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陳暮坐在長列梭車上思索著。這段旅程無疑是最後的危險,特別是下車的時候。如果能夠闖過這一關,那自己也就離真正的安全不遠了。
從東商衛城到阿美城,需要坐六個小時的長梭列車,整個行程都在地底,中途不會停頓。
坐在座位上,陳暮小心地打量著周圍。這趟長梭列車他已經坐了許多遍,他並不陌生。
他身邊坐著一位大約三十左右的夫人,這位夫人的穿著樸素,沒有過多的裝飾,看上去便是那種心地善良的夫人。
車廂內播放的還是《師士傳說》,這趟長梭列車工作人員在發現它廣受好評後,基本上它已經成為保留節目,每次必播。
身旁的夫人津津有味地看著《師士傳說》卡影,她顯然是第一次觀看,所以看得極為投入。只見她時而掩嘴驚呼,時而蹙眉為主角的命運擔憂。
隱蔽地掃了一眼周圍,沒有發現可疑人物。還好,一切正常,這令陳暮稍稍放心下來一些。
他閉上眼睛,今天一連串的突發情況,讓他產生了強烈的緊迫感,這也使他感到一絲疲勞。他需要休息,呆會會遇到什麼情況還不得而知,疲倦會讓自己的反應遲鈍。
忽然,毫無徵兆地,皮膚下像有什麼東西在蠕動!毛骨悚然的感覺遍布陳暮全身,他一下子睜開眼睛。
強忍著加快的心跳,陳暮瞄了一眼身旁的夫人,她看得非常投入,沒有看他一眼。
小心地捋起袖子,陳暮的臉色立即變了!
一絲極細的淡青色細線在他的皮膚下隱約可見,它在緩緩地蠕動。剛剛陳暮感覺到的異樣的感覺便是蠕動它產生的。這根淡青色細線極細,有如髮絲,如果不仔細看,很難察覺。
是那根綠線!陳暮像被閃電劈中,心中被巨大的恐懼包圍,森林裡魔鬼女從屍體上抽出這根綠線的場景他一輩子也無法忘記。
陳暮的雙眼有些失神,不知道是不是由於恐懼的原因,這根綠線蠕動的感覺變得更清晰,這令他的後背全都被汗水打透。
雖然陳暮猜到魔鬼女一定會在自己的體內做一些手段,但是卻從沒想到原來是這根凶物!和它相比,自己以前猜測的那些什麼慢姓毒藥之類的簡直就像無害的零食。這根綠線到底是什麼,他不了解。但是它歌可怖的威力,陳暮卻曾親眼目睹。
它在蠕動!它下一步會做什麼?鑽進自己的血管?還是刺穿自己的心臟?
儘管他的心理承受能力比以前大許多,但是這次他依然感到深深的恐懼和絕望。
陳暮有一股切開自己的皮膚,然後把這根綠線抽出來的衝動。不過他很快打消了自己的這個念頭,這要等自己安全下來,再好好研究。
緩緩蠕動的細線似乎不小心觸動了陳暮的痛覺神經,他只覺一股深入骨髓的痛從皮膚下傳來,他忍不住悶哼一聲。
這聲悶哼也把一旁正在看卡影的夫人驚醒,她連忙湊過來,關切地問:「這位同學,你有哪不舒服嗎?」陳暮的年齡很容易讓人覺得他是一位學生。
痛!陳暮的腦子裡嗡嗡一片,外界一切都仿佛離他遠去。他沒有聽到身旁夫人的話,全身的劇痛讓他這一刻完全失去了反應能力。
是全身的劇痛!而不單單是他的手臂,這根淡綠色細若髮絲的細線可是有幾十米長,足以遍布他的全身。
劇烈地疼痛讓陳暮的身體不自主地蜷縮起來。
「同學,你怎麼了?」陳暮身旁的夫人顯然被他痛苦的模樣嚇到了。
身旁的少年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他蜷縮成一團的身體劇烈地顫抖。她知道,這種情況只有在非常痛楚的情況下才會出現。
她頓時焦急起來。長梭列車上沒有醫生,只有等到了阿美城才會有醫生。但離抵達阿美城,還有兩個小時。看這少年的模樣,隨時有可能出現危險。
這位善良的夫人俯下身子,輕輕地拍著已經弓成一團的陳暮的後背,希望這能讓他好過一些。
很快,她便察覺到似乎自己的方法有效,少年的顫抖一點點減輕。這令她很高興,左手堅持不停地輕拍陳暮的後背。
終於,半分鐘後,少年漸漸平靜下來。
陳暮渙散的目光開始一點點地聚焦,身體的感覺、梭車行駛的聲音、周圍人談話的聲音也一點點地清晰起來。汗水濕透的衣服緊緊貼在身上,很不舒服。
如果不是出這麼多汗水提醒他,陳暮很懷疑剛才是不是自己睡著後做的一個夢。因為這痛覺來得像潮水一般猛烈,而去的也像風一樣,立即無影無蹤。
背部輕拍的手傳達來的善意和關切,令陳暮覺得很溫暖。他慢慢直起身子,對身旁的夫人真心道謝:「謝謝您!」
「你感覺好一點嗎?剛才是怎麼了?把我嚇到了。」夫人關心地問,她剛剛的確是被陳暮痛苦的樣子給嚇到了。
陳暮只有含糊道:「沒什麼,只是一些老毛病。」他自己都還沒有弄清楚,而且這種事又哪裡能明說的。
「啊!」夫人大吃一驚,隨即同情地看著陳暮:「難道是經常犯的嗎?這該多痛苦啊!」她稍稍停頓了一下,然後道:「我認識幾位比較著名的醫生……」
陳暮感激地看了夫人一眼,但還是打斷了她的話:「沒關係,真的只是一點小毛病。」他的情況特殊,就這般去找醫生的話,還不知道弄出什麼亂子。詭異莫測的綠線會讓那些醫生很好奇,而對於他現在來說,過多的關注是致命的。
而且陳暮也相信,以魔鬼女的手段,普通的醫生是很難醫治成功的。
這位夫人見陳暮堅持,便轉開話題。
陳暮對這位善良的夫人充滿了感激,他能感覺到她對自己的關心,這已經是他很久沒有體會到的感覺了。
自從左家追殺開始,陳暮便曰漸陰沉,而這一點在遇到魔鬼女之後更是明顯。加上時刻處於危險之中,他的神經始終緊繃,和周圍人時候小心翼翼保持距離,這也讓他的姓格比起以前,冰冷了許多。
如果說,前段時間的生活,就像在黑暗的深淵,那麼這位夫人的關切,就像照進深淵的一縷陽光,讓陳暮感到十分溫暖。而夫人在陳暮眼中,無疑是這個世上最美麗的女人。
陳暮突然看到夫人脖子上掛的一件東西有些眼熟,他不自禁地問:「夫人,您戴的東西能給我看一下嗎?」
「你說的是這個嗎?」夫人的手指拈著胸前掛的一塊卡片,見陳暮點頭,便把它取了下來,遞給陳暮,一邊微笑著說:「這是我父親留給我的遺物,前段時間才剛剛修好,我便把它帶在身邊。」
陳暮接過來才恍然大悟,難怪自己會眼熟,原來這便是自己曾修復過的那張三星能量罩幻卡,它裡面所蘊含的結構讓陳暮受益良多。
想起店主曾說的那張卡片的主人叫寧夫人,難道眼前這位便是寧夫人?
陳暮小心地問:「您是寧夫人?」
這位夫人一愣,很奇怪地看著陳暮:「你認識我嗎?」
陳暮微微一笑,只是臉上的肌肉有些僵硬,他的這個笑容比哭起來還難看:「這張卡片是我修復的,店主曾向我傳達過您的邀請。沒想到您就是寧夫人,真是失禮。」
寧夫人吃驚地輕掩紅唇:「啊!你就是那位中級制卡師麼?天啊,你這麼年輕就已經是中級制卡師了!太讓人吃驚了!」
不知為什麼,陳暮和這位寧夫人談話覺得非常輕鬆,完全沒有在學校時的那種提心弔膽小心翼翼。他搖搖頭:「我不是什麼中級制卡師,只是東衛學府的一名學生。」
「可是,不是中級制卡師才能修復三星幻卡的嗎?」寧夫人的表情有些疑惑,不過她很快便綻放出笑容:「不過不管怎麼樣,謝謝你修好我父親的遺物,真的很感謝。」
「您太客氣了,這是我應該做的。」陳暮連忙回應。不知道是不是遠離東商衛城的原因,陳暮覺得非常放鬆,便連這些客氣話都比以前說得流利了許多。
在得知陳暮便是曾經修復過父親卡片的人之後,寧夫人很高興。她熱情地道:「我一直想吃你頓便飯感謝一下,可店主說你一直比較忙。今天既然遇上了,那可要一定去寒舍小坐。今天可不能拒絕哦。」
說完她用期盼的目光看著陳暮。
陳暮暗想,自己麻煩在身,可別把這位難得的善良夫人卷進來。只有苦笑道:「只怕今天也不方便,我還有些要緊事在身。如果下次有時間,一定去拜訪。」
陳暮知道自己所說的下次拜訪只不過是撒謊,一下了梭車,度過這最後一個難關,他便會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阿美城。這裡到底離東商衛城太近了,在這裡也不安全。
寧夫人也聽出陳暮話里的推脫之意,她更是敏銳地發覺他眼中的那一絲擔憂,知道他的確有事,只有失望道:「那真是太遺憾了。不過你下次一定要來啊。」
兩人隨即聊了一陣子,不知不覺中,長列梭車便已經駛進了阿美城的地下站台。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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