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我不會……告訴別人的!」軍醫咬著牙,有些艱難的開口說道,「你趁夜來殺我,就證……證明了事情不會這麼簡單,是麼?你們,到底隱……隱瞞了什麼?」
「唰。」利刃划過,哪位軍醫徹底氣絕的倒在了地上。掃了一眼地上已經斷氣的屍體,溫絮冰涼的開口說道:「相對於活人,我更相信屍體。至於你的家人,我們會代你好好照顧的,你也就……安息吧!」
說完,溫絮轉身便在營帳內,仔細且又小心翼翼的翻箱倒櫃,似在尋找什麼東西一般!每一處,都是絲毫沒有放過。事關自家主子的身份,溫絮自然得萬分小心了。
而在溫絮正在專心尋找東西的時候,那趴在地上,早已斷絕了呼吸的軍醫,眼睛微微睜開了一條小縫兒,放在身體下的手指,不停的在身下微微移動著。
最後,不過移動了幾下,他便趴在地上,再也沒有了動靜。溫絮下的本來就是死手,他還能夠在最後的時間,在地上寫畫了些什麼,這本身也就是一種極大的幸運。
一番尋找,確定沒有任何的遺漏之後,溫絮才轉身走到了木桌前,一把抓起桌上還沒有寫完的信紙,毛筆和硯台。然後轉身,悄然無聲的離開了營帳。
離南明士兵營帳較遠的一處地方,一身黑色勁裝的溫絮緊緊抓著手中信紙,目光縹緲的看向未知名的遠方:果然,還是死人更可靠啊!然後,她手中的信紙,隨著她的手逐漸的緊握,漸漸的化為了灰燼。
當天夜裡,整個閩城甚至是更遠的地方,都迎來了許久未成落下的冬雨。冬雨落下,這片土地都得到了雨水的滋潤。同時,瀰漫在空氣中的血腥味,同樣隨著冬雨的落下,逐漸變得稀薄了!
果然,雨水真的是大地很好的精華之物啊!太多太多污穢不堪之物,都在雨水的淨化之下,回歸到本質的美好。一場大雨落下,所有人都頓時感覺,這片世界美好了幾分!
至於墨蕭呢,在休息了一夜之後,臉色也沒有那麼蒼白了
!靠著枕頭,墨蕭就這麼平靜的聽著房間外的雨落之聲。原本墨蕭還想著下床走走的,可是誰知道,溫絮的執拗勁兒,在此時爆發了!
無論如何是墨蕭怎麼開口勸說,她都是不退不,不同意。哪怕最後墨蕭拿出主子的身份威脅她,她都是完全不受影響。對此,墨蕭只能無奈的咬牙,某個時候,墨蕭都會忍不住懷疑,他對屬下是不是太好了!
不然,為什麼在出了一個白雅後,又冒出來了個溫絮呢?墨蕭隱隱約約記得,幾年前的溫絮,可是很聽自己的話的!為什麼現在……若是讓自己知道,誰將溫絮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墨蕭保證,自己一定不會拿刀去將對方砍了的!
當然了,對付別人的手段,自然是需要從長計議了!反正,自己最不缺的,就是手段了!若真的自己有興趣的話,墨蕭相信,自己的手段哪怕是用一年的時間,恐怕都是不會重複!
「主子!」恭敬的聲音,在房間外響起。聽到那熟悉的聲音,墨蕭原本有些微皺的眉頭,在悄然無聲之間便舒展了!「進來!」在墨蕭開口應了一聲後,房間的門便從外面推開了!
「是屬下保護不力,還請主子責罰!」一進屋,在墨蕭都還沒有開口說話的時候,白雅便「碰」的一聲,重重的跪在了墨蕭的面前。
「起來,這並不是你的過錯!」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白雅,墨蕭沉聲開口說道。「不,屬下既然跟在主子的身邊,沒有保護主子的周全,自然便是屬下的過錯。所以,還請主子責罰!」說著,白雅還不停的向地上扣頭。
白雅自己預料之中的響聲,並沒有在房間裡響起。白雅的頭,在距離地面一針的距離處,便再也不能繼續向下分毫了!而自己的額頭……白雅清清楚楚的感覺到,被一股溫熱的氣體,給包裹住了!
若是平常時候,這對自家主子來說,直接都可以忽略不計了。可是現在,自家主子才受傷了不過十二的時辰。現在再運用內力,無異於是傷上加傷啊!
再有,最近這半年的時間,自家主子已經遭受了一次內力枯竭,一次走火入魔的大危機。哪怕是擁有再好的奇藥,一定的調養也是十分有必要的啊!
這半年來,所有的事情都接二連三的發生。雖然事後,自家主子也曾有過一段休息的時間,但總的與受傷相比,實在是真的不夠啊!白雅的本意是向自家主子道歉,而不是讓自家主子的傷勢,變得更加的重啊!
確定白雅不會再磕頭道歉了,墨蕭才慢慢的收回了內力。身體果然是……糟糕透了啊!墨蕭無奈的在心中嘆道。這一次,也確實是傷及了身體的根本啊!
對於自己的好運氣,就連淡然如墨蕭,都有一種忍不住高呼的衝動。畢竟,倒勾箭射中心臟,最後才發現倒勾離心臟,還有著那麼點點的距離。
同時,也不得不為阮翼宇的壞運氣而默哀。因為,自己沒死,他就該死了!這種比殺父殺母都還要深厚的殺己之仇,自然是要加倍加倍再加倍的償還了。
「主子……」因感到自家主子的動作,白雅連忙太起了頭,跪值了身體,愧疚萬分的看著靠在床上的墨蕭。只是這一次,墨蕭連一個眼神兒,都沒有分給白雅了!
「溫絮。」平靜的聲音,響徹了整個房間。而下一剎,溫絮那一身黑色勁裝,極快的飛掠進墨蕭的房間,同時,他的身後還跟著同樣一身黑色勁裝的風如影。
「主子!」房間內,風如影和溫絮恭敬的聲音,同時在房間裡響起。用眼神兒偷瞄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白雅,溫絮心中一片疑惑。她和風如影都在院子外呢,白雅她……是怎麼進來的啊!
更重要的還是,軍醫說白雅還需要靜養,果然又是……一個不聽話兒的主麼?最後的最後,溫絮只能無語望天了,自己這到底是什麼個運氣啊!一個又一個的都不聽軍醫的話,她們到底還能不能……愉快的交流了啊
!
「立即將白雅帶回房間去,若是她在身體還未徹底恢復之前,踏出房間半步,我唯你們是問!」冰涼的聲音,在房間就響起。然後,無辜承受自家主子怒火的溫絮,暗中無奈的憋了憋嘴角。
「是!」恭敬的聲音,在房間裡響起。最後,自然是由溫絮,帶白雅回房間了!因為,她若是叫風如影幹這事兒,他絕對會正氣凜然的回她一句:男女授受不親!為了不自討沒趣,溫絮還是將那句卡在喉嚨里的話,硬生生的憋回去了!
整個房間裡,只剩下了墨蕭和風如影。沉默了好一會兒,墨蕭才淡淡的開口問道:「情況如何呢?」
「啟稟主子,南明的局勢暫時穩定下來了。南明以一比三的比例,殺敵六十多萬。落日城和閩城,湘王朱鏐翊已經接管。同時,湘王下令,該閩城為蕭城,已彰主子落日城之功勳。」離墨蕭的三步之遠的風如影,恭敬的開口回道。
「還有呢,還發生了什麼事情?」對於風如影給出的答案,墨蕭並不滿意。所以,墨蕭難得耐著性子的開口問道。
「宇文鵬死了,阮翼宇逃了,但還請主子放心,最多三日,屬下等定將阮翼宇雙手雙腿捆綁,帶到主子面前來!」略微躲避開自家主子視線,風如影沉聲說道。
「宇文鵬怎麼死的?」聽到風如影的話,墨蕭不悅的皺了皺眉。風如影話語中的避重就輕,墨蕭自然是不費吹灰之力便聽出來了。所以,對於宇文鵬的死因,墨蕭就更加的不解了!
「宇文鵬……」風如影有些吞吞吐吐的開口說道,「被屬下亂箭射死了!」說到最後,風如影的聲音,變得越來越肯定堅決。可是,哪怕他語氣再肯定堅決,事實都不是他能夠更改的。
但是,於風如影而言,能夠暫時瞞住自家主子,那就已經足夠了。雖然,自家主子一直都在不停的對他們說,她不是什麼好人。但是同樣與自家主子朝夕相處的他們,自然也知道自家主子的內心深處,還有那麼一抹良善。
連坐之事,自然也是絕對不允許的。畢竟,於他們家主子而言,她受傷是因為阮翼宇。與宇文鵬並沒有太大的關係,最多也只是宇文鵬沒有阻止阮翼宇罷了。
可是,於他們而言,事情就更加簡單易懂了。因為,能夠用生死解決的事情,都不是問題。就如同別人所說的,能夠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一般。
宇文鵬沒有阻止阮翼宇的行為,那麼他就已經罪該萬死了。至於宇文鵬的資料,自然是被他銘記於心了。能夠送他和他妹妹團聚,相信也是一件讓他開心的事情吧!
這麼多年,他因為有兩個選擇可供他選擇,所以他選擇了活著,痛苦的活著。當真正沒有選擇,必須要死的時候,才發現死亡原來是如此輕鬆的事情。
想到宇文鵬臨死亡之前,嘴角都沒有散去的笑意,風如影就知道,自己間接的成全了宇文鵬的心意。一代兵家奇才,間接隕落於自己手中,其實風如影的心中,並不是他想像中的那麼大快人心的。
殺戮,並不是解決仇恨就好的辦法。解決仇恨,還需要從更多的方面角度,去重新體味那一場仇恨。同時,也正是因為太多的人,不能在那痛苦的環境中,保持本心,所以才造就了太多太多,用殺戮解決仇恨的事情。
「你……」當聽到風如影出口的答案時,就連墨蕭都是一震,然後下一剎,才冰涼的開口說道:「滾出去,鞭刑一百,杖邢一百,暗室一個月!」說完,墨蕭便有些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屬下領命,屬下告退!」平靜如常的聲音,完全聽不出風如影因為自家主子的這個懲罰,有絲毫的情緒變化。
整個房間,只剩下了墨蕭一個人,那若有若無的呼吸聲。感受著空氣中的寂靜,墨蕭低聲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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