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後。筆神閣 bishenge.com
仙境一般的美景,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本來平靜無波的湖面,此時當真是猶如一碗狗肉湯飯了。
湖面此時被濃密的蒸汽籠罩得密密實實。偶爾濃霧被風吹散,露出的湖面,竟也是翻騰著巨大可怕的波濤。仿佛有什麼東西,要從這水底噴薄而出了。
太白山上,本是冬月,卻突然變得悶熱不堪,仿佛盛夏的暴雨即將來臨。
太白山上的山民,紛紛攜兒扶老,拋下世代居住的故居,背井離鄉而去。
正當太白居民避禍而去之時,這太白山上,卻變得熱鬧非凡。
大批的武林中人匯聚此地。
不是因為地火即將出現。
而是因為峨眉的一樁盛事。
準確的說,是一樁姻緣。
吾離雙劍劍主的姻緣。
這樁姻緣,之所以能讓武林矚目,是因為確實有些驚世駭俗。
吾離雙劍,一旦聯姻,是強強聯手,峨眉甚至正道的實力大增。此等大事,將影響武林數十年甚至數百年的穩定。因此武林中人,無不側目。
但是吾離雙劍劍主,本是師徒。二人聯姻,有悖倫常。
哪知數日前,冰陽突然宣布叛出峨眉,與紫凌斷絕師徒關係。同時立即求娶紫凌。
但是此等離經叛道之事,竟然立即被峨眉掌門秦毅,應允了。
一時間,天下譁然。
因此這太白之山,突然變得熙熙攘攘起來。
太白山上,到處張燈結彩,好不熱鬧。
到處都是喜慶的紅色。
紫凌正盯著滿屋的紅色發呆。
這些紅色,像極了自己離開峨眉山的前一晚,心中的那抹傷痕。
紫凌覺得,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披上這一身紅色。
心中是喜是悲?
紫凌有些迷茫。
仿佛,既有喜,又有悲。
正在紫凌發呆的時候,房門被推開了。
冰陽走了進來。
他穿著一身紅色的喜服,還是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
「怎麼樣?小師父。」冰陽笑嘻嘻地轉了一個圈,問道:「好看嗎?」
「我已經不是你師父了。」紫凌有點尷尬,不好意思地低聲說。
冰陽湊過來,笑嘻嘻地說道:「對啊,你已經不是我師父了。明日我們就要大婚了。我現在應該叫你,娘子!」
紫凌突然臉紅了。她訕訕地道:「沒個正經。你明知道,這只是個局。」
冰陽的笑容突然凝固了。隨即這些笑容,仿佛一絲絲地從冰陽俊朗的臉上,被抽離。
隨之被抽離的,還有冰陽臉上的血色。
冰陽有些失魂落魄,目光變得游離。
紫凌被冰陽的表情嚇了一跳,卻也尷尬地呆立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什麼。
良久,冰陽才緩緩地問道:「你不想讓他死,是嗎?」
紫凌低著雙眼,卻堅定地點了點頭:「是。」
二人又是一陣無言。
冰陽輕嘆了一聲,道:「好!」
紫凌抬起頭來,望著冰陽,有些著急地解釋道:「我不想他死,不是因為我心中還放著他。」
這時,冰陽卻一把摟住紫凌的腰,將她緊緊抱住。
紫凌一驚,慌忙用手抵住冰陽。卻聽見冰陽在自己的耳邊低語:「那你的心中,放著的人是誰?」
紫凌一陣慌亂,只覺得自己的心快要跳出來了。她低下頭,遲疑地說:「我,我……」
一句完整的話還沒有說出口。
紫凌只覺得自己的嘴,被冰陽重重地吻住了。
紫凌只覺得自己如同被電擊中一般,一陣眩暈,如墜雲霄。
冰陽卻慢慢放開了紫凌。他凝視著紫凌的臉,有些痛苦地說道:「我寧願,你永遠不要告訴我答案。」
說罷,冰陽轉過身,決然而去。
只剩下,紫凌呆立在原地,一陣惘然。
.
.
天剛微明。
太白山頂已然景象大變。
千年的積雪已經蕩然無存。
悶熱之感,較之昨日更甚。
原本碧波萬頃的瑤池,已經難見真容。整個湖面,被濃濃的霧氣籠罩得嚴嚴實實。
但就在湖心的上空,赫然漂浮著一個巨大的平台。
整個平台流光溢彩,在水面濃霧中隱隱綽綽。
平台周圍金光流轉,細細一看,竟是數十把飛劍,圍繞著平台快速旋轉。
這湖面上的巨大平台,竟是秦毅用飛劍之力,托舉到空中。
瑤池周圍,已經站滿了不同門派的武林人士。個個神色各異,卻都望向半空中平台,嘖嘖稱奇。
轉眼間,一輪紅日從東方噴薄而出。
湖面的濃霧被鍍上一層醉人的紅色。
只聽人群中一陣騷動,原來是峨眉掌門秦毅,身穿藏青色華服,飛身而出,向湖心平台而去。
緊接著,兩個身著大紅色喜服之人,相攜而起,追隨秦毅,向平台方向飛去。
這兩人,周身紫青光華流轉,劍氣威壓凌厲。瑤池周圍的武林人士無不側目。
二人很快落到湖心平台之上。
紅衣女子頭戴鳳冠,一襲紅紗遮面,隱約露出一張秀美而英氣的臉。和一身喜慶吉服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女子的臉色蒼白,透著愁容。但女子舉止果絕,行走帶風,顯露出劍俠的威儀。
紅衣男子俊朗不羈,和平時吊兒郎當的模樣大相徑庭的是,此時的他,面容莊重,甚至顯出一絲緊張。
這兩人,正是紫凌和冰陽。
二人落到平台之上,便快步向秦毅走去。
秦毅已年過五十,華發已生。但今日,秦毅的臉上,仿佛蒼老之色更重。他看到愛徒向自己走來,卻是一聲沉重的嘆息。
紫凌和冰陽走到秦毅面前,便相對而立。
此時瑤池周遭琴瑟之聲大盛,在湖面飄飄渺渺的霧氣之中,仿佛仙樂一般。
仙樂之聲沁人心脾,紫凌和冰陽一時竟聽得痴了。
冰陽抬起頭來,凝望著紫凌,目光閃動,仿佛喃喃自語般輕聲說:「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我此生無憾。」
紫凌也抬起頭來,望著冰陽,心中卻一陣酸楚。
自古情深最是誅心,負與被負,都難得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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