卦天門 101、

    測試廣告1長蛇在我身邊盤桓了整整七天才離開。筆下樂  www.bixiale.com

    這七天，我的飲食起居都被金花婆婆照顧的特別好，修煉水平也在不斷攀升，甚至到了第七天晚上，我終於能夠再次催動天門鈴了。

    第七天夜裡，我躺在床上，真正靜下來之後，不由自主的就開始想孩子，想外婆，特別特別的想。

    外婆的情況應該在好轉，孩子交給林彥舟，他也不會虧待他的，可我還是瘋狂的想要在跟著柳長風冒險之前，再去見見他們。

    因為我知道，這一面，很可能是我們的最後一面。

    但我卻也沒有敢擅自行動，畢竟我現在是在跟柳長風合作，他是做好了全盤計劃的，我不能破壞了他的計劃。

    所以我最終忍不住去找了金花婆婆，問她能不能讓我出去一趟，我想去一趟江城。

    金花婆婆畢竟是從小看著我長起來的，對我到底還是有一點惻隱之心的，她摸摸我的頭說道「玥兒是想外婆和孩子了，對不對？」

    「婆婆，我的情況你是清楚的，我想最後再去看他們一眼。」我幾近乞求道。

    金花婆婆嘆了口氣，說道「這事兒我做不了主，你先回房間等著，我問一問主子，他若點頭，我再跟你說。」

    我便回房等著。

    大概過了一刻鐘的時間，我的房門被敲響。

    我一下子彈起，大步去開門。

    門一開，就看到柳長風站在外面，說道「收拾一下，我送你去，但你得答應我，不能衝動。」

    我點頭如搗蒜，一個勁兒的保證絕不會壞了他的計劃。

    ……

    柳長風先是開車送我去江城，車子在距離表舅的四合院外兩里多地的地方停下，隨後他帶著我遮遮掩掩的靠近四合院，翻牆進入後院。

    我知道柳長風肯定是在我們周圍做了結界的，一般人不會察覺到我們的到來，但內力深厚的人除外。

    那時候夜已經很深了，院子裡靜悄悄的，我們在後院西屋裡面找到了孩子。

    陪著孩子的，竟然是灰四娘。

    看來林彥舟和傅流螢畢竟都沒有自己生養過孩子，不會照顧，便請來了經驗老到的灰四娘帶孩子，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灰四娘已經睡著了，因著柳長風的結界，她也沒有覺察到我的到來。

    我走到小床邊，借著房間裡昏黃的小夜燈，仔仔細細的看著小床里小小的一團。

    我記得他剛出生的那天，渾身青紫，整個狀態都不好。

    但今天再見他，他身上的青紫已經差不多褪完了，皮膚不算白，樣貌底子卻很好，像極了胡庭桉。

    我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摸摸他的小臉，卻被柳長風制止住了，沖我無聲的搖了搖頭。

    我縮回手來，在柳長風的示意下，一步三回頭的離開。

    一直等重新坐回了車上，我才掩面，摸摸擦去眼角的淚珠。

    柳長風一邊開車一邊說道「別難過，就算沒有發生這些事情，你也沒有辦法時時刻刻守在孩子身邊，他攜蠱而生，命定於此。」

    我沒說話，知道柳長風說的是事實，但他不明白，其實對於我來說，一切都是不一樣的。

    我當時太過難過，滿腦子都是孩子小小的臉龐，等我好不容易收拾好情緒，朝著車窗外看去的時候，卻赫然發現，柳長風竟然將我帶到鳳凰嶺來了。

    我連忙問道「不是還要帶我去看看外婆嗎？怎麼又把我帶回到鳳凰嶺來了？」

    「你外婆已經回鳳凰嶺了。」柳長風說道，「她如今意識已經完全清明，在堂口那邊住不慣，堅持要回鳳凰嶺，杜福生沒辦法，只得親自將她送了回來。」

    原來是這樣，我便不再多問，等車子停在家門口，我上前去敲門。

    沒一會兒我便聽到了腳步聲，緊接著，門被拉開，外婆好端端的站在門檻裡面。

    她一眼看見我，整個人猛地一震，我伸手一把摟住她的脖子，終於哭出了聲「外婆。」

    外婆拍拍我的後背，鬆開我，衝著我後面的柳長風點點頭，說道「柳仙爺。」

    「你們聊吧，我在前面等你們。」柳長風說道，「夜深了，不安定因素還很多，越快越好。」

    外婆便領著我去後院，挨著坐下。

    外婆憐憫的看著我說道「玥兒，你的臉色好差。」

    「我沒事，外婆。」我趕緊說道，「外婆你能醒來真是太好了。」

    外婆難過道「我渾渾噩噩的這樣過了幾個月，他們一定為難你了吧？我聽杜先生說你剛生下一個孩子，是嗎？」

    「對。」我說道，「孩子託付給表哥了，我暫時沒有辦法親自養他。」

    外婆點點頭，說道「我年紀大了，實在是沒有精力幫你照看小孩了，託付給你表哥也好。」

    她頓了頓，用下巴點了一下前面，低聲問道「玥兒，你現在跟柳仙爺一起做事？」

    我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不打算隱瞞外婆，說道「對，我和柳二爺已經商量好了，很快就會出發去天門村找尋我的身世之謎，有他的幫助，一切應該會更順利一點。」

    「玥兒，你是被他們逼上這條路的，跟你外公當年一樣。」外婆痛心道，「可是當年你外公沒得選，你卻有啊。」

    我這才猛然想起那顆外婆給的後悔藥，胡庭桉說那是洗髓丹。

    吃了洗髓丹，我或許就能擺脫眼前的困境，平平淡淡的做一個普通人。

    可是，以前我的孩子還沒出生，我便不願做此選擇，現在有了孩子，更加不會再去隨便用洗髓丹的。

    畢竟有些身份印記，不是你想洗便能洗得掉的。

    「外婆，我不想糊糊塗塗的活著。」我說道，「並且，現在很多人的命運都跟我牽連在一起，我如果退了，他們該怎麼辦？所有被卷進來的人都會被我連累的。」

    外婆摸摸我的頭，語重心長道「可是玥兒，其實從一開始，你才是最無辜的那一個。」

    我搖頭「外婆，事情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我已經騎虎難下了，即便是吞下洗髓丹，我也做不回一個正常人了，這個道理外婆你心裡應該也是清楚的，如今有柳二爺幫我，這算是一個絕好的契機。

    這一趟天門村我是一定要去的，走之前，唯獨放不下你和孩子，外婆，你一定要好好的，哪怕只有一線生機，我也會拼了命跑出來，回來跟你們在一起的。」

    「好，你放心去，外婆會照顧好自己，等過段時間我身體恢復的差不多了，會去看看孩子的。」外婆說道，「玥兒，天門村人一直守護著的就是天門山，天門山裡的秘密，世人並不知道，你外公當年就是折在了那裡，你這一趟去，可一定要小心啊！」

    「如果能見到外公，外婆，你想讓我幫你跟外公帶點什麼話嗎？」我問。

    外婆苦笑著搖頭「傻孩子，這麼多年都過去了，我甚至連你外公長什麼樣子都已經忘記了，哪還有什麼話要帶給他呢？

    如果必須帶一句話給他的話，那麼我希望你跟他說，可千萬要保護好他的外孫女，不要再讓她受傷。」

    「外婆。」我當時感動的眼淚就在眼眶裡打轉了，揪著外婆的袖子低著頭，千言萬語彙合成了一句保重。

    短暫的見面之後，我與外婆便要分離，我跨出門檻，跟著柳長風上車，外婆就站在門檻裡面，一直目送著我們的車離開

    ……

    從鳳凰嶺出來之後，我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孩子看到了，甚至還與外婆一起聊了聊，雖然沒有聊什麼重要的事情，但心裡總歸好受了很多。

    好一會兒終於將心情平靜下來，抬眼看向前面開車的柳長風問道「柳二爺，我們現在回金花婆婆那兒嗎？」

    柳長風從後視鏡里看了我一眼，搖頭道「不回去了，前面就是鳳凰山了，你先幫我做一件事情。」

    我微微有些驚訝「什麼事情？咱們之間的事情，不應該是去闖天門山嗎？」

    「不，天門山是後一步，在這之前，我可能需要你下一趟九里澗，幫我拿點東西。」柳長風說道。

    我頓時警惕了起來「什麼東西？」

    柳長風剛想說話，腳下卻猛然踩了剎車，我的身體由於慣性，狠狠的朝著前面椅背撞了上去。

    等我穩住身形，再抬頭往前看去，就從車前窗看到車子前面不遠處站了一個人。

    柳長風雙手握著方向盤，猶豫了一下，打開車門下車。

    我也跟著下去。

    腳剛沾著地，就聽到一聲悶哼，抬眼看去，就看到柳長風臉上挨了胡庭桉一記悶拳，腳下連退幾步，差點摔下去。

    我當時都懵了，不知道胡庭桉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又為什麼不由分說的動手打人。

    他現在不應該在天門村嗎？

    我正想著，就看到柳長風已經重新穩住了身形，胡庭桉幾步上前，一把薅住柳長風的領口，咬牙質問道「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要背叛我！」

    「我沒有背叛你，庭桉。」柳長風解釋道，「我只是有我自己難言的苦衷，借林玥一用也是暫時的，我最終會把她完完整整的給你還回來的。」

    「可是你差點害死她了！」胡庭桉厲聲道，「現在把她連夜帶到這兒來，還想對她做什麼？柳長風，算我胡庭桉眼下，以後……」

    「胡庭桉！」我出聲打斷胡庭桉的話，不希望他在這個時候跟柳長風反目成仇。

    有些事情忍忍是可以過去的，但有些決定一旦做下了，就得三思再三思，隨時給自己留一點後路。

    正如我之前逼問柳長風，他與胡庭桉幾千年的交情，怎麼能說舍就舍下？

    如果不是有難言的苦衷，又有誰會無緣無故的去毀掉一份長達幾千年的友情呢？

    胡庭桉轉眼看向我，眼神從一開始的凌厲，到慢慢的平靜，再到滿目的後悔。

    最後他大步走上前來，一把將我抱在了懷裡，雙手太過用力，勒的我後背都有點痛。

    「對不起玥玥，，真的對不起。」

    胡庭桉不停地道歉，我被迫仰著臉，下巴幾乎要抵上他的肩膀，保持這個姿勢真的很難受。

    「對不起，我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如今這種樣子，是我想的太過簡單了。

    我以為我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幫你拿回真身，我以為將毒蛇蠱蠱靈託付給我最強最信任的朋友，他便能保你和孩子萬無一失，可是我卻沒想到會被背叛，導致孩子提前降生，導致你魂不附體，差點出事，都是我的錯。」

    我伸手推了推他，說道「胡庭桉你不該來這兒的，一旦被胡歲禾發現，你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前功盡棄了。」

    「我怕了。」胡庭桉懺悔道，「聽到你和孩子的消息的時候，我一刻都沒有辦法在天門村待下去了，當初留在天門村就是一個錯誤的決定，是我糊塗。」

    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我沒想到會在這兒遇到胡庭桉，本來我都不打算再聯繫他，可卻沒想到，最終繃不住的人會是他。

    柳長風捂著自己被打腫的臉頰走上前來，推開胡庭桉說道「庭桉，回去吧，趁著胡歲禾還沒發現什麼，否則你只會讓林玥更難做罷了。」

    「讓她難做的是你，不是嗎？」胡庭桉眯起眼睛，危險的盯著柳長風，質問道，「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以為你真的潛心修煉，積累功德，是奔著飛升成龍去的，沒想到你最終還是放不下！」

    柳長風說道「庭桉，我沒有別的選擇，林玥是最好的人選。」

    胡庭桉張嘴又要跟柳長風分辨，這兩人顯然都是知道對方的軟肋在哪兒的，卻從不開誠布公的說出來，怎麼爭，估計暫時也說不清楚。

    我便插嘴進去問道「柳二爺，你今天帶我來九里澗，到底想讓我幫你做什麼？」

    「鳳凰眼。」胡庭桉死死地盯著柳長風，壓低聲音對我說道，「玥玥，之前我跟你說過老江龍王與鳳奶奶的戀愛傳奇，當時你還出口問江鶴年是不是鳳奶奶所生。」

    這一幕我記得很清楚，因為這個問題太尷尬了，當時江鶴年的臉色都變了，我才明白，江鶴年並不是鳳奶奶所出，而是後來的那個插足者的孩子。

    那麼，當年鳳奶奶到底有沒有自己的孩子呢？

    我看看胡庭桉，又看看柳長風，總覺得不對勁。

    如果鳳奶奶沒有自己的孩子，後來的很多事情可能就不會發生了。

    可是如果鳳奶奶有自己的孩子，當年她又是怎樣生下那個孩子，那個孩子到底是誰？

    難道那個孩子是柳長風？

    不不不，根本不可能。

    或許……柳長風是那個孩子的守護者？

    這樣想來，一切似乎都有了眉目一般。

    所以，今天柳長風帶我出來，最後沒有回去金花婆婆那兒，而是將我帶來了九里澗，都是有原因的。

    「上次在水底，我費盡九牛二虎之力都沒能將江鶴祺與那水晶棺徹底毀掉，玥玥現在下水去，百分之九十九不能成功，反而會驚到了江鶴祺，柳長風，你是讓玥玥送死去嗎？」

    胡庭桉這話問的就太過犀利了，柳長風微微一愣，隨即連忙否認「庭桉，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樣的，但有些事情卻必須需要林玥去做。

    我知道這次的事情是我對不起你，但天門山與鳳凰山，本就牽一髮而動全身，我們一直是一脈相承的兄弟，不是嗎？」

    「如果真的把我當兄弟，就不該隱瞞著我做出這一切來。」胡庭桉將我拉到他的身後，盯著柳長風說道，「玥玥今天不會下水，我現在帶她回去，你需要什麼樣的合作，跟我商量就行。」

    柳長風搖頭苦笑「庭桉，你這樣貿然從天門村里跑出來，就不怕打草驚蛇？你就不怕胡歲禾狗急跳牆，毀掉胡羽墨的真身，讓林玥最終魂不附體，灰飛煙滅？」

    柳長風的話一下子戳中了胡庭桉的痛處，他倔強的擋在我身前，卻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柳長風繼續說道「胡歲禾是什麼性子，你比誰都清楚，想要她乖乖的從那具真身里出來，沒那麼容易，從一開始，你就根本找不到機會去真正幫到林玥。

    你需要一個助手，從外圍幫你突破進去，而這個助手只能是我。」

    柳長風的情緒激動了起來，盯著胡庭桉的眼神里早已經沒有了愧疚，字字珠璣「我們是兄弟，利益目標又是一致的，對，我是沒有經過你的同意就利用了林玥，可是為了救她，我不惜犧牲了我的左膀右臂！否則，你以為她現在還能站在你的面前？」

    柳長風的左膀右臂，就是那條大黑蛇吧？

    能夠承受得住毒蛇蠱蠱靈的霸道，並且成功奪取血蠍蠱蠱靈的大黑蛇，必定也是修為極高的存在。

    可是柳長風為了救我的命，殺了那條大黑蛇，取下他的蛇膽餵給了我，這樣的犧牲也的確不是一般人能捨棄的。

    說到底，大家都是無奈。

    柳長風的行事手段看起來卑劣，實質上，卻是經由他多方考慮，做出的最穩定的決定。

    如果沒有他，胡庭桉此刻也一樣陷入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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