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一回眸,楊瀚立即緊貼著樹幹,一動不動了。
幾片樹葉從空中緩緩飄落,那是被騰射入空的劍氣所削落的。
小青未見什麼異常,轉身走開,樹幹上,楊瀚輕輕地吁了口長氣。
水潭邊,游魚調皮地在白素的腳底嬉戲,弄得她的腳掌心痒痒的。大概,情郎在側,心也是痒痒的吧。
許宣拿著一枝沾了泉水的藥草,一邊輕搖著,一邊道:「我閒暇時上山採藥,一則是為了那個患了奇症的病人,也是想多采些藥,攢點錢。總有一天,我要開一家屬於我自己的藥鋪。」
「許郎好有志向!嗯……不如我幫你啊?」
白素含情脈脈地道:「我有錢的,可以幫你開一家藥店。」
許宣搖搖頭,道:「這樣不好,受娘子饋贈,許宣要惹人譏笑的。男兒大丈齎,要創建自己的事業,也該靠自己的努力才行。」
「哎呀,那要等你到什麼時候呀,還不得七老八十啊?大不了……算是咱們合開的藥鋪如何,你出醫術,我出本錢,各占五成,你負責診治病人,我負責盤賬理財……」
「嗯……」
許宣聽得怦然心動,正不知該答不答應,白素突地若有所覺,倏然扭頭看去,便「啊」地一聲驚叫,從石上跳了起來。結果雙腳還在水中,水中鵝卵石又滑膩無比,白素站立不穩,「哎喲」一聲,一屁股坐進水裡。
許宣趕緊把白素拉起來,白素穿的是一身白,衣袍質料透氣性極好,這一濕了,肉色都透了出來,窘得她俏臉緋紅。
小青提著劍,臉色非常難看。
「姐姐,你……居然把許郎中約上山來幽會?」
「妹妹,不是的,我……我跟許郎……」
白素像是被人捉姦在床似的,尷尬無比。
「是不是我只有殺了他,你才能死心?」
小青狠狠地瞪著許宣,緩緩抽劍。
白素嚇了一跳,急忙護著許宣上岸,赤著一雙白生生的腳兒,踩在柔軟的青草地上:「妹妹,你不許胡來!」
「是我胡來還是你胡來?整日被人算計著,你還不知收斂。」
「妹妹,你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我是真的喜歡許郎,你就不能成全我們麼?」
「不能,這樣一個凡夫俗子,只能成為你的拖累,你會死!」
「那是我自己的事!」
「你這是要趕我走?」
「我不是這個意思,小青啊,你不要這麼偏激好不好?難道你被男人傷害過,就要全天下的女人都跟你一樣排斥男人?」
「我是為了你好!」
「又是這句為了你好!你知不知道,每次聽你這麼說,我有多鬱悶?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你是為了我好,你就替我包辦一切?你的方法就是正確的?」
「難道不是?我可不會在危機重重中,還不知死活地領個男人在這裡廝混!你既然放不下他,我幫你放下!」
小青說著,揮劍就向許宣刺去。
「許郎,你快走!」白素料定小青不會傷她,急忙推了許宣一把,就張開雙臂向小青撲去。
其實小青不要說傷她,連許宣也不會傷害。無故害人性命這種事她做不出來,她只是想作勢嚇走許宣,最好嚇得他尿褲子,再也不敢跑來與白素卿卿我我,糾纏不清。
因為……她根本管不了白素,只能寄望於嚇走許宣了。所以氣勢做的很足,顯得特別兇狠。
許宣一看可真是嚇壞了,他只是一個郎中而已,一點武技也不會,當下便急忙想往林子裡逃,連他晾曬在石頭上的草藥也顧不得了。
小青做戲要真,繞過白素一劍刺去,白素急急向前一撲,就去抱小青的腰肢,同時大叫道:「許郎,閃開!」
楊瀚正蹲在草叢中,望著潭水旁三人,忽見許宣以袖掩頭,向自己藏身之處跑過來,不禁呆住了,這時要站起來,勢必被他們看見,怎麼辦?就在這時,白素一聲大喊,許宣機靈地一旋身,又向旁邊林中閃去。
小青本意就是要將他嚇走,最好嚇得他再不敢來,所以故意收勢不及,向前撞去。然後,她就看到前方草叢中露出一張人臉。那人顯然正蹲在草叢中,一副躲避不及的樣子。
那個人是……該死的楊瀚?
該死的楊瀚眼看著一柄明晃晃的劍,還有後邊小青殺氣騰騰的臉,向著他猛衝過來,也是呆了。
可這時候,小青已經剎不住腳了。
關鍵時刻,白素到了。
白素張著雙臂,摟向小青的小蠻腰,而小青正向前沖,身子傾斜45度。
白素這一摟,成功地失手了。
她的雙手十指貼著小青柔韌有力的小蠻腰就向下滑去。
白素生怕情郎有失,心中一緊,十指一收,狠狠一抓。
她的雙手順著那流暢跌宕的身體曲線滑到髖部時,恰寬了許多,可以抓得牢了,於是十指一扣,「嗤啦」一聲……就把小青的裙兒給扯了下來。
小青穿的是夏衣,夏天的小褻褲只比現代的男人內褲略大,而且並非緊繃肌膚的,這樣的柔軟絲質小褻褲,夏天穿在裙里,才清涼透風。
白素伸手一抓,抓住的是外裙,但一拉扯,連這小內內都要扯了下來。
小青嚇得魂兒都要飛了,當即棄劍,雙手往腰間一抓,成功地保住了她的小內內。
於是,小青就以一個雙手貼胯的魚躍之姿,優美而優雅地一頭向前摔去。
楊瀚避無可避了,急急向後一仰,讓過了小青的腦袋,免得兩人腦殼撞腦殼。又恐她雙手貼著身,連個自我保護都沒有,這一嗆出去只怕就要變成臉先著地的謫仙子,急忙趁著後仰倒摔之勢,張開雙臂一把將她抱住。
於是,沖勢甚急的小青就貼在楊瀚身上,仿佛趴在一張滑板上,兩個人一起在光滑的草叢上滑出去六七尺遠……
……
錢老員外繞過屏風,穿過天井,進了一間書房。
書房中書桌後面有一面博古架,錢老員外將上面幾個擺件或翻轉、或移位,重新布置了一下,一道機關門便軋軋地打開來,露出裡邊一個密室。
錢老員外緩步走進密室,這密室中別無他物,只在中間設了一張石台,石台上檀香木的架子上擱著一柄如意。
這如意十分奇特,它能擱在架子上,應該是固體的才對,可一眼望去,水光流動,那如意竟似用水捏合而成。
密室門一開,光線透入,照在那水如意上,竟爾泛起一道道潾潾的水光,反射在牆壁上,不停地變幻著,仿佛那水如意真的是在陽光下流淌的一道河水。
錢老員外從書桌上取過一個水壺,斟了半碗水,走進密室,將那水如意小心地取下,一頭浸入碗中,眼看那碗中的水漸漸蕩漾起與水如意相似的流光,不禁微笑起來。
這時,一個蒼老的聲音陡然從自身後響起:「這……就是水如意吧?據說,它能祛百病,還有益壽延年之奇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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