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兄……先別急。筆神閣 bishenge.com」賀難深吸了一口氣,做足了心理準備:「先跟我說清楚吧……到底發生了什麼。」
左丘槐也是表情猶豫,他舔了舔嘴唇,最後才說道:「情況有點兒複雜,不過我們少盟主目前倒是還清醒……他說要你過去一趟。」
「需要醫師麼?我們這兒倒是有個相當不錯的……」賀難想起了柳三哥是擅長醫術的:「我叫他一同去看看吧!」
「不、不用。」左丘槐的表情略微有些變化,不過在一片黑暗中賀難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我們那兒也有大夫,已經替盟主看過了,只是外傷而已……」
左丘槐的這般舉動,還真不是因為他本人有什麼貓膩,也並非是關凌霄身上的傷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這是左丘槐臨行之前來自關凌霄的親口囑託:「如果賀難要帶柳青風一起過來給我治療,那就想辦法回絕。」
而關凌霄之所以這麼做的原因,自然是因為「關凌霄」在成為關凌霄之前,便和柳青風認識。如果只是面對面的交流,柳青風根本不會意識到關凌霄居然會是曾經的那個傢伙,但要是柳青風通過脈象去診斷關凌霄的身體狀況,那很有可能會發現這個真相——從而帶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對於自己的身份的秘密,關凌霄可是相當的謹慎警惕——哪怕是曾經的好友,不該知道的也完全沒必要去知道——至少現在不是時候。
但賀難怎麼會知道關凌霄會出於這個原因拒絕呢?所以也只得放棄了這個想法:「那就客隨主便了,帶路吧,左丘兄。」
…………
「我還以為你離死就差一口氣兒,叫我來是要託孤呢……」看到關凌霄正靠在床頭被寧藏花餵著水果吃,賀難氣極反笑,情緒跌宕起伏之下連表情都很難控制的住,此時的嘴快歪到腳後跟兒去了:「你丫居然還有心情吃葡萄……」
「那你覺得我現在應該是個什麼狀態?」關凌霄也撇了撇嘴,反唇相譏道:「像個沒明天的人一樣躺在床上等死嗎?」
「你要是真死了,那對天下還真是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兒。」賀難拉過了一張椅子靠坐著:「不過你放心,你要是死了我肯定出席你的葬禮,就算一滴眼淚都留不下來我都會把口水抹在臉上給你哭喪的。」
關凌霄冷笑了一聲:「那真是太感謝了,不過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你擠不出來眼淚的唯一原因就是你早在我入土之前就變成乾屍了。」
互相人身攻擊帶詛咒的鬥了半天的嘴,二人的情緒也終於恢復到了正常水平,關凌霄也讓除賀難之外的所有人離開了自己的房間。
「看起來你傷的也不是很嚴重嘛……」賀難冷嘲熱諷地說道,當左丘槐跟他說關凌霄出了意外時,賀難還真以為他快死了。
關凌霄的手伸到了自己的衣襟前,說著:「與其說是傷的不嚴重,不如說差一點兒就要了我的命——只不過我這人可能不太招閻王爺喜歡,所以比別人更能活的久一點兒。」
「果然,這東西的威力比想像中的要大啊……已經接近於一流高手的招式了,而且更加難以防備。」關凌霄的語氣中仍然帶有一絲後怕,然後慢慢把自己的上衣脫了下來,露出了精悍的上半身。「要不是我反應快……」
在關凌霄的後背上,赫然是一道極為恐怖的貫穿傷坐落在心臟下方偏右的位置,而在那已經乾涸、開始結痂的不規則圓形孔洞的附近則是可怖的撕裂創傷。
「這種傷口……」賀難的臉色也前所未有的凝重,看來他也很清楚襲擊者究竟出動了什麼玩意兒。
「火槍。」關凌霄意味深長地說道:「而且威力比一般的火繩槍更大,準備時間也更短。」
賀難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然後詢問道:「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
…………
田木與皇甫讓的對決,最後還是後者取得了勝利,而田木也和所有與皇甫讓交手過的對手一樣,被那極為陰毒的掌力所傷。
為了更好的調查出那掌法的細節,關凌霄便想著主動去和田木交流一番,但對方卻並沒有回應,於是吃了閉門羹的關凌霄便帶著親信左丘槐只好退而求其次地又去拜訪了丐幫,得到的消息卻是景神相依舊沒有甦醒。
差不多是酉戌交接之時,二人從丐幫的駐地離開以後便在外隨便對付了一口才返回客棧,但就在這個途中……槍聲響起。
在同一時刻,火焰閃躍了四次,卻只有一道響聲,四發鉛彈毫無例外地鎖定在關凌霄的身上,完全無視了就走在他旁邊的左丘槐,而這四枚被擊發的子彈分別瞄準了關凌霄的頭、心臟和雙腿——這是多重保險,只要擊中一槍,關凌霄就算不至於當場斃命也會來得及補刀。
左丘槐的反應還是慢了,他在拔劍欲擋時,四枚鉛彈已然呼嘯而過,關凌霄那強大的生存本能在瞬間救了他一命,他在翻滾的過程中躲開了瞄準自己頭顱和兩條下肢的子彈,但最後一枚卻鑽在了他的背上。
鉛彈的殺傷力是相當恐怖的,因為鉛比起銅、鐵來說更加柔軟,在撞擊到目標之後彈頭會瞬間破裂,創傷面積甚至可達彈頭截面的幾十倍,而彈丸裂片將會撕碎人體組織,留下一個幾乎不可癒合的開放性創口。
但那畢竟是對於普通人來說,在炁派武者有所防備的情況下還是能在一定程度上抵抗火槍射擊的,尤其是像關凌霄這種高手,如果是正面射擊幾乎不可能突破關凌霄利用真炁所構成的防禦——但背後射擊還是讓關凌霄慢了一步,所以在彈丸接觸到自己身體的一瞬間,關凌霄憑著觸覺而非痛覺本能地將體內的真炁爆發出來,才不至於被一槍打死。
聽完關凌霄的描述,賀難若有所思地心道:「看來我這招倒是個保命的好手段啊……」
是的,因為敵明我暗的緣故,關凌霄在最後關頭所釋放的真炁形態,便是與賀難掌握的唯一招式所類似的無死角釋放,就連真炁的性質都差不多——如果是罡炁,反而會瞬間擊碎彈丸使得裂片在關凌霄體內炸開,只有這種性質渾厚粘稠的真炁才可以起到「將彈丸推出體外」的作用。
「盟主……」左丘槐也意識到了盟主已經負傷,連忙扶住了關凌霄搖搖欲墜的身軀。
「別廢話,快走!」關凌霄也不逞強,倒在左丘槐的懷中說道,他深知對方選擇火槍進行偷襲的緣故便是正面作戰不利,而火槍彈藥的裝填還是挺慢的,所以最好的選擇就是趁著這段兒時間能跑多遠跑多遠。
而也正是憑著左丘槐的腳力,二人才成功脫險,但當他們抵達客棧的時候關凌霄已經完全昏迷了。
「呼……那我應該知道你叫我來的目的了。」在聽完了關凌霄的講述之後,賀難回應道。
關凌霄把衣服穿好,又側靠在床頭:「那你這是有解決的辦法了?」
「解決的辦法……我剛進門就已經說過了。」賀難來時對關凌霄的嘲諷就是單純的嘲諷,但現在這個情況之下卻意外地變成了能夠倒打對方一耙的策略。
「早在你來之前,我就已經想好了。」關凌霄也回道。
賀難冷笑一聲:「那你還叫我來幹什麼?你丫就是想讓我替你想轍然後剽竊我的創意。」
「去你大爺的,老子年輕的時候號稱京……江湖點子王,用得著剽竊你?」關凌霄也急了,差點兒把不該說的東西脫口而出:「我叫你來是因為要你配合我接下來的行動。」
「那你倒是先說啊?」賀難不屑道。「你要是說不出來還是把點子王的稱號讓給我算了。」
這倆人又陷入了不肯相讓,但又要互相攀比的境地,於是為了公平二人便各在掌心寫了一字,攤開給對方一看——當然,寫的並不是「火」,而是「死」。
「你現在的狀況,除了我和你們長生盟的人就再沒有人清楚了吧?「
「當然沒有。」
「那現在就可以讓人準備給你發喪了……對了,花兒姐還是別知道真相了,她藏不住秘密的。」賀難倒是通曉人性,生怕露出一點兒情緒上的破綻:「到時候跟他們的藉口就說是傷重不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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