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出現了競爭
【003】出現了競爭
彭長宜趕緊作揖,說道:「謝謝,謝謝了。《 書純文字首發》」說著,鑽進汽車,拿起紙巾擦了一下凍得紅紅的鼻子,說道:「跟著他。」
他們駛出了好遠,才下了一條土路,這條土路明明跟董家是相反的方向,而且越走離董家莊越遠,又走了一段路,前面那個騎摩托的人停下來,彭長宜又趕緊下了車,那個人撩起頭盔說道:「看見這條路了吧,順著這條路走,就能到董家莊了。」
彭長宜望了一眼這條土路,倒是能走,就是坑坑窪窪,又看了一眼奧迪車的底盤,他說道:「謝謝,謝謝您。耽誤您趕路了。」
那個人笑了一下,騎著摩托車,掉頭往回走。
彭長宜上來後說道:「小許,看你的了。」
小許皺皺眉,說道:「冬天的土路堅硬無比,咱們的車要經受一些考驗了。」他四處看了看,說:「估計只此華山一條路了。」司機都是心疼車的,他邊說,邊小心地駛上了這條莊稼小道。
彭長宜說:「冬天這條路還能走,要是夏天,咱們這車肯定是走不了的。」
奧迪100就在這條莊稼小路上搖搖擺擺,一步三晃地行進著,時而喘息慢行,時而轟鳴怒吼。這條狹窄的土路,不但考驗著車的耐性,更是考驗著人的耐性。拐了一個大胳膊肘彎後,小土路才通往董家莊的方向。彭長宜舒了一口氣,說:「要是再不拐彎,我真要懷疑那個人捉弄了咱們,呵呵,如果不是他引路,咱們恐怕轉到天亮,也找不到這條路。」
小許說:「肯定找不到,就是鬼子來了,保准也把他們轉糊塗了。」
夕陽快落山了,霞光滿天,遠處的董家莊越來越近了,小許大氣不敢出,聚精會神地開著車,終於駛上了董家莊的水泥路。他們三人都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小許說:「回來千萬別走這條路了。」
江帆說:「回來咱們走 光明大道。」
在農村,如果有老人去世,不用打聽,就能找到家門口。因為誰家要是有人去世,門前就掛上了白幡,這是一種報喪的信號,左鄰右舍的鄉親們就會前來幫忙。白幡是用毛宣紙剪的,條條縷縷看似凌亂,卻是極有條理和講究的,是根據死者年齡不同來確定的,一歲一條,另外加上兩條,表示天和地,家裡有孫輩的,在白幡里還要夾一條紅紙。
遠遠地,他們就看見了一條街道上停著好多車,街口的人出出進進的,還互相打著招呼,果真,他們行駛到跟前後,往裡一看,一個高高的門樓上,掛著白幡,而且顯然這戶人家不是一般的莊稼人,門前停了許多高級轎車不說,就是這樓房的氣派也是不一般。小許把車停在路口,立刻就有幾個人過來迎接,江帆和彭長宜趕緊穿好外套,走了出來。
過來的人中有人認出了江帆,說道:「江市長,您怎麼來了?」
江帆不認識這幾個年輕人,估計是政府辦公室的工作人員,他說:「過來鞠個躬。」說著,就往院裡走去。
這是一個深宅大院,兩層小樓,院中間是靈棚,江帆和彭長宜來到靈棚前,靈棚的兩側跪著許多披麻戴孝的人,他們掃了一眼,在這一群男女老少中,沒有看見董市長,靈棚前鋪著地毯,地毯前面有幾個棉墊,是供前來弔唁的人磕頭下跪時使用的。江帆和彭長宜是國家工作人員,他們沒有下跪,而是恭恭敬敬地並排站好,旁邊馬上就有人高聲喊道:「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再鞠躬。」
江帆和彭長宜恭恭敬敬地鞠完躬後,被剛才那幾個人領著向西廂房走去,按照農村的規矩,那裡,應該設有賬桌,負責收禮金的地方。
「江市長,長宜。」
有人叫他們,他們循著聲音回頭一看,戴雋萍從人群中走過來,向他們招手,說道:「跟我來。」說著,就在前面帶路,把他們領進了北樓屋裡,屋裡站著坐著許多人,江帆和彭長宜低著頭,跟在戴雋萍後頭,他們上了樓,就見樓上的客廳里坐著幾個人,市長董興頭戴孝帽,身穿孝服,在兩個人的攙扶下站了起來,按照鄉俗,他該給江帆和彭長宜下跪,但是顯然他行動遲緩了一步,江帆和彭長宜趕緊上前握住了他的手,沒有給他下跪的時間,事實上,他也沒打算下跪,畢竟是那麼大的領導,真讓他見了每個人下跪也不合適。
戴雋萍說:「到裡屋來吧,裡屋暖和。」說著,戴雋萍就給他們推開了旁邊一扇門,江帆和彭長宜便走了進去,裡面坐著董興的老婆還有一個女人。見他們進來了,那個女人便走了出去。
江帆和彭長宜分別跟董興老婆握手,彭長宜見戴雋萍沒有進來,就抓緊掏出那兩個信封,他就交給了江帆,儘管江帆說讓他給事主,但是他想面前是市長夫人,他再給就有些不合適了。江帆接過來後交給了董興老婆,說道:「嫂子,看著給老人添點什麼吧,我們不懂,來得匆忙,連花圈都沒時間買,您費心替我們獻個花圈吧。」
董興老婆低頭看了一眼江帆手裡的紙袋,知道那裡面數目不小,就有些猶豫不敢接,這時,董興進來了,他說道:「既然他們衝破層層防線能進來,就收下吧。《 書純文字首發》」
董興老婆這才接了過來,說道:「謝謝。」
董興伸手,示意他們倆人坐下。江帆和彭長宜便坐在床沿處,董興則坐在他們對面的椅子上。
江帆說:「您節哀順便,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您儘管吩咐。」
董興說:「許多風俗我也不太懂,村裡有大了,都是他們張羅,我也是聽他們指揮。」
江帆說:「我們如果幫不上什麼忙的話,就不打擾您了,來時走的莊稼道,太難走了,走了半個多小時。」
董興說:「唉,我在這個位置,不能開這個口子,為什麼回老家辦,就是為了不聲張,就這樣還是有消息走漏了出去,讓你們知道了。」
江帆說:「老人去世,人之常情,您不該設阻啊。」
董興說:「我是本地幹部,不好這麼做。」他言外之意就是自己本地人,翟炳德是外地幹部,如果婚喪嫁娶大辦的話,就會給人以藉機斂財的口實。江帆笑笑,沒有說話,董興又說:「回去就不用走莊稼道了,可見你們的確費了心,前後兩個路口封堵後,那是唯一可以進村的地方,外人很難找到。」
他們倆再次跟董興握手後便下了樓,董興沒有送他們下樓,而是站在樓梯口,跟他們揮了一下手。
出來的時候,彭長宜四下看,沒有看見戴雋萍,他便和江帆一同走了出來,小許這時早就把車調好了頭,沒有熄火,等他們上了車後,便向村頭開去。
儘管封鎖消息,但是村頭還是停著好幾輛車想進來,小許老遠就開始閃爍著燈光,那個警車等小許的車到了近前,才挪離了原來的位置,小許出來後,還沒等警車駛回原來的位置,旁邊早就有一輛車和小許擦肩而過,立刻,後面的車也魚貫進入。
彭長宜從後視鏡里看到了這個景象後說道:「呵呵,咱們做了一件好事。」
江帆說:「給王書記打電話,讓他晚會來,可能到了晚上就不會設卡了。」
彭長宜笑了,說道:「有道理。」說著,就掏出了手機,撥通了王家棟的電話,彭長宜問他到了哪兒,王家棟說快到了。彭長宜就告訴了他們的遭遇,並且告訴他如果那裡還不讓進的話,就繞道走小路。
江帆說:「停車,我跟他說。」
小許就把車停在了路邊,江帆接過彭長宜手裡的電話說道:「王書記,如果您快到了的話,我在路邊等您,讓小許給您帶路,那條小路他已經認識了。」
王家棟說:「好吧,你們等我。」
十多分鐘後,果然有一輛車過來了,那車就閃著大燈,小許也向那車閃了幾下。果然,是王家棟的車,前面的車窗便降了下來,那是王家棟的司機,小許便跳下車,跑了過去,拉開了前面的車門,坐了進去。彭長宜也下了車,他向王家棟的車揮了揮手,王家棟的車便鳴了一下喇叭走了。彭長宜坐在駕駛座,調好座位,便打開前燈,駕著車繼續前行。
雅娟的嫂子投案自首了,這個消息是雅娟告訴丁一的。
這天,丁一剛一上班,雅娟就跟她說:「小丁,你有多少錢,可以借我點嗎?」
丁一說道:「我有不到五千塊錢,你什麼時候用?」
雅娟一愣,說道:「你怎麼才這麼點錢?」
丁一笑了,說道:「你嫌少,爸爸還說我很會過日子呢?我的錢除去買衣服吃飯,家裡也不要我的,都自己攢下來了,已經不少了!我不吃不喝一年才掙多少錢呀?」
雅娟笑了一下,說道:「對不起,你說得有道理。再等等吧,如果我用的話再跟你來拿。」
丁一知道雅娟嫌少,她手裡還有江帆的十多萬塊錢,但是不能動,那不是她的錢,她只是替江帆保管。就問:「你借錢幹嘛?」
雅娟嘆了一口氣,說道:「唉,替嫂子交罰金。」
「交罰金?」丁一張大了嘴,說道:「你能交得起?」
雅娟的嫂子已經投案自首,加上鐘鳴義通過駐京辦的關係,只判了兩年有期徒刑,緩期三年執行,酒廠資產全部沒沒收,資不抵債,基金會的貸款全部打了水漂,北京的銷售公司也關門了,南嶺的酒廠也開不下去了,整個制酒行業他們算是不能混了,儘管沒少托關係,甚至都托到了中央某部委的關係,但是仍有一大筆的罰金需要繳納。這兩天,雅娟正在琢磨想把小洋樓賣掉,但是這個小洋樓,產權剛剛屬於她,任小亮剛剛把房產證送到她的手裡,這麼快她就打這個小樓的主意,未免太功利,再有,她也不想賣掉這個樓,那是她唯一的棲身之地。於是她便想著把這個樓房抵押給銀行,從銀行貸一筆款出來。
丁一說道:「你哥哥不能想辦法嗎?」
雅娟說:「我就是在為哥哥操心,如果哥哥把南嶺的酒廠賣掉的話,那他就失業了,除去造酒,他不會幹別的,全家人就要喝西北風去了,現在就是想保住南嶺的大本營。」
「你嫂子也沒有錢嗎?」
「唉,有,賬號早就被查封了,算非法所得。」
丁一嘆了口氣,說道:「我只有這些錢,多了沒有。」
雅娟說:「謝謝,我儘量想辦法,如果不行的話再跟你借。」
這天剛一上班,江帆就接到了翟炳德秘書的電話,說翟書記讓他到錦安來一趟。江帆立刻坐上了車,直奔錦安而去,路上他就在想,翟書記召見他,有什麼事?會不會是岳父跟他說了什麼?一段時間以來,江帆自己感到危機和不安的只有這一件事。
不到兩個小時,江帆被翟炳德秘記辦公室,翟炳德在接聽電話,江帆進來時他只抬了一下眼皮,江帆擔心自己影響領導打電話,沒敢坐下,想出去等。直到翟炳德向沙發指指,他才坐了下來。
翟炳德認真地聽著電話,不時地說著「嗯,好,好」等, 最後說了一句:「好的,好的,您放心,曹省長再見。」掛了電話,翟炳德雙肘拄在桌上,雙手托腮,眼睛看著桌面,似乎在思考著什麼,愣了兩分鐘的功夫,才想起坐著的江帆。他站起身,拿起桌上的杯子,江帆急忙起身,接過翟書記手裡的杯子,給他的杯子倒滿了水,放到他的桌上。翟炳德這才回過神說道:「來了。」
江帆坐在沙發的邊沿,往前傾了一下身子,說道:「是。」
翟炳德坐下後,拉開抽屜,拿出一頁紙,說道:「看看這個。」
江帆起身來到桌前,拿起那頁紙,他一看,是亢州市委報上的副市長人選,不是彭長宜,卻是任小亮!
江帆驚訝地抬起頭,看了一眼翟書記,又低頭看了一遍,沒錯,一點錯都沒有,就是任小亮。他有些氣憤,彭長宜的問題他跟鐘鳴義溝通過,鐘鳴義當時是同意的,但是他沒想到鐘鳴義動作這麼快,居然擅自做主,報上了任小亮,顯然是怕被彭長宜搶了先。不過,翟書記既然把他從亢州叫來,顯然是有傾向性的,他心裡就有了底,抬起頭說道:「這個,我不知情,也沒開會研究過。」
翟炳德說:「你想推舉彭長宜的事,跟鐘鳴義私下交流過嗎?」
「交流過,他是同意的。」
「嗯。」翟炳德點點頭,說:「你是說報任小亮你們沒有溝通?」
「沒有,私下公開的都沒有。」
「你說說你的意見,對這個任小亮我不了解。」翟書記喝了一口水說道。
江帆清了清嗓子說道:「彭長宜是目前科級幹部中學歷最高的,很能幹,原則性強,黨性強,工作有方法,有套數,具有攻堅克難的能力和勇氣,是一個開拓型的幹部。對於他,您都了解,我就不詳細說了,他唯一不足的就是沒有基層鄉鎮黨委一把手的履歷,但是當過基層黨委副書記,黨務工作經驗有,這是唯一的缺憾。」
「完了。」
「這個任小亮呢?」他手裡拿著這張紙說道。
江帆有些猶豫,想了想後說道:「從那兒說呢?他跟彭長宜比起來唯一的優點就是有黨委一把手的工作經歷,其他談不上。」
翟炳德樂了,說道:「其他是什麼?」
「各方面。」
「你具體說說,別有顧慮,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江帆心想,讓說就說,這會兒不說恐怕就沒有機會說了,於是,心一橫說道:「論工作態度他不如彭長宜好,論工作熱情不如彭長宜高,學歷不如彭長宜,工農兵大學學歷。彭長宜工作嚴謹,原則性強,是敢於碰硬,他是怕得罪人,這些,他都不如彭長宜。另外,他插手基金會的正常工作,放的貸款大部分是人情貸款,目前這個基金會幾乎失控,基金會主任形同虛設,群眾基礎也不如彭長宜好。」
「生活作風怎麼樣?」
江帆覺得翟炳德似乎知道什麼,就說:「這個,不太好說。」
「哦,怎麼不好說?」
「您知道,人在官場,總會有人說些沒影的話的,所以這個不好說。」
「我就想聽捕風捉影的話。」
江帆尷尬地笑了,心想,翟書記是成心要置我於背後詆毀同志的地步啊,就笑了說道:「那些都是不負責任的話最好還是不學舌了。」江帆用了「學舌」兩字。
翟炳德欣賞地看著他,笑了,說道:「不願說就不說了,別說沒有給你機會說。那麼,出現這種情況你說該怎麼辦呢?」
江帆笑了,心說,這哪是我能決定的,就說道:「我相信您,您說怎麼辦就怎麼辦,我尊重組織的意願。」
翟炳德笑了,說道:「彭長宜和任小亮這兩位同志我有所耳聞,組織也會對他們倆進行考察的,如果彭長宜真是金子,組織上會發現他的光芒的。」
江帆沒有從這幾句話中揣摩出什麼傾向,這也可能是大領導的魅力吧。不過他似乎還是從其他的言談話語中,能聽出至少他對彭長宜是有好感的,而且也是欣賞的口氣,只是對任小亮沒有表露出他自己的傾向。
又說幾句無關痛癢的話後,翟炳德突然問江帆:「鐘鳴義是不是對基金會也很感興趣呀?」
江帆一愣,沒有說話,他摸不著翟炳德這話的意思。
翟炳德繼續說:「我聽說他把基金會的貸款都放到了南嶺?」
江帆說道:「嗯,有這事。」
「那個酒廠制售假酒,承包人是不是就是南嶺的?」
「是的。」
「胡鬧,簡直是胡鬧,越來越不像話,和最初扮演的形象完全兩樣。」
江帆沒有說什麼,他在心裡說:您不知道的還多著呢。
「你們那兩個基金會運轉情況怎麼樣?」翟書記又問道。
江帆就怕他問這個,小心地措著詞,說道:「有積極的作用,也出現了不少問題。」
「聽說你炮轟基金會了?」翟炳德看著他說。
江帆一愣,隨後撲哧笑了,說道:「怎麼什麼都瞞不過您呀?」
翟炳德說:「你瞞著我不跟我匯報,就以為我不了解亢州的情況嗎?」
江帆笑了,說:「您冤枉我了,關於基金會,我沒敢跟您匯報,有些工作我沒有做好,所以年前做了一次調研。」
「那麼說炮轟是真的了?」
江帆說:「我沒炮轟,只是年前根據基金會的實際情況,做了一些補救工作。」
翟炳德點點頭,說:「你認為,基金會的最大問題是什麼?」
江帆不知道他幹嘛抓住基金會的這個話題不放,本不想在這個話題上說太多,但是看來矇混不過去了,想了想就說:「我也是根據調研發現,基金會偏離了當初我們成立它時的初衷,背離了我們主觀上所希望看到的發展方向,背離了創辦者的意願,其中基金會幾乎到了完全失控的狀態,行政干預過多,貸款不審查不調研,上下嘴唇一碰就給,事後對貸款不追蹤不監控,為此,我就提出讓其中一個基金會停辦放貸業務,進行整改,完善貸款的一切手續和規章制度,整改完後再恢復業務。」
翟炳德說:「這其中的一個就是北城吧?」
「嗯。」江帆點點頭。
翟炳德接著說:「我聽說你批評基金會行政手段干預過多時是這樣說道:『飢不擇食、寒不擇衣』,還說領導的條子勝過一切,不能把基金會當做錢權交易的工具,更不能被少數別有用心人當做發財致富的工具?」
江帆驚訝,他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這的確是自己的原話,就老實地說道:「是,我是這麼說的,因為當時基金會尤其是北城基金會暴露出的問題,的確讓我觸目驚心,所以,一激動就說出來了,事後,我也感到這話有些過頭,所以我向您檢討,不過,這些問題是真實存在的,而且……」
翟炳德打斷他的話,說:「你別忙著檢討,我也沒批評你說的不對。我剛才為什麼用了炮轟,可能你感受不到你說的那些話在社會上掀起的波瀾,因為你的確發現了問題,可能你還會認為自己說的那些話是有的放矢,而且具有一定的針對性,也許,你還會認為自己轟的不夠。可是小江,我要囑咐你幾句啊,你現在是市長,做什麼事說什麼話都不能衝動,都要考慮全面,不能圖一時之快就說出來。我聽說你調研後,許多敏感的股東,就是儲戶,都紛紛把錢從基金會支出,轉存到國有銀行去了,險些造成支付危機。你想過沒有,如果這兩個基金會是上市的股票,那麼你講完話後,這兩個基金會的命運就可想而知了,洛倫茲的氣象學家曾經說過,亞馬遜雨林一隻蝴蝶翅膀偶爾振動,也許兩周後就會引起美國德克薩斯州的一場龍捲風。這個理論作用到股市,就是蝴蝶效應,作用到官場,同樣具有這樣的效應。再有,既然你知道基金會受行政干預過多,那麼,能干預基金會的人就都是手眼通天的人,無形中,你就站在了他們對立面上了,你就成了眾矢之的。這些人可能不會在基金會這個問題上跟你糾纏,但是會在以後各項工作中跟你作對,會找到你的薄弱環節反擊,甚至會處處制肘你,儘管你不是一人作戰,你也有你的陣營,但是你想過沒有,那就會形成新的對壘,是派系的對壘,這種對壘會升級,會演變成利益的衝突,會破壞整個生態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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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梅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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