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國之境 021 兩個肇事者

    梁易家怎麼了？問口這麼多的人怎麼也不出來看看。林小俞停下車，走近那堆好事者，當看到人群中央兩個毆打在一起的人影時，她頓時呆住了。

    想過個生日有必要那麼難？

    那兩個相貌堂堂的人，此時已經糾纏在一起面紅耳赤，脖子間的領帶早就反了方向，其中一個還奮力地揮舞著胳膊在示威，嘴裡嚷嚷著:「你再去碰她試試……」，揮舞胳膊的這個人站姿不穩，歪鼻子瞪眼的就是梁易。現在她知道他為什麼任由門外吵鬧不過問了——他自己就是當事人。另一個人臉上已經有了不少的淤青，看來兩個人斗架已久了。

    滿臉淤青的那個抬頭看著梁易，嘴角全是血，在梁易很弱地衝著他威脅了一句不到之後，他也沒有力氣再還口了。只是在他抬頭的瞬間林小俞似乎又被當頭敲了一下。

    雖然眼睛裡的神色已經在恍惚，但是眉宇間的神態沒變，再看他手上還沒有摘掉的婚戒，分明就是趙之航。

    林小俞只想到要轉身離開，她看著眼前的這兩個人，只覺得反感。至於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她不想知道，她對生活中出現的所有變故一概不感興趣，就像當初發生在李多身上的事情一樣。

    可是梁易在她轉身的時候及時叫住了她：「林小俞，去幫我開門。」說著丟過來一把鑰匙，他說話的聲色平靜地要命，顯然和他的身體狀況很不搭配。

    在人堆中被叫住名字讓她感到尷尬，已經轉過去半邊的身體僵硬地停在那裡。

    「林小俞？」這聲來自趙之航，他吃力的站起來走向她。林小俞敏捷地迅速走出人群去開門，與其再和另一個肇事者打照面，還不如趕緊開門進去再說。趙之航在她身後嘆了口氣。

    人們終於熙熙攘攘地散開了。三個人前前後後進了房間，期間梁易還試圖把趙之航攔在門外，卻又被林小俞攔住了，她不想跟著他們一起唄圍觀。

    接下來的情形讓林俞卿徹底斷了來郊外過個生日的念頭。

    「**的不是人！」剛坐下來，梁易就憤憤地罵道，襯衣上破了一條長長的扣子，露出胸口健壯的肌肉。林小俞覺得好笑，這麼多年，從沒聽過梁易罵人，雖說他頭次罵人聽起來沒什麼技術含量，但是對她來說，是個十分新鮮的事了，不如就且當這是生日前的驚喜吧。

    「我有權利碰她，我已經離婚了，為什麼不可以？」趙之航神色冷冰冰地說道。

    之前打架的時候也是「她」，現在又是「她」，林小俞以一個局外人的身份，一直沒聽懂這個「她」是誰，從她知道的情況來看，趙之航近期碰過的人，應該是孫湘沒錯，可是孫湘和梁易卻是半點都占不著邊啊。

    後一句梁易的另一句幾近瘋狂的嘶吼讓林小俞等同於收到了另一份生日前的驚喜，不，應該是驚嚇。

    「唐潤是我的女人，一直都是！」

    「呵，她可沒跟我提過有你這麼個人。」趙之航眼裡面有種無所謂的態度，他捋起襯衣的袖子，從口袋裡掏出煙，又慢悠悠地點燃。

    梁易一時語塞，他的確沒有資格要求她在任何人面前說起他，他又算是什麼人呢，在她的身邊是個什麼身份？兀自搖了搖頭，起身去洗手間，回來的時候一臉一頭的水，他從冰箱裡拿出一聽冰啤，猛灌了一口，暈暈乎乎地對林俞卿說:「哦對了，我應該給你介紹的，這是趙之航，人家是趙氏集團董事長的親兄弟，第二大股東，呼風喚雨一表人才，什麼樣的女人要不到？可偏偏去動唐潤！」說著說著語氣又激動了起來。

    林小俞並沒有說自己認識趙之航並且就住在他家的樓上，況且在剛剛經過梁易介紹了之後，才算真正認識這個人吧。她輕輕點頭微笑，算是打個招呼。

    趙之航略帶歉意地看著她，扭頭對著梁易：「梁易，你冷靜一點，我今天不是來找你打架的。」

    「算了算了，我上一趟樓，你等下走吧。」梁易此時已經是滿臉通紅，估計是喝酒上臉的緣故，也有可能是之前打架的餘氣未消，內心還在掙扎著想接著發泄。他起身上樓，下來的時候手裡拎著一幅畫，林俞卿一看竟是那幅他一直最珍愛的。

    趙之航接過畫，朝梁易看了一眼——他又接著半死不活地坐在那裡，就只好跟林小俞簡單說了再見。

    趙之航這個人似乎從來就是個迷，他和孫湘之間的事情自己還沒有來得及搞清楚，現在卻又和梁易扯上了關係，至於唐潤，今天這一幕似乎證實了林小俞之前的機場的想法——她和梁易一定是有故事的，只是當事人並不像承認罷了。可是像她那樣的女子，想必性格也是倔強，自己認定的答案，估計很難會鬆口吧。可是她和趙之航？實在是太多的問題想不通，後來林小俞就乾脆坐在梁易的旁邊看著他喝酒。

    喝酒的確會有麻痹神經的作用，所以在接下來的時間裡，梁易全部都在和林俞卿瞎扯。先是問林小俞談戀愛了沒有，然後又說自己從小學就開始談了，中間還斷斷續續地提到自己的小學女朋友成功地變成了他初中的女朋友，最後卻跟著趙之航走了。至於他和趙之航是怎麼認識上的，她就不得而知了。梁易一手拿著一聽啤酒罐頭說得沉醉，但是眼神卻更顯真摯了。

    梁易在讀初三的時候，林小俞全家剛剛搬到H市，隔年，林小俞也進了梁易所在的中學，那一年梁易以全校第一的成績穩入了本校的高中甲級班。進入中學之後，林小俞的成績一直平平，由於兩家關係甚好，因此私底下也常常往來，那個時候林俞卿的爸媽每每都會讓林小俞跟梁易哥哥多學習學習經驗。

    梁易那時候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是：「找個喜歡的人就嫁了吧。」從來沒有談過戀愛的林小俞當然不能理解這句話的意思，更不會知道梁易的優異成績完全只是因為想得到一個女生的青睞，那個女生叫唐潤，當時林小俞對這個名字是陌生的，直到現在。林小俞那個時候總是傻兮兮地對大她5歲的梁易說：「梁易哥哥，我最喜歡你，我嫁給你，你幫我輔導功課。」她說話的口吻從來不知道轉折和委婉，因為她覺得事情就應該朝著自己想像的那個方向去發展。他男才，我女貌，在一起有何不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