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絕了攤主學姐的要電話方式。
姜小涼的笑在成功得到「柱娃」後,耐心隨之蕩然無存,面無表情,傲嬌的隨手一揮。
「掰。」
「能不能不要擺那麼可愛的表情?姐姐會忍不住放過你的…」
「古德掰~」
涼子堅決不搭腔。
面癱,耳聾,裝傻子,社恐等於高冷!
這都是她從小現姐那裡總結學來的,但沒敢說——怕被小侄女裴珠泫揍,很丟臉的嘛。
最後得到攤主姐姐一句嗔怪的:「小選手!」
唔,大概意思跟老家的「小渣男」差不多。
少女抬眸,望見雨小了點。
雨傘,先前的時候就送給了眼前這小姐姐。
她拉上兜帽後,朝著站在原地不說話的具荷拉說:「阿嘎西,你也早點回家嗷。」
大號兜帽衫,腳踩小涼拖,魔性的方言,半夜抱著大頭娃娃,可愛的小外八。
這一幕,所有的因素加在一塊。
她的存在就好似怪誕美學,復古奇幻又無厘頭,充斥著怪異的氣氛,但是又很美。
一點都不idol,但很小涼。
具荷拉沉默許久。
也許是許久都未曾聽到有人關心自己,哪怕只是一句簡單的「早點回家。」
「謝謝你,真的。」
「內?」
姜小涼更加奇怪了。
涼哥我做啥了?這都能得到一句感謝?
長髮披肩,沉重典雅的黑裙,具荷拉靜靜地站在屋檐下,在黑暗裡仿佛要融進去,看不到絲絲的光點,那雙嫵媚的漂亮眸子只有迷茫。
以前,她可是很喜歡穿粉色碎花裙的。
看到小涼的疑惑,具荷拉努力強笑。
「其實,我挺怕有人突然關心我的。」
「這又是什麼話?聽不懂。」
「沒什麼。」
具小姐搖搖頭,不再回答了。
她害怕自己會給這個少女留下陰影。
因為從很久以前,她不被關心已經習慣了,突然有人接近會很抗拒。
「哎一古。」
姜小涼撓撓頭,有些莫名其妙。
但她還是準備離開弘大街,回宿舍了。
不然早上起來隊友們看不到自己,又要鴨飛狗跳了,滿世界通緝自己。
唉,玩熟了就這樣,隊伍不好帶啊!
「嗒——」
打開企鵝玩偶手機,登陸,車解鎖。
喔喲~小兔牙林娜璉的賬號真好用!
雙手優雅地疊放在身前,具荷拉欲言又止,語氣里藏著點不舍。
「你,要走了?」
「昂。」
戴上頭盔,系好卡扣,帥氣地跳上小綠人電動車的大邱阿涼哥就準備閃了。
說走就走,乾脆利落,瀟瀟灑灑。
「有緣再見嗷。」
「內,有緣…再見…」
只留下獨自一人,眼神莫名孤獨的具荷拉。
在南半島的街頭,自由藝術中心弘大街漫無目的的地行走,被風凌亂過的披肩長發,一襲黑裙,紅唇。
潮濕,深夜,步行弘大街頭。
她這樣的狀態很奇怪。
必須是悲傷的時候才能哭嗎?
明明自己不悲傷,但就是想哭一場,不過想哭也哭不出來。
目光痴痴地望著姜小涼離開的方向。
骰子的一和六是對立面,要想得到對方,只有朝著一個方向撥,才是最優解。
「一」,渺小的數字存在著無限的想像。
亦真亦假的方才,讓她很開心呢,甚至讓內心壓抑的她胡思亂想,她在清醒和混沌中掙扎。
「哈哈,我是小柱子幸運的阿涼哥!誒?」
可對於姜小涼來說,今晚的一切都只不過是插曲,除了大布包里的小現姐玩偶是真的。
搖頭晃腦,俏皮甩開雨花的她,淡藍色眸子不經意間的一瞥,這不看還好,一看就出大事了!
「喔西?!」
涼子的瞳孔放大,瞬間大驚失色。
老家的爺們兒勒——
大概最討厭的就是半夜去洗浴中心找樂子happy的時候,突然遇到查房的制服叔叔!!
而這一刻,性質都差不多。
因為正在不遠處,那個愛穿夾克衫吃著魚餅閒逛的不著調大叔,正是她家的不友好鄰居。
本名李材漢,據說履歷很牛掰…
但在涼子的記憶里:
這只是自家裴爸的酒友,閒的沒事幹天天打她小報告,害自己一回家就挨裴媽媽揍的罪魁禍首,外號——愛打小報告的便衣刑警!
因恐懼而倒退的腳步,希望時間軸回遊。
「吱吱——」
暴力剎車!在路人極驚艷的目光,兜帽少女來了個超酷炫的原地漂移甩尾!
弘大街的人流量越來越大,有些寸步難行。
涼子哥想要迅速棄車,保命。
哪怕如此,身在異鄉,極有素質的她還是騎到了「可停車區域」,才將車丟掉。
「咔——」
上鎖!
忘記摘掉戴著頭盔的她,下意識轉身,逃離,回頭跑了不知多久,直到看到了熟悉的石柱子,閃進去想躲起來一瞬間——
砰的一聲!
「呀~」
一聲帶點痛楚的呻吟。
一大一小認出了對方,倆人張大嘴巴。
「狗咩那塞!Sorry啊,對不起!擠一擠,你忍一下嗷!很快!」
「唔~」
擔心那個混蛋大叔一回頭,就看到自己。
涼子時不時朝外喵一眼,然後盯著具荷拉的眼睛,小聲「噓」的一聲安撫,拜託。
不遠處的交談還在繼續。
年輕的刑警小後輩,很是無語道:
「前輩nim,這叫重案嗎?」
「當然咯,剛才接受到群眾的舉報,說有看到一名疑似未成年少女騎著電動車,在弘大鬧市里玩漂移雜技買煎餅,西八,她以為在拍新世界啊?!」
「但是…」
「未成年少女騎電車買煎餅不算重案嗎?」
」算…」
姜小涼感覺手上溫溫的,香香的。
然後她就看到了一雙恢復了明亮,帶著笑意的純淨眼眸,一眨一眨的,很漂亮。
那雙會說話的眼睛仿佛在笑著說:
「wuli,這算有緣嗎?」
擔心這叫具荷拉的小姐姐會出賣自己。
「幹嘛?」惱羞成怒的姜小涼放下一點都不狠的狠話,試圖轉移她的注意力:
「看什麼看?想和我玩對視十秒不心動挑戰?開始~」
「哈。」
嘴巴被捂住,具荷拉只露出一對笑眼。
先前在自己身上發生的故事,現在轉變立場了,真神奇。
情緒不穩定的她,遇到一個在大場面情緒超級穩定的「他」。
噗,這奇怪的後輩有點可愛怎麼回事?
街道的行人通行,紛擾喧囂。
外面的世界好吵,只想在這裡發會兒呆。
石柱後四目相視的倆人——
在曖昧不清的氣氛里,十秒不心動挑戰還在繼續,且能做很多事。
具荷拉拍拍小涼的手,眼神誠懇,指了指自己的小嘴,示意自己絕對不會告密。
兜帽少女眯著淡藍色眸子,看了她許久,這才小心翼翼地鬆開。
「你怎麼回來了?」
具荷拉難以掩飾內心的不平靜。
她猶豫了會,然後伸出一雙纖細白皙,卻在手腕處帶有青紫傷痕,塗抹紅藥水的小手。
她認真,溫柔地幫涼子擦去了額頭上,不知是汗水還是雨滴的水漬。
天黑,涼子哥沒看到她手上的異常。
「姐姐你以為我想啊!被逼的!阿西,我怎麼那麼倒霉?!奇怪了!半夜買煎餅都能遇見熟人!」
「是嗎?這個世界就是好奇怪的,把想努力活的人往死里逼,勸想死的人好好活著,於是所有人都半死不活,像個神經病一樣的苟延殘喘,偽善…」
具荷拉敘述的很平靜。
但是涼子卻感到一絲怪異。
「喔莫?我就抱怨一句,你不至於吧!總有些事是活久見的,對未來有點期待嘛,阿嘎西。」
具荷拉眼神平淡,回憶傷感。
手上的傷口,伴隨痛苦的記憶,如同一種時間如細沙在指縫中滑落的感覺,像外頭街景上紛紛躲雨,模糊的人影一樣閃過。
下著雨,一切靜謐又無情。
「如果不快樂活再久又有什麼用呢?」
「wuli呢,不就是在尋找快樂的過程呢嘛?」
「那個。」她搖搖頭,靠近了些,好似貪戀少女身上的溫暖,悄悄轉移話題,笑著緩緩說道:「歐尼我也當過練習生喔。」
「誒?!」
姜小涼頓時一副見鬼的表情。
心跳,心拍數都亂了,不由得懷疑這小姐姐是不是在玩什麼角色扮演,看出了什麼?!
我沒說我叫姜小涼啊!我叫姜好人!!
「我當練習生的時候,室長很兇很嚴厲的,但還是說『孩子們,犯錯了改就行』,原來小時候做錯事情只要道歉就好了,長大才知道做錯有些事情是很難挽回的。」
「比如?」
「傷害一個人。」
「喔。」
小涼點點頭。
看到如此青澀美好的她。
具荷拉就好像看見一個俏皮可愛的小偶像,小女生參加綜藝——在鄉下養雞,又灑脫又開心的回憶以前的故事。
「12年前,我只記得有個愛笑的小女生,是一個能下鄉抓雞,滴酒不沾,聽話懂事的乖女孩,我想『她』了。」
也就是此刻。
姜小涼也終於察覺到這小姐姐的不正常。
「小姐姐,首先我們要會愛自己,然後是家人,最後最後,要比愛自己更愛自己的家人,阿拉幾(知道沒)?」
「唔!」
具荷拉用力點頭,微微哽咽。
懶懶的,真誠又溫柔的嗓音,涼子哥總能從姑娘一個露出小角度的傷口上,撕開一個大豁口,然後用自己方式上藥。
「哭一會就好了啊,小姑娘吶,在爺們兒面前哭咋了嘛?大姑娘勒~又不該是櫻花狗血劇里的扶搖軟弱,哭哭啼啼!該是歷史劇里女帝的日月磅礴嗷!」
「聽不懂!嗚!」
傾訴者的心理防線徹底被擊潰。
在路人奇怪的目光中,具荷拉趴在小涼的肩膀上,雙手攬著她的脖子,歇斯底里的哭著。
「米亞內!我錯了!求求你還是別哭了,姐!我外套都是你的口紅,這衣服我跟小櫻花借的,回去我還要跟十二個妹子解釋,我真解釋不了啊!!」
「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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