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下了班,林質回望高樓,二十三層依舊是燈火通明。新冒出來的外企成為了強勁的競爭對手,他們應該是連夜修改方案吧。
步下階梯,一眼就看到了對面靠在跑車上的男人。
晚風和煦的吹過,額前的碎發飄起,她站在那裡出了神。
程潛摘下墨鏡走過來,「這種眼神這種表情,說吧,你又在想除了我以外的哪個男人。」
林質嘴角一勾,低頭走下最後一步台階,說:「你怎麼有空來找我?」
「找到一家不錯的義大利餐廳,帶你去試試。」他晃著墨鏡悠閒的說。
林質點頭,這種時候她剛好不想一個人待著,有點兒人氣兒也好。
「接受你的邀請了,走吧。」
「你這種口吻讓本少爺顯得特別........廉價。」程潛伸手幫她拉開車門。
林質說:「你完全可以不把自己比作東西的。」
「我難道不是東西?」程潛繫上安全帶,滿腦子的問號
。
林質忍住笑意,「嗯,你是個東西,開車吧。」
「罵誰呢!」
程公子的品味向來不錯,林質坐在幽靜的餐廳里,燭光搖曳出一個曖昧的氣氛,她掃視了一圈四周,發現差不多都是情侶。
她低頭點菜,沒有注意到迎面走來的男女。
「林質。」
那種熟悉的口吻及聲線讓林質手一抖,抬頭望去,他身邊還站著一位漂亮的女士。
「大哥。」林質合上菜單站起來,似笑非笑。
聶正均旁邊的女人挑眉看著她,有打量和評估,更多的是敵意。
「這位是?」他目光一轉,看向了旁邊的程潛。
「我的好朋友,程潛。」林質說,她又向程潛介紹,「這是我大哥。」
聶正均伸手,「我叫聶正均,你好。」
程潛眉毛一抖,看了一眼林質,伸出手去和聶正均相握:「久仰大名,您好。」
「不打擾你們用餐了。」聶正均收回手插在褲兜里,他身材高大,罩下了一片陰影落在林質的頭
上,他對著林質說,「少喝點兒酒,等會兒讓司機送你回去。」
「嗯,好。」林質低眉順眼的應了一聲。
他攜著女伴離開,程潛支著下巴看她。
「做什麼?看熱鬧嗎?」林質垂著肩膀,眼皮一動,看了他一眼。
程潛說:「我想採訪你此時此刻的心情。」
「複雜。」
「準確點兒?」程潛嘴角上揚。
前菜還沒有來,她舉杯一口乾掉杯子裡的紅酒。
程潛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立刻又給她倒了半杯,笑著說:「多喝點兒,喝多了你大概就能體會到一半我的心情了。」
「什麼?」林質沒聽清,大概是紅酒全進了腦子裡去,她覺得有些暈。
程潛放下玻璃瓶,一笑,「沒事,讓你多喝點兒,就當止痛神藥。」
林質抿唇淺笑,猶如曇花一開,靜謐而攜帶著芬芳,直把對面的程潛看得心塞萬分。
「你能別這麼笑嗎?」他盯著她,認真的說。
林質閉眼,仰頭喝掉半杯紅酒。
「哎,讓你喝不是這個喝法呀。」程潛把杯子拿到自己這邊來,他說,「你現在跟他又沒什麼關
系了,勇敢的上唄
。」雖然自己的心在滴血,但他笑起來的模樣的確是帥氣又英俊,像騎士。
林質摸了摸自己的臉,說:「今天上了妝,化太濃了。」
程潛:「......」女人岔開話題的方式都這麼生硬無理嗎?
服務員開始上菜,她卻撐著腦袋看外面的街景。
程潛展開餐巾拿起刀叉,慢條斯理的切著牛肉,一口肉一口紅酒,細細品嘗。他動作優雅,清俊帥氣,鄰桌的女孩子也忍不住頻頻看他。
林質伸手拭掉眼角的淚,低頭拿起餐具。
「不想吃就別吃了,糟蹋美食。」他說。
林質切了一塊牛肉放在嘴裡,又苦又澀,果然是像他所說的糟蹋了。
一頓飯吃得沉悶無比,他伸手扶著她往外走去,晚風吹來,酒氣被吹散,她清醒了幾分。
「你跟他走還是我走?」程潛問。
林質回頭看餐廳裡面,程潛鬆手,說:「你就在這兒等他吧,我先走了。」
說完,他從泊車小弟的手裡接過車鑰匙,真的頭也不回的開走了。
那瓶紅酒,也就是她喝了一半,他滴酒未沾。
她坐在路邊樹下的長椅上,空腹喝了太多酒,她的胃有些難受。拿出電話,她給聶正均發簡訊。
我打車回去,你慢慢吃。
搖搖晃晃的站起來,餐廳外面的服務員趕緊走過來扶著她。
「小姐,您是要打車嗎?」
「嗯,是。」林質站穩了身子,轉頭謝他,「多謝你了,我自己可以的。」
「我幫您叫車吧?」服務員微笑著說。
「嗯,謝謝。」林質被他半攙扶著,儘量走成一條直線。
突然,左手被一個力道拉了過去,她腳步一錯,倒在了來人的身上。
「這位先生........」服務員驚詫的開口。
他大手圈著林質,對服務員說:「我是她大哥,謝謝你了。」
「這......」服務員有些不確定,這麼漂亮的女士萬一落入了陌生人的手裡,那他豈不是罪過了?
聶正均拍了拍林質的臉,說:「丫頭,你還好嗎?」
林質撐著他的胸膛站直了身體,她剛才被撞得有些頭暈,但即使不用眼睛看她也知道抱著她的人是誰。
「嗯,謝謝你了,他真的是我哥哥。」林質扶著額頭,有些暈眩的向熱心的服務生道謝。
「這樣啊,那您們慢走。」服務生鬆了一口氣,微微頷首,「歡迎下次光臨。」
聶正均點了一下頭,看著他走回餐廳里
。
林質正準備問他怎麼突然出來了,那位漂亮的女士呢?結果一個不妨,她往後一倒,竟然是被他橫空抱了起來。
「啊.......」她低聲叫了一聲。
「怎麼這麼輕?」他皺眉,言語間竟然是嫌她太瘦。
體重不過百,不是平胸就是矮......她低頭看了一眼起伏的胸口,伸手摟著他的脖子,緘默不語,她還是裝死比較好。
上了車,司機目光直直的盯著前方,努力做到隱形。
後座上,她鞋子掉在地毯上,整個人蜷縮在他的懷裡。她閉著眼想,這條路能不能再長一點呢?比如........永遠?
聶正均伸手將她的裙子往下扯了一點,林質臉紅,睫毛撲簌直抖。
外面街上的燈光不停地掠過車窗,他一隻手護著她的腦袋,一隻手理順她的髮絲,眼神里有從未有過的溫柔。
林質鼻子一酸,顫抖的睫毛擋不住要奔騰而下的眼淚,她伸手搭在自己的眼睛上。
「怎麼了?」
「我頭疼。」
他似乎是嘆了一口氣,而後輕輕地按摩起她的頭部來。
她轉過頭向裡面,眼淚侵入了他黑色的西裝,暈染了一大片水漬。
閉上眼,在他熟練的按摩手法下,她漸漸的放鬆了身體,睡了過去。
「老闆,送小姐上去嗎?」司機將車停好,頭也不回的問。
「過來把車門打開。」
「是。」
司機下車,從外面打開了後座的車門。聶正均抱著林質,小心翼翼的跨腿出來。
她臉上明顯的掛著兩行淚,妝容盡毀,連他的西裝上都不可避免的沾染上了一團化妝物。
司機按了電梯,站在門外看著他們進去。
這是他以前的公寓,他熟門熟路的將她放到了主臥。環視一周,這裡不再是冷冰冰的模樣,而是有了女性生活的氣息。
陽台上盛放的水仙花,散發出迷人的淡香。床上躺著的人,擋不住的一身酒氣。
「嘔........」她翻身起來,衝進了浴室。
睡了一覺,頭更疼了。她抱著馬桶,吐得昏天黑地。
他端著洗漱杯站在她旁邊,臉色有些陰暗,「有必要喝成這樣嗎?」
林質喉嚨生疼,但比喉嚨還痛的,是心。
她一陣一陣的嘔吐,他站在旁邊絲毫不覺得氣味難聞。
伸手將馬桶的按鍵按下去,她搖搖晃晃的站起來
。
「漱口。」他臉色陰沉的把杯子遞給她。
林質端起杯子漱口,直到嘴巴里再也沒有那難聞的氣味。她撐著洗漱台,不停地用清水拂面。
聶正均轉身往外面去,她睜開眼直視鏡子裡的自己。
真醜。
打開卸妝水,她一掌撫上了自己的面容,她怎麼可以把這樣惡劣的自己展現在他的面前呢?
失策失策。
他端著一杯檸檬水進來,撞上她剛好洗完臉從浴室里走出來。她的臉頰上還殘留著未落下來的水滴,清秀的面龐猶如從淤泥里綻放出的荷花。她一步一步走向床邊,中間踉蹌了一下跌在地板上。
他腳下沉重,以至於沒有第一時間衝上去扶起她。
「大哥,你回去吧........」她從地上爬起來,揉了揉膝蓋,大概破皮了。
他走過來把她抱了起來,剛才抱是因為她醉意朦朧,現在呢?林質看著他,眼神迷離。
「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麼?」他將她放在床上,彎腰看著她說道。
他起身準備拿過檸檬水,誰知她揪著他的領帶一下子把他拉向了自己,酒精作祟,她摟著她的脖子親吻上他涼薄的嘴唇。
林質知道自己沒醉,她太清醒了。
吻上去的一刻,她知道自己衝破了一切障礙和封印,就像雲朵親吻大地,海鷗親吻鯊魚......她順從自己的心,親吻了他。
聶正均沒醉,晚餐他沒有喝過一口酒,所以他應該十分清醒的推開她告訴她這是不對的。
但是他沒有,身體不自覺的壓了上去,不顧一切的捧著她的臉,像是岩漿衝破了阻礙,熱烈而沸騰的溢了出來。
林質覺得就算現在讓她死,她也可以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他的唇舌就像攜著驚雷閃電而來的狂風暴雨,他壓在她的身上,熱烈而動情的吻著她。
她沒有想到是這樣的結果,呼吸不暢,她大口喘氣,他趁機而上,攻城略地。
「唔.......」她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握成了兩個拳頭。
緊張、興奮、激動還有不知所措。
「丫頭......」他抬起頭,目光愛戀憐惜。
林質期待的看著他,一雙眼睛像是星光璀璨的銀河,只要她想,那雙眼睛裡隨時都可以展現出讓人心醉的夜空。
「對不起。」
咚........像是小石子一不小心滾落在了小河裡的聲音。
哦,不是,是飛來的巨石撞碎心臟的聲音,一下子,全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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