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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瞼,躲避開我的視線,點了下頭,轉身出了帳篷。
屋子裡,只剩下我和月桂,顯得幾分尷尬。
我輕咳一聲,站起身:「我換一下衣服。」
月桂恍惚一下,點點頭,輕吐出三個字:「我……出去。」
眼見著帘子遮擋住月桂的背影,我恍惚想起,曾經,我換衣服時,月桂是不需要出去的。
我的感情路線還真是一波三折,不,應該說是一波五折,但願,最後不要減價處理才好。
氣惱地脫下衣衫,扔到地上,赤身裸體地扎頭到簡單的包裹里一頓翻找,終於找出一件還算能見人的粗布綠色小廝裝,套在身上後,簡單的將頭髮編成個麻花辮子,後,便出了帳篷。
看見一隻等待在旁邊的月桂,以及不遠處隱了半個身子,露出半張小臉的白蓮。
對月桂莞爾一笑,剛打算去喝個酩酊大醉,便見一士兵冒煙般地直奔而來,扯開沙啞的聲門,大聲急喚道:「丑裁縫,丑裁縫,快救救我弟弟!快救救我弟弟!」
我一聽轉身進帳篷,背起藥箱就迎了出去,對那瞪大眼睛的士兵喝道:「還不帶路!」
那士兵木然地點了下頭,看見我背起的藥箱後,掉頭就跑。我撒腿跟了上去,直接奔入傷員營地,引入搭帳篷,被引到一士兵床前,但見其後背劃有一刀,深可見骨,雙腿更是被蔡成爛泥的腐爛狀。
輕閉上眼睛,水煎睜開,沉聲道:「準備鋒利的大刀,這腿,必須砍了,不然會危及生命。」所有人都傻愣在當場,沒有動。
我打開藥箱,將罌粟製成了的藥丸強行餵入那已經昏迷的士兵口中,待藥效上來後,回手抽出身旁那士兵的大刀,用藥物消毒。
那士兵顫抖地伸出手,對我啞聲瑟縮道:「我……我來……」
將大刀遞給他,只見其狠狠地揮起大刀,卻猛地停在半空中,始終落不下去。我一把奪過大刀,在緊急集合的鼓聲中,照著那已經完全碎裂的腿砍了下去!鮮血,迸濺了一身……
彎下腰,迅速給傷口消毒、止血、包裹、處理穩妥。
又操起針線,將後背縫補好。一切處理完後,放掉一口氣,直起腰,才發現所有傷員皆望著我,雕塑化了。
外面的集合戰鼓仍舊聲聲催人上馬,我沐浴在鮮血中緩緩勾唇冷笑:「兄弟的血不會白流。」轉身,抹了把臉上的血水,趕去集合處,打算隨軍出征。
緊急集合的原因,令人身心俱痛。原本準備趕回來的一半軍隊被『猛嗜部落』引入『割谷』,遭到血腥屠殺,已經……全軍覆沒!那被踩爛腿的士兵,竟是拼命爬上了馬背,趕回來報信……
無法抑制的憤怒,迅速席捲了我所有的感官!眼見著『猛嗜部落』在陣前叫囂,可待我們追出去後,竟然掉頭就跑,毫不戀戰!
我知道,他們倚仗的不但是善跑,更是萬分熟悉的地形,而我們,就如此短腿短視的矮人,即使拼盡全力,亦無法追趕長腿的猛獸。這種無力感,讓人抓狂!而,最為憤恨的,卻是『鴻國』的態度!
他們眼見著我們應戰,受愚弄,卻收兵不發,美其名曰:為了不產生誤會,不帶並踏入『赫國』領土!而那『猛嗜部落』更是狡詐得打起游擊戰,不但時常蹦出十餘畜生不停地騷擾著『赫國』邊境小村莊,更是少殺掠奪、玷污女子,牛飲童血,令人髮指!燃,左邊『鴻國』無動於衷,右邊『烙國』更是坐觀虎鬥!
這場戰役,仿佛是『赫國』與『猛嗜部落』的單打獨鬥,那兩個同盟國只是等著,等著坐收漁人之利,或者永享『猛嗜部落』剩下的草原牛羊,或者分噬彼此中間的『赫國』,填報自己的欲望。
當我們屢次追捕無果,試試剿滅了小部分『猛嗜部落』的野獸後,一種無力感,悄然爬滿疲憊的身心,獨守著原駐軍處,忍受著敵軍快嗎的挑釁。
我突然不想做大夫了,即使我不停的救治,卻仍舊會有生命從我手中流逝,讓我暴躁苦惱。
夜色中,站在陣前,望著若小丑般不停叫囂的『猛嗜部落』,聽著他們大聲地嘲弄,我開始敬佩起獅子的膽量與氣度。是他挑起了針對『猛嗜部落』的大梁!是她想著同意這篇難以控制的局面!是他第一個要比呼籲一下的臣民。無論他竟來的目的是否單純,在這一刻,他的確是冒著被『鴻國』、『烙國』夾擊的危險,仍想著剿滅『猛嗜部落』,讓邊界百姓過上安穩的日子。
身後有人接近,與我並排而立,與我一同眺望著對面的叫囂,半響,開口道:「寫等跳樑小丑,亦敢狂妄叫囂,必誅之不留血脈!」
我瞬間轉過頭,望向那聲音低沉有力的男人,凝視著那閃爍著掌控一切的黑金眸子,看著他一身普通士兵盔甲,塗抹了黑灰的臉孔,竟平復了多日的暴躁,覺得一切都會迎刃而解。心情豁然開朗,笑容爬上眼瞼,打趣道:「獅子,你鑽地洞來的?」
獅子勾唇一笑:「一直勞作在廚房,自然如此。」我驚訝地張開嘴巴:「你……一直在軍隊中?」獅子請點頭:「隨軍而行。」我努力合上嘴巴,卻又掃了獅子兩眼後,忍不住再次張開:「你是伙夫?」獅子低低笑著,聲音異常性感:「山兒可是吃過我做的飯菜。」完了,我傻了。
半天,才吧嗒吧嗒嘴,感嘆道:「怪不得菜不是淡就是咸,害我都想衝到廚房揍人了。」
獅子眼波悸動地望著我,不言不語,卻閃爍著絲絲魅惑人的情愫。
我轉開頭,悶聲問:「今天怎麼現身了?」獅子的大手牽上我的小手,攥入手心,包裹著:「陪某個食欲不振的小丫頭說說話。」
「獅子……」口中囔囔喚著他的名,心裡原本失重的天平,偏了。知道獅子既然隱身做伙夫,定然由他長遠的戰略打算,今天,缺位我的鬱悶低沉站了出來,牽上我的手,為我支撐起乏力的身子,給我一種信念——不會輸!
獅子陪我鳥瞰著對面的跳樑小丑,平靜了我煩躁暴亂的心跳,雖然只是片刻的溫暖,獅子邊閃身回了他的廚房,繼續做起了大頭伙夫,但卻給了我足夠的信心,能打贏這場仗!
臨行前,獅子回過頭,在我耳邊親昵地問:「我養的鴿子肉,好不好吃?」
我瞪他一眼,真是莫名其妙!我什麼時候吃他養的鴿子肉了?
轟隆……
貌似並非莫名其妙,這次,烏龍大了。原來那被懷疑屬於叛徒的信鴿,竟是獅子的御用鳥!真實的,是你的鳥,你不照看好,跑我這裡溜達什麼?雖說……我以前有用你的御用鳥窩,但現在侖家可是招租狀態中!
如今,管你是鴿子還是鳥兒,都已經被我吃了,還能怎麼樣?也許,按照皇家的一貫作風,最好為鴿子追加個封號,例如:為國捐軀死得其所鴿子王!
深吸一口氣,再次望向對面叫囂謾罵時,卻突然覺得很好笑,真的如跳樑小丑般,沒有格調。
獅子說,既然『鴻國』守禮不越分毫,那就將『猛嗜部落』趕入他們的領土,請他們品嘗下國家被劫的滋味。此計雖然損了點,但絕對是牽制『鴻國』一同對付『猛嗜部落』的最好辦法。
沖入罌粟花的帳篷,將此招一出,果然得到大家的深度認可。
我一高興,喝了一碗酒,吃了一碗飯,扒了一盤菜,一想到這些可能是獅子做的,心情就格外的好,更是吃得眉開眼笑。
罌粟花見我如此高興,身子往墊子上一倚,調笑道:「怎麼出去溜達一圈,就忽然開朗了?」月桂給我夾著菜,也掛著柔和的笑意:「多吃點,好幾天不見你吃什麼,這身體怕要糟了。」白蓮的葡萄眼瞄著我,伸出筷子也給我加了一根芹菜,我卻將碗一挪,繼續對白蓮進行孩子氣的漠視處理。白蓮的手僵硬在半空,臉上開始出現不正常的紅暈。也許是多天來的惶恐壓抑,終於讓他的少爺脾氣爆發,筷子一扔,在桌子上摔除啪地兩聲,站起身,跺著步子,甩著袖子,走了。
我仍舊吃著飯,卻發現心情也不是那麼好。這時,有人來報,說有人來尋我。
一百二十三隱晦秘密
我眼睛一亮,火速沖了出去,果然在火把通明的關口,看見柳絮單薄的身子背著個不大的包袱,正對著我的方向眺望著。
我一路小跑迎了出去:「你怎麼自己來了?路上沒遇見劫匪吧?」
柳絮見了我,盈盈一笑,恭敬有禮的微低下頭:「一路還好。」
我伸手將人扯進了營地門口,就往自己帳篷的方向拉。
轉身後,看見罌粟花和月桂站在不遠處,齊齊望向我和柳絮。
柳絮不著痕跡地抽出自己的衣袖,對罌粟花和月桂鞠了一躬,禮數周全,然後隨著我進了帳篷。
我給柳絮倒了一杯水,看著他風塵僕僕地打開包裹,將我要的打磨水晶取出,又將配套的空木交給我。
我眼睛一亮,動手將東西組好,對著柳絮一望,發現此望遠鏡的度數還挺高,自己興奮得笑了起來,直嚷著:「不錯,不錯,柳絮你真棒!」
柳絮見我高興,臉上也染了幾分笑意,又翻著包裹,將我要得鋒利三角刺,以及帶刺困馬鎖都遞給了我。
我掂量在手中,笑得一臉狡猾:「我這回到要看看,你們那腿快的馬兒,又能跑到哪裡去!」
柳絮道:「袁頭找到我時,說了主子救他的來龍去脈,我……」
我手一抬,正視柳絮:「從一張臉換成了另一張臉,又恢復成原來的臉,難道在柳絮心裡,只認得臉,不知人情嗎?」
柳絮身體僵硬,亦望向我的眼底,終是緩緩點了點頭:「阿爹……」
我天哦偶同得喊了聲:「咔!拜託,這又不是閣里,我也生不出你這麼大的兒子,你就叫我山兒吧。」
柳絮清秀的臉微紅,終是喚了聲:「山兒。」
我笑了,眨眼調侃道:「怎麼感覺我像逼良為娼?」
柳絮的臉又紅了一分,低垂下容顏,待恢復面色後,才又抬起頭,對我接著說道:「那袁頭不肯收銀子,只說這命是主子……是山兒給的,來與我通聲氣兒,也是為日後有個照應。
我見那袁家鑄劍術確實了得,只是經營不善,便替山兒做了主,將其收入營生下,讓其先為『白獅鏢局』做武器。
接著便收到山兒的信件,忙活起了此單活計。
現今,貨船已經停泊在港口,黑孩正組織弟兄們卸貨,明日即可趕來。
本來袁頭想要跟來,但如今時局不穩,便讓其繼續為『白獅鏢局』多做些武器,以備不時之需。
山兒走的這段時日,家裡的綠草們皆回了信件,說是將各項生意搭置起來,亦因新奇特別、管理有序,而日進斗金,大攬了錢財。
如今,我們迅速壟斷控制了三國六成的百貨及物品流通,就連海上運輸的船隻,亦印有百貨訪的標誌,歸山兒所有。
且潛入『鴻國』的綠草來報,『鴻國』正悄然整裝這軍隊,籌備了大批糧草,看樣子,不單是要對付『猛嗜部落』。
至於『烙國』,這次圍剿『猛嗜部落』,則是派出了燕王。但所出兵馬,若非病殘,即是老大年邁,看樣子,是不打算真正投入戰爭,更像是派燕王去送死。
而那燕王也不是善類,一直穩兵不發,伺機而動。
不過……也有不確定消息說,『猛嗜部落』派遣使者分別覲見了『鴻國』、『烙國』國主。」
看著柳絮的唇一噘一俏一顰一調地將眼前的情況報告給我聽,我竟然也心潮澎湃地興奮起來,直到他話音結束,我才將杯子往前一推,笑道:「喝口,潤潤嗓子。」
柳絮提起杯子,咕嚕咕嚕喝了個底朝天。我又給他倒上一杯,他又喝了進去。我再倒,他再喝!
我停了手,問:「你……這麼渴嗎?」
柳絮誠實的點點頭:「從船上下來後,就急著趕過來,忘帶水壺了。」
我點了點頭,又問:「餓沒?」
這一問,柳絮還沒來得及回答,肚子倒是滿誠懇地叫了一聲,使其窘促起來。
我呵呵一笑:「你且等著,我去給你尋點好吃的來。」
結果,轉了一圈,發現過了飯口,根本沒什麼東西可以下咽。於是去了罌粟花的帳篷,在其探索的目光中,將自己吃剩下的飯菜全部打包帶走。
回了帳篷,將碗筷遞了過去:「沒什麼吃的東西,這裡……我剛吃了一點,還剩一些,你要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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