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史之謀算天下 第四章 相處

    南明史之謀算天下

    院子內，墨蘭竹扶著自己的腰，小心的從地上站起來。然後，順手拍了拍自己衣裙上的灰塵。「小墨，怎麼樣？可還好？」對面，滿臉絡腮糊的中年男人，有些侷促且歉意的問道。

    都怪自己，一出手就不知道輕重了！畢竟，小墨只是一個十一歲的小女孩啊！越想，中年男人越深深地覺得，自己似乎幹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了！

    &叔，我不礙事，多謝你的不吝賜教。今天，我受益匪淺！」墨蘭竹平靜的開口說道。平靜的聲音，頓時就讓那位名叫黎叔的中年男人的情緒，平靜了下來。

    &怪我，大將軍說過不要讓我那麼拼命的訓練你！」情緒雖然穩定了下來，可是，黎叔仍舊還是有一些侷促。這個小女孩，雖然是婢女之身。但是，卻深受將軍夫人的喜歡。

    一切，自然也就不能按照對待普通的婢女的標準，來對待了！所以現在……黎叔有點膽顫啊！真擔心夫人一怒之下怪罪下來，自己雖然也算得上身強力壯。但是，這種過錯，自己還是擔不起的啊！

    &礙事，回去休息一晚，明天照樣生龍活虎。而且，這些都只是正常強度內的訓練，並不會影響我的身體。這些，本來也就是我自己的選擇。明天，希望黎叔依舊可以不吝賜教。

    好了，黎叔，我先回去了！」說完，墨蘭竹就拖著自己那個小小的身體，緩步向院門外走去。一腳一步間，都輸那麼的小心翼翼。可是，整體的速度，卻也沒有意料之中的那麼慢。

    看著墨蘭竹消失的小小背影，黎叔的眼眸中，是滿滿的佩服。畢竟，只是一個十一歲的小女孩兒。在此之前並沒有武功底子，現在又可以做到如此地步。只怕就是一些從小習武的孩子，都比不上。

    若是少爺……黎叔也是點了點頭。少爺這些日子的變化，黎叔自然是看在眼裡的！雖然，與小墨的勤奮不能相比。但是，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將軍的上陣殺敵的宿願，終於有人能夠代替了！

    時間，就怎樣悄然的從墨蘭竹的訓練中划過。其實，三個月的時間，也不過是彈指一揮間而已。沒有夏天的悶熱與喧鬧，秋天的秋高氣爽，是很受人歡迎的！

    三個月後，楚府迎來了楚老夫人的六十大壽。三年前，楚老夫人搬出了大將軍府，到城外三十里的孤山寺清修。為自己的兒子兒媳和孫子祈福。

    對於自己這個六十大壽，楚老夫人原本是不打算過的！畢竟，現在的自己在清修。過多的奢華，並不能表達自己對清修的敬意。但是，卻拗不過兒子和兒媳的盛情。

    最後，楚老夫人只能答應。答應在自己壽誕前三天，回到大將軍府。和兒子兒媳孫子及賓客，共同度過這個屬於自己的六十大壽。但是，楚老夫人也明確出言，絕對不能太過鋪張浪費。

    夜幕降臨，大將軍府被各色的燈籠照亮。整個大將軍府，就像是一個色彩斑斕的不夜城一般。喧鬧和低語聲，在夜空上迴旋。整個大將軍府，別樣的熱鬧。

    雖然楚凜答應了自己的母親，不能太過鋪張浪費。但是，自己作為一國的大將軍，自己的夫人作為前皇后的妹妹，自己的兒子作為擁有戰神之名的湘王之表弟。就算想怎麼樸素，都不會太樸素！

    畢竟，身在朝堂，有些事情，是身不由己的！必要的圓滑，還是要有的！不然，等待自己的，只會是朝堂中的爾虞我詐。不管是敵是友，今天，只要出席楚老夫人的壽誕的人，楚凜都必須以完美的態度，做好自己東道主應該做的事！

    楚老夫人的壽誕，最忙碌的，不過楚夫人了！作為楚家的當家夫人，需要照理的事情，絕對不會太少。雖然，她不用事事親力親為。但是，更多的時候，她需要花費的是腦子和精力。

    身體的疲憊，或許經過一晚上的休息，還可以恢復。但是，精神的疲憊，那就不是休息一晚就可以解決的了！

    其實，楚夫人願意如此這般對楚老夫人這個，已經離家的老人，除了她自身擁有不俗的修養外，更多的還是，楚老夫人在府時，與楚夫人的關係，也算是和諧。

    婆媳關係的難處，從古至今，是一個十分普遍的問題。但是，當年楚夫人和楚老夫人的關係，在整個京城，都算是一個奇蹟。在楚夫人嫁入楚府的時候，楚老夫人不僅沒有為難作為兒媳的楚夫人。甚至，還願意為了楚夫人這個兒媳，責問自己的親身兒子。

    所以，兩人之間那和睦的婆媳關係，在當時，是遭受了京城很多對婆媳的嫉妒。作為婆婆，她們嫉妒楚老夫人的兒媳，如此的懂事。作為兒媳，她們嫉妒楚夫人有這麼好的婆婆。

    這就是楚夫人願意為楚老夫人的壽誕，如此盡心竭力的原因。畢竟，婆婆已經遠離了府邸。一年回家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而且，自己婆婆的年齡，也已經不小了！現在，自然是更加要珍惜了！

    楚夫人的忙碌與墨蘭竹的悠閒，形成了極大的反差。在前廳舉行壽誕的時候，墨蘭竹一個人，拖著小小的身體，爬上了楚府後花園最高的一座假山上。

    雙腿盤區，墨蘭竹靜靜地坐在石頭上，體味著秋日夜裡的寒冷。整個人的心境，也是逐漸與大自然融為一體，變得無比的寬廣與神秘。

    時間，就這麼划過了！夜，變得更加的寒冷。而墨蘭竹，就像絲毫沒有感覺一般。猶如高山上的青松一般，靜靜地矗立在屬於自己的天地。

    突然，墨蘭竹原本緊閉的眼眸，驟然鬆開。然後，就這麼靜靜的目無焦距的看著自己的前方。沒有言語，沒有動作，什麼都沒有的看著自己的前方。

    一盞茶的時間後，黑暗中一個人影，顯露出來。然後，在沒有得到墨蘭竹的允許下，一躍，躍上了墨蘭竹所在的石頭。也幸好，這塊石頭真的不小。不然，墨蘭竹嚴重懷疑自己會不會有什麼過激的舉動了！

    &原以為這麼個清閒的地方，此時大概也只有我一個人來。沒想到，卻是被你捷足先登了！」一件樣式普通的米色白錦繡華服，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像嫡仙一般，淡雅而又出塵！

    雖然，他的每一個字表達的都很那麼溫和。但是，墨蘭竹仍然感覺到了某些人才能給予人的特有的壓力。某些東西，是由骨子裡散發出來的。就算再怎麼掩飾，也是不能完全掩飾的！

    就比如，眼前這一位。可是……這與自己有半毛錢的關係啊！所以，這也註定了男子不會擁有太好的結果。

    &先來！」墨蘭竹平靜的說道。對於這個問題，只是平靜的陳述著這個問題。第一，這塊石頭沒有寫他的名字。第二，自己比他先來。最重要的還是，這個才是問題的關鍵。

    墨蘭竹的動作，絲毫不為眼前的男子的話所影響。依舊這麼靜靜地，看著自己前面的方向。只是，在墨蘭竹說這句話的時候，也曾用餘光，看了一眼身旁不遠處的男子。

    白玉冠束髮，一頭如瀑布般的黑髮，在夜空的秋風中，略微飛旋。一種極為簡單的束髮法子，既不失體面，又有著別樣的魅力。英俊出眾的面容，足以讓整個南明女姓，神魂顛倒。

    是他！雖然，他只有二十七歲。但是，卻有著成年男人的成熟穩重。而且，這個年齡，也是正好處於人生的最繁華的時期。不管是什麼，都是在最強最旺的狀態。

    &下立羽，楚大將軍府的壽誕，除了親人間的一些交流，更多的還是一些官員間的你來我往，苟籌交錯。實在是不適合在下這個事事隨心的性子！

    所以，在下就只好選擇到這裡來躲清閒了！打擾了姑娘的雅興，確實是在下的不是。」立羽開口解釋道。溫文儒雅，謙恭有禮，完美的翩翩君子的模樣。

    回答立羽的，仍舊還是墨蘭竹的沉默不語。畢竟，這些事兒，真的與自己沒有絲毫的關係。回答什麼的，根本就沒有必要。

    &日夜涼，姑娘衣著單薄的在這裡坐著，不怕身體受涼嗎？」見一旁的小女孩依舊沒有開口的打算，立羽也不覺得尷尬，依舊自顧自的開口問道。

    翩翩君子的形象，此時，確實是被立羽詮釋到了極致。但是，墨蘭竹會不會領情，那就不是他可以插手的事了！

    &吸吐納，唯一日之計和一日之末最好。心歸寧靜，若可神虛太空，便可察萬物之奇妙，得世稀之益處。」長長的話，終於讓墨蘭竹那屬於孩子的女聲，得以突顯。就像山間的清泉一般，令人忘卻世間紅塵紛雜。

    &實……如此！」立羽低頭思量了片刻，才開口應道。其實，這個道理其實很明顯的！但是，正是因為它的普通和顯而易見，才被人忽視了！若不是今日被眼前這個小女孩提醒，只怕自己真的會無限期的忽視下去。

    抬頭望了望只有幾顆星星的天空，墨蘭竹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然後，小心的滑下這個石頭。整個身影，在立羽的目送中，消失在了後花園。

    離開後花園，墨蘭竹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至於別的什麼事，抱歉，她沒有那麼閒。一推開門，桌上燃燒的蠟燭，吸引了墨蘭竹的注意。然後，燭台旁放置的幾本書，清楚的映入了墨蘭竹的眼帘。

    但是，墨蘭竹並沒有上前去把那幾本書拿起來。而是，走到自己的床邊，脫去外衫，著中衣而眠。至於楚府到底什麼時候恢復平靜的，墨蘭竹就真的不知道了！只因為，不關心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