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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狼藉被收拾好了,大喬又從街上店鋪添置了新的桌椅。
秦綰纓走了,回去喝茶壓驚去了。
宋文承後院的戰火也停了,小喬帶著最新消息來了。
「小姐,宋太傅收了大夫人的掌權中饋,暫時由兩位側室夫人代管三個月。」
李氏和江氏可謂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大早上的朝會之事讓宋文承沉悶煩躁,殊不知回府後他的三位夫人在他面前一哭二鬧三上吊。
了解情況後才知道老五老六的臉是姜氏做的手腳,加上宋銘碩的事本就讓他心煩,怪她這個做母親的溺愛兒子,沒教育好他。
宋文承憋了半天的火氣全部遷怒與姜氏身上,暫時奪了她主母的掌權,交給兩位側室先代管三個月。
這三個月期間姜氏什麼都不用管,只用管好她自己和宋銘碩就行了。
「意料之中。」宋念卿躺在新買的貴妃椅上,半眯著眼兒,索然無味。
這些事情發生都在她的計算之中,對她來說不足為怪,宋念卿喜歡未雨綢繆,眼界看的頗遠,做事都要給自己留一手,給敵人都是不留餘地。
她最擅長的就是不費一兵一卒,借刀殺人。
用宋素柔的話說,所有人都會輕易的被她玩弄於鼓掌之間,宋念卿,殺人不見血,才是最可怕的。
小喬道「這下兩位側室夫人也算是如願以償了,但跟大夫人之間恩怨更大了。」
宋文承的這三位夫人,勢同水火,追溯的時間就早了,還要從當年湘宜夫人病逝後說起。
湘宜夫人病逝後,太傅府的主母位置就空了,當時還是姨娘的三位夫人為了主母的位置爭得頭破血流。
三人整日針鋒相對,明爭暗鬥,最後這位子卻被姜氏捷足先登了。
李挽秀和江心茹自是不甘心,她倆看不起姜氏出自小戶人家,他父親是個小小的禮部侍郎,沒有實權。
李挽秀是祥忠侯府庶長女,雖是個庶出,但也是高家門第出身,禮儀教養也是小戶人家的嫡女比不過的。
江心茹出身御使大夫家的嫡次女,年輕時與宋文承暗結珠胎,不顧娘家反對甘願嫁給宋文承做姨娘。
兩位側室夫人的出身都比姜氏高,可惜兩人不是輸在身份上,而是輸在自己不爭氣的肚子上,生的女兒比上姜氏生的女兒。
姜氏生了兩個女兒一個兒子,李挽秀當年也生了一個兒子,可惜六歲那年失足跌落府上的荷花池中淹死了,這幾年三人的肚子也沒什麼動靜,姜氏的兒子自然成了府上獨苗。
宋素柔在南月二十一年天下宴上一曲「霓裳舞」艷驚天下,博得元帝龍顏大悅,她沒有要任何賞賜,只有一個要求讓姜氏抬為太傅府正室。
姜氏成了主母,江心茹和李挽秀自是不服氣,宋文承為了安撫補償她們兩個,便將兩人抬為側室夫人。
兩位側室夫人一直看姜氏不順眼,默契的統一戰線,平日裡沒少唇槍舌戰給對方使絆子,這次因為老五老六還有宋癟三兒的事兒,三人更是水火不容了。
這場戲漁翁得利的最數宋念卿了,她也落得清淨,前院那群「妖魔鬼怪」忙的暈頭轉向,也無暇顧及她,她也省的麻煩。
有那個功夫與她們浪費時間,她還不如去南相府多串串,刷個存在感,那朵雪蓮,她可不能讓其它野蜜蜂花蝴蝶採摘了。
這不,天色剛暗淡,宋念卿便整裝待發,準備南相府「串門」去了。
小喬看著她那身裝扮,苦惱道「小姐,天色尚早,你現在去南相府不太合適吧?」
宋念卿恨恨道「再晚會兒你家姑爺就被別人搶走了。」
不差這一時半會吧。
小喬瞅了瞅月色還未高懸的天空,這廝怎麼這麼急色?偷雞摸狗的是時候也不見她這般急不可耐。
只嘆是,美色誘人罷。
也不知這南相府有什麼讓人著迷處,給她們這破院兒的色貓跟妖孽都給霍霍了。
一個是看上了他們府上的貓兒,整日魂不守舍的待在南相府牆頭。
一個是看上了他們府上的主子,三天兩頭的去南相府串門。
真是邪門了。
「姐姐,你見過那位南相嗎?」小喬問。
一旁的大喬道「沒見過。」
小喬也沒見過,滿心好奇這南相是個什麼樣的人,能降住宋家這隻作亂的妖孽。
大喬眸子如夜裡璨星忽閃,道「那位南相不簡單。」
「為何這樣講?」小喬望著如她一樣的眸兒。
大喬只道,直覺。
「姐姐發現什麼了?」
大喬搖頭,瞳孔如暈染的墨,黑,且幽深。
「小姐會有什麼危險嗎?」小喬眉宇間染上一份擔憂,萬一那南相會她不利怎麼辦。
大喬安慰她「不會,她會將一切危險化險為夷。」
她們的小姐比誰都聰明,做事比誰都有分寸,她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想得到的東西,她會盡一切努力去爭取。
感情,亦是如此。
夜上西樓,月如鉤。
月下,黑影躡手躡腳翻過牆頭,月色將她的影子拉的斜長投射窗欞上,弓著身子的影子像只夜來偷腥的野貓兒。
忽而,一把冰涼的劍從身後抵在她的腰間。
那偷腥的野貓彎著身子不動了,雙手識相的舉過頭頂,一副猥瑣樣兒。
「大膽賊人,敢夜闖南相府。」身後持劍的人,語氣似是寒冬臘月的冷。
窗前,是那男子好聽的聲音傳過來「蒼梧,退下。」
蒼梧收了劍,一晃神兒,那野貓兒閃電般溜進自家公子的房間,剛準備阻止,被身後的人按住了肩膀。
蒼棲道「沒事兒,熟人。」準確來說,是公子的熟人。
蒼梧面若寒霜「不像好人。」
本來就不是好人,是只偷兒。
一回生二回熟,三回臉皮更厚了。
宋念卿進了屋,自覺的坐下給自己倒茶,窗前那人兒清雋的身影渲染在屏紗上,似是揮毫潑墨的素雅丹青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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