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之航走後,她細細地想著他說的那句話:「靜候佳音,靜等佳人。」看來他倒是灑脫,也沒打算逃脫什麼責任。只是讓她有種羊入虎口,而他守株待兔的感覺。
其實公平地說來,趙之航的確不欠童湘什麼,只是在這種境遇下,她唯一能責備的人,也只有他了。難道要怪童湘自己嗎?雖說她應該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的。可是想到她精神恍惚,還有之前傷心欲絕的模樣,林小俞就已覺得不忍了。
只是自己畢竟每天還要上班,沒有許多時間來陪童湘,想了一想,她請來了一個護工,又打電話告知了童湘的父親,在她的母親走後,他的父親畢竟是唯一的親人了,在艱難的時刻,身邊有親人的陪伴,多少會好一些吧。還有程海晟那邊,她還沒有想好該怎麼跟他說,他本身的境遇就已經不算很好,再聽到童湘的消息,豈不是打擊?
她打算過幾天再告訴程海晟,或許等童湘神志正常了去看過,那就再好不過了。只是目前最大的困擾在於——她真的沒有地方可去了。童湘住院,她的父親一搬過來,她就不再方便住在他們家了。唐楠那邊,如果他執意不來找她,那麼她下定決心也絕不會去找她。想想自己也真是軟弱之人,對唐楠沒有勇氣責備追問,對別人說不了硬話,滿雪不說離開,她也自然不好意思開口。可是現如今是不得已要開口了,打定主意,林小俞便向家的方向走去。
似乎好久沒有回來了。
林小俞看著小區內通明的燈火,不遠處的三樓亮著她熟悉的燈光,不由地腳步輕快了一些。想想滿雪也是個通情達理的人,她的難處,她應該會懂。想到這裡,她竟帶著小跑,奔向家。
一樓沒有人。林小俞深深舒了一口氣。
她突然意識到看看一樓有沒有燈光已經成為了一種不自覺的習慣,或許不是因為關心,但是她總要看一眼,如果不在家,便是鬆了一口氣,如果在家,便飛快地進電梯上樓。
三樓。家裡的門敞開著。
林小俞覺得奇怪,大晚上的,滿雪一個人在家,怎麼也不檢查一下房門,一點安全意識都沒有。然後前腳剛進門,就聽到屋內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嚷著:「唐楠,你這樣對我,就不怕傷了我的心?」
唐楠?難道唐楠也在?
林小俞飛快地走進房間,卻看到唐楠緊緊地攥住滿雪高舉的胳膊,唇邊不知是口紅的痕跡,還是被咬破流出了血。而滿雪則仰著臉,臉上全是淚水,她穿了一件男士的襯衫,胸前幾乎是敞開著的,裡面粉色的**邊若隱若現,下半身只看得到白嫩的大腿。她光著腳,絕望地看著唐楠,絲毫沒有注意到站在門邊的林小俞。
「你自己願意的事情,沒有人逼你,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唐楠狠狠地一甩手,滿雪一個踉蹌倒在了床上,她突然看到林小俞,驚呼了一聲。
「小俞!你怎麼回來了……」
林小俞看著眼前的兩個人,只覺得心裡直發堵,她緩緩說道:「怎麼,我自己的家,還不能回來了麼?」
唐楠顯然也是一驚,他看著林小俞,卻沒有做聲。
「小俞……」滿雪尷尬又慌張地整理著身上的衣物:「我們……」
「滿雪,你先把衣服穿好吧,門都敞開著,別著了涼。」林小俞強忍著眼裡的淚水,這還有什麼好說的呢?此時此刻,她什麼都不想聽。她深吸了一口氣,看向唐楠。好幾天沒有見,唐楠還是老樣子,似乎短短地幾天別離根本沒對他產生什麼影響,難道看到他變得憔悴了才教人開心嗎?她不知道,或許不會開心,或者會有一絲激動。他也看著她,似乎想要張口。
林小俞又轉向滿雪:「滿雪,你收拾一下東西就走吧,如果你的家還是不安全,到他那去也行,總之,我現在和你一樣,也沒別的地方可去了。」她說完指了指唐楠。
滿雪哭著一張臉想要說些什麼,卻又聽到林小俞輕輕地說:「唐楠,我們分手吧。」
唐楠怔了一怔:「林小俞,這就是你這幾天來見到我想說的第一句話?」
林小俞沒有說話,她彎腰開始收拾床鋪、衣櫃、鞋架,然後把滿雪的東西都挑出來放到一邊:「滿雪,你看看還有沒有什麼遺漏的東西,省的你再回來拿,也省的我第二天給你送過去。」
滿雪此刻也只是一言不發乖乖地收拾著,等到拉好自己的箱子,就看著唐楠唐楠目不轉睛地看著在屋內忙活著的林小俞,像根木頭似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唐楠,我們去你家吧。」她輕輕地拽著唐楠的衣袖,等待他的回答。
「林小俞,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他幾乎是衝著林小俞在吼。
林小俞把地上的拖鞋放整齊,然後緩緩直起身來,她走到房門邊,拉開門:「你沒有耳朵嗎,趕緊走吧,我不想再見到你。」
唐楠的嘴角緊緊地閉著,手中拳頭已經握緊,繼而又鬆開了,他一把摟住滿雪的肩膀:「我們走。」
聽到大門「嘭地一聲關上,林小俞便一頭倒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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