076 彭長宜請求處分
【076】彭長宜請求處分
這次發生的次生災害,造成徐德強在內的三人死亡,五人受傷,其中一名重傷員被連夜送往北京醫治,隨即,礦主被刑拘。《 書純文字首發》
下令刑拘礦主命令的是董興,他頭天晚上剛剛從省城回來,接到報告後,立刻趕到三源,當即下令對礦主實行刑拘。
這次的坍塌體比清理出去的還要多,又經過一晝夜的緊張搶險和奮戰,終於把被堵在坑道里的十七名礦工全部解救出來,令人欣慰的是,這十七名礦工都活著,其中有六人不同程度地受傷,他們除去身體極度虛弱和脫水外,沒有新增傷亡人員。
彭長宜站在井口,和醫護人員一起,把蒙了眼的被困了五天五夜的十七名礦工扶上擔架,安全送上救護車,這些民工被送往縣城的醫院。
官方數字顯示,兩次事故,總共有九人死亡,十三人受傷,其中兩名傷勢較重。裡面被困的十多名礦工,在經驗豐富的工頭指揮下,保存體力,等候救援,直到豎井打通了氣孔,他們才有了新鮮的氧氣得以生存下來。
那位花白頭髮的母親,也喜極而泣,把彭長宜給她禦寒的大衣脫下來,蓋在擔架上的兒子身上,並緊緊地抱著兒子不鬆手……
彭長宜看著,也在一邊抹著眼淚。
翟炳德是在次生事故的第二天下午來到現場的,正趕上被困礦工全部被解救出來,他是陪著京州省一名副省長來的,當他再次見到彭長宜的時候,彭長宜的嘴唇開裂成無數小口,有的還往外浸著血,眼窩深陷,鬍子拉碴,足足長出有一公分長,雙手十指纏著紗布,那是他拼命扒石塊磨破了手指,非常狼狽。
翟炳德說:「長宜,你辛苦了!」
彭長宜趕忙低下頭,沉痛地說道:「翟書記,您免了我吧,我不稱職,沒有做好救援工作,辜負了您對我的信任,有悖你對我期望,我請求組織處分我……」他難過的說不下去了。
翟炳德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說道:「長宜,你是好樣的……」
彭長宜聽了這話,眼淚幾乎奪眶而出,他哽咽著說了聲:「謝謝您……」
災難過去後,彭長宜從山上撤了下來,他在齊祥的陪同下,第一次走進三源縣委的辦公大樓,當他下車的一霎那,他驚呆了。他沒有想到,儘管三源是個貧困縣,但是辦公大樓蓋的卻非常講究,很有氣派,這和他的想像大相徑庭。而且縣委和政府居然獨立辦公,不像亢州那樣,市委和市政府還在一棟大樓里辦公。他們不但獨立辦公,而且下屬各個職能部門的局機關幾乎都在一個大樓,非常方便聯繫。
第一次走進縣委大樓,第一次走進縣委書記鄔友福的辦公室,的確讓彭長宜驚訝。鄔友福的辦公室更是非常講究,一色的真皮沙發,寬大氣派,一排的硬實木書櫃,裡面擺滿了書籍和陶瓷古玩什麼的,在黨旗的旁邊,是一個半人多高的舵,並且還用紅繩圍著。一進門的牆壁上,是兩張巨幅的世界地圖和中國地圖,正對著大班桌的整面牆上,則是手繪的萬里長城,氣勢恢宏、壯闊,天天坐在長城的對面辦公,的確使人心曠神怡,豪氣倍生。辦公室里,更有幾盆珍貴的綠色植物花卉,使這個山區蕭瑟的冬季明媚了許多。
彭長宜不是一個小見識的人,但是對他這個未來的班長卻產生了好奇之心,這個大辦公室還有一個套間,他見裡面的門敞著,就好奇地走了進去,讓他吃驚的是,這裡面居然還有套間,第一個套間是健身房,確切地說是一個小型的高爾夫推球練習場所,靠牆邊的地方,還擺著跑步機、按摩椅、拉力器等幾樣健身器械,再往裡看,還有一個套間,從半敞著的門可以看出,那裡才是縣委書記休息睡覺的地方,他只看到了地上鋪著的米色長毛地毯和一角的席夢思床就可以看出,那個屬於個人私密空間更是講究。
他回身,坐在了鬆軟舒服的真皮沙發上,彭長宜又看到了在進門的地方,有一個衣架,衣架上掛著一個草帽和雨衣,下面擺放著一雙沾著干泥巴的旅遊鞋。給人感覺是這位市委書記經常下鄉檢查工作,這個衣架卻和這屋裡的擺設不太協調。
如果單從這個辦公室判斷,誰也看不出這是貧困山區的辦公室,還以為是經濟富庶的東南部地區,或是哪個大老闆的辦公室。
他饒有興趣地坐在那裡東張西望時,鄔友福從外面進來,後面跟著齊祥還有鄔友福的秘書。彭長宜站起,和鄔友福握手。
鄔友福說了聲「辛苦了」,就坐在自己的帥位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彭長宜,繼續說道:「來了幾個老革命,過問礦難的事,哎,纏人。」
彭長宜那天晚上就聽徐德強說過:「三源不但貧困,老革命多也是一大特色。」其實不但是三源老革命多,大凡貧困地區,老革命都多,因為在戰爭年代,這些地區都曾經為紅色政權的建立出過力、流過血,都曾經養育了革命軍隊,隨便一個上了年歲的老人,都能跟你說一段他參加革命的經歷。徐德強還說:「這些老革命大部分都住在北京,利用好了可以得到許多政策,利用不好一句話就能讓你下台,鄔友福正是攀上了一位老革命,才穩坐縣委書記的寶座。而攀上老革命一個最好的手段就是把自己一個小情人,送到老革命家裡當保姆,後來成為這個老革命的乾女兒。這個老革命一個顯著特點就是「愛打招呼」,給各個部門打招呼,包括錦安市委,所以,翟炳德有時也無可奈何。彭長宜聽了只是笑笑,對於三源的一切,他還沒有任何發言權。
「以前來過三源縣委嗎?」鄔友福問。
彭長宜說:「沒有,這是第一次。」
鄔友福說道:「三源是貧困縣,在各方面都比不上亢州。」
彭長宜笑笑,有些不知怎麼回答。
「但是,貧困縣有貧困縣的好處,你知道嗎?當年我和翟書記是拼了老命爭得的這個貧困縣的指標的,你干一段就有體會了,在亢州,要是蓋這樣一座大樓,沒有幾千萬拿不下來,可是我蓋,卻不需要,不瞞你說,這大部分是外援。呵呵。」鄔友福很自豪地說道。
「以後多向鄔書記學習,希望鄔書記多多指導。」彭長宜謙虛地說道。
「精誠配合吧。」他扭頭看著齊祥說道:「彭縣長的辦公室收拾好了嗎?」
齊祥看看彭長宜,又看看鄔書記,說道:「我們剛從山上下來,還沒去政府那邊,彭縣長就到您這裡來了。」
鄔書記笑了一下,站起來說道:「先領彭縣長過去看看,按照彭縣長的要求裝修,然後你再去給彭縣長安排住的地方。再窮咱們這個廟不能窮,這是我的一貫原則,你要是連自己的廟都搞不好,談何搞好三源縣這個大廟,更談不上富民強縣了。即便有客商對你這個地方感興趣,一看你廟寒酸,也就懷疑你幹事的能力了,所以,一定要把辦公環境搞好。」
彭長宜也站了起來,說道:「您說得有道理。」
鄔友福從大班桌後面走了出來,說道:「就這樣吧,我還得去應付那幾個老革命。對了,你這手不要緊吧?再去醫院全面檢查一下,別感染了。趁著裝修辦公室的機會,你先回趟家吧,把那邊的手續交接一下,休息兩天再回來,等你回來後,咱們再商量善後事情。」
彭長宜說:「好的,謝謝鄔書記,那我今天就回去。」
「好。」鄔友福跟著彭長宜走了出來,他向彭長宜揮揮手後,又拐進了會議室,繼續那裡的接待工作。
從市委辦公大樓出來後,齊祥指著旁邊的一個小門說道:「那邊就是政府辦公大樓,平時兩邊的人來往都走這個小門。」
彭長宜順著齊祥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見市委辦公大樓的西側,還有一棟一模一樣的大樓,兩座大樓中間,是一堵高牆,牆的中間,有一個小門洞,便於兩邊的人來往。徐德強那晚跟彭長宜說,他從來都不走這個小門洞,每次他要是到市委這邊來,就走正門。哪怕多走幾分鐘。彭長宜忽然就想,周林當年是走正門還是走這個小門洞?
彭長宜不知道自己以後會不會走這個小門洞,但是今天,他不會走,他要坐車。
於是,年輕的三源縣的縣長彭長宜,坐上老顧開的車,和齊祥一起出了市委大門,進了三源政府辦公樓的大門。下了車,彭長宜抬頭看了一眼這個同樣是非常氣派的辦公大樓,又看了跟它並排著的東側的市委大樓,不由的長長出了一口氣,自己的縣長生涯將從這裡開始。
他跟著齊祥,走進了大樓,馬上就有兩三個人迎了出來,跟彭長宜打著招呼,讓彭長宜有了一點親切感。齊祥跟其中一個人說道:「小龐,拿鑰匙,把縣長辦公室打開。」
等彭長宜走進縣長辦公室的時候,裡面的一切還基本都是徐德強在時的樣子,彭長宜問道:「遺物清理了嗎?」
小龐說道:「前兩天徐縣長的家屬來著,把他的東西都取走了。」
彭長宜發現,縣長屋裡的擺設明顯比書記的屋裡就差了一個大檔次,他坐在老闆椅上,發現這個老闆椅已經塌陷了,而且轉動不靈活,大班台倒是跟書記的一樣,牆上沒有那麼多的裝飾,對面的牆上只有一副大字:無欲則剛。落款是徐德強。顯然這是他親筆所書。
也可能彭長宜受了樊文良、王家棟和江帆內斂的作風的影響,他不喜歡這種直抒胸臆的書法作品,就站了起來,走進裡面的單間,裡面就是一間宿舍,不像鄔友福房間那樣,裡面還有套間。他轉了一圈他沒說話,齊祥就說道:「縣長,要不這樣吧,你還是到二層辦公吧,二層樓也有一個跟這個一樣的房子,現在是會議室。
要說彭長宜一點都不彆扭是不可能的,但又不好說什麼,如果這點事讓曹南或者龔衛先辦,興許背著領導早就悄悄調換好房間了,但是你一徵求領導的意見,作為領導本人就不好說調換了。當年在北城,朱國慶就沒讓他在張良那屋辦公,就是跟黨辦調換了。他想了想說道:「不用了,把這屋見見新就行了,因為我不抽菸,這個屋子煙味很濃。」彭長宜找了一個藉口。
齊祥點點頭,說道:「好,我馬上安排。」
老顧進了臥室,轉了一圈,什麼話都沒說就走了出來。
齊祥又說道:「還有一個問題我要徵求一下您的意見,您是住在縣政府家屬院還是出來住賓館?」
彭長宜一愣,以為裡面就是自己的宿舍,他說道:「別的幹部都是怎麼安排的?」
齊祥說:「家屬跟過來的就住家屬樓,沒有家屬的有的住賓館,也有的住家屬樓,這個完全根據您自己的意願。」
彭長宜心裡舒暢了一些,心想,只要自己晚上不在這個屋子睡覺就行,他說道:「這裡有沒有部隊招待所?」
齊祥說道:「這裡的部隊跟平原縣市的部隊有區別,大部分都有戰備任務,在山上的多,而且和地方來往的不是太密切,要不您也住在武裝部家屬院,鄔書記在哪兒住。」
彭長宜笑了,說道:「這裡有沒有一個海後基地?」
「有,在山上,今年八一的時候我跟著去慰問的,那裡倒是有一個招待所,說是招待所,其實就是高級賓館,坐落在半山腰,據說是招待大首長用的,除去每年的特殊節日,他們跟地方幾乎不怎麼來往,也可能他們特殊的軍事性質決定的。」
彭長宜說:「齊主任,你就負責給我把這個辦公室見見新,住處我自己想辦法。」
齊主任說:「好,我馬上安排。」說著,就要出去。
彭長宜叫住了他,說:「不急,咱們先去趟徐德強的家吧。」
齊祥想了想說道:「是該去,我聽說鄔書記和幾大班子領導都去了,這樣,我組織幾個部門的人……」
彭長宜趕緊擺了擺手,說道:「不用,就咱們倆。」
「那也不能空著手去吧?我去支點錢。」
彭長宜又擺了擺手,說道:「不用,以我個人的名義去看看,至於單位上的以後再說。」
齊祥想不明白彭長宜跟徐德強有什麼私人關係,他們互不認識,也許,是徐德強的犧牲感動了他,從他拼命扒石塊的舉動來看,這個縣長儘管年歲不大,倒很重情義。
彭長宜問道:「他家在縣城的什麼方位?」
齊祥說道:「東北。」
「那這樣吧,你單開輛車,我們就不回來了,直接走了。」
齊祥點點頭,就走了出去。
彭長宜一想起徐德強,沉痛的心情就無法自拔,他走進徐德強的家後,更是難受的要命,他沒想到,一個堂堂的縣長,家裡居然非常簡樸,跟普通百姓沒什麼兩樣,甚至還不如普通百姓。徐德強是外地人,他到三源工作後,就把家屬帶了過來,讓彭長宜感到難過的是,他還有一個八十多歲的老母親,他走到哪兒就把老母親帶到哪兒,他的妻子一直沒上班,為的就是照顧老人,他們有一個兒子,今年剛剛考上北京的一所大學,得知噩耗後,兒子已經從北京趕了回來,老母親常年臥病在床,妻子身體也不好,徐德強已被送到殯儀館,等待火化。儘管妻子和兒子瞞著老人,在老人面前儘量裝的跟平常沒有什麼兩樣,但是從他們的眼中還是難掩悲痛的心情。徐德強的妻子很堅強,兒子也很懂事,他們直到現在都沒有向組織提過任何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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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題外話:推薦阿珠完本之作《市委書記愛恨掙扎:情迷女記者》
有人說:「目前中國有三種人最稀缺,一是有魅力的政府官員,一是有思想的企業家,一是懂市場的科學家。政府官員被排了第一缺的位置上,可見是最最稀缺的。
他,就是一個背景資深而且有魅力的官員,對工作真誠對百姓真誠,上任伊始,就進行了一場整頓工作作風、提高辦事效率的活動,得到了百姓和企業界人士的好評。緊接著又在農村搞了一場革除生活陋習的文明生態建設,深受百姓的愛戴和當地幹部的追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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