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有了力氣,楊瀚的精神也一下子恢復過來。
小甜歡喜地道:「大王,送來侍候大王的內侍,現在已陸續到了許多,眼如今都在半山腰搭帳而居。褚姐姐說,大王不在宮裡,這些閹人一時進了宮也沒用,沒得添亂,所以暫時安置在那裡,大王既然回來了,要不要叫來看看。」
楊瀚還真有點好奇,因為……哪怕是在祖地,他也沒有見過太監。現在不但將要見到,而且自已即將要受到這些人的服侍,他心中對這些經過改造的生物何嘗不好奇。
楊瀚微笑道:「好,那就把他們帶上山來吧。小甜甜,你去。」
小甜……甜,當著別人這麼叫,太親昵了呢。小甜甜的臉蛋兒便有些紅,眼波便有些嫵媚起來,微微地瞟了眼其他姑娘,她是個好孩子,絕對沒有挑釁的意思,就是有點小小的傲嬌,然後就歡歡喜喜地跑出去了。
真正的宮裡頭,貌似宮娥不會這麼奔跑吧?漸漸進入大王狀態的楊瀚微微有些遺憾,雖說那小屁股一扭一扭的挺養眼。
不過,他轉念再一想,如果宮娥們整天繃著臉,笑不露齒,行不擺裙,說起話來聲音不高不低不抑不揚的,那有什麼意思?這裡是三山啊,又不是祖地。對!咱不照他那兒的規矩,養眼最重要。
司膳和掌膳兩位姑娘沒理由陪在身邊,已經回去了。當然,為了給楊瀚留下印象,兩位姑娘先後又回來幾趟,第一次問大王今晚想吃什麼,第二次問大王喜歡吃葷的還是吃素的,第三次問大王喜歡吃甜的還是吃鹹的。
其實哪有大王直接過問御廚之事的?可這宮裡的一切不是還沒建立起來麼,不直接問他還能問誰?初被她們一問時,楊瀚頗有一種被打回原形的感覺,不免有些沮喪。
可是轉念一想,上古春秋時候,廚子可不就是直接跟君王打交道的麼?比如那齊桓公跟廚子易牙,自秦以來,帝王規矩越來越大,他現在這排場跟人家沒有可比性,楊瀚也只能從上古先秦找平衡了。
君婷和江虹兩位姑娘頭兩次來問時還好辦,楊瀚答的很爽快。第三次聽到甜和鹹的字眼,楊瀚想起在桃葉渡時曾見一位北方客人和一個南方廚子大打出手,一個掄板凳一個揮菜刀,好像就是因為甜和咸,未免好一番躊躇。
做為一個資深的建康人,楊瀚最終決定要不畏強權,所以還是回答了一個「甜」字,然後他就發現大甜甜的唇角一翹,甜甜地笑了起來。
不過,當楊瀚又補充了一句「不過也不要太甜,微甜就好」時,大甜甜的甜笑中明顯就有了一絲幽怨,叫人莫名其妙。
在此期間,譚小談姑娘並未理會他們在說什麼,小談姑娘正在室中踱來踱去,一手按著腰間的刀,仿佛突然覺悟了自已其實是楊瀚的貼身女侍衛似的。
半大海碗面,小談姑娘全吃了,一點沒浪費,原本極平坦的小腹,此時看來如同懷胎三月的小少婦。
小甜甜回來了,甜甜地叫道:「大王,大王,那些宦官我都喊來了呢,他們現在芷陽宮前候著呢。」
小甜甜說完了,又是掩口一笑,兩隻好看的眼睛彎成了月牙狀:「我聽說閹人跟騸了的驢子似的,而且聲音像女人,還不長鬍子,可是我剛才看他們,聲音都和一般的男人沒什麼兩樣,其中好多人還長著鬍子,真有趣。」
楊瀚一呆,還長著鬍子?那也叫閹人?這方面的知識……於他而言,其實是個短板。這個時候,他非常懷念不知所蹤的白素,以白素五百年的道行……呃,閱歷,應該知道這些事情吧。
楊瀚有些不放心了,這宮裡面群雌粥粥,草長鶯飛的,這要混進來一個正常男人或者沒閹割乾淨的男人怎麼辦?
楊瀚絕沒有獨霸宮中的意思,至少現在絕對沒想過。可他想不想占有了這些年輕貌美的小姑娘是一回事,叫不諳世事的她們被別的男人給騙偷了身子那是另一回事,想起來就叫人不甘心。
於是,楊瀚肅然下旨:「馬上把他們帶進芷陽宮,著……」
楊瀚突然又呆住了,叫誰去驗呢?叫這些姑娘去?肯定不合適啊。隨便喊兩個侍衛來?萬一他們被收買了呢?要是就這麼將就著,自已用著不放心啊,萬一哪天自已身邊的一個小宮娥突然就大了肚子,呸!膩歪人。
楊瀚決定了,他要親力親力。
「走吧,咱們去看看。」
大甜小甜馬上扶起楊瀚,跟著他向外走,正在溜達食兒的譚小談見狀,忙也跟了上來。
芷陽宮不遠,因為現在這些建築只是叫宮,實際上都不算是獨立的宮殿建築群。
楊瀚帶著大小甜和譚小談來到芷陽宮大殿前,這裡有一個寬大的廣場,廣場上站著不少人,乍一看,大概有七八十人。
楊瀚心道:「聽說閹割的人成功率不高,大多數在閹割時或閹割後就死了,十不存三,而且這三山洲五百年沒有皇室了,也就沒有太監,閹割手段一定沒有傳承,十有**各部落用的就是騸驢閹豬的手段。
這些太監大多是犯了罪的犯人,幾乎都是成年人,存活率就更低,可如今這裡竟有七八十個太監,那各部落是閹了多少人?這樣一想,也是暗生惻隱之心。只是,惻隱歸惻隱,他做皇帝,宮中也只能用閹人。
楊瀚緩步走上前去,早有幾名持戟的衛士肅然跟了上來,還別說,這跟玩笑似的宮中,也就最早進駐的這些侍衛很快進入了角色,比較懂規矩。
楊瀚漸漸走近,就見那些人正圍在一起,中間似有人正在扭打,楊瀚加快腳下,走到近處一看,就見眾人圍著一個身材高大、須髯如戟的大漢。那大漢揮舞著一對缽大的鐵拳,竟是以一人正在迎戰在場所有人。
可是,儘管這麼多人前仆後繼,卻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他只一拳,便打到人吐血倒飛,再一肘,便有人掩面哀嚎向後摔倒,有人跳上他的後背,可他只是用力一掙身子,那人就被彈飛出去。
在他腳下拖著三四個人,那三四個人就像死狗一般牢牢地抱著他的雙腿,可他仍然進退自如,把那幾人拖得狼狽不堪,卻根本阻礙不了他的行動。
閹人會聲音變細、女聲女氣,身體也會變得柔弱,這只是想當然的想法,實則並不會受此影響。聲音的粗細由聲帶決定,他們久在宮中,不敢粗聲大氣地講話,並不代表他們的聲音會變細變柔了。
體力方面更是如此,就如那閹馬,圖的只是那馬沒了發情期,就不會性情暴躁不好管束甚而傷人,它的力氣又何曾小上一分?真要是閹了之後力氣也沒了,那就得不償失,就沒人再肯閹馬了。
閹人的目的是為了避免禍亂後宮,別的影響還真不算顯著。
這個身材魅梧的太監才剛被閹了身子不久,連鬍鬚都還未隨著雄性激素衰減而掉落呢,如今竟是豹眼虬髯,如同猛張飛一般,更不可能受什麼影響了,此時以一敵眾,竟是愈戰愈勇,勇不可當。
譚小談柳眉一挑,就欲拔刀上前,楊瀚卻馬上揚手制止了她的動作。
在小民眼中,他是天聖后後裔,神族傳承;在領了他的官職、卻依舊各行其是,只想利用他弁取最大利益的各部落酋長眼中,他只不過是個工具。他身邊這些宮娥,也不知來自多少個勢力,都懷著什麼心思,所以真正叫他放心使用的,一個都沒有。
別看他表面上嘻嘻哈哈,可他正在不動聲色地悄悄積攢自已的力量,可他決不可能事必躬親,各個部落也不允許,所以,他需要用人!而如今他可以毫無保留地予以信任的,只有眼前這群閹人!
他當然,要看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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