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鼎革 第167章 混入城中

    慮到土暴子情況，此次組建東西兩路大軍，共同圍剿土暴子。

    東路由包括把總楊秉義第5營、馬鳴鑾第9營，由楊秉義統一指揮，直取通江縣，截斷土暴子逃往漢中的退路。

    楊麟親率西路軍，其部包括護衛營、卜寧姚崇烈騎兵營、龍之幀第3營、景可勤第6營、馮有慶第7營，王光耀第8營作為主力，沿儀隴北上，直取巴州。

    除此之外，楊成第1營、陳懷西水軍駐防南充、楊威第2營駐防廣安，廖啟芳第4營駐防蓬州，以隨時支援前線各部。

    除此之外，楊麟最關心的就是新式車輛使用。

    明朝末年軍隊大量使用各種車輛，就像戚繼光駐守遼東之時就曾專門組建車營，孫傳庭圍剿流寇的時候也曾組建車營。

    與過去大規模使用武剛車、獨輪車不同，考慮到川北丘陵眾多，道路狹窄，且車輛主要通過短途運輸保障前線軍需，在過去獨輪車、人力車、武剛車基礎之上，楊麟開發了二輪人力車，二輪人力馬車，以解決前線軍需問題。

    這次大軍集結，也是對車輛檢驗，警衛營、第6營行軍二百五十餘里就損壞了五輛二輪人力車、三輛二輪馬車，實在大出眾人意料之外。

    看著報上來的損壞明細，主要是車軸，由於重量過重，在下坡的時候，或者上坡時候收不住，再加上車軸強度不夠，如此造成大面積損壞。

    一面讓車輛局多裝備備用車軸，備用輪胎，另一方面則通過多次鍛造，多次淬火，以加強軸承強度，避免在未來出現損壞。

    如何作戰？景可勤有了主張，並力主說服大家。

    黃龍駐守巴州州城，雖然有兩千兵馬，但戰力太差，且去年姚黃大當家被義勇軍活捉，現在土暴子人心惶惶，士氣非常差，根本不能與義勇軍相抗衡。

    除此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很多人要回家過年。與大家一樣，很多土暴子也是爹娘養的，再加上大家遠離前線，當然要回家過年。

    楊麟左思右想之後，當即決定冒險一試，令景可勤率領第6營作為先鋒，攻打巴州。

    正如一再向對方叮嚀那樣，此戰主要目的就是黑虎掏心，打亂土暴子指揮系統，而不能在主力攻打土暴子的時候，能夠從容應對。

    第6營帶著五天的乾糧，繞道到閬中通往巴州的道路上，然後率部北進，以避開土暴子偵查。

    路上不時出現三五個香客，七八個貨郎，他們挑著擔子，提著籃子，有的更是推著獨輪車，緩慢的向北挺進。

    這可不是什麼大道，突然出現這樣多人，引起寨子裡面民眾警覺，大家一面警惕的看著這些香客、貨郎，一面派人抄小道到附近山寨打聽，看這些人是不是土暴子，周圍有沒有被搶過。

    消息很快得到證實，這貨郎是某村的某家的，這香客是某村某家的，都是正當人家，不是什麼土暴子。

    但這人馬實在太多，單這條小路就足足有百餘之數，實在太過匪夷所思了。

    不過這幫人一路之上也不惹事，很多人甚至刻意避開村寨，在路上不偷盜，也不搶劫，甚至田野中耕牛都不牽，如此大家才沒有敲鑼打鼓的示警。

    到臘月二十九（這月農曆沒有三十），巴縣州城各個城口，人來人往的，雖然鬧土暴子，但年還是要過的，很多人都外出祭祖，現在正是回城高峰。

    小頭目雄娃子站在城牆上，頂著凜冽寒風，嘴裡罵罵咧咧的。

    現在大年三十，其他的都躲在屋裡面，抱著女人快樂，憑什麼自己站在城頭受罪？

    黃龍雖然有兩千親軍，但大多數是本地人士，有的上有父母中有兄弟姐妹，還有的更是找本地女人組建家庭，一年到頭的在外面，現在過年大家總要休息休息兩天。

    與往年不同，隨著義勇軍崛起，在戰場上連連吃虧，特別是去歲大當家姚天動被義勇軍活捉之後，大家更是一片風聲鶴唳。

    現在過年，大家身處後方，二當家的黃龍也實在涯不過手下兄弟們要求，被迫同意大家輪休，過上兩天清閒日子。

    雄娃子是外地人，一個人無牽無掛的，雖想到城裡會會相好的，但因為資格淺被迫派來守城門。

    與往年相比，今年特別冷，不是將凍裂的大手放在火盆上烘烤，以驅散寒意。

    幾個貨郎從城牆下走過，雄娃子睜大眼睛，這幾個貨郎可未曾見過，要不敲詐幾個錢，晚上的時候好上賭桌。

    看到土暴子查探，這幾個貨郎哆哆嗦嗦的，站得老遠，抬起腦袋，結結巴巴的說道：「大哥，小的是閬中人士，聽說你們這邊年貨緊張，小的與幾個村里後生一合計，就過來買年貨。」

    原來是外縣人，雄娃子內心一喜，板著臉罵道：」你們這幾個要錢不要命的，你們難道不知道這兩年兵連禍結，連年打仗嗎？

    你們難道不要命了，敢跑到這裡來買東西？」

    這個夥計搖搖頭道：「大哥，怕當然怕，但你們這裡東西比較貴啊。

    就拿這上等豬肉來說，閬中1錢銀子只能買到4斤，但在你們這裡，1錢銀子只能買到2斤啊。

    大哥，現在大過年的，我們只是想多掙一點錢，來年再應付地主的地租啊？」

    雄娃子一聽，更是惱怒，一巴掌打在夥計臉上，罵道：「你這龜兒子，怎麼一心想爭我們巴州人的錢。

    二當家說了，我們也要跟那個楊麟學習，也要收稅。

    你們既然可以賺一倍，那麼每個人給3錢銀子，否則的話，都是楊麟的奸細。」

    雄娃子一說，周圍兵丁都來了勁大家飛舞著槍，在外面高聲恐嚇。

    眾人大驚，大家紛紛求饒，如此好說歹說的，每個人繳納2錢碎銀，然後才進得城內。

    大家身上怎麼有這麼多碎銀啊，沒有碎銀的，雄娃子則非常變通，則拿了錢碎銀抵賦稅。

    現在土暴子轄區拋荒非常嚴重，市面上貨物十分匱乏，有了東西大家不愁銷路。

    一上午，足足收了10多兩碎銀，收了40多斤豬肉什麼的，手下的嘍囉一個個笑逐顏開，今晚過年，大家不用再挨餓了。

    雖然被狠狠的敲詐一番，大隊長曹思冀倒吸一口涼氣，終於混進巴縣縣城。

    曹思冀也是老姚黃，兵敗後投降義勇軍。

    過去多次往來巴縣，道路熟悉，生怕被熟人認到，擔著一擔麻糖，迅速找到一家偏僻的旅館住下。

    看著微微發怔的掌柜，曹思冀解釋道：「明天大年初一，到時候城裡更熱鬧，先住一宿，明天買價更高一點。」

    太陽落山，除了少數幾個挑著擔子離開之外，其他的則以貨物沒有賣完為由住在周圍幾個店鋪，廟宇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