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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頌和喻晉文接連兩句話,讓石榴倒抽了兩口冷氣。
看來她的直覺是對的,少夫人確實看中了她的兒子,不但看中了她的兒子,現在還要趕她離開喻家
這難道就是人們常說的「禍不單行」嗎?
眼看著石榴瞬間白了臉,南頌也皺了眉,扭頭朝喻晉文看過去,喻晉文也看向她,兩個人臉上的表情出奇的一致。
似乎都在問對方:你剛剛在講什麼?
石榴則已經瀕臨崩潰邊緣,平時那麼好強的一個人,今天眼淚卻怎麼也忍不住,唰地掉了下來。
給南頌和喻晉文都驚著了,「」
這一刻夫妻倆才開始反思,他們是不是說錯什麼了?
兩個人開始瘋狂解釋,石榴陷入自己的悲傷情緒中,眼淚怎麼也止不住,直到南頌說出那句「是我想要收小猴子為徒」,她才猛地抬起頭,睜大一雙淚眼,看著南頌。
她一抽泣,哽咽地問,「收徒?」
「是啊。」
石榴肩膀一抽抽,「我還以為,您要把小猴子,帶走呢。」
「帶走?我帶他去哪」
南頌一臉問號,看著石榴驚魂甫定的模樣,忽然領悟,眼睛瞪得比她還大,「你不會以為,我要把小猴子搶走吧?」
被她這樣一問,石榴的臉臊得通紅。
她是真的把兒子看得太重了,才會這麼緊張。
南頌簡直是哭笑不得,「石榴姐,你屬實是想多了,你是小猴子親媽,誰能把他搶走啊?再說了,我又不是沒有兒子,幹嘛搶你兒子啊?我缺的是徒弟,不是兒子。」
石榴窘的滿面通紅,卻也漸漸冷靜了下來。
這才後知後覺地明白過來,少夫人這幾日對小猴子的好,帶著他玩,給他買衣服,包括給他縫扣子,是已然把他當成了徒弟去疼愛,也早就給了她暗示,只是她給想岔了。
南頌道:「小猴子在廚藝方面有天分,咱們都是廚子,自然能瞧出來。其實他跟著你,將來也能成為一個好廚子,哪怕你不想讓他幹這一行,他也能做的一手好菜。但我想讓他做我徒弟,跟著我學,把他培養成頂級大廚,好接我的班。」
石榴聽到這,又是一番驚訝。
喻晉文則側過頭看著媳婦,輕輕笑了下。
南頌這性格一如既往的直率,目的坦蕩,表達出來也單刀直入,她沒有惡意,只是話說的直接,小猴子跟著石榴,最大的可能就是將來子承母業,燒得一手好菜進飯店當大廚。
可南頌卻是要將小猴子培養成頂級大廚,進入丁家門,成為她的嫡傳弟子,將來好接手她的餐廳,自己當老闆。
聽上去好像這兩條路差不多,可是大廚和頂級大廚,小飯館的廚子和大飯店的老闆,幾乎是一個天一個地,天壤之別,南頌給小猴子規劃的,是一條充滿輝煌的康莊大路。
石榴不敢相信的是,這樣的好事會落到她兒子身上。
「小猴子,他他行嗎?」
南頌聞言笑了,「石榴姐,你可以懷疑我的廚藝,但不能懷疑我的眼光。小猴子是一塊璞玉,可玉不琢不成器,再好的玉也是要磨、要刻的,這方面,我最擅長。」
她說的篤定且自信,也讓石榴一顆忐忑不安的心安定了下來,也做了決定,「您的能力我自然清楚,您能挑中小猴子,是他的福氣。既然如此,那就小猴子留下來,我走。」
小猴子若成了少夫人的徒弟,將來的前途自然不可限量,這是她兒子的福氣,也是她的福氣,那她這個當媽的就不能成為他的拖累,她繼續留在喻家幫傭,只會給兒子丟臉。
見石榴一副大義凜然要犧牲自己成全兒子的模樣,南頌就知道她又想岔了,拍了拍喻晉文,「這次輪到你解釋了。」
她說了半天,口都渴了,端起紅棗茶喝了幾口。
喻晉文便接棒,對石榴道:「老宅廚房那邊,你確實不用再回去了,這張卡里是上個月連帶這個月的工資,還有過年紅包。這段時間就好好放個假休息一下,回家看看老人。」
他將一張銀行卡放在桌子上,將密碼說了一下。
石榴低著頭,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她是真捨不得離開喻家老宅,喻家上上下下都對她這麼好,其實在她心中,那已經是她的半個家了,一想到再也回不去,心就揪得慌。
「當然了,你隨時都可以去老宅看兒子。」
石榴點點頭,不敢讓大少爺和少夫人看到她的淚水,她也沒什麼好委屈的,他們已經對她夠好了,她不能要求太多。
「我能,繼續留在北城嗎?」
石榴鼓足勇氣抬起頭,看著南頌和喻晉文,「我想離小猴子近一點,你們放心,我不會去老宅打擾他的,我只是怕,怕孩子太小,會想媽媽。我也,也確實是捨不得他。」
南頌和喻晉文聽著,無奈一笑。
喻晉文道:「不留在這,你想去哪?」
「我」石榴語塞。
她也確實,無處可去。
「石榴姐,你誤會了,我們沒有趕你走的意思,也沒有想把小猴子從你身邊搶走的意思,讓你離開老宅呢,是想變更一下我們之間的關係。不再是主雇,而是合伙人。」
石榴沒明白,又轉頭看了南頌一眼,「合、合伙人?」
「對,合伙人。」
南頌笑道:「你有手藝,完全可以自己開一個店當老闆。我出錢,你出力,我們合夥開家店,石榴姐你覺得怎麼樣?」
「哐當」一道響雷,一下子砸在石榴的腦門上。
直接將她給砸懵了。
她還沒從少夫人要收小猴子為徒的強大衝擊中走出來,天上就又朝她掉下來一個巨大的餡餅。
開店當老闆是她的夢想,可在她以為這個夢想已經變成幻想,這輩子都無法再實現的時候,南頌朝她拋出了橄欖枝。
南頌鄭重地對石榴說,「我這徒弟不是隨便收收的,一旦收下,跟兒子也差不多,得養在我身邊跟著我學。不光要學廚,還要學管理經營,所以小猴子最好留在北城上學。」
石榴一顆心又跟著突突。
她努力賺錢,就是想將來把兒子接來城裡上學,這裡的教育資源比老家好了太多,可是以她現在的能力還遠遠做不到,她正愁怎麼安排兒子上學之事,南頌就提出來了。
南頌和喻晉文是有備而來,把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
「小猴子上學的事我已經安排好了,家裡的老人如果在老家無人照顧,也可以接過來。老人家不一定能適應城裡生活,可以先讓她住在景文博物館,那裡老頭老太太多,有人陪著她玩。」喻晉文和南頌已經跟文館長打過招呼了。
他們竟然把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好了,甚至連她的老母親都想到了,解決了她所有的後顧之憂,石榴一顆心酸軟的一塌糊塗,還能再說什麼呢,只有一個勁兒的點頭,說——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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