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大英雄 第五十九章 對策

    這次秦義並沒有在和谷可成糾纏下去了，一是人困馬乏了，二是這個時辰了，衛景瑗和朱之馮肯定帶著大軍已經進了鎮邊城所了。

    自己還不跑就是白痴了。

    戰場上的火把將這一方照耀的如同白晝，夜戰對於兩方來說都不利，谷可成恨不得秦義馬上滾走。

    「這王八蛋不用休息嗎？怎麼還不滾！」谷可成罵道。眼神里滿是怒火。

    話音剛落，秦義那邊便吹響了號角，這是撤退的號角。

    谷可成大喜，看著火光和踢踏踢踏的聲音遠去，鬆了口氣，他的人馬也是十分的睏乏了，放棄了突襲鎮邊城所的念頭，此時若是還強攻，讓讓士兵們怨聲載道的，弄不好就會譁變。

    對於自己手下軍隊的紀律，谷可成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就地紮營，明日在攻取鎮邊城所！」谷可成下令道。

    秦義回到鎮邊城所，城內已經到處是士兵了，不少士兵已經將軍營駐紮在城所的後方了。

    衛景瑗和朱之馮正在巡營，對於秦義的出征他們是沒有絲毫的擔心了，一直以來秦義都是勝多敗少。

    「今夜讓士兵們早點休息，咱們明天清早就出發！」秦義下令道。

    時間的爭奪戰算是以秦義小勝一場了，李自成想要堵截秦義，將秦義的軍隊全部殲滅的計劃已經泡湯了。

    在秦義的身後，便是順天府，一路再無關卡，不用兩天時間，一天多的時間便可抵達京城。

    而李自成從居庸關出發則要比秦義少一點時間。

    居庸關，李自成大軍也在一個時辰前到達。

    「陛下，我們明日清晨應該立即出發，兵發京城！」宋獻策提議道。

    「為何這麼急，秦義此時也應該還在宣府地界遊蕩，事先計劃就是殲滅他啊！」李自成說道。

    「陛下，斥候可有發現秦義的蹤跡？」

    「沒有！」

    「那秦義定時早已遠離居庸關這一塊，他攔截李過送的書信並沒有上當，他肯定是前往鎮邊城所了！明軍雖然軍紀散漫，但是咱們大軍的軍紀也好不了多少，絕對是沒有秦義大軍的速度那麼快，而且這個時間差上，秦義若是不蠢，肯定會讓騎兵快速進入鎮邊城所！」

    「你的意思是說，秦義現在已經攻克鎮邊城所了？」李自成摸著鬍子對宋獻策問道。

    「是的陛下，咱們企圖殲滅秦義的計劃已經泡湯了，他並沒有為了抄近路攻取居庸關，而是走遠路進鎮邊城所，這樣路程隨遠，但是少了咱們大軍的牽制，他能放心的趕路，所有時間反而卻少了。他已經和我們處於同一出發時間了！咱們接下來就是要和秦義搶時間，看看誰能先到達北京。」

    「那他也會明日從鎮邊城所出發，進入京城？」

    「對，所以我才勸陛下明早清晨立刻進軍。讓田見秀、郝搖旗兩人十萬大軍從鎮邊城所進入順天府，跟在秦義的後面！」

    「我們分兩路進軍，勢如破竹。秦義就算以騎兵先行，也起不到什麼作用了！攻克京城之勢已經不可解了，大明朝亡國在即！」宋獻策很激動。

    李自成被這麼一渲染，也是十分的激動，當即下令明日清早出發，兵發北京，滅大明！

    李自成攻克宣府，居庸關淪陷的消息，也終於在第二日早晨，由斥候火急火燎的傳到了京城。

    當這份情報擺在崇禎的面前的時候，崇禎只感覺眼前一黑，便暈厥了過去。

    京城徹底的亂套了。

    百官都慌亂不已，此時再加上皇帝的暈厥，這更加讓百官沒了主心骨。

    朝中大員們都集結在內閣，等著內閣拿主意。

    「李建泰這個王八蛋，讓他去督戰，卻戰都不戰就投降了！酒囊飯袋！」對李建泰早有怨氣的官員們，自然是不會吝嗇這個可以光明正大大罵李建泰的機會。

    這樣罵反而沒人說不是，連往日和李建泰交好的官員都是義憤填膺，不罵幾句顯得自己不合群一樣。

    內閣的幾位閣老臉色都不好看。

    這次臉都丟大了，內閣大學士投敵，李自成不日到達京城，皇帝暈厥，這樣的壞消息一個接一個。

    而現在還拿不出什麼章程來。

    蔣德璟辭官了，李建泰投降了。內閣只剩下陳演、方岳貢，還有前段時間召入內閣的魏德藻，三人臉色都不好看，正焦急的等待著皇帝的消息，崇禎醒來之後會第一時間召集三人。

    「四長，現在北京危在旦夕啊！」陳演說了句廢話，打破了沉默。

    方岳貢點了點頭：「明天李自成大軍就會到來了。幾十萬大軍你說我們能抵擋的住嗎？」

    「不是還有京營二十萬人馬嗎？」魏德藻插嘴說道。

    方岳貢笑著搖了搖頭：「京營號稱二十萬，能有十五萬就不錯了，我估計真正的人數起碼得少一半，十萬左右。而且京營的戰鬥力根本不用指望！只希望他們到時候不倒戈相向！」

    「京營居然腐敗如此？」魏德藻很吃驚。

    魏德藻一直在禮部，沒有接觸過兵事，雖然聽說過京營爛的不成樣子了，但現在聽到內閣學士直言京營如此不堪，還是小小的吃驚一把。

    「不能指望京營，那吳三桂大軍能何時到來？」魏德藻繼續問道。

    「也不能指望了，李自成大軍明日便可在北京城下，而吳三桂五萬大軍起碼還得十餘日左右，如果急行軍，最少十日！」陳演沮喪的道。

    「唉，京城真的沒救了嗎？」魏德藻憤怒的一拳錘在桌子上，桌子上的茶具嘩啦啦的全都掉在地上。

    「我的白玉茶盞！！」陳演痛呼一聲。

    「謹嚴，現在大敵當前，還心疼一副茶杯乾什麼？」方岳貢怒斥道。

    陳演瞪了一眼魏德藻，撿起那茶杯，小心的在衣服上擦拭乾淨。

    「內閣首輔投敵，咱們幾個也做不了主，一切等陛下醒來再說！」陳演說道。

    內閣外面的百官也在焦急的等待，他們也清楚事情的嚴重性，都不是蠢貨，都知道目前京城僅有的力量——京營已經爛的不成樣了，吳三桂也需要時日才能到達。

    這段時間雖然有勤王的大軍，有王爺帶著他的衛軍來勤王，單被崇禎帝呵斥回去了，之後再也沒有勤王大軍了……

    崇禎終於還是醒了過來，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召集內閣僅剩的三位大學士。

    方岳貢、陳演、魏德藻三人聽聞陛下醒了立馬奔向乾清宮。

    乾清宮距離內閣所在不是幾百米的距離，幾人跑的氣喘吁吁步入乾清宮，崇禎正躺在床上。

    三人要見禮，崇禎直接免了，要三人趕緊過來。

    「現在闖賊已經攻克居庸關，京城危在旦夕了！」

    「讓朕痛心的是，朕派去督戰的大學士居然不戰而降！實在是讓朕痛心啊！」崇禎臉上一臉的悲戚。

    「不過，現在當務之急是如何商量拱衛京師的對策，李自成幾十萬大軍攻來，京城危急啊！」崇禎話鋒一轉。

    「三位愛卿可有什麼好辦法？」

    幾人對視一眼，一時之間有沒有什麼方法能說出口。

    崇禎殷切的看著三人，見三人都是閉口不言，繼續催促：「三位愛卿都沒有好辦法嗎？」

    方岳貢這時候站了出來，對崇禎道：「臣有幾個對策！」

    「快說，快說！方愛卿有何對策？」

    「李自成大軍不如意外明日即可抵達，而各路勤王大軍也沒有動靜，此時當立即發出檄文，召集各路大軍勤王。同時命吳三桂大軍日夜兼程趕往京城，若是有吳三桂五萬精銳保衛京師，京師定不會被攻克，說不定還能殲滅李自成。京軍不堪重用，或許守不到吳三桂援軍的到來，但城內民心尚可用，百萬百姓是一股強大的力量，可以召集百姓防衛京城！」方岳貢款款而談。

    「此策大善！京城有百萬百姓難道還抵擋不住李自成的幾十萬大軍嗎？」崇禎大喜。

    魏德藻出列：「陛下，動用百姓，定會導致生靈塗炭，而且若是強行命令百姓幫助守城，恐怕會遭致反噬！」

    「噢，愛卿繼續說！」崇禎臉色的神情淡下來，魏德藻說的有道理，強行令百姓守城確實會遭到反噬。

    這是逆反心理。

    「那若是許之利益，使百姓幫助我們守城了？」崇禎繼續道。

    「陛下，恕臣之言，民心在李自成那邊啊，雖然李自成殘暴不仁，但是其自立開始，每下一城皆將官倉糧食分發百姓，更是免除百姓徭役。以致城中百姓聞闖賊將至，都是歡欣鼓舞，商量獻城！臣久居鬧市，早聽百姓對於李自成的風議有耳聞，有言「吃闖王，用闖王，闖王來了不納糧」之民諺，談論至李自成大軍的動向，往往都是眉飛色舞，翹首以盼闖賊的到來！」

    「就算是許下利益讓百姓，若李自成在城下喊一聲，同樣許下利益，百姓只恐會立馬倒戈相向，到時候幾十萬百姓衝擊，京城能在轉瞬之間土崩瓦解，所以臣不苟同讓百姓守城！」

    方岳貢反駁道：「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百姓受到了利益，自然拋頭顱灑熱血為陛下驅使，就算闖賊許下重利又如何？難道我遑遑大明之財富，還不及一介流寇？」

    「可惜，咱們內庫還有銀子嗎？」陳演咳嗽了一聲，站出來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