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虞聽晚很快改了主意。
「不對。」
「死了也太便宜他們了。」
一刀子進去,也就斷氣了。
姑娘蹲下來,手腕一轉,露出暗器袖箭。按動一處,冒出鋒利的刀尖。
「一個總將賠錢貨掛在嘴裡的東西,仗著生了男丁給胡家繼承了香火,得了公婆的首肯,又有丈夫默許,你面目可憎,將她往死里逼時,很得意吧。」
「你攛掇這個攛掇那個。當真是好本事。」
「一個貪婪惡毒,一個虛偽做作。都是畜牲難怪做夫妻。」
她將刀尖抵著王氏:「你們得苟延殘喘生不如死的活著,嘗嘗絕望是什麼滋味。」
往下一按,刀片直直射了出來,釘在王氏身上,入木三分。
鮮血四濺。
「啊!」
虞聽晚冷漠看著王氏在地上翻滾。
她殺過雞鴨,可從沒對人下過手,姑娘的手有些抖,後退幾步,可眼裡卻沒有半點動容。
這還不夠。
遠遠不夠。
收到虞聽晚指令的順子會意。
魏家軍的人最清楚如何折磨人。他也不例外,朝胡大柱過去,乾脆利落的將他按倒。
手腕一轉,就擰了他的胳膊。
「咔嚓」一聲後,悽厲的哀嚎響起。
胡大柱當年拿著破碗收米的胳膊,被生生擰了下來。
是的,擰。
血肉模糊。
胡大柱疼得抽搐,便是被順子隨手扔了的胳膊的手指還在顫巍巍的抖。
胡大郎如夢中初醒,驚恐不已。
他瘋了一樣上前試圖拉開順子,卻拉不動。
虞聽晚無動於衷看著:「那年饑荒,村子裡的人,活著的沒有死的人多。」
便是里正家裡,都少了盡大半。
「只你們胡家,卻全都好好的。」
全都沒出事。
胡大郎:「晚娘,當年的事我願意替他們贖罪,你放過爹娘可好?」
虞聽晚看著胡大郎。
這些人裡頭,也就胡大郎對她還算真誠些。
可那又如何?
「替?」
她輕輕提醒:「可你生來就是罪過啊。」
胡大郎有些說不出口:「我知道這話無恥」
虞聽晚不語,清凌凌的眼眸,帶著就這麼面無表情看著他。
胡大郎突然說不出話來。
雖然那年他才出生。
可小姑的悲劇也是他間接造成的。
家裡餵養他的每一粒米,都是人血饅頭。
可
看著眼前的一幕,他如何能視而不見。
胡大郎跪下來:「晚娘,我求你了。」
他一把拉過邊上的胡耀祖,焦急:「你說話啊!」
胡耀祖眉頭緊皺,面色很沉。
他直直看向虞聽晚,面帶怒意。
「你想發脾氣,可以。可這太過了。」
「衛慎便是魏家軍的,可你也不能仗著這一點,胡作非為!」
「國有國法,便是爹娘有罪,你也沒法動用私刑。」
「當年的事誰也追究不了,家裡都過不下去了,有些時候禮義廉恥只能一文不值。」
他隱忍著,試圖好好說。
「你也當清楚,只要不是拐賣,一手拿錢一手交貨,買賣一事,人牙子走得可都是明路。賣身契可都是在衙門蓋過章的。就更沒法追究了。」
他語氣篤定:「而你進胡家這般尋釁且大打出手,我卻可以報官定你的罪。」
「噓。」
虞聽晚讓他先閉嘴。
姑娘看向遠處,山的位置。
不過片刻,就見院子裡多了道黑影。
是平時準備看著伏虎的魏家軍。
下一瞬,就見他朝虞聽晚恭敬拱手:「胡老太胡老漢的墳已刨。」
虞聽晚這才看向胡耀祖:「行了,繼續說。」
胡耀祖:「刨刨墳?」
他有些不相信,可格外生氣。
「這些年胡家養你,我想功過也是能相抵的。」
胡耀祖:「你可不要為了一時之氣,鑄成大錯。」
「人你也打了,爹娘眼下也傷了。還不夠嗎?」
「小姑的事我深感愧欠,日後定會好好補償你。故人已逝,你何必抓著這一點不放?」
里正心下一咯噔。
他雖然覺得虞聽晚很是不妥,可也情理有緣。
當初胡大柱領晚娘回來,就得清楚事情一旦敗露,能不能承受。
可胡耀祖作為讀書人,說出這種話實在涼薄。
虞聽晚都要聽笑了。
父子裡頭,胡耀祖是最像胡大柱的了。
「你娘怎麼不去賣?」
虞聽晚氣得發抖:「她生養過,會伺候男人,也會招客,怎麼不賣?衣裳一脫,賣賣力沒準還能給你多添幾個來路不明的兄弟。」
「胡家家風不正,可總能旺旺香火。」
胡耀祖沒想到虞聽晚說話這般粗俗,卻被順子抓住狠狠甩了一腦瓜。
『啪』的一聲巨響。
胡耀祖只覺得他的頭要扁了,腦漿都要拍出來。
順子:「我忍你很久了!你是吃了恭桶嗎?嘴叭叭髒成這樣?」
順子:「你還覺得你很了不起?」
「還報官?呸?」
「便是官來了,都得對我們夫人客客氣氣!讀過幾年書,你真把自己當什麼玩意了?還國有國法?」
「鼠目寸光賣弄聰明的東西。」
說著,他又是兇狠啪一巴掌。
然後面對虞聽晚時,連忙換成一張笑臉。
他很積極:「夫人,縣上就有窯子。」
虞聽晚目睹胡耀祖被打得翻白眼:「鎮上呢?」
順子先是恭維:「您真是好想法!這胡耀祖就在鎮上讀書,得閒了,母子二人還能聚聚。」
然後,他建議:「沒有,但咱們可以專門建一個。」
虞聽晚:「這很麻煩吧。」
「不麻煩,剛好鎮上有塊空的地皮。」
「雖然王氏年紀大了,又胖又挫,可這是讀書郎的娘,想來很多人上趕著,是想認胡耀祖當乾兒子的。」
順子:「屬下還能幫忙拉客。」
他可是多才多藝。
畢竟將軍吩咐了。
說夫人是姑娘家,怕不夠心狠。
讓他出力看著辦。
虞聽晚:「那真是便宜她了,畢竟能當回鎮上的人」
「使不得!」
里正大步上前。
方才他一直冷眼旁觀,無非這是胡家罪有應得,可涉及胡耀祖,他還是坐不住了。
「晚娘。」
「咱們村就這麼一個讀書人。」
「就他一個有出息的。」
里正有些不忍心:「要是事情傳開,勢必舊事重提議論紛紛。他的婚事泡湯了不說,日後壞了名聲科舉怎麼辦,便是你娘在地下都沒法安穩瞑目。」
「你是孝順的孩子,定捨不得你娘再被說嘴的。」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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