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絲毫未變,他從兜里掏出一包東西,遞給了身旁的孫木華:「木頭,去把赤硝灑在門邊,以防邪氣外泄。.愛玩愛看就來網。。」
這時孫宅男雙腿已經開始打擺子了,臉色也變得蠟黃,看起來一副搖搖欲墜的可憐相,魏陽可沒時間安慰他,直接把東西塞過去後,肅然看向站在門前的匪首:「苗先生,這人發作有多長時間了?」
苗運的臉色十分難看,剛才張修齊的話他也聽到了,「屍傀」到底是個什麼玩意,這又是個什麼情況?此時魏陽發問,他咬了咬牙:「快一周了,之前情況還沒這麼糟。」
魏陽皺了皺眉:「只有一周?那之前是不是還有人出現過類似狀況?」
「有,死了兩個。」苗運面色更難看了,「但是跟大哥不太一樣,那倆人一個突然暴飲暴食撐死了,另一個則是發了狂。」
魏陽心頭頓時一松,還有撐死的,那說明這事情依舊跟三屍蟲有些關聯,他心思變得奇快,緊緊追問道:「這些受牽連的人是不是都下過墓,還摸過屍體?那墓穴年份是不是在兩漢之前?」
這兩問可謂問到了關鍵,苗運額角的汗滴都滲了出來:「……沒錯,是座東漢墓,死得的那兩個下了墓,我大哥清理的土貨。」
這下就對上了!前兩隻三屍蟲都是出自漢墓,因而這群盜墓賊肯定是碰上了中屍彭躓,但是不知出了什麼問題,屍蟲發生變化,才會出現齊哥所說的「屍傀」,魏陽的神色變得更加嚴肅,冷聲說道:「這次你們的確是惹大麻煩了,我說日光醫院那邊怎麼出現邪祟,只是現在煞氣已經在這人身上成了氣候,根本不像日光那邊能夠輕易除去……」
他沉吟了片刻,乾脆果決的說道:「你們去準備一些硃砂和白糯米,一隻九斤以上的大公雞,最好是土產九斤黃雞,還有從地下引來的活水,如果有殺生刃的話,最好也來幾把。」
「殺生刃?」前幾樣苗運都能聽懂,但是殺生刃是個什麼玩意?殺過人的刀?
「就是從墓中挖出的兵器,最好是開過刃殺過人的古刀古劍,殺的人越多,刀劍所含的煞氣越濃,對於除祟最為管用。」魏陽答得認真,而且這次還真不是蒙人的,殺生刃本就是一種非常重要的法器,就像張小天師從不離身的那柄,雖然不知道短劍來歷,但是一看就知道是保養良好的古劍,之前痴智大師也曾說過,讓他印象極為深刻。盜墓賊手裡可能沒有洪武朝的銅錢,但是這種能賣上價錢的刀劍卻未必沒有。
苗運頓時就醒悟過來,不由看向張修齊手中持著的那柄匕首,此刻天色已經暗沉,屋裡也沒開燈,但是那銳利的刀鋒反射出幽幽寒光,似乎根本不受夜色影響,散發出森然涼意。從沒想過墓里掏出來的刀劍有這個用處,苗運點了點頭,心底已經開始琢磨要不要給自己也留幾把防身了。
迎門杵已經全部扔下,魏陽輕易分辨出那幾個匪徒臉上的表情變化,緊跟著就砸下另一坎子:「這幾天你們之中還有誰碰過這人?邪氣可是會傳染的,所有接觸過這人,特別是碰過他臉上黃水的人,一律找個地方圈起來,回頭除了邪祟我們再去幫他們破煞。還有小院裡有多少沒破過身的初哥,如果生辰八字合適的話可以在外面守著,凡是沾過女人的,統統給我避開。」
剛才那幾句話只是讓這群匪類心生忐忑,這次話一出口,門外站著的人嘩啦一聲退開了大半,就連苗運都有些緊張的攥了攥手指:「要是碰過女人了呢……」
魏陽眉頭皺起來了:「今天可是陰曆初三,三魂七魄最為動盪,沾過女人,尤其是最近幾天碰過的,絕對不要靠近小樓,剩下那些也要好好檢查四柱八字,不能有陰性才行!」
他說話的聲音極為嚴厲,在場眾人心中全部都打起了鼓,都是些亡命之徒怎麼可能不近女色,今天上午還搞女人的都不在少數,有些人直接就伸手往臉上摸去了,像是怕自己臉上也沾有那種要命的黃水,還有兩個這幾天伺候大哥吃喝拉撒的,腳都快軟了,嘶聲沖苗運喊道:「苗哥,我們可怎麼辦!」
苗運畢竟也是犯罪集團的二把手,很快就鎮定了下來:「魏大師放心,您說的我們會儘快核實一下的,就是我這大哥,還有救嗎?」
魏陽沉吟了片刻,才開口答道:「現在不好說,還要看看這屍傀的道行。」說著他朝一旁還在發傻的孫木華喝了道,「木頭,還不快去赤硝撒!沿著門窗的牆邊撒上一圈!」
這一嗓子驚得孫木華直接打了個寒顫,差點沒把手裡的紙包扔在地上,但是他再怎麼宅也知道現在情況危急,最後乾咽了好幾口唾沫,才哆哆嗦嗦打開了紙包,往門口撒去,誰知那些紅色粉末剛剛落在地上,床上躺著的王老大身子猛然就是一顫,掩在被子下面的鼓脹肚腹開始蠕動起來,似乎有什麼要從裡面破膛而出。
只聽轟得一聲,圍在門口的人頓時退開了一大半,就連那個孝子王偉臉上都忍不住發青了:「怎麼回事?不是說半夜才開始折騰的嗎……」
魏陽面上也有點變色:「不好,這裡陰氣太濃,誰身上有忌諱的,趕緊給我下樓去!苗先生,我要的那些東西……」
「我馬上派人送來!」苗運的聲音都有點變調了,沖身邊那群人大吼一聲,「還愣著幹什麼?都趕緊給我下去!」
有了頭頭這句話,那群人哪還敢停留,轉頭就往樓下衝去,王偉好歹膽氣足一些,硬梗著脖子說了句:「我要留下!操,老子也幾天沒碰過女人了,怕個球!」
魏陽皺了皺眉:「你是這人的親戚?」
「他是我老子,怎麼了!」王偉眉毛都快豎起來了,大聲喊道。
「親血相吸。」魏陽答得十分冷靜,「屍傀算是鬼胎的一種,發作起來最容易禍害親人,你要想留下也行,但是至少要糯米湯洗過手腳,再用雞血淋身。」
苗運頓時抓住了王偉的胳膊:「偉子,別衝動!先跟我下去準備一下,等會再過來就好。」說著他沖魏陽點了點頭,「魏大師,我們先去準備東西了,這邊……」
「我和師兄也要做些籌備,而且也要先觀察下他發作起來是個什麼狀況,才好對症下藥。你們去準備吧,等會再上來就行。」
看魏大師答的有條不紊,苗運心頭的忐忑才終於壓下了點,反正就算不守在門口,樓下也有一堆人呢,還怕他們逃了?想到這裡,他也不再猶豫,乾脆拉著王偉就朝樓下走去。
眼看那些匪徒一個個離開了四樓,魏陽一個箭步衝到了孫木華身邊,塞給他一串銅錢:「掛身上!這個能辟邪。」又順手接過對方手裡的紙包,沿著門口細細密密撒上了一道,才抬頭向床上那具「屍傀」看去。
這時那人形怪物反而不怎麼動彈了,像是被陽氣激出來的動靜又消褪了大半,魏陽頓時呼出口氣,他給孫木華的哪裡是赤硝,不過是一包最普通不過的硃砂粉,還是界水齋加料的特製產品,就怕一個不小心用錯了法器激起什麼變故,幸好這點粉末沒弄出大問題。現在終於把那些匪徒支開了,他不再猶豫,一把拉住了小天師的手臂,低聲問道:「齊哥,這屍傀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是三屍蟲作亂嗎?」
被那隻手抓住,張修齊體內的躁動立刻就平息了幾分,緩緩把匕首插回刀鞘,他一字一句答道:「是彭躓,也是屍祟。」
魏陽頓時有些明白了:「你是說,養成三屍蟲的那具屍體也出問題了,才會出來作祟,生成什麼屍傀?」
張修齊點了點頭:「彭躓發狂,屍祟附體,寄在腹中,大凶。」
能讓小天師說出大凶的東西可不多,現在痴智大師也不在,身邊還有這麼些逼著人除妖的歹徒,魏陽皺眉思索了片刻,終於問出了一句關鍵:「那能不能想個法子把他肚裡的東西趕出來呢?最好讓外面那些王八蛋吃些苦頭的法子……」
張修齊冷峻的面孔顯出了一絲遲疑,過了好半天才說道:「那是,禁陣。」
禁陣是什麼東西,魏陽完全沒聽說過,但是不難猜出其中含義。.喜歡網就上。有真本事的法師們如果都跟那個密教妖僧一樣肆無忌憚的施法,這世間不知該亂成什麼樣子了,別說顛覆王朝的大招,隨便來個什麼逆天改運、招魂驅鬼的法術,都不是普通人能招架的。因此那些傳授尖貨的門派,肯定會設置些禁忌或門規來限制弟子,若是不想被清理門戶,就要乖乖遵守規則才行,儘量不傷及良善。
想來龍虎山上的「禁陣」也是類似道理,其實遇到真正的危險關頭,未必沒有其他解決辦法,但是小天師是那種會「變通」的人嗎?他怕是連自己的生死都不放在心上……
因而聽到這句話後,魏陽立刻就改了口風:「既然是禁忌就別用了,咱們再來想其他法子。齊哥,這傢伙還能救回來嗎?」
張修齊搖了搖頭:「不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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