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她用過早膳,擺弄著陸清離不知哪裡來的腰牌,正想著接下來的動作,前院有一個僕從過來,說是刑部郎中沈秋知求見。
她眼睛一亮,便讓僕從請沈秋知在正廳候著,她隨後便到。
一旁的墨竹給她整了整妝容,才道,「郡主真的要見沈秋知?」
「他既然來了,見他一眼又何妨?」她看了墨竹一眼,隨意道。
「沈秋知會來一定是因為王薔的事,他這人城府極深,心機不小,郡主可要小心,莫要被他給繞了進去。」墨竹提醒著她。
她笑了笑,「你還怕我吃虧不成?」
說著,便站起身,往正廳處去了,墨竹搖了搖頭,只好跟在她的後面。
沈秋知已在正廳飲了一杯茶,見他等的人過來,站起身微微頷首,喚了一聲郡主,已是對她對大的客氣。
她對此不甚計較,只是好奇沈秋知來見她打算要說什麼。
她這是第二次見沈秋知,第一次見他時飄飄欲仙,第二次見他,他卻又回到凡間,墨綠色的長袍襯的他面色乾淨,多了些煙火氣。
她很是隨意的打量了沈秋知兩眼,「沈郎中有何事尋本郡主?」
她說這話,郡主的底氣端了起來,便顯得有些目中無人。
沈秋知不易察覺的皺了皺眉,本想著一個伶人罷了,就算偶為郡主,定然也習慣了低聲下氣,卻不知這般見到,卻與他想像中不同。
他面色如常,「聽說郡主昨日在鼓山山道上遇了險?」
他問的直白,她也不同他客氣,「有幾個蒙面人上前挑釁,不過多虧路過的范侍郎伸手相救,才使本郡主同公主毫髮無傷。」
提到范丘,他心中不喜,看向她,「郡主不覺得范侍郎恰巧從那裡路過,很是巧合麼?」
她順著他的話點頭,「自然是巧的,若不然本郡主同公主便要命喪黃泉了。」
沈秋知被噎了一下,他本要提醒她,這件事定然是范侍郎同別人事先謀劃好的,卻未料到她並不跟著他的思路一起走,反而對范丘多有感謝。
想著,他不由不繼續道,「郡主可要清楚,孰好孰壞,不然哪日沒了命,也認不清仇人是誰。」
她輕笑一聲,「自然,不勞沈郎中掛心。」
說著,她坐直身子,兩手交握,心思轉過,「我昨日同公主乘同一馬車,公主還提起過你。」
沈秋知心中一頓,面上不顯,「是麼?不知公主提起下官什麼?」
她微微揚起下巴,像是思考一般,「好似說沈郎君提起這幾日神晏法師要開壇講禪,公主本要帶我去瞧瞧神晏法師的真面目,卻不料路上竟出了這等事。」
她的紫眸深深的望了沈秋知一眼,好似看透了他的心底,他不由得有些不適,只是反應過來,又辯駁道,「公主大抵是記錯了,下官本不大關心佛法,怎會知神晏法師會開壇講禪一事?」
一句話,沈秋知將自己摘的乾乾淨淨,可是卻不幫王薔說上兩句。
不知沈秋知是沒有意會到陸清離是想以此來離間他同王薔的關係,亦或是他根本就不在意王薔,不在意王薔是死是活,亦不在意王薔的心意。
她想,她大抵有了判斷。
隨後,她又看向沈秋知,「沈郎中所說之事本郡主已十分明白,若是沈郎中沒有別的事,便請沈郎中回去吧,公主昨日受驚不少,我正要去宮中探望一番,不知沈郎中可是要去?」
沈秋知站起身,風度翩翩,「不用了,下官是男子,不宜進入後宮,煩請郡主替我向公主表示慰問。」
她點頭,「那本郡主便不送沈郎中了。」
沈秋知偏過頭,大步出了正廳。
她看著沈秋知離開的身影,嘴角不由輕輕勾起,這次倒好,有人幫她做了決定,倒不用她在萬分糾結下去。
墨竹守在一旁,「郡主,要不要到宮裡去?」
她點點頭,便拿著那枚腰牌出了府門。
她們從郡主府離開,坐了馬車直奔宮門,宮門的守衛見了這腰牌,連人帶馬車一起放行,直到到了第二處宮門,她們才從馬車上下來。
她這是從入牢之後第一次入宮,出了被焚毀的南宮,宮中景色未變,依舊如往日一般,她請了一個宮婢將她帶到王薔所居的宮殿。
中間不僅路過了太皇太后所居的慈安宮,還遠遠的看到了她曾住過的息影宮,只是息影宮內有宮婢往返,大抵那裡是住了新人的。
沿著後宮走了小半個時辰,才走到一處偏僻的宮殿,名為翡羽宮。
有宮婢瞧見了,連忙上前問是何人,她答過,宮婢前去請示,才將她迎進了殿宇內,裡面陳設簡單,若非是在宮內,怕是還以為是長樂府里不大不小的人家。
王薔身著粉色短儒走過來,面色很是蒼白,同昨日不可同日耳語,今日好像是喪失了半條命,才勉勉強強的從裡面走出來。
她站起身,見了禮,「阿拂見過公主。」
王薔面色彷徨,見她過來,也懶得敷衍,只是點點頭,便讓她起身了,讓宮婢搬來座椅,王薔揮了揮手,宮內的宮婢全都走到殿外。
墨竹看了她一眼,也隨那些宮婢走出宮殿。
王薔扯扯嘴角,很是頹唐,「你是來嘲笑我的麼?」
她搖搖頭,「自然不是,公主昨日受了驚嚇,我自然該來看看。」
王薔看她一眼,「那便多謝你的好意了。」
她不說話,只是細細的打量了一眼四周,邊邊角角也未放過,殿內陳舊,擺設也不過是一兩樣,像是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灰,令人壓抑的很。
此情此景,根本不難看出,王薔在宮中定然不受寵愛。
畢竟當今陛下也有自己的親女兒,何必對自己的侄女分外疼愛呢?
沈秋知此人拎的清楚,自然也是知道此情此景,必定覺得王薔地位不高,於他而言並無什麼用處,因此,就算損失也沒有什麼好可惜的。
說沈秋知城府極深,倒也是對的,但沈秋知卻又是清高的很,不願尋求女子的幫助,大抵那日無可奈何的讓王薔替他遞上摺子便是他畢生的恥辱。
王薔見她不說話,忍不住開口,「你當真就是來看我一眼?」
她點頭,又道,「今日沈郎中過來,讓我替他慰問你。」
她話音方落,便見王薔無神的眼眸里閃現出一絲光亮,她輕笑一聲,「自然,沈郎中也說了,昨日在鼓山山道上的事,同他半點關係也無,倒是公主,不知做了些什麼。」
王薔方才本有喜意,又聽聞這句,面色又暗了下去,比之方才更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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