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鬼雙指並作劍指,在身前劃出一個半圓之後,這方天地原本外散的春意迅速歸攏,在酒鬼身前凝為一點綠色光點,顫動不已。
半空中的碧綠長劍嗡鳴不已,輕而易舉地震碎了乾瘦老人的火盾。
酒鬼雙指向前一點,綠色光點直直鑽進碧綠長劍,後者瞬間光芒大作,將每一寸街道都染上了碧綠光芒。
與此同時,酒鬼心間有一道溫醇聲音響起。
「晚春折柳葉,夕陽問時節。」
「落花流水不如意,何教青山披白衣?」
「不渡人。」
碧綠長劍收斂光芒,隨即一劍破空,直指乾瘦老人。
聲勢浩大,就連白孤都聽見了隱隱的風雷之聲!
乾瘦老人看著襲來的碧綠長劍,心中凜然。
這一劍,讓乾瘦老人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
他未曾想到,前些年所見不過三境的酒鬼林羨魚,如今竟能斬出這樣的一劍。
這特麼叫天才墮塵,一蹶不振?
小道消息誤俺啊!
但眼下劍勢已至,容不得他再另作他想。
乾瘦老人掏出一張符籙,眼裡滿是肉疼。
這是他在一處遺蹟中搶到手的一張防禦符籙,可抵半步七境的全力一擊,算是他最大的壓箱底保命手段了。
如今卻是要浪費在這裡,他是既肉疼又後悔。
哎呦,俺的符籙啊!
俺還指望你幫俺取得明年的宗門大比呢!
早知道就不該來這雲水城了!更是不該手賤去碰那小子!
真是倒了大霉!
乾瘦老人手指夾住符籙,另一隻手輕輕拂過,將靈力灌入符籙之中,符籙化作一道靈力盾甲,擋在乾瘦老人身前。
「林羨魚,你要是能破開這道符籙,俺就隨你處置。要是不能的話,嘿嘿,俺就先走一步了。」乾瘦老人充滿了底氣,連聲音也大了幾分。
邱自在笑著搖了搖頭,「這老頭,到現在都拎不清,活該被劈。」
白孤看了一眼酒鬼那風雷一劍,又看了看乾瘦老人身前的靈力盾甲,有些疑惑道:「那老頭看起來很自信啊,那盾甲應該很結實,就不知道師傅這一劍給不給力了。」
邱自在笑道:「你對你師傅這麼沒信心啊?」
「倒也不是,主要是那老頭應該也不弱,我怕師傅沒有太上心,大意失手了。」
「看著吧,你師傅的這一劍不渡人,算是很巧妙的一劍。單憑這一劍的想法,不說從古至今,只說當世的劍術,你師傅這一劍,在前百名內有一席之地。」邱自在將最後一顆瓜子殼吐出,又從懷裡掏出一袋新的果乾,拿起一塊蘋果果乾塞進嘴裡。
白孤看著邱自在手裡的那袋新果乾,又看了看手裡那袋早就被吃得只剩個底的果乾,氣不打一處來,直接踹了邱自在一腳,順勢將二人手裡的果乾互換,「你有新的果乾不早說?剩些碎渣害我吃得那麼麻煩!」
邱自在嘿了一聲,「你這小子還真不客氣,貧道這也是剛發現的,又沒說不給你吃。」
白孤假裝聽不見,往嘴裡塞著果乾,不理會邱自在,急得他張牙舞爪地想從白孤手裡搶回果乾,可惜都無功而返。
氣得邱自在癟著嘴,恨恨地在白孤塞來的油紙袋裡四處搜尋著,最後掏出一塊稍微大點的獼猴桃果乾塞進嘴裡,滿臉無趣地嚼起來。
酒鬼冷笑一聲,「一張破符籙而已,窗戶紙都比這結實。」
話音未落,碧綠長劍就已經裹挾著風雪與春意,直直撞在靈力盾甲上。
靈力盾甲連一秒都沒撐過,就炸碎開來,化作點點星光。
乾瘦老人目眥欲裂,滿臉驚恐。
他完全沒想到一張可以抵擋半步七境全力一擊的符籙,竟然在酒鬼林羨魚一劍之下,連一秒都撐不住。
這是什麼情況?
幾年前他不是才三境嗎?!
乾瘦老人心思電轉,就要施展金蟬脫殼之術逃離此地,卻發現周身已被禁錮。而且在下一瞬,自己身上竟泛起點點綠光,化作一隻小劍將乾瘦老人釘在原地,動彈不得。
就連靈力也一併禁錮!
乾瘦老人心生絕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碧綠長劍呼嘯而至,洞穿了自己的胸膛。
碧綠長劍直直釘在乾瘦老人身後的雪地之中,餘力將街道上的積雪紛紛揚起,又是一道雪幕。
一劍之下,只剩風雪。
酒鬼看都不去看乾瘦老人的下場,只是抬手召回碧綠長劍,便轉身向白孤二人走去。
因為他知道,當他決定出劍之時,乾瘦老人就已經是個死人了。
既然結局已定,又何必再看一遍?
酒鬼走到白孤身邊,很自然地伸手拿出一塊果乾塞進嘴裡,「味道不錯。」
白孤咧嘴一笑道:「師傅喜歡就好,多吃點。」
邱自在在一旁扯了扯嘴角,「拿貧道的東西討好你師傅是吧?你小子可真會做人。」又幾步竄到乾瘦老人的屍體旁,伸出雙手四處摸索,不久之後便掏出了兩顆須彌珠。
邱自在將兩顆須彌珠在手裡拋了拋,「不是吧,這老頭這麼窮?修為不高也就算了,東西也才這麼點?真的是修行修到狗肚子上去了!」
白孤往前跑了幾步,將正在落向邱自在掌心的兩顆須彌珠一把抓住,然後飛快地跑回酒鬼身邊,「師傅,給您。」
邱自在立馬氣得跳腳,大叫道:「好你個小白孤,光天化日之下就搶貧道的東西。剛剛的果乾也就算了,怎麼連貧道辛辛苦苦找到的須彌珠也搶啊!還有沒有天理啊!」
白孤扮了個鬼臉,反擊道:「這是我師傅打敗那老頭應得的戰利品,再怎麼說也應該由我師傅決定這須彌珠的去向。你算個老幾,也來這裡撿漏,還說這是你的東西?」
邱自在氣道:「你師傅自己不要,那貧道就笑納了,怎麼就不是貧道的東西了?」
「我呸!你個臭不要臉的神棍!胡謅亂扯、撒潑打滾你是最在行,我看你做道士真是可惜了。去阡陌司報道吧,跟市場大娘們掐架砍價,管理亂市,我覺得你能做得很好。」白孤反唇相譏。
邱自在剛想反駁些什麼,就聽見酒鬼緩緩道:「誰說我不要了?」
邱自在兩眼一瞪,一臉愕然,「你直接走掉,不就是不要了嗎?」
酒鬼緩緩道:「我只是想讓小白去搜尋,鍛煉他而已。誰知道你手腳這麼快,搶在小白面前。不過也好,你搜的話能更乾淨些,免得小白浪費力氣。」
邱自在氣得指著酒鬼大喊道:「好你個姓林的,不講理是吧?」
酒鬼語氣不咸不淡,「你那麼高的修為,還跟小輩搶東西,不嫌跌份?」
「蚊子再小也是肉嘛,積少成多的道理別說你不懂啊!貧道這叫勤儉節約,不浪費任何一點資源!」邱自在依舊嘴硬。
酒鬼將兩顆須彌珠捏起,然後隨手拍在白孤手上那根繩子上,兩顆須彌珠瞬間連接上去。
繩子是吳老送的那顆篆刻地圖的須彌珠附贈的。
「就這麼決定了,相信邱道長不會有異議的。」酒鬼丟下這句話,轉身就走,不給邱自在反對的機會。
白孤又給邱自在做了個鬼臉,然後也跟著酒鬼走了。
邱自在氣得牙痒痒,卻又無可奈何。最後邱自在只好踹了乾瘦老人屍體一腳,然後單手一揮,乾瘦老人的屍體便化成一陣清風散去了。
邱自在三步並作兩步追上二人。
「不行,白白讓你得了兩顆須彌珠,貧道不服氣!小白孤,你得請我吃兩頓飯!」
「滾蛋!」
「人是我打的,東西我該得的,徒弟是我的,給你有什麼關係?」
「嘿!你們師徒倆聯起伙兒來欺負貧道孤家寡人是吧?沒——天——理——啊——!」
「滾一邊嚎去,吵死人了!」
「兩頓飯不行,一頓飯總成吧?貧道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嘛!要沒有貧道護著,就剛剛那一劍,但凡泄露一點點氣機,小白孤你就得沒了!沒有貧道,那老頭的東西哪裡能搜得那麼乾淨?還不是得靠我?」
「花點時間,而且我師傅就在一旁,我早晚能搜乾淨,犯不著你來邀功。」
「別這麼絕情嘛小白孤!憑咱倆的交情,還不能讓你請貧道吃頓飯嗎?」
「憑咱倆的交情,請你吃屎我都嫌虧!滾滾滾!」
「林羨魚,你管管你徒弟!」
「我覺得他說得很對。」
「你你倆啊——沒——天——理——啊!欺——負——道——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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