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皇上身邊的大總管,對著九王妃說話,也是畢恭畢敬的,他這號人哪有資格到九王妃面前晃悠。
楚寒明實在是為難:「可我可我也沒法子啊。」
王總管將名冊合上,道:「那雜家只好如實稟報了。」
楚寒明忙的扯住了王總管的衣袖,「王總管且慢啊,萬事好商量不是?」
「雜家就是在與楚大人好好商量啊,畢竟雜家買符又不是不給銀子。」
楚寒明也是心煩意亂,忍不住罵了南璃一句,平日挺愛財的,怎麼現在連一張真言符都不肯賣呢。
王總管見他猶豫不決的模樣,也是不耐煩了:「楚大人還何須懼怕,丟了個花樽而已,大總管看在九王妃的面子上,大概只會訓斥你幾句而已。」
他一個無根之人,其實還是挺羨慕楚寒明的。
廢柴平庸又如何,架不住他出身好啊,父母打拼了不少家產,兄弟繼承家業又爭氣,就連侄兒侄女也是個個頂尖,他可以繼續沾光。
這老天爺怎就如此不公平呢!
可楚寒明一聽,已然變了臉色,急忙搖搖頭:「不可不可,此事絕對不能外揚。」
若讓老母親知道,他的屁股得被打得開花,他又得受嘮叨。
王總管蹙眉:「那楚大人究竟想如何?」
楚寒明眼珠子亂竄著,心思搖擺不定,片刻之後,他終於下定了決心,道:「那就請王總管幫忙遮掩這一次,我必感激不盡。至於那真言符,我過兩日就奉上。」
王總管咧嘴一笑,諂媚了起來:「能得楚大人幫忙,雜家才是感激不盡呢。」
楚寒明勉強笑了笑。
他立即就出宮去買了個差不多的白瓷花樽擺上,剛好就用上了這一千兩銀票。
可答應王總管的真言符該如何是好?
楚寒明去問過街邊的幾個擺攤的江湖術士,他們有些人還不知道真言符是何物,更別說畫出來了。
楚寒明本想再去求求南璃,可在府門口剛好就遇上知彌。
他眼睛一亮,頓時有了個主意。
知彌住在侯府外院,他不僅要照看店裡的生意,還要抽時間做功課,平日是忙碌得很。
總算忙完,他正想去擦洗身子早早睡覺,卻不想有個丫鬟急促敲門,說自己在花園處似乎見到了髒東西。
知彌奇怪不已,畢竟侯府里布下了法陣,邪祟等髒東西是近不得侯府的。
不過看丫鬟嚇得花容失色,他還是拿起了桃木劍跟著她去看看。
知彌剛走,楚寒明就貓著身子進了屋子。
桌子上有知彌畫下的符篆,是他今晚做下的功課。
楚寒明翻找了知彌所帶的布袋子,果然是發現了一疊符篆。
他知道知彌功力一般,有些符篆畫不了,所以南璃就給知彌一些符篆防身,想必就是這些了。
他在行此事之時,特意去找了一遍謝北翰。
謝北翰這大傻子,他激一激,就畫出了真言符的圖案。
可是謝北翰毫無功力所言,畫的真言符是半點用處都沒有。
楚寒明心裡雖一邊嫌棄謝北翰,但一邊也誇讚謝北翰記性好,竟能將這些歪歪扭扭的符篆樣式全記住了。
他也記了個大概,翻找一番,終於找到了真言符!
「就是它了!」楚寒明激動道,呼吸都急促緊張起來。
不過他很快鎮定下來,急忙將那一疊符篆歸位,趕緊溜走,免得撞上了知彌事情敗露。
不多時,知彌就回來了,他有些無奈晃悠著桃木劍,喃喃說道:「什麼嘛,不過是一條草繩,至於嚇得成這樣嗎?」
他忽的腳步一頓,看了看椅子上的布袋,歪了歪頭。
記得自己出去的時候,布袋好像不是這樣擺的。
這裡面可是有師姐給自己的符篆,他面色微變,立即過去打開布袋看了看。
瞧見那一疊符篆還在,他頓時鬆了口氣,拍了拍胸口:「我怎麼也跟那位姐姐一樣了,這是侯府,怎會有人來偷符。」
他安了心,簡單洗漱後便去睡覺。
楚寒明終於拿到了真言符,尤為興奮。
他將真言符放到了荷包里,又將其放置於自己枕頭底下。
田氏回屋,看見他鬼鬼祟祟的模樣,走近一看:「二爺,你這是怎麼了?」
楚寒明做賊心虛,忙的搖搖頭,又沉下臉訓斥田氏:「男人的事,你們這些女人少問!」
田氏面色僵了僵。
她能成為楚寒明的正室,自己一直心存感激,可不代表她要逆來順受。
「二爺這話好沒意思,你讓妾身去買食材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臉色和語氣的。」田氏白了他一眼,見他對那荷包如此謹慎,心裡犯起了嘀咕,「二爺若是厭了妾身,想要納妾,大可明說,只不過二爺想納妾的錢,妾身可湊不出來。」
楚寒明那點俸祿還不夠他自己花,若沒有中饋那點月銀,他們二房的日子早就過不下去了。
楚寒明也知道自己過分了,扶著田氏坐下:「夫人不要氣,是我的差事有些棘手,故而脾氣才有些不好。先前扶你做正室,我已經說過不會納別的妾室了,我這人雖沒什麼本事, 但還是能說到做到的。」
田氏聽罷,面色稍緩。
她順著楚寒明給的台階下去了,抿了抿嘴,道:「那二爺見著瑩兒可不能這樣,不然她又會憂慮過重,影響了養病。」
「是是是,夫人提醒得是。」楚寒明點頭應下。
兩人再溫存了幾句,便上了床就寢。
半夜之時,田氏聽見了楚寒明的呼嚕聲,就知道他已經睡沉。
她起身去點了燈燭,隨後再小心的掏出了楚寒明枕頭底下的荷包。
到了燈燭下打開,發現裡面竟是裝著一張黃符,她不由得愣了愣。
她打開一看,發現自己並不認得這是什麼符。
南璃已經給他們畫了護身符,怎麼二爺還如此寶貝這張符?
這不對勁。
田氏前思後想,知道楚寒明有時候淨會做糊塗事,便拿上披風,想去一趟清涼院,問問南璃這是什麼符。
半夜雖擾人,可如此一來,若是符篆沒什麼問題,她就將符篆偷偷放回去,二爺就不會發現,他們夫妻的感情就不會受到影響。
可剛披上披風,身後就傳來了聲音:「這麼晚了,你上哪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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