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孤當晚就回了自己家。
他拒絕了老劉頭和鵬哥的留宿邀請。
哪怕現在家裡連一塊布都沒有,睡覺換衣服都成問題。
可那又如何呢?
這裡到底還是自己的家,無論怎樣,睡著都安心。
他知道,去了老劉頭或是鵬哥的家,或許能有厚被子蓋著睡覺,有厚衣服穿在身上,有吃食填飽肚子。但那有什麼用呢?
終究比不上自己家來得安穩。
老話說得好嘛,金窩銀窩,都比不上自己的狗窩。
可以說是很應景了。
白孤把包袱卸下,就直接躺在那張破舊的木床上。
和衣而睡。
一夜風雪嗚咽聲。
——————
清晨,老劉頭打著哈欠,打開了大門,開始了新的一天。
只是,當他把門打開的時候,不由得被嚇了一跳。
屋外,直直地站著一個人,一動不動,一言不發。
頭上、肩上、身上都落了不少雪,就連眉毛都掛了霜,看來是站了好一會兒了。
但老劉頭也只是微微一愣,看了一眼來人,只丟下一句話就走回屋裡。
「進來,別凍著了。」
來人正是白孤。
白孤走進屋內,沒有在前堂坐下,而是繼續往裡走,進了裡屋,坐在了白小小的床邊。
白孤伸出左手,想握住白小小纏滿繃帶的手,卻懸在半空中,幾度顫抖,久久不敢落下。
最後他左手握拳,輕輕放在了白小小的身邊。
他怕不小心弄疼白小小了。
老劉頭從後院端出一個鍋,冒著熱氣,「過來吃點東西。」
「不餓。」
「那你就滾出去,吃完飯再回來,免得在我這裡餓死了。」
白孤下一秒就坐到了桌子前,先給老劉頭舀了一碗,再給自己搞了一點,拿起筷子就開吃。
就是這個粥的顏色為什麼是綠的?
老劉頭似乎知道白孤心中所想,「我加了點草藥,補血養氣,滋陰壯陽的。」
白孤神情古怪。
「專門給你弄的,我都一把年紀了,你覺得我還需要補嗎?」
「您老當益壯。」
「我是正經人。」老劉頭一臉嚴肅。
「嗯對對對,您說什麼就是什麼。」白孤一臉玩味,憋著笑。
老劉頭放下碗,語氣嚴肅,「不過說真的,你現在身體狀況確實很糟糕。不僅氣虧血虛,而且你體內還有內傷,傷及五臟六腑、經脈竅穴,這些要治好,不比小小的傷勢簡單。」
「可我現在,除了身上有點疼,好像就沒其他感覺了啊。」
「很正常,你只是普通人,這種傷沒太大感覺不稀奇。」老劉頭給自己添了點粥,繼續吃了起來。
「普通人?」白孤察覺到老劉頭話里的重點,「難不成還要特殊的人?」
「呵,有啊,外面一大把呢。還有,難不成你覺得你還不夠普通?」
「您不要轉移話題!」
老劉頭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白孤撇了撇嘴,老劉頭什麼都好,就是這個喜歡話說一半的性格挺吊人胃口的。這一點,很不好!
他剛想繼續喝粥,又突然想起什麼,從包袱里取出一塊東西遞給老劉頭,「劉爺爺,您幫我看看,這玩意兒有用嗎?」
老劉頭掃了一眼,「陀舍古蛇的蛇鱗?你哪來的?」
白孤撓了撓頭,「就是昨天說的那條巨蛇,我醒來的時候就不見了,就只剩下一地的這玩意兒。」
「可以說有用,也可以說沒用,要看誰用,怎麼用。用對了是好東西,用得不好,就是塊廢料。」老劉頭想了想,「至少你現在用不上。」
「那這玩意兒值錢嗎?」白孤問出了心中最想知道的問題。
「還行。你得找到識貨的人,尤其是迫切需要的,你就可以狠狠地宰上一筆。」
「能賣多少?一個銅板?兩個銅板?五個就頂天了吧?」白孤把蛇鱗隨手一丟,扔在桌子上,「也就那樣,還得去找識貨的人,還不如不要。」
老劉頭搖搖頭,「不止。」又伸出一根手指,「它值,這個數。」
「十個銅板?」
老劉頭搖搖頭。
「一百?我靠,能有這麼多?」白孤眼睛都亮起來了。
「你稍微放開了說,不止。」
「一千銅板?這可是十貫了啊!一塊破蛇鱗值這麼多啊!」白孤已經將蛇鱗重新揣回懷中了。
「不止。」
白孤遲疑了一下,「劉爺爺,您該不會是在開玩笑,拿我逗悶子吧?還不止啊?那這破玩意兒到底值多少啊?」
「如果你後面遇見識貨的人想買,你就一直豎著一個指頭,對方無論出什麼價,你都不用驚訝,只管搖頭。一定要等對方第三次刷新他們的出價極限,你才能點頭,不然你就虧了。至於你想賣給城裡的吳醫師,也可以,直接讓他直接出個良心價就行。」老劉頭放下碗筷,吃飽了,「哦對了,起價,要以黃金做單位,不然別人會感覺你這是假的。」
「黃黃金?!」白孤驚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銅板是最小的貨幣面值,一百枚銅板就是一貫錢,一百貫就是一兩銀子,一百兩銀子就是一兩黃金。
以黃金為單位那豈不是上百萬銅板?!
這玩意兒這麼值錢啊!
早知道就多撿點了!
老劉頭點點頭,「可惜你只有一片,不然能更值錢。」
「什麼意思?」
「這玩意兒又不是什麼千百年難遇的東西,算不上物以稀為貴,當然是越多越好。你可以理解成麥子果樹,結出的糧食果實越多才越賺錢。」
「懂了,要配套賣是吧。」白孤想了一下,「那如果多的話,能值多少錢?」
「如果能有個兩三片,差不多五百兩黃金。」老劉頭看著白孤驚訝的表情,「一片。」
白孤不敢置信地看向懷裡的蛇鱗,「一片,五百兩黃金?!」
我靠,賺大發了呀!
就算是走遍天下,這識貨的人白孤也得找出來!
此時白孤看向懷裡蛇鱗的眼神,炙熱得仿佛要噴出火來。
這哪還是蛇鱗啊,這不分明是我白孤拼死保護的寶貝嘛,是明晃晃、金閃閃的錢啊!
老劉頭無語的表情寫在臉上,「你小子別高興得太早。你現在只有一片蛇鱗,況且你就算是去到城內,識貨的人恐怕也是幾乎沒有。所以,就別做那一夜暴富的痴心妄想了。」
「誰說我只有一片的!」白孤立即從包袱里取出好幾片蛇鱗,放在桌子上。
老劉頭看了一眼,本想認一下是不是都是陀舍古蛇蛇鱗,卻在看清楚蛇鱗顏色的時候變了臉色,「這蛇身上,有三種顏色?」
「對啊,有什麼問題嗎?」白孤被老劉頭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問得有點疑惑,仔細地回想了一下,「喔,對了,那巨蛇的眼睛是灰色的,這個也算嗎?」
「這個倒是無所謂,陀舍古蛇的眼睛本來就是灰色的。」老劉頭盯著桌子上的蛇鱗,若有所思。
「是這蛇鱗有什麼問題嗎?」這下子換成白孤緊張起來了。可別是這三種顏色的蛇鱗不值錢了啊!別嚇我啊!
老劉頭知道白孤心中所想,擺了擺手,「放心,這玩意兒還是很值錢的,比剛剛我說的還值錢。三色的陀舍古蛇,就開始不多見了。」
「那能值多少?」白孤興奮地搓了搓手。
「反正比我剛剛說的價錢更高。況且你這裡還不少,能值更多。」老劉頭看著蛇鱗,眼裡有著思索之色。
白孤咧嘴一笑,連忙收起一些蛇鱗,留下三片,「既然這些蛇鱗這麼值錢,那我就先去找吳老看看能不能換錢!這三片蛇鱗您收下,就當是以前您那麼照顧我的謝禮了。」
老劉頭把蛇鱗推了回去,「我一個老頭子留著這些幹什麼,又沒用,還不如讓你都拿去換錢。你要是有心謝我,回來的時候去城南的糕點鋪子,給我帶點米棗糕回來,就行了。」
「那好!您等著我哈!」白孤收起蛇鱗,跟老劉頭揮了揮手,就跑了出去。
應該是去城裡找吳老了。
「這小子」老劉頭看著白孤離開的方向,笑著搖了搖頭。似乎想到了什麼,笑容逐漸消失,目光凝重地望向一個方向。
目光如炬,憂心忡忡。
那是故雪峰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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