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8省委書記的愛好
【258】省委書記的愛好
彭長宜打量了一下廳長家的陳設,發現堂堂公安廳廳長家,非常簡樸,沒有任何奢華氣息,倒是牆上一幅前國家領導人的書法作品和一副名家字畫,襯托出家境的不一般。
彭長宜問道:「竇老還好嗎?」
竇廳長說道:「他身體素質還算不錯,我母親春節後把腿摔了,保姆有事回家,都是他和我大閨女照顧的,畢竟年歲大了,有一點小毛病都會吃不消了。我準備今年冬天就把他們接到省城來,在京城,尤其是入冬這段時間,天天都接到訃告,他們住的那個家屬院,住的都是老革命,他還算是年輕的老革命,儘管他說不受影響,年輕時是從死人堆里過來的,但心境還是會受到影響,最近天天抓緊寫。」
是啊,郄老當初逝世的消息,還是竇老在第一時間告訴的彭長宜,那個時候,彭長宜還在三源。彭長宜點點頭說:「換個環境也好。」
彭長宜又問了小竇和小強,才知道,小竇已經調回錦安市工作了,褚小強也調到錦安市局刑偵二處任處長。」
彭長宜笑了,說道:「好個小強,高升了也不跟我說聲,我都不知道。」
竇廳長說:「你別怪他,他被臨時抽調到錦安一個專案組工作,現在還在南方追逃呢,調動工作的通知也是前幾天剛剛下發的,估計他自己也是剛剛知道。」
彭長宜笑了,說:「呵呵,我還錯怪他了。」
「有可能。」竇廳長說道。
「怎麼不把他調省城來?」
「呵呵,長宜啊,我們家情況特殊,父母當年竟顧著鬧革命了,結婚晚,趕上我們這一代結婚也晚,所以,我小女兒要留在錦安照顧外婆,我大女兒要留在北京照顧爺爺奶奶,我們屬於中間力量,只能自給自足了。」
「呵呵,你們是革命的家庭。」彭長宜說道。
竇廳長給彭長宜的杯里滿上水,說道:「王家棟的腿怎麼樣了?」
彭長宜心一動,儘管他知道部長保外就醫樊文良肯定是讓竇廳長去辦的,但他還是說:「不好,相當不好。不拄拐根本就寸步難移,而且每周都要去北京做康復治療,總是疼得呲牙咧嘴的,我看他的雙腿十有是廢了。」
彭長宜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很痛苦,對王家棟的健康充滿了擔憂,他唯恐再將王家棟收監,就誇大了事實。
竇廳長看著彭長宜,不由得笑了一下,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說道:「長宜,你們原來的市委書記翟炳德就在省城監獄,看過他了嗎?」
彭長宜說:「關於他的消息我知道的很少,他什麼時候判的刑,犯的是什麼罪,這些我都不知道,還是這次來黨校學習,聽他原來的秘書,清平市委書記孟客告訴我的,他不告訴我,我都不知道他被判刑了。我和他原來商量好,準備下午去監獄看看他。」
彭長宜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決定,他本來也是跟孟客約好今天下午去看翟炳德的,可是孟客臨時有事回家了,他們倆就約好明天下午再去監獄看翟炳德。
在他們聊天的時候,彭長宜發現廳長夫人總是借給他們倒水的機會或是什麼緣由打量他,這讓他很不自在。
由於還要去看葉天揚,彭長宜就起身告辭了。竇廳長夫婦非要留他吃午飯,彭長宜說還要去看兩個朋友,謝過他們後,就下了樓。
坐上車,老顧說:「娜娜給你打電話著,你沒帶電話,就給我打了,她讓你給她回電話,這是號碼,他們老師的電話。」
彭長宜一聽,就連忙從包里拿出電話,按照老顧給的電話號碼,打了這個電話。接電話的是娜娜。娜娜說:「爸爸,我明天夏令營就結束了。老師讓家長來參加我們的閉營儀式。」
暑假後,娜娜參加了學校組織的夏令營活動,為期兩周,全封閉。他說道:「爸爸來省黨校學習來了,回不去,你讓媽媽去吧。」
「爸爸,你周日也不休息嗎?」娜娜說道。
彭長宜想了想,就說:「周日休息,但是爸爸周日安排了活動,你給媽媽打電話,讓媽媽去參加閉營儀式吧。」
「但是老師跟我說,讓我邀請爸爸來,還說讓爸爸來給我們做講話。」
彭長宜笑了,說道:「爸爸的確沒有時間去,即便爸爸能去,爸爸也不會給你們做講話的,爸爸是家長,是一個普通的家長,和別的學生家長一樣,你說對不對?」
娜娜想了想,覺得爸爸說得有道理,就很不情願地說道:「嗯,那好吧。」
掛了女兒的電話,彭長宜就給靳老師打了一個電話,才知道靳老師回錦安了。彭長宜說:「您真行啊,真是不夠意思,還真的不跟我去看您妹夫啊?」
靳老師說:「你要是不說讓我跟你去看他,我興許還不回家呢?我跟你說實話,我就是懶得進他家,懶得看他們的苦瓜臉才回家了。」
「哈哈。」彭長宜大笑,說道:「您真是老小孩,好吧,不跟我去,我自己去,您看著,我一去,他們就不是苦瓜臉了,保證臉上樂開了花。不過我可是先跟您說好了,見到葉總編後我可是不給您瞞著,我就說原本打算靳教授要跟我來,後來不願看你們的苦瓜臉他才逃回錦安了,我就這樣說。」
「哈哈,說吧說吧,我不怕,我當著他們倆也是這麼說的。」靳老師笑了。
彭長宜又問道:「您知道葉桐和她的那個洋黑人還是黑洋人男友在嗎?」彭長宜也不想碰見葉桐和他的美國男友。
「這個我不知道,你去碰碰運氣吧,運氣好的話,可能不在,運氣不好的話可能就在。」
「哈哈,您怎麼說得這麼恐怖啊。」
靳老師說:「恐不恐怖你見著就知道了,黑的可怕。我見到一次就做一次噩夢……好了,你去吧,祝你好運。」
彭長宜笑了,心說:這人上了歲數還蠻可愛的。
彭長宜到了葉天揚的樓下,摁了門鈴後,沒有人開門,這才掏出了電話,葉天揚接通後,彭長宜問他在哪兒?
葉天揚說:「長宜,我跟你阿姨到郊外釣魚來了。」
彭長宜一愣,心說,是不是靳老師沒有將今天他來告訴葉天揚,就說道「我昨天就跟靳老師說好,今天來看您,結果他跑回錦安了。」
「哦,他沒有跟我說,這樣,我們馬上回去。」
彭長宜說:「不用了,我先去辦別的事,明天我再來看您。」
葉天揚說:「長宜,你來省里有事?」
看來,靳老師的確沒有將他今天來的消息告訴葉天揚,彭長宜就說道:「不是,我是來黨校學習來了,兩周時間。」
「哦,我現在退下來了,這些消息都聽不見了。」葉天揚語氣里就有了失落。
「我也是這次聽靳老師說您退了,這樣,我先去辦別的事,明天上午再來,您繼續玩。」
「好的,明天上午我等你。」葉天揚說道。
彭長宜掛了葉天揚的電話後,就給江帆打。江帆正在家裡等他,說道:「長宜,事情辦完了。」
彭長宜說:「沒辦完,明天再辦,您在家裡嗎?」
「是的。」
「那好,我馬上去接您,我們現在就出發。」
「好的。」
彭長宜跟老顧來到了江帆住的樓下,江帆就拎著一個大兜子下來了。
今天的江帆,仍是一身休閒打扮,白色輕便的旅遊鞋,菸灰色的針織休閒長褲,白色的圓領t恤衫,領子上掛著一個墨鏡,顯得非常精神,富有生機火活力。
老顧下了車,把江帆手裡的袋子放到後備箱。
江帆上車後,彭長宜說道:「您好好青春啊,充滿了朝氣,簡直就像二十多歲的帥小伙兒。」
「哈哈。」江帆大笑著說:「長宜啊,你這奉承人的功夫還有待加強,誇張的一點都不靠譜。要說年輕,也是著裝的效果。給,你也會瞬間變成二十多歲。」說著,江帆就將手裡的一個包裝袋遞到他手裡。」
「這是什麼?」
「讓你變年輕的武器。」江帆說道。
彭長宜接過來一看,是一套輕薄的運動休閒裝,跟江帆的一模一樣。彭長宜笑了,說道:「您想的太周到了。」
江帆說:「就知道你又是皮鞋西褲半袖衫。其實,我跟你一樣,除去那天買了一身球衣,也沒有休閒的衣服。所以我昨天下班時特意從商店經過,就順便買了兩身,咱倆的號碼一般大。」
說道這裡,江帆看著前面的老顧說:「顧師傅,沒有你的,我不知道你來,這樣吧,一會到商店我再給你補上一身。」
老顧笑了,說道:「有您這話比我穿上衣服還高興。不買了,我一個司機,平時著裝也是輕便的,真的用不著。」
江帆說:「你這是在批評我,我一定給你補上。這個商店就在我們小區前面,一會到門口停下。」
老顧說:「呵呵,您天客氣了,真的不用。」
彭長宜說:「老顧,既然江市長說了,你就別客氣了,你看我現在都不客氣。」
老顧說:「人家都說女為悅己者容,我一個大老頭子,沒什麼指向了,不要好兒了。」
彭長宜說:「嘿,你這是什麼話?好像我們要好兒就是有所指向似的?」
老顧笑了,露出那顆假牙,說:「難道不是嗎?」
「哈哈。」江帆大笑,說道:「長宜,我聽出來了,這身衣服怎麼都得給他買,不管有沒有指向,都得買。」
「我同意,不然咱們有招蜂引蝶的嫌疑,怎麼也得把他抹黑了。」
「哈哈。」江帆和老顧都開心的笑了。
說著話,就出了門口,拐向了一條熱鬧的商業街,在一家耐克專賣店前,江帆讓老顧停了車。
江帆跟服務員說:「請你給這位老師傅挑一個號,還是這個款式,這個顏色,這個價位。」
老顧說:「別,我不能跟領導一個顏色,我要深藍色吧。」
試好後,彭長宜從車上拿下了自己的這身衣服,跟服務員說:「我可以到你們的試衣間換下衣服嗎?」
服務員笑容可掬地說:「沒有問題,您請。」
彭長宜在裡面換上了這身衣服,出來後說道:「市長,沒有花錢的不是,就是比平時的衣服穿著舒服。」
江帆笑了,說道:「舒服是書法,但你卻不能穿這身衣服上班處理公務。」
老顧說:「我倒是可以,上班也能穿。」說著,他就站在鏡前打量著自己這身新衣服。
江帆看著老顧和彭長宜,說道:「糟了,我還得給你們倆搭上一雙旅遊鞋。」
彭長宜笑了,說道:「我為什麼不在車上換衣服,而要在商店裡換,目的就是還想要一雙鞋。」
江帆指著他笑了,跟服務員說:「給他倆挑雙鞋,要輕薄的,透氣的。」
穿上鞋後,彭長宜在商店裡走了一圈,說道:「別說,這世界名牌的確不是吹出來的,就是比國內的牌子穿著舒服,給力。」
老顧笑得合不上嘴,說道:「今天我是最賺的了。」
江帆結了賬後,謝過服務員,出來後,冷不丁江帆就看見彭長宜的標籤還在脖子後掛著,就笑著喊出服務員,讓服務員把他脖子後的商標剪掉。
彭長宜回頭跟服務員說道:「我說你們這可不對啊,儘管不是我出的錢,你們也不該讓我帶著標籤出門啊,萬一我在街上被拍賣了怎麼辦?」
服務員笑了,一邊說著道歉的話,一邊把標籤給他剪了下來。
他們一路向西,走了大概十五六公里後,來到了省城周邊一個非常著名的景點,這裡,不但有古戰場,奇峰峻岭,還有一處人文景觀,那就是牛郎織女的家。
牛郎織女的家坐落在海拔五百多米的山頂上,這是一座非常有名的山,儘管海拔不高,但卻因四周皆是平原,而顯得異常突兀和險峻。
老顧把車停在陰涼處,他下車給他們每人拿了一瓶礦泉水後,就跟他們說自己不上山了,他詼諧地說道:「江市長,彭書記,你們倆一定要爬到山上去,在牛郎織女家的院子裡,有一個大銅牛,那是牛郎織女的媒人,據說,單身男女只要摸摸牛犄角,就會如意找到另一半,所以,你們必須要上去,必須要去摸牛犄角!」
「哈哈。」江帆說道:「長宜,聽出來了吧?」
彭長宜正在喝水,一口氣喝下了半瓶,他聽到後也大笑著說:「哈哈,我又不真傻,那話的意思誰聽不出來呀?笑話咱倆沒有另一半唄。走,就衝著那個牛犄角,咱倆就是累死,也要上山,上山去摸得牛犄角,不到山頂非好漢!」
說著,就把那半瓶礦泉水拋向空中,他剛要去接,哪知,江帆一個跳躍,礦泉水瓶就被他接住了。江帆衝著老顧說道:「老顧,接球,換整瓶的來。」
老顧接住了「球」,笑了,又拿出一個整瓶,他也學江帆的樣子,拋給了彭長宜,說道:「接球。」
彭長宜沒有準備,一著急,沒有接住水瓶,「嘭」的一聲,水瓶摔在了地上。
老顧笑了,說道:「您也該練練了。」
彭長宜彎腰撿起那瓶水,說道:「老嘍,不像江市長這樣,青春。」
「哈哈。」江帆用手指著他,笑了。
兩人戴上了大墨鏡,但彭長宜還是感到了太陽的過度熱情,他四處看了看,就看到前邊樹蔭下有賣草帽的,走過去,故意跟賣草帽的大媽磨了半天嘴皮子,每頂草帽才還下一塊錢,他買了三頂草帽。他扔給了老顧一頂,自己和江帆一人戴上一頂就往山上走去。
此時,早已經過了登山的高峰,下山的人比上山的人多。彭長宜說道:「您怎麼知道這個地方的?」
江帆說:「是我們發改辦主任申廣瑞說的,他說這裡景色奇特,空氣新鮮,而且一峰突起,非常適合晨練,省機關里相當麼一部分人,早上專門來這裡登山,當做晨練。」
彭長宜感慨地說道:「倒是省會城市的人啊,夠會生活的,每天早上拿登山當晨練,而且每天還要跑出省城十五六公里,比不了,比不了。」
江帆笑了,說道:「據說,原來沒有登山這個風氣,後來,有人發現新到任的省委廖書記天不亮,秘書關昊就開車帶著他來這裡登山,打那以後,有的人就故意等在這裡,造成跟領導偶遇的假象,藉機向領導反映一些問題。據說,一個被上任免職的人就是在這裡跟領導反映的問題,廖書記就命令人再次調查這個幹部所謂的違法亂紀的事情,不久,這個人復出。從此,就有許多人慕名來登山了。不過你放心,咱們這個點來是不會碰到書記的,一個是正當午,一個是省委書記早就不來這裡晨練了。」
「哈哈。」彭長宜笑了,說道:「領導的示範作用真是太強大了,領導喜歡登山,立馬就帶動起一股登山熱,領導喜歡書法,保證是洛陽紙貴,嘿嘿,有意思。」
江帆說:「是啊,所以說,任何人都可以不拘小節,但對於領導人來說,就要時時刻刻注意自己了,說不定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自己,而你自己卻渾然不覺。廖書記儘管早上起得很早,而且離開省城來悄悄登山鍛煉,這麼隱秘的蹤跡都被別人發現了,還加以效仿和利用,他本人肯定沒有想到會是這個結果。」
「呵呵,的確如此。對了,他那個秘書您見過嗎?」
「你說的是關秘書?」
「是啊。」
「見過。」
「那個人給我感覺與眾不同。」
「你指哪方面?」
「全部,說話、辦事,一舉一動,都感覺有些氣宇不凡。」
江帆說:「他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畢業後就去中央大機關工作,後來就跟著廖書記輾轉南北,這個人,前途不可估量,年輕,還是雙料學位。」
「呵呵,望塵莫及。」
彭長宜說完這話後,往前走了兩步,突然想起舒晴的話,他不由得「噗嗤」笑了出來。
江帆莫名其妙地看著他:「笑什麼?想起什麼美事了?」
彭長宜說:「前兩天,有個年輕的女教授來給我們講課,我想起她比喻的一句話來,很有趣,剛才咱們說到了關秘書,我就沒有任何緣由地想起了這句話,非常有意思。」
江帆跟他並排走著,就問道:「什麼話?」
彭長宜說:「冷不丁來了個年輕的女教授講課,我們這些老男人們就多了一份心情,開始調侃她。她講完課後,有一個互動環節,我們就提了許多和講課內容無關的話題,孟客問人家男朋友是搞什麼工作的,那個女教授說,錢鍾書老先生說過一句話:假如你吃了一個雞蛋,覺得味道不錯,何必要去看看那隻下蛋的母雞呢?」
「哈哈。」
他的話,逗得江帆仰頭大笑:「這個女孩子真是太機智,太有意思了!就得這樣對付你們。」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01s 3.763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