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要開價,胖子自然是以我馬首是瞻,畢竟我做過這一行,便乾咳了一聲,說:「小哥,你說吧。」
我說:「呂爺比起您我們是外行,所以說的價格高低請不要見笑。一百五十萬,您看可以嗎?」
站著呂爺身後的長髮男子一皺眉,小聲嘀咕道:「還真敢要,就沒有……」
忽然呂爺一抬手,長發男子立馬閉上了嘴,他說:「我這個弟子不懂規矩,請兩位不要見怪。」
胖子白了那長發男子一眼說:「呂爺客氣了,價格還有商量的餘地,不能說我們要一千萬就是一千萬,您給我們一萬就一萬,買賣嘛,就是有商有量的。」
長發男子一撇嘴,輕輕地冷哼一聲。呂爺說道:「這套東西不完整,完整的應該就上千萬了,一百五十萬略高了一些。交給朋友,一百二十萬怎麼樣?」
我和胖子對視了一眼,居然還真的多要出了二十萬,不過也不能表現出來,我們兩個佯裝詫異了起來,然後交頭接耳地說了一些毫無營養的話。
呂爺呵呵一笑說:「好了,都是混這行的,你們也不容易,我吃點虧多加十萬吧。」
「成交。」我立馬答應,胖子也非常滿意地點了點頭。
呂爺問我們是現金還是支票,我們自然想要現金,他說家裡的資金不夠,便讓那個長發男人去取。閒聊問道:「兩位能盜出這中寶貝,肯定經驗豐富,不知道師承何人呢?」
胖子笑道:「我們是自學成才,不過算起來還是有門有派的,我是摸金派,他是發丘派。」
「這位小兄弟是發丘派的?」呂爺看向了我。
我立馬說:「讓您見笑了,我以卸嶺派《風水玄靈道術》為基準,所以才大膽地成自己是卸嶺派,祖上是風水先生。」
「祖上何人?」呂爺問道。
我說:「我太爺爺是張鶴。」
呂爺愣了一下,死死地盯著我問:「你的祖籍是哪裡?」
我把自己的祖籍一說。呂爺又是愣了起來,片刻之後才哈哈大笑起來,說:「天意啊天意。」
不但是我和胖子,就連古董李也是一頭霧水。我便連忙問道:「難不成呂爺認識我太爺爺?」
「慚愧。」呂爺居然站起來對著我抱了抱拳,然後說道:「你的太爺爺正是我的師傅,我是他的關門弟子。師傅仙去的時候,我才剛剛出道,當時對盜墓打擊的非常厲害,我都沒有能去弔唁師傅,這是我生平最大的遺憾,想不到張家的第四代都這麼大了。」
太爺爺的徒弟,這也太扯了,那就相當於和我爺爺一輩的人,而且從他的話里好像聽出來就連我老爸都不一定聽過這位呂爺的存在,不過一想他也不應該會騙我,畢竟沒有什麼利益關係,至於騰龍飛鳳雙珠對碗我也不可能給他便宜,應該他說的還是有一定可取性的。
胖子笑道:「原來呂爺也是同道中人。」
呂爺擺了擺手說:「很多年就不幹了,這行幹下去不是栽在死人手裡,就是被雷子送進監獄,錢夠花就行了,算起來我已經金盆洗手十幾年了,你們這些新人沒有聽過我鑽地雕呂天術的名字也不奇怪。」
不一會兒,長發男人提著黑色皮箱走了回來,打開給我們看,裡邊全都是帶著「香味」的現金,呂天術把自己的錢也裝了一個皮箱,說:「一共一百三十萬,你們點點。」
我和胖子一人打開一個皮箱開始點錢,不管他是不是我太爺爺的徒弟,但錢還是要檢查真偽和數量的,我檢查的箱子裡邊是六十五沓,胖子那邊也是,我們兩個互相點了點頭,把箱子合了起來,心裡卻是激動的很。
我說:「呂爺,數目沒錯。」
呂天術一笑說:「我這把年紀了自然不會哄你們兩個小子。」
我和胖子就準備告辭,呂天術起身對我說:「你能不能把錢送了再來我這裡一趟,我有事情想要和你談談。」
我愣了一下,還是答應了,其實我對呂天術這個人有些好奇,所以和胖子到銀行把錢存到了卡里,看到銀行的工作人員一臉的熱情,完全不像是我以前存錢取錢那樣的冷淡,心裡苦笑了一下,都是錢在作怪啊!
胖子說讓我一會兒去小心點,這種老江湖比古董李藏的都深,說不定要套取我什麼情報,要是沒有九王杯也就算了,說不定呂天術找了個我們根本無法考證的藉口,想要看看我有沒有全套的東西,他回去要找個好地方把九王杯藏起來,別讓他老娘當成床下的夜壺給用了。
我笑罵他,那你娘的這一輩子也值了,並讓他去古董李哪裡跑一趟,那應該屬於他的那一份給他,畢竟做買賣要講誠信,他讓我放心。
告別了胖子,我打車前往了呂天術的家中,路上給老爸打了個電話。問他關於我死去的爺爺有沒有提過這個人,老爸想了一會兒,說好像真的有這麼一回事,後來也傳聞我太爺爺的這個關門弟子死在了戰場上,至於是不是真的就無存考證,他問我什麼時候回家,我說還不一定,並告訴他,我往他的卡里打了三萬塊錢,讓他買一輛柴油三輪車,家裡的老毛驢該賣就賣了吧。
老爸知道我做古董生意,但他不知道我這次是倒了斗,就問我是不是碰到好物件賺大錢了,我也只能默認是這樣,老爸是退伍軍人,思想非常的保守,要是告訴他我做了盜墓賊,估計他就該呵斥我回老家了,說不定還要讓我去自首呢。
四合院的兩扇門是開著的,好像是呂天術在等我,我心裡告誡自己一定要多留個心眼,胖子的話沒錯,這種老江湖可不是我能應付的,搞不好就讓他給陰了。
我站在門口禮貌地喊了句人,很快那個長發男人就走了出來,甩了甩頭髮對著我說:「師傅在後庭等你,跟我來吧。」
點了點頭,我就跟著他穿過走廊和正廳,到了後庭。後庭擺著一桌宴席,菜色非常的上講究,呂天術正用茶杯蓋擦著茶水,看到我進來就放下,說:「坐吧。」
「謝謝。」我就坐在了他的對面,可這一坐,立馬那個長發男人臉色一黑,緊緊地皺起了眉頭,我有些納悶地看著他,心想:是你師傅讓我坐的,你黑個臉給誰看呢。
呂天術也很耐人尋味地看了我一眼,然後對他的長髮徒弟擺了擺手說:「霍羽,今天我不見客,任何人來都說我出去了。」
那個被稱為霍羽的長髮男人,點了下頭,便轉身走了出去,臨走的時候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看著我,讓我感覺渾身不舒服,好像是自己搶了他媳婦兒似的。
我端起茶水示意呂天術,喝了一口,把心裡的鬱悶說了出來:「呂爺,您這位徒弟是怎麼了?好像對我有意見啊!」
「因為你坐的位置是他的。」呂天術依舊不變的微笑,在我眼裡完全就是一隻笑面虎,他繼續說:「這是咱們卸嶺派的規矩,師傅坐正位,大徒弟坐對面,如果大徒弟不在就是其下的徒弟,要是沒有徒弟,那個位置都要空出來的。」
我笑道:「難道對外人也是一樣?」
呂天術點頭,說:「只要我能坐在主位,說明在場的都是晚輩,這是卸嶺派傳承了數百年的規矩,我一直不敢忘。」他好像開始回憶起什麼,又說:「當年我上面有六個師兄,所以總共坐在你那個位置不超過三次,後來發生了戰爭,我也參了軍,就再也沒有見過師傅了,想不到那就是永別。」
我沒說話,因為不知道該說什麼,坐在這裡感覺有些不舒服起來,但現在自己換個位置,又覺得面子上過不去,一時間坐也不是,走開也不行,感覺非常的尬尷。
「第一次倒斗?」呂天術示意我邊吃菜邊聊。
我心裡一穩,拿起筷子就夾了一塊魚肉,說:「第一次。」
呂天術問:「那個胖子是什麼人?」
我說:「路上認識的朋友,為人不錯。」
「能說說你們這一次的經歷嗎?」呂天術道。
我覺得這事情已經告訴了古董李,他肯定多少也會透露一些給呂天術,而且估計連我們和他說的,加上他自己猜測的一起說了出來,不過我還是耐心地給他講述了一遍,足足一頓飯的時間都是我在說,他在聽,時不時插上一句話,幾乎都能說到重點,甚至說可能墓里不止是我們三個人。
我怕說多了露餡,這老傢伙實在是太精明了,長了毛就是一個猴精,居然連有王財那些人的存在都能從我的語言中察覺到,我不說王財那些人是因為涉及到了九王杯,所以才儘可能地避免有他們出現的證據。
呂天術和我一樣也是不喝酒不抽菸,所以兩個頭腦清醒的人誰都不可能套出誰的話來。在傭人收拾碗筷,他就帶我去了他的房間,裡邊裝修很簡單,有幾幅子畫和瓷器做裝飾,最引我注目的他在西北角供奉著一尊銅像,香案上滿是水果和吃的。
我掃了一眼那尊銅像,屬於現代工藝,但香案上的那個香爐,應該有些來歷,我也不好意思上前觀看,只是去看他的字畫和瓷器,字畫裡邊有白石老人和王羲之的真跡,瓷器也是明清官窯的,單單是這些的價格足以上千萬,令我心裡暗暗驚嘆,真是有錢人,隨便拿出去一件就夠普通人過一輩子的。
剛剛被呂天術買下的騰龍飛鳳雙珠對碗放在木桌上,好像還沒有來得及收起來,不過我知道喜愛古玩的人,買回來一定是愛不釋手地把玩上一陣子。
「怎麼樣?有喜歡的嗎?」呂天術笑著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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