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史之謀算天下 第三百四十一章 拜別

    「你來我楚府……是為了什麼？」只是，一番許久的打量，墨蘭竹不露絲毫異樣。隨夢小說網 m.suimeng.co所以最後，楚凜只好選擇，自己開口詢問了！楚凜可不懷疑，若是他願意的話，他們真的可能會在這大廳中，默默的坐一天。

    「其實，將軍應該也猜到一點了吧！想要收集到更多朝堂上的消息，南明京都，一直都是一個不錯的選擇！至於為什麼選擇楚府呢……」難得，墨蘭竹饒有趣味的賣了一個關子，「將軍可以自己猜猜！」

    「你若是不如實相告的話，那麼也別怪我……將你扭送京兆府門了！」其實，對於自己話語中的可信程度，楚凜自己都忍不住……樂笑了！兩者之間的差距，早已遠非雲泥。

    如此這般……只是想要得到一個答案罷了！即使，自己都不知道，有幾分把握。可是，自己畢竟是南明的臣子，並不能真的對此事充耳不聞。如此……內心也能獲得一分安寧！

    「呵呵……」聞言，墨蘭竹忍不住輕笑出了聲。不是因為不知道，而是正因為她直到，所以，才忍不住笑出了聲。明知不可能，卻還要固執而行……突然，墨蘭竹發現，楚凜這個武夫，也有幾分可愛！

    只是，不知道上首的楚凜，被墨蘭竹評價為『可愛』，會不會怒的將楚府的房頂給掀了！不過，萬幸的是，不管如何，現在的楚凜，是不會知道的便可以了！

    「承蒙將軍十六年相救，不然或許……」後面的話，墨蘭竹便沒有再說了。可是，在場之人，自然並非庸人。只要稍微一提，兩人便能想出不少的事情！

    只是，過了好一會兒，楚凜都還是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十六的事情……確實有些太遙遠了啊！而且，當時正逢亂世，到處都是被戰爭逼的四處奔波的百姓。他真的想不起來，他當年有救過誰了！

    十六年前……眼前這人恐怕還是襁褓中的嬰孩……亂世中……抱著襁褓在江湖上漂泊的人……許久，楚凜還是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畢竟，真的確實太過久遠了啊！

    將楚凜疑惑的神色，盡收眼底。然後，墨蘭竹才平靜開口說道：「十六年前，前往定州的路上。若是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在攬關嶺。當日，殘陽如血，整片天際，都如同浸泡在血水中般。幾個欺善怕惡的乞丐，正在搶劫一位抱著嬰孩的婦人……」說到最後，墨蘭竹的聲音，越來越幽遠。不知何時，平靜的聲音消失在了涌動的空氣中。

    聽到墨蘭竹的聲音，楚凜的思緒，也是逐漸飄遠。若是一開始，他還沒有想起的話，那麼現在，伴隨著墨蘭竹細緻的描述，當日的記憶，逐漸涌楚凜眼帘……

    殘陽如血，整片天空，都像是浸泡在血水中般……因為他們的皇上發動了叛亂，所以，南明的整片領土，除了戰爭，便是因為戰亂，被逼四處漂泊百姓。

    他記得，他當時得到他們主上的命令：定州出現了一股前朝殘餘軍隊。因為，他當時便駐守在距離定州的地方。所以，剿滅那股前朝參軍，自然便毫無意外的落在了他的頭上。

    帶著五千兵馬，他們輕裝簡騎的前往了定州。當路過攬關嶺當日時候，他正好看到有幾位乞丐，正在為難一位懷抱嬰孩的婦人。身為將領，在這戰亂之際，他本不該插手普通百姓之間的事情！

    畢竟，才剛剛經歷了一場戰爭，百姓對於發動戰爭的人，絕對不會有太多的好感。貿然插手，或許還會帶來別的風波。但是……看著那懷抱嬰孩，感覺到逃脫無門，滿臉絕望的婦人……他終於還是沒有做到袖手旁觀。

    這場戰爭，是因為他們的主上而起。而作為他們主上的臣子，他自然也是罪魁禍首中的一份子。雖然，就算沒有他們主子，也會有別的勢力，推翻前朝的統治……但是，他們確實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所以最後，他出手解決了那幾分乞丐。然後，得到了那位婦人的一陣感激。因為，這只是當日一件十分微不足道的小插曲，所以，此事，他自然是很快便忘記了！

    直到現在，他才知道，他當年……似乎救了不該救的人！人之生命，本來便具有一定的公平行。至於這不該救……只不過是針對罷了！看著眼前一襲墨色長袍的身影，楚凜對對方的身份……越加懷疑！

    「看將軍的神色，想來是記起來了！」迎著上首楚凜注視的視線，墨蘭竹帶著些許笑意的說道，「我的身份，將軍若是實在好奇的話，可以詢問令郎！」

    果然語落，楚漓便毫不意外的得到了楚凜的一個刀子眼。對此，楚漓並沒有絲毫的不悅，而是特別禮尚往來的還了他一個白眼。然後，楚凜的眉頭，皺的更加的厲害了！

    「今日拜訪，除了感謝將軍，老夫人和夫人這四年的照料外，便是感謝將軍當年的出手相助。至於我，不日便要離開南京城了。至於我的身份……不會給將軍，給楚府帶來任何的災難！」起身，理了理墨色的衣袍，墨蘭竹才走向大廳中央，彎腰拱手開口說道。

    「蘭竹……」看著墨蘭竹即將要踏出大廳的身影，楚凜突然開口喊道，「雖然，老夫也不知道，自己心中所想，是否正確。但是，老夫想要說是，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至於你……好好照顧自己！」

    對於最後，楚凜所吐出來的，跟他身份，跟他的立場截然不同的話語，倒是讓墨蘭竹微微一頓。轉身，再次對大廳上首的人開口說道：「將軍可要快些養好身體，不然，只怕是要錯過後面的好戲了！」說完，墨色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大廳。

    轉頭，看向另一側已經消失在座椅上的身影，楚凜無奈苦笑。雖然，他也不否認，他也確實是有些四肢發達。但是，這麼多年，楚府中發生的事情，他卻也還是盡收眼底。

    自己那唯一兒子的心思……但是，畢竟還是知子莫若父啊！這麼多年了，所有的事情，他自然也是知道的！對於墨蘭竹，不得不說，他也是很滿意的！

    甚至某些時候，他甚至也覺得，兩人若是成事，倒也真的很不錯。畢竟，除了那小子的表哥，只怕也只有墨蘭竹能夠將他壓制住了！雖然，墨蘭竹的身份……但是，他楚凜也不是很在乎這些外在的東西。

    只是現在……真的是自己想太多了啊！他現在才知道，顯露崢嶸的墨蘭竹，莫說是那小子，就是他這在戰場上摸爬滾打，屍體上大刀闊斧的人，都是承受不住啊！

    無聲的嘆了一口氣後，楚凜就這麼靜靜地坐在大廳上首，看著即使是熱鬧喧囂卻已經掩飾不了蕭條的元子，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父親！」耳畔響起熟悉的聲音，楚凜回神，才看到楚凜恭敬的站在自己的下方。如此模樣，是楚凜從來沒有見過的！直到現在這一刻，楚凜才不得不承認，他的孩子……真的是長大了！

    將楚漓的神色收入眼底，楚凜揚起了一抹大大的笑容。知子莫若父，他如此所為，是為了什麼，他這個父親，又如何能不知道呢？

    「你也已經成年了，這些事情……你自己若認為是對的，便去做吧！畢竟未來，始終還是掌握在你們年輕人手中的！即使我再不願意承認，你也比我這個父親，優秀太多了！」好一會兒，楚凜才有些無奈的開口說道。但是，字語間的自豪，也是同樣不能掩飾的！

    「至於小墨剛才所說的好戲……應該是南明與西漠的一戰了！畢竟，小墨曾親口對太子許下了『西漠』的承諾。雖然，孩兒也不知道，小墨到底會怎麼做。但是，小墨既然已經開口了，那麼父親這段時間，便好好修養吧！」下首，楚漓依舊是攻擊的開口說道。

    誰人沒有年少，誰人沒有輕狂。一朝一夕，便能讓人產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更何況，還是四年的時間呢？四年前的楚漓，完全有一種可以將楚凜氣死的感覺，而四年後的楚漓，舉手投足之間，都有著成人的風骨。

    即使，很多時候的他，表現出來的都是一個沒有長大的孩子！但是，誰又知道，那一副完全沒有長大的孩子般的舉止下，到底掩藏了怎樣一番模樣呢？

    楚漓很聰明，這一點，就連墨蘭竹都認為是毋庸置疑的！四年前的楚漓，不過才區區十五之歲，卻能將楚凜這個征戰沙場，見慣了獻血與死亡的將軍，氣的跳腳。

    雖然其中難免有一些關心則亂的情緒，但是，誰又能否認，這全部都是楚漓的運氣呢？

    而且，能夠以不過雙十的年齡，在南明與西漠一役中，攔下東嶺四十萬的鐵騎。雖然，其中也免不了有一些拓拔曄故意放水的成分。

    但是，僅以區區數百人，便將整個東嶺四十多萬士兵，玩兒的團團轉，整天都是一副膽戰心驚的模樣。直到現在，他們都還有一種心有餘悸的感覺。

    難道，這真的僅僅靠運氣，或者孩子心性能夠完成的麼？所以，說楚漓的心思縝密深沉，也並不是沒有道理。只是，需要看針對的對象，是誰人罷了！

    「其他的事情……為父也不再插手了！從今日起，整個楚府，為父便正式交到你的手中了！」吐出了一口濁氣後，楚凜才沉聲開口說道。

    只是，過了四五息的時間，楚凜都沒有聽到楚漓回答的聲音。微微抬頭，準備看向楚漓。眼角處，一抹熟悉的聲音划過。猛然抬高了頭，楚凜便看到楚漓那已經飛奔到大廳門外的身影。

    「老頭兒，我突然感覺肚子很是不適。所以啊……先去解決了！至於你說的那什麼楚府事情……想要當甩手掌柜？呵呵……」說著，楚漓頗有興致的笑出了聲，「你認為有這麼好的事情麼？所以啊，你還是繼續在這個位置上……任勞任怨吧！」語落，挺拔如松的身影，徹底飛奔出了大廳。

    「……」大廳上首，聽到楚漓的話，楚凜嘴角抽搐。是誰說自己的孩子已經長大成人了？並且還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楚凜保證，那人先在若是站在自己的面前，自己絕對不一拳打飛他！

    一切，都是錯覺啊！至於那小子……想要超過自己？就算自己這輩子真的要被他超越，那自己也一定要達到最高的高度。不然，他還真的會以為，他老子我，很好超越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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