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衙門裡面出來,王光先等人一擁而上恭賀脫離牢獄之災
當日審訊過程早已經傳播開來,大家聽到這個遭了冤枉的年輕人居然擒拿土暴子頭領搗毀其老巢,現在又帶領鄉親們抗繳賦稅都頗為同情。
禁不住王光先苦口婆心相逼,再加上讀書人同氣連枝的份上如此方站出來,每天有鄉紳到衙門說情,希望駐節順慶府指揮剿匪的四釧巡撫陳士奇能夠出面干涉。
官府最初不聞不問,而且還表現得非常強硬。
知府史謹宸派順慶府守備譙應瑞率領五百官兵前往彈壓,但在半道上被楊威等人伏擊,損兵折將敗下陣來。
那之后土暴子大當家姚天動、二當家黃龍率領數萬人離開巴州達州逼近蓬州,官軍顧此失彼不得不全力應對土暴子而沒有心思管楊威等人。
由於軍餉短缺各路兵馬逡巡不前,現在土暴子相繼攻占蓬州的相如、營山、儀隴三縣,巡撫陳士奇方力排眾議將楊麟從牢房中放出望能收攬當地鄉紳之心。
眾人唏噓不已,有的羨慕楊麟好運氣,現在居然因禍得福做了官。
而楊麟則明白其中緣由,那就是官府為了收編自己那幾百里兵,就是希望利用自己聲譽為大軍籌集糧草。
由於有兩局兵馬武器裝備需要交接,楊麟還得耐著性子呆在府城交接。
這天來到樊家,在坐牢期間順慶武舉人樊明善率先響應,無論如何也應該登門感激。
這是一個五進五出的大院子,旁邊還有很多小院子,在府城算得上大戶人家。
進入大門,在家丁帶來下穿過長長的走道來到大堂,與樊明善拱手相見之後,對方拍了拍手,數名丫鬟魚貫而出上茶上水果。
一股清香撲鼻而來,楊麟轉頭看了看身前這個丫鬟,高高的個子,臉轉到一邊生怕別人看到,正在奇怪,誰知道對方伸出右臂向自己襲來。
楊麟連忙舉手擋開,穿越之前身體本尊雖然喜歡舞槍弄棒的,但功夫稀鬆平常。
但誰料到對方這一招是虛招,對方右手迅速縮回,端茶的左手迅速往前一遞,茶杯迎面而來。
楊麟大手碰到茶杯上擋開,但對方力道甚大,不但沒有擋開,反而連退兩步才穩住身形。
讓人奇怪的是對方根本沒有欺身來襲,而是站在旁邊笑過不停,楊麟放下抓起的椅子看著上首的樊明善道:「樊兄,這,這是什麼意思?」
樊明善狠狠瞪了瞪下首女子,拱手道:「汝貞兄請見諒,這是小妹黛雲,自小喜歡打打殺殺的,也不裹腳,像一個大腳丫鬟似的讓人著實操心不已。
自從前年先父過逝之後就沒有人管教,這不聽說賢弟少年英雄擒拿匪首過天星,搗毀其老巢,這不今天扮作丫鬟來試探武功。
小妹,這是為兄客人,你,你今天如此胡鬧,快向賢弟認錯道歉。」
樊黛雲連連搖頭,滿臉不在乎道:「這一個月下來很多人將你說成文武雙全,如此看來也稀鬆平常啊。」
楊麟笑了笑拱手道:「小姐教訓得是,在讀書之餘在下不過喜歡與鄉親們爬爬山山,打打獵獵,平日喜歡舞槍弄棍,但真正論起武功來說真的是稀鬆平常,與常人無二。」
對方不信,睜大眼睛搖頭道:「你騙人,你武功如此稀鬆平常,怎麼能夠捉拿過天星梁豹,搗毀土暴子老巢?」
重新回到座中,端起案几上茶几喝了一口,放下道:「小姐明鑑,在下武功雖然稀鬆平常,但誰告訴你為將者必然是絕頂高手不可?」
樊黛雲睜大眼睛看著對方,搖頭道:「那,那是什麼?」
楊麟笑道:「如果這樣,那麼打仗非常簡單,每次挑選大將先內部廝殺一番挑選武功最高的就可以了?
打仗不是單獨獨斗,打仗是眾人之間你死我活的戰鬥,雖然武藝高低非常重要,但除此之外還有很多重要因素啊。」
搖了搖頭,還是頗不明白,樊黛雲問道:「那為何評書裡面常常是這樣講的呢?」
楊麟呵呵笑了笑,拱手道:「小姐,評書是騙人的。」
連連搖頭,顯得不信,到最後樊黛雲還語帶嘲諷道:「不管怎麼說,你,你功夫還是稀鬆平常?」
想起自己那三腳貓功夫,楊麟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樊明善沒有辦法則在一邊拱手道歉,樊黛雲還是不罷休,連番追問。
穿越以來雖然接觸很多女性,但相互之間脾氣完全對不上號,這個樊黛雲最初雖然非常唐突,如同前世傻大姑一樣對評書頗為迷信,但對穿越族來說也不太意外。
楊麟有意賣弄,先說《孫子兵法》等兵書,見對方連連搖頭感覺難以理解之後,隨後則是一些現代知識。
樊明善等人最初不以為意,細細一聽才感到其中精妙。
楊麟前世就是軍事愛好者,穿越這幾個月又刻意研究,見多識廣遠非明末人士所可比擬的。
楊麟侃侃而談,有問必答,有的時候為了讓對方了解還現場實物解說,說的大家連連稱奇嘆為觀止。
如此聊了一個時辰,中午吃飯的時候大家還欲罷不能,看著堂前兩人,樊明善打趣道:「小妹,汝貞是我的貴客,你你如此打破沙罐問到底,若是別人絕對下不了台,看看現在總被汝貞說服了吧。
你看看你,現在已經十七十八了,又不裹腳,一天到晚舞槍弄棍的,為兄看將來難婆家就不好找啊。」
正在興頭上被兄長如此一說,樊黛雲頗為惱怒,狠狠的蹬了蹬腳道:「兄長,你,你怎麼在別人面前說我?」
眾人大笑,楊麟收起笑容,站起來向樊明善拱手道:「樊兄,小弟自幼家貧,雖然年過二旬至今還未婚配。
小弟才疏學淺,武藝稀鬆,但今日見令妹美麗大方,淳樸可愛,內心著實非常喜歡,特此向樊兄懇請,還望樊兄成全。」
樊明善本來有此意,現在聽楊麟如此說,看了看站在一邊滿臉通紅的胞妹道:「小雲,雖然長兄如父,但為兄早說過這事需要你首肯。
汝貞賢弟少年豪傑,實在是為兄平身所見屈指可數的人才,現在對你又頗為喜歡,你說說,你的意見是….。」
樊黛雲一聽,更是嬌羞異常,低聲道了一聲兄長然後掩面離開。
樊明善大喜,當即請來老母劉氏,二弟樊明良,劉氏也非常高興,但前提就是棄武從文,就是高中舉人。
楊麟搖頭道:「伯母大人,現在流寇縱橫中原,韃子多次入侵京師,天下民眾紛紛擾擾,大丈夫當頂天立地救斯民於水火之中,怎麼能夠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苦讀做一個太平書生?」
劉氏言語哽咽道:「老身是過來人也是為丫頭好,丫頭他爹也曾官拜守備,奢崇明安邦彥之亂時帶兵征討叛軍,不幸中伏而亡,留下明善明良與丫頭三人,母子四人相依為命,期間艱辛外人不足道哉。
老身平生所願就是望丫頭能夠平平安安的,不像老身這樣。」
楊麟內心一驚,長嘆道:「伯母所言有理,小侄既然投身軍伍之中,早已經將性命賣於帝王之家,豈敢自私連累小姐終身?
曾經有人說愛一個人並不是一定要娶回家,而是真心的對她好。過去我不相信,現在我真的信了。」
說完抱拳準備離開,眾人大驚,樊明善拉住手說道:「汝貞,你年不過二旬就成為稟膳生,只要寒窗苦讀兩三年必然高中舉人,為了小妹,你權且應了母親大人吧。」
楊麟長嘆道:「若是太平盛世未嘗不可,但天下紛紛,大丈夫豈可兒女情長而辜負上天…..,投身軍旅雖然禍福無常,但既然上天如此安排,小弟只好如此。」
劉氏瞪著對方,突然拍了拍樊黛雲的肩膀道:「丫頭,對方心中根本沒有你,對方只不過逢場作戲而已。
對方若真的對你一見鍾情怎麼不可以寒窗苦讀考取功名?天下這樣大,好像沒有他天要塌似的。」
樊黛雲抽泣不已,楊麟叫苦不已,到最後只有深深一躬,然後轉身離開這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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