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大英雄 第七十四章 杜之佚的叛變

    戰爭隨著夜幕的降臨暫時告一段落。

    城牆之上點起了篝火，秦義坐在篝火前，身上的血污已經洗淨了，重新換了一身盔甲，手臂上的傷口也得到了包紮。

    他需要坐鎮這裡，提防闖軍襲營。

    衛風、朱洛以及趙明等人也圍坐在秦義的身邊。

    「我和胖子當時就差點嚇尿了，那個拿著狼牙棒的士兵衝過來就要殺了我們，幸虧我手疾眼快，救下了胖子！」衛風吐著唾沫吹噓道。

    朱洛不幹了：「明明是我的救得你！怎麼變成你救我？」

    「而且，後面的戰鬥你小子幾次被敵人圍攻，都是我救得你！」朱洛粗紅著脖子反駁道。

    「你看看，胖子，我就不喜歡你這點，就喜歡胡扯！」衛風指著胖子教訓道。

    「你……」

    「我什麼我，怎麼滴不服？」

    「找打！」朱洛胖乎乎的拳頭就朝著衛風的臉而去。

    「別打臉……！」

    秦義笑看著這一幕，周圍的士兵們都是笑著看著這一幕，這一對活寶把士兵們悲傷的情緒一掃而空。

    撥弄著火堆里的燃燒的木棍，秦義怔怔的看著跳動的火苗。

    心中在想的卻是闖軍會不會來攻城，今天一天的攻城，闖軍死傷數萬，自己這邊的死傷也是非常的巨大。

    白刃戰讓兩軍的死傷都非常的大，當然還是明軍占了便宜，上午的死傷相比於闖軍的死傷來說，明軍這邊要小許多。而下午的戰鬥，闖軍雖然登上城池了，但是還是一次一次的被明軍殺退，闖軍的死傷依舊是比明軍要大。

    傷亡的統計結果明軍這邊大概是死傷三萬餘人，闖軍則大概是五萬左右。

    而今天白天打的最慘烈的莫過於西直門了，那裡是李自成親自帶軍攻城，遠比其他各城門打的要猛烈，西直門在闖軍的攻擊下，差點易主，不過很快又被明軍穩住陣腳，算是有驚無險。

    這點秦義還是挺佩服吳襄的，闖軍那個時候殺上城牆，這個五十幾歲的老頭居然還親自提著刀殺了上去，也幸虧有吳襄的身先士卒，讓明軍士氣大漲，才穩住了西直門的進攻，沒有被闖軍奪去。

    此時已經是戌時六刻，內閣的閣老來勞軍過，兵部尚書也來城牆上看望了一眼，朝廷的各個大佬都前來表示看望了一番，並且給將士們送來了酒肉。

    肉管飽，只是酒每人只有一碗，畢竟誰也不知道晚上會不會還有戰事，若是全軍喝醉了，那還得了。

    況且軍中本來就不准飲酒，這已經是破例了。

    今天是三月十七日（公曆4月23，上文用的是公曆，下文為了方便，將會採用農曆，見諒！），歷史上的三月十七日，明軍確實是堅守了一天，但是秦義依稀記的明軍只堅守了一天半，後面就記不住了。

    這其中的各種關鍵，秦義都記不清了，所以秦義也在小心翼翼的防備著闖軍的進攻。

    ……

    城外，火光如繁星點點，密密麻麻照亮了半邊天空，闖軍的營寨燈火通明，一隊隊穿著甲冑的士兵在軍營四處走動巡邏著。

    闖軍也在提防著明軍今夜的突襲。

    李自成既然在提防明軍的到來，顯然是沒有心情晚上還攻城了。

    此時的李自成已經脫下了盔甲，穿上了便裝在軍營里一邊泡著腳，一邊聽著牛金星對於各個城門的死傷報告。

    「陛下，咱們統共今日攻城死傷五萬人左右，攻城依舊沒有什麼進展。還有，毫候又受傷了！」牛金星特意補充了一句。

    「李過怎麼了？」李自成果然被吸引起了興趣。

    「陛下，毫候身先士卒，衝鋒陷陣，率先登上城牆，可謂是十分英勇！」

    李自成大怒：「這個蠢貨，身為主將居然敢冒如此風險，若是他死了，阜成門的攻勢定然是瓦解，真是孺子不可教也，蠢貨！」

    牛金星隱秘的笑了笑，又在李自成面前成功了的說了李過的壞話了！

    李自成罵了一陣，便停了下來，說道：「我想聽聽其他各城門的情況！」

    「阜成門的情況是僅次於西直門的死傷的，上午的攻勢十分的順利……西便門由田見秀將軍攻取，上午十分也是填平了護城河，下午多次殺上城門，但都遭了異常強大的抵抗。廣寧門由劉宗敏將軍負責，但是下午劉將軍一直沒有什麼大進展，甚至士兵們登上城牆的都十分的少……其他各城都死傷不大，主要是咱們的重心不在那裡！」

    「劉宗敏那裡是怎麼回事？」

    「廣寧門的明軍異常勇猛，遠比其他各門的明軍要勇猛，我猜測那些人似乎是明軍勛貴的家兵！」牛金星答到。

    「那肯定沒錯，能讓劉宗敏都殺不上去的城牆，那肯定就是北京城內的那些勛貴帶的家兵了，劉宗敏算是碰到硬骨頭了，就看他能不能啃下去！」

    「行了，你退下吧，好好歇著吧！」李自成揮了揮手將牛金星揮退。

    牛金星剛走沒有多久，自己親兵稟告有人求見。

    「什麼人？」李自成問道。

    親兵答道：「來人沒說什麼身份，只是要我將這塊令牌交給陛下！」

    親兵呈上令牌，這是一枚銅質的令牌是，上面雕刻著一條猙獰的龍，按理這樣的雕龍令牌只有帝王才有使用的，但李自成看到這枚令牌並沒有什麼驚奇，因為這塊令牌就是李自成下令打造的。

    「人在哪裡？

    「在門外等著！」

    「讓他進來！」

    「是！」

    來人穿著一身盔甲，若是別人看到，定會以為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兵，只有李自成不會認為。

    「什麼事？」

    來人見禮過後，李自成看著他問道。

    那名士兵從懷裡掏出一張紙，然後遞交給了李自成，李自成掃了一眼紙張。

    紙上赫然排列著一個個名單，上面的名單都是城中位高權重之輩，甚至都有部堂高官。

    「這些是什麼？」

    「神龍營策反的名單，如果陛下需要他們打開城門，只需要一道命令即可！」士兵的聲音很沙啞。

    李自成看了他一眼：「很不錯，神龍營有你的領導，果然沒有辜負我的期望！」

    「多謝陛下讚美！」

    李自成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名單，沉思了一會說道：「讓杜之佚打開廣寧門，今夜我軍要進入廣寧門！」

    「只有廣寧門？」

    「先這樣吧，我要和崇禎談判一下，崇禎知道他現在是什麼樣的處境，若是能不戰而獲得我們的目的，那就儘量不用動刀兵了！」

    「是，那卑職便告退了！」

    李自成點頭，然後低著頭繼續看著手中的那張紙。士兵悄悄的退出了李自成的營帳，然後一路朝著軍營後面的馬棚而去，這裡飼養著闖軍的所有的戰馬。

    「老袁，那裡的馬槽里你添加下馬料，我這裡忙著給這馬清理糞便了！」一道聲音從馬棚里傳了出來。

    本來還一臉肅殺氣息的老袁馬上臉上轉變出了一副憨厚的笑容：「好叻，馬上去！」

    給馬槽里添加好馬料，老袁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一粒石子，然後夾在手中，朝著馬棚外的一個角落彈射出去，小石子的的速度非常的高，而且老袁這一下可是具備了十足的內力，可見他的功夫不淺。

    石子飛去了黑暗中，一個黑衣人從黑暗中出現，朝著老袁行了一禮。

    「杜之佚，廣寧門，辦不好，殺！」老袁冷冷道。

    「是！」黑衣人答了一聲，又消失於黑暗中。

    杜之佚這時正從廣寧門歸來，他被任命為廣寧門守備太監，也就是皇帝派去督軍的，此時杜之佚正打算回到自己的府邸，城中已經實行了宵禁了，但是杜之佚身為守備太監自然弄到了順天府開發的文書，所以能大搖大擺的走在大街上。

    剛從街口打算進入自家，一道黑影便刷的一聲停在了自己的面前，杜之佚嚇了一跳，然後朝四周看了看。

    「不用看了，周圍沒有人，我比你會要小心！」黑衣人說道。

    杜之佚一如既往的諂笑：「那是，那是，小的擔心了，不知道大人有什麼吩咐？」

    「打開廣寧門，迎接大軍入城！」

    杜之佚驚訝了下：「遲來早來，還是來了，既然大順許了我榮華富貴，那麼就是到了我出力的時刻了！」

    「嗯，杜公公果然有覺悟，富貴險中求，只要打開了廣寧門，榮華富貴便任你取。城內的兄弟會助你，絕不會讓你失掉性命！」

    杜之佚大喜：「那就多謝各位大人了！」

    「我得到的命令是，午時行動，打開城門之後，城外的劉宗敏將軍的大軍會立馬進城！」黑衣人道。

    「你準備好，我午時再聯繫你！」黑衣人說完便消失了。

    可謂是神龍見首不見尾，雖然杜之佚被這些人策反了，但是杜之佚也不知道他們城中的據點所在，也不知道城中到底有多少人，每次聯繫杜之佚的都是這個蒙面的黑衣人，雖然沒見過他的真面目，但是杜之佚能從聲音聽出。

    杜之佚就是一個小院子，院子中有幾個僕人，僕人見到杜之佚回來了，一個個都上前來伺候。

    「你們今夜都離開吧，這是你們的這個月的工錢，剩餘的攤分了，找個營生過日子吧！」杜之佚將懷中一疊銀票丟給眾人，然後不顧眾僕人錯愕的眼光，徑直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之中。

    這個太監雖然可惡，但是還有有一點良心的，自己去打開廣寧門，肯定會被明軍記恨，抄家是可以預料的，這些僕人肯定也會徒遭橫禍。

    僕人們感激的朝著杜之佚的背影磕了一個頭，杜之佚回到房間中，又將契約還給了眾人，眾人這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