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怪事。
衛慎都能指導任齊了。
他再有天賦,也沒人起教導之責,他又常年在外打仗。
哪有多少精力讀書啊?
八成衛慎是半吊子,運氣好瞎貓蒙上死耗子?
「這話我聽聽也就算了,若是落了旁人耳里,八成是要取笑你的。」
「你怎麼不說他能中狀元呢!」
虞聽晚眨眨眼,看魏昭:「能嗎?」
畢竟姑娘心裡沒底,魏昭都沒在她面前真實展示過能力。
文,沒有。
武,也沒有。
魏昭在她面前,真的太嬌弱了。
虞聽晚簡直沒法去想像,魏昭在戰場上,大殺四方,煞氣騰騰的模樣。
「能。」
他的語氣輕飄飄的。
「不過,我不看重這些虛名。」
「也抽不出空,去參加科舉。」
虞聽晚點頭。現在的她,哪裡還會覺得魏昭在說大話。
可趙夫子沉默了。
衛兄弟哪裡都好,就是死要面子。
狀元哪有那麼好考?有多少人終極一生,考到死還是個秀才。那楊惟文楊大人年紀輕輕中了探花,都是極為少見的。
孫老夫子:???
他不可置信看看邊上的虞聽晚,又看看魏昭。
也難怪做夫妻了。
真是什麼鍋配什麼蓋!
絲毫不謙虛。
他有意考一考魏昭的學識。
「我聽任齊說,他之前將屋裡幾本書給你看了?」
是有那麼一回事。
魏昭翻了幾頁,就沒動過了。
孫老夫子感嘆:「其中青色包皮的書還是當年我跑去江南書肆才買到的,是一些文人雅士於詩會所做,被記下來,也才出了百本,當時算是掏空了腰包。不過值得,我瞧了後受益匪淺。」
「你可有何感觸啊?」
魏昭淡淡:「華而不實。」
想到詩里透露的壯志凌雲,魏昭一針見血:「只會無病呻吟,難怪入不了仕。」
孫老夫子:???
魏昭:「夫子若喜歡詩句,回頭我讓人送些好的過來。」
孫老夫子:???
雖然想反駁,可往這方面去琢磨,好像有那麼點點道理。
「那墨色封皮的那本呢?」
孫老夫子挺直腰板。
那書可了不得了!
「那可是國子監監丞所寫,這幾年民間廣為流傳。」
魏昭:
他沒翻過。
因為知道裡頭寫了什麼。
當初他還幫忙改了幾處。
魏昭:「還算拿得出手。」
孫老夫子還想問什麼,餘光瞥見虞聽晚在偷笑。
「笑什麼?都給你拿來了,還不快去抄,也讓我見見你的字可有長進!」
虞聽晚嘴裡的笑意消失。
「這事,咱們應該還能再商量一下。」
孫老夫子:「又要讓我催?」
說完,他對魏昭道:「正好,你也寫幾個讓我看看。」
說著,他翻開送給囡囡的書,讓魏昭選其中一句寫。
魏昭手下無力,可還是敷衍的寫了幾個字。和他平時的風格不同。
虞聽晚瞅過去,樂了。
竟和書上的字跡一模一樣。
沒想到他還有這本事。
魏昭語氣幽幽:「這樣行嗎?」
孫老夫子:
這小子有兩把刷子!
他本人都要以為是自己寫的了。
魏昭手一點,修長的指尖落在書上。
「這裡不對。」
這可是孫老夫子的得意之作:「怎麼不對了?」
他臉都要拉下來了。
魏昭簡單說了一下。
孫老夫子沉默片刻:「你再幫我看看。」
魏昭勉強應了。
他看的很快,書嘩啦嘩啦翻著。
「這裡也不對。」
繼續解釋。
嘩啦嘩啦。
「此處還是老毛病。」
魏昭懶得解釋了,直接給改了。
趙夫子聽得全神貫注。
孫老夫子從一開始的不喜,到後面的滿面紅光,甚至很多困惑茅塞頓開。
虞聽晚在邊上拿起糕點啃啊啃。
等魏昭說的差不多了,她擦了擦嘴,急急忙表明立場。
「既然有那麼多瑕疵,我就不抄了。」
讀書果然是有用的。
以前是她一個人絞盡腦汁鬥智鬥勇,魏昭卻輕描淡寫讓夫子啞了聲。
虞聽晚像一隻偷腥的貓,沖孫老夫子笑眯眯:「學生也不是吹毛求疵故意挑您的刺。可我思量著,您多多少少是有點拿不出手的。」
「您又一向接受批評,力爭最好,不如拿回去好好想想改一改。」
孫老夫子現在很操心。
他都要感覺虞聽晚這個惹禍精配不上衛家子了。
好在騙到手了!
下手快准狠。
誰有她會挑啊!
他一拍桌子,大喊了一句。
「衛慎!」
虞聽晚心肝顫了三顫。
魏昭沒反應。
孫老夫子又猛拍了一下。
魏昭:「哦。」
「差點忘了。」
「是在叫我。」
孫老夫子:「你可有意向去書院教書?」
他激動不已。
「以你的才學,定能教出」
不對。
「太屈才了。」
話音一頓。
「你就該去科考!」
魏家軍都散了,衛慎好了能去哪兒啊?
別的軍營可都不是好去處。
魏昭:「不了。」
「聽我的。」
孫老夫子騰一下站起來:「我是沒什麼人脈,科舉也得看自個兒本事。」
「可縣裡學院沒人能教你了啊。你該走出去,去江南!去上京!」
「你有這本事,別怕那些地兒不收。去了施展才華八成那些地兒搶著要。」
他把手放在魏昭肩上,激昂拍了拍。
「不過,我是最推薦上京的華清學府的。」
魏昭眼皮跳了跳。
虞聽晚端水喝。
真的,等以後夫子知道魏昭身份,一定要羞於見人了。
虞聽晚就還挺想看看的。
趙夫子也激昂起來:「華清學府還是當年顧太傅回京上任後創辦的。裡頭束脩便宜不說,顧家每年都會出不少銀子改善學子伙食。學府裡頭只收有學識的寒門學子。」
孫老夫子點頭:「不錯,其女孱弱,顧太傅做這些一為扶持寒門子弟,二是私心為其女添福澤護起一生順遂。」
「惟願孩兒愚且魯,無災無難長安寧。可憐天下父母心。」
孫老夫子扭頭,看逆徒。
「別看太傅身份高貴,和咱們有雲泥之別,可他和你爹一樣,都是個疼女兒的。」
虞聽晚面上情緒不變。
擱在膝蓋上的手卻用力無措的攪啊攪。
她很輕很輕:「是嗎?」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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