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軍使用的大殺器自然便是朱由榔帶來的普魯士榴彈炮。
所謂榴彈指的就是開花彈。
十七世紀中期的大明,屬於冷熱兵器混合使用的時期,不論是步兵還是騎兵,將士們都需要排成方陣作戰。
使用的火炮多是巨無霸的類型,如紅衣大炮。
其發射的多是實心彈,因為炮彈足夠重,雖然速度慢但是動能很大。
這種情況下別說是步兵了,就是騎兵也能直接砸穿。
而且在平坦的地面上實心彈很可能會出現跳彈,接觸地面後再次彈起造成二次殺傷。
當然,這對地形的要求很高,如果是壕溝這種不平整的地形,就不容易出現跳彈。
總的來說,這個時代的明軍清軍對於火炮炮彈的認知基本就是實心彈,依靠巨大的動能和跳彈對工事、列陣、裝甲騎兵、步兵等造成殺傷。
當然,明軍火炮中也有發射葡萄彈的,其是採用網兜將散彈裝捆成一束,很像是一串葡萄,故名葡萄彈。
這種炮彈看上去和榴彈差不多,但因為是實心,所以還是有本質區別的。
而普魯士榴彈炮發射的這種新式空心開花彈則徹底在清軍的知識盲區了。
開花彈在綠營兵人群中爆炸,一次殺傷一片,效果十分恐怖。
一開始八旗軍的執法隊還可以靠斬首逃兵來維持軍紀,但很快他們便控制不住局勢了。
因為開花彈給士兵們造成的心理衝擊實在是太大了!
攻城本就是密集衝鋒,一枚開花彈在人群中爆炸,至少能夠殺傷幾十甚至上百人。
區別於實心炮彈的「線列式」攻擊,開花彈的殺傷是片式的,殺傷半徑更大。
人畢竟不是莫得感情的機器,是會受到情緒影響的。
這種情況下,恐懼的情緒一旦出現就會迅速傳播,如同瘟疫一般。
「開炮!」
朱由榔見這些綠營兵被炸的哭爹喊娘,心中絲毫沒有憐憫,反倒是生出一些快意。
他實在不能理解這些漢奸的心理,在亂世不求每個人都站出來做英雄,但你至少不能沖自己的同胞舉起屠刀吧?
這種有奶便是娘的敗類根本不配做人!
明軍士兵們見皇帝陛下從泰西買來的火炮威力如此巨大,個個戰意昂然,血脈賁張。
「炸死這幫狗娘養的雜種!」
「送他們去見閻王!」
「為了大明,殺虜報國!」
不得不說天子在城頭的一系列舉動確實影響到了明軍士兵,他們壓抑許久的情緒在這一刻徹底釋放,如滔滔江水般奔涌而出。
而與此同時,清軍綠營兵就像一群被亂殺的雞仔,根本沒有一絲反抗的能力。
「別跑,不許跑!」
千總何剛見場面近乎失控,發泄似的狂吼著。
但這等無能狂怒並沒有什麼實際的作用,潰兵們如同潮水般朝他湧來。
人的求生本能是大過一切的。
在面對死亡時,綠營士兵根本無視八旗軍法隊的喝令,拼命四處逃竄。
白爾赫圖的臉色鐵青,氣的渾身顫抖。
這些綠營兵的性命他根本沒有放在心上,反正每攻克一座城池,兵力就會得到補充。
但這仗剛一開打便是這般模樣,對於清軍士氣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
作為先鋒將領,他把局面搞成這個樣子,平西大將軍和征南將軍那裡他該如何交代?
......
......
「陛下神武!」
見清軍第一波攻勢被輕易瓦解,晉王李定國十分合時宜的為朱由榔送上一記馬屁。
毫無疑問,陛下從泰西人手中買來的新式火炮發揮了極為重要的作用。
清軍被打的完全找不到北,如同無頭蒼蠅一般。
朱由榔心中還是有些得意的,畢竟這是他來到這個時代後的第一場勝利。
這也證明他手中的這些大殺器確實很有用。
不過他並沒有被一時的勝利沖昏頭腦,畢竟方才衝鋒的只是綠營兵。
不論是戰鬥力,還是組織性紀律性綠營兵都無法和吳三桂麾下的老關寧軍以及八旗精銳相比。
可以說,方才朱由榔只是小試牛刀罷了。
再有就是朱由榔有些擔心火炮以及彈藥的數量。
畢竟這些是他從自己創建的私人博物館帶來的,數量有限。
若是一場大戰敞開了用或許勉強還可以支撐,但下次怎麼辦?
多少還是應該留下一些以備不時之需的。
當然這都是建立在昆明城能夠守住的前提下,不然存下榴彈炮彈藥也沒有任何意義。
毫無疑問普魯士槍炮是明軍的殺手鐧,但怎麼用用多少確實需要平衡權衡。
「兵戎之事朕懂得不多,依晉王之見,東虜是否會鳴金收兵擇日再戰?」
朱由榔覺得方才那一戰已經把清軍的膽子打炸了,短期內他們不會繼續進攻,而是需要收攏潰兵進行一段時間的調整。
誰知李定國卻笑道:「陛下,以臣愚見,恐怕東虜馬上就會發起一輪更猛烈的進攻。」
「哦?這是為何?」
朱由榔當然不會懷疑李定國說的話。
作為南明第一戰神,李定國不僅是將才還是帥才,其對於戰場局面乃至人心的把握,一般的將領根本無法望其項背,更不用說朱由榔這樣的菜鳥了。
朱由榔對於自己的定位還是很清晰的,不會做出外行指揮內行這麼愚蠢的事情。
知賢任能才是他當下首要做的事情。
「陛下有所不知,東虜這一仗最擅長的便是消耗戰術。他們先用綠營兵衝鋒,其實根本沒有想著直接攻下昆明城,而是消耗我們的守城物資。」
稍頓了頓,見朱由榔聽得很認真,李定國便繼續說道:「不論綠營兵損失多麼慘重,東虜都能夠接受。因為下一步他們就會利用我們休息的間歇命主力進攻。如果他們現在鳴金收兵,之前綠營兵的損失就白費了。等到他們休整好了,我們也休息的差不多了,他們還得再派一批綠營兵進行墊場。與其如此,還不如一鼓作氣猛攻到底。」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李定國的一番分析十分在理,朱由榔細細思忖了一番頓時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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