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宋辰便站起身來了,其身材本就壯碩,此刻更像是一座山一般擋在她面前,可也就是如此,跑馬場才和宋辰更為相配。
她的眸子隱隱閃著光,就算宋辰看不見,只瞧她這迅速站起身的動作便知她是有興趣的。
宋辰心中一樂,她此時此舉才算是真正的十五六歲的小娘子。
他們相約出了門,十三和周新跟在他們兩人身後,相差三五步的距離。
白日裡新園的人相對較少,因此他們一路走到馬場,並未碰見幾個人。
還未進去,便聽馬場內有馬蹄聲響起,由遠及近,恍然從他們面前而過,那一抹暗紫色身影張狂跳躍,動作瀟灑流利。
蘇拂站在一處,對於面前的場景賞心悅目。
身旁的宋辰倒是嘆了一聲,「今日不大湊巧,要不我們先回去?」
她回神轉身,不解的看向宋辰,問道,「怎麼了?」
宋辰看著面前馬場上馬背上的人,嘴角溢出一絲苦笑,「你初來江寧,怕是不知這馳騁馬場之人是誰,他是當今陛下的五弟,保寧王。」
她隨之看去,只能看清馬背之上跳躍的身影,不能看清其面孔。
自大唐烈祖離世,長子便是當今陛下,次子在南唐還未建立之時,便患病離世,後被追封為楚王,三子封為齊王,四子為燕王,五子被封為保寧王。
陛下同齊王最愛舞文弄墨,燕王早先隨烈祖多次出征,而保寧王,在世人口中並無多提,世人耳中自然並無多聽。
可此刻看其馬背上的身影,倒是颯爽英姿,這樣的人,不知是何脾性。
但看宋辰這般愁眉苦臉,便知保寧王定然不好惹。
既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來日再來領教也是一樣的。
想著便點頭隨著宋辰轉身,只可惜,方才伏於馬背上的人正好行了一圈,在宋辰將要離去之時,大喝一聲,「宋辰。」
宋辰的後背一僵,哭喪著臉看了一眼身旁的蘇拂,愁苦道,「走不掉了。」
馬蹄聲越來越近,許是韁繩一拉,馬便停了下來,在原地噠噠幾步。
蘇拂無聲的看了宋辰一眼,待宋辰轉身,卻下意識將蘇拂護在身後。
蘇拂見保寧王的視線往這廂掃來,她便朝前邁了一步,同宋辰持平。
這等時候,若是她被宋辰護在身後,越是會引起保寧王的興趣,只有存在感不高,才會不被人注意。
不過到了這時候,卻好像有些晚了。
保寧王看了過來,俊俏的面孔之上已經掛了一絲笑意,「宋辰,這位是?」
宋辰面色不動,看了身旁的蘇拂一眼,清聲道,「她是我的合伙人,今日帶她過來逛逛新園。」
保寧王的視線仍是看著蘇拂不動,尤其是她面上的白紗,良久,才猶疑的問了一句,「她能看得見?」
原是將她面上遮著眼睛的白紗當做掩飾她看不見的物品了。
宋辰方要開口說話,蘇拂搶先道,「回殿下,我的眼睛見光會痛,因此便以白紗遮住,是看得清的。」
保寧王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便不再多說,復又看向宋辰,「聽惠妃娘娘說,你的車馬行如今日漸步入正軌,可是真的?」
宋辰眸中透露出些許不耐煩,答了一句,「自然是真的。」
保寧王雙腿夾了一下馬肚,迫使駿馬上前走了幾步,距離宋辰不過咫尺之遙,居高臨下道,「看不出來你小子,先前生意冷清的很,這會兒倒像是走了運一樣。」
保寧王的語氣之中帶些輕蔑以及嘲諷,並未經過掩藏,是以聽在宋辰耳中很是刺耳,保寧王這個人,到底是和他不對付的。
不過也是因此,宋辰早有了心理準備,不願和保寧王糾纏,直接道,「殿下若是無事,我就走了。」
「作何那麼著急走?要賽馬麼?」保寧王一馬鞭抽在了地上,激起層層塵土,攔住了宋辰的去路。
宋辰本也是個氣性強的,先前因著蘇拂在身邊,他不欲惹是生非,便先退讓,可誰知保寧王卻不容他後退,因此,他天生混不吝的性子倒是占了上風,橫眉豎眼,「比就比,誰怕誰?」
保寧王見他應了,扯了扯嘴角,算是回應,馬鞭一揚,「你去挑馬過來,我等你。」
說著,馬鞭一落,保寧王身下的駿馬便又奔騰起來,總算是離了他們身邊。
宋辰不大好意思的看向蘇拂道,「把你摻和進來了。」
宋辰的面色微紅,雖有些不好意思卻也不見臉紅,不過倒是少見宋辰這番扭捏的姿態,蘇拂隨之一笑,「這可不像你。」
宋辰聽她這麼一說,倒是釋然了,引著她到馬棚去,「你會騎馬麼?要不要挑一匹?」
要說詩詞歌賦,她倒是真的不大會,但是騎馬,她自認馬術並不算差,她自幼在宮中教養,老師所教的還算是馬術學的最好。
她點點頭,又道,「保寧王座下的那匹馬應該是新園裡最好的一匹馬了吧!」
宋辰不知道她對馬還有研究,當下便讚嘆道,「那匹馬是從契丹得來的,這種馬江寧只得來三匹,陛下,齊王和燕王各一匹,保寧王座下的,應是齊王的那匹馬。」
她似懂非懂的點頭,又問,「齊王不用騎馬?」
宋辰啞然笑道,「自然不是,只不過齊王不愛出門,用馬的時候不多,新園的主人又是個愛馬的,齊王的馬就被養在了新園,除了保寧王,別的人都觸碰不得。」
一邊說著話,他們很快就到了馬棚。
宋辰自有平日所騎的駿馬,又為蘇拂挑了一匹溫和的,這才雙雙從馬棚到馬場去。
保寧王仍在馬場駕馬狂奔,風勢順著耳旁呼嘯而過,髮髻有些散亂,她這才注意到保寧王的髮髻並非是及冠後的男子常用的髮髻,保寧王大抵是沒有及冠的。
她隨意的問了一句,「我看這保寧王有點怪。」
宋辰冷哼一聲,「頭頂上被兩位哥哥壓著,自然心生扭曲。」
宋辰說完這一句,可能意識到自己說的有些過了,便閉口不再言語。
蘇拂也當未聽過一般,不再問其為何。
保寧王見他們兩人並肩而來,便停在了馬場正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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