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之霹靂風雲 第六百二十七 連環計劃（三）

    五名煙花特種隊員從衝進宅門，到割下汪惟利人頭，再從容退走，前後不過四分之一刻鐘的時間。整個突襲過程行雲流水，效率奇高，稱得上是教科書般的範例。除了特種隊員武器先進本領高強外，也是因為汪宅的家丁們都隨蒙軍出了城，剩下的皆是廚子、女僕、腳夫、馬夫等傭人。更重要的是，汪惟利及僅剩的幾個護衛根本沒有料到，霹靂軍士兵居然潛入秦州城，還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動手，而且時機也選得十分精準——剛好在蒙古達魯花赤帶兵出城半個時辰之後。

    撤退之前，特種隊員又在汪宅中放了一把大火，並在守城敵軍趕來之前，趁著混亂躲到了僻靜小巷之中。秦州的達魯花赤十分狡詐，他怕自己走後秦州城有閃失，故令留守的裨將緊閉四門。不過他不知道的是，五名煙花特種隊員並非通過城門出入秦州城。他們昨夜便潛入了城中，在殺了汪惟利後，又安全撤出了秦州城，進出皆通過城牆下的排洪暗溝。這處暗溝地處偏僻角落，早已積滿淤泥又長滿荒草，卻也被隱藏在秦州城中的霹靂軍情報員暗暗掌握，此時便派上了用場。也正是這名內線，將汪宅的房屋布局和人員情況提前告知了特種隊員。

    在襲殺汪惟利的五名特種兵撤出秦州城之時，達魯花赤所率的蒙軍正行至火器作坊的中途，離山溝口還有四里地。此時他已聽得前方傳來隱隱約約的連續爆炸聲，顯然是來自火器作坊，心中不禁焦灼起來。話說他能在人噪馬嘶的山道上，聽到四、五里外的聲音，當然能猜到爆炸規模不小。據前方探路斥侯報回的消息，火器作坊所在的山溝還冒起了股股濃煙，似乎燃起了大火。達魯花赤只是貪財殘暴，但能力卻是不弱，他判斷事態定然十分緊急，當即下令全軍跑步前進——他與幾個將校當然是騎馬前進。

    剛跑了不到半里地，大軍速度又慢了下來。這並非是蒙軍士兵體力弱，而是因為前方山道擁擠。造成山道堵塞的是之前被伏擊的汪惟利車隊——三輛逆向而來的大車將道路堵了個大半，帶隊的正是押車的鏢頭，此刻他已是滿面驚駭。這鏢頭雖然見慣了風浪，今日卻是被嚇得不輕。車隊猝然遇襲，好不容易熬到百夫長來援。那知在驅離伏擊者之後，火器作坊又遭到襲擊。他篤信蒙軍百夫長肯定能迅速趕走襲擊者，故命人駕了大車緩緩往火器作坊的方向前行。誰料到剛前進了半里地，便遇見了十餘個丟盔棄甲的敗兵。那些敗兵告訴他，百夫長一戰身死，火器作坊也落到了霹靂軍的手中。這消息讓鏢頭聽得心驚，急令返回秦州城。如果不是怕汪惟利扒了他的皮，他絕對會丟棄剩下的三輛大車。眼見大軍來援，又讓其長長吁了一口氣。

    鏢頭只高興了片刻。軍情如火！當得知竟然是汪惟利旗下的車隊堵了道，達魯花赤鼻子都氣歪了。他當即下令砍了鏢頭的腦袋，又下令將三輛大車連馬帶貨推下山道旁邊的溝中，有幾個商隊的人員躲得慢了點，也被一併推入溝中，被滾落的大車和貨物砸得哭爹叫娘。眼見達魯花赤如此狠辣，完全不念及汪惟利的恭順孝敬，根本沒有一絲「打狗還看主人」之意，隨行的汪氏護衛家丁們無不心生寒意，更無人敢對溝中被砸傷的人員施以援手。

    疏通清理道路之後，蒙軍士兵又開始奔跑起來，卻又在猝不及防的爆炸中停了下來。騎馬跑在前面的斥侯，在大車遇襲處踩中了埋在山道上的地雷，兩匹戰馬被炸得肚穿腸爛，一名斥侯被炸斷了腿，正抱著血淋淋的殘肢在地上翻滾慘叫。眼見手下皆畏縮起來，達魯花赤稍作思考，便傳令讓那一百餘名汪氏家丁在前開路。受命帶隊的汪惟利心腹自然不願作炮灰，他面色猶豫正欲開口說話，卻被傳令的蒙軍士兵一刀將其腦袋砍了下來，當即血濺數尺。汪氏家丁一見其死狀慘烈，盡皆肝膽欲裂，只得往戰戰兢兢在山道上奔跑起來。

    有了人肉趟雷器，行軍速度又快了起來，只是那些汪氏家丁倒了血霉，他們每踩中一次地雷，皆會倒下幾人。所幸的是，霹靂軍只在山道上埋了四顆地雷，他們汪氏家丁總共只被炸死炸傷二十餘人。拐過彎道之後，地形豁然開朗，火器作坊所在山溝口出現在達魯花赤的眼前。此刻，一大群驚恐的火器作坊工匠正沿山道跑來。在他們身後，溝口的防禦工事仍煙火裊裊，遠處的山溝內則是黑煙滾滾，不時竄起沖天的火苗，偶爾還伴隨著零星的爆炸。

    面對凶神惡煞的蒙軍士兵，驚魂未定的火器作坊工匠們不敢擋路，紛紛閃到山道兩旁。蒙軍士兵急吼吼衝到土牆前便停了下來，一方面怕又中了霹靂軍的埋伏，另一方面也是因為此刻的山溝已成為一片火海，站在土牆前便能感到焚風的炙熱。達魯花赤眼見此狀，知道火器作坊已經徹底完蛋了，只是他仍不敢甘心，便又故伎重施，派了汪氏家丁前去探路。這次探路的家丁並沒有踩中地雷，也沒有遭到伏擊，但剛走進土牆，便急急退了回來。達魯花赤此次並懲罰他們擅自退回，因為這些走狗的頭髮鬍鬚已被烤焦，臉上也被火燎起了不少水泡。

    達魯花赤命人抓了幾個作坊工匠的問話。這些工匠稱，在一陣劇烈爆炸之後，突然闖入了一群霹靂軍士兵，他們先是輕鬆解決了試圖組織反抗的工頭及其嘍囉，又將工匠們驅趕到空地上，並用火藥將山溝中的作坊、煤礦、鐵礦炸毀，又四處縱火焚燒房舍。作坊本就生產黑火藥，也不缺乏燃料，加上秋日天乾物燥，一時間爆炸連續響起，火勢也呈燎原之勢。片刻功夫，蒙古人寄以厚望的火器作坊及配套設施轉眼便被熊熊大火吞噬。工匠們還稱，蒙軍到來前的一刻鐘，霹靂軍便早已撤走。他們在臨走前，又拎出了數名工匠當眾處決——據說其中兩人乃漢中兵工廠叛逃之人，其餘幾人也是從霹靂軍治下工廠叛徒。

    眼見火器作坊燒成白地已成定局，達魯花赤只得下令返回秦州城。行至半途，又傳來了汪惟利身死家宅被焚毀的消息，此時他才明白中計，整個過程被霹靂軍牽著鼻子走。實際上，這正是煙花小隊的引蛇出洞、調虎離山、深入虎穴連環三計。引蛇出洞，是伏擊前往火器作坊的運輸車隊，待蒙古百人隊前去救援之際，一舉奪得山溝口防禦工事；調虎離山，乃是摸准火器作坊有險，汪惟利和蒙軍必然前去援助，使得秦州城防和汪宅守衛空虛，為刺殺小分隊深入虎穴創造條件。

    何老二在突襲溝口防禦工事的戰鬥中表現出色，他先是在遠距離狙殺了箭塔上的一名蒙軍，又用精準的射擊，打到兩名蒙軍——他們正試圖關閉大門。就在土牆上的蒙軍士兵手忙腳亂擺弄火炮，試圖轟擊煙花小隊之時，何老二又和其他兩名狙擊手，連續射殺了三名蒙軍，並嚇得其餘人員四散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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