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呼延塞雅說的是真的,那未免太過狂妄!
哪怕鄴帝是一個脾氣再好的人,可他畢竟是皇帝。
只是在鄴帝發作之前,季寒舟已經為鄴帝排憂解難了。
只聽不選出的季寒舟突然輕笑了一聲。
「你笑什麼?」呼延塞雅望向季寒舟那邊。
「沒什麼,只是突然想起我殺了那麼多閔梁皇族,其中也有你的兄弟,公主心胸還真是寬廣,竟然還想與我在一起。」
呼延塞雅很是坦蕩:「那些跟我並非同胞,我閔梁一向是強者為尊,你有生殺予奪的能力,那他們挑戰你的時候,就該想好失去性命的後果。」
季寒舟擺擺手:「哎,別說的我像個屠夫,我也曾刀下留情不是麼,說起來,還是你的同胞兄弟,他的能力實在不怎麼樣,公主難不成要自己帶軍來抓我?」
呼延塞雅知道,季寒舟說的哪裡是她的同胞兄弟沒能力,分明是當時女扮男裝的自己。
「......」
呼延塞雅只是想表明自己的態度,選她,或者開戰。
但季寒舟一下子就把話題扯開了,還明里暗裡說之前她被季寒舟打敗之事,明擺著意思是開戰他也不怕。
呼延塞雅身旁的羅蠍微微皺眉。
事情的走向和他預想的不太一樣。
他本想著,和親和開戰,二選一,將壓力給到季寒舟,若是他不願意,這天下便要因他戰火四起,鄴帝說不定也會因為他的不配合而心生不悅。
可現在,鄴帝已經站在了季寒舟這邊。
唐丞相在這時候看了看雙方的神色,決定打破這個僵局,於是聊起了別的事情。
氣氛瞬間緩和不少,但話題圍繞著的還是大鄴和閔梁接壤的邊關。
鄴帝聊了幾句無關緊要的,終於將矛頭對準了羅蠍,「這段時間朕聽聞閔梁收復了周邊幾個部族,壯大了不少,是兵馬太多無處安置了嗎,朕怎麼聽人稟報,閔梁的兵馬,都快越過大鄴的地界了。」
羅蠍早有預料,笑道:「嗯,國力是增強不少,人馬嘛......自然是比不上大鄴幾十萬大軍的,但也不是從前那頭草原上任人宰割的羊了。」
這是炫耀,卻沒有說為何兵馬君臨城下。
季寒舟在這方面跟鄴帝已經早有默契了,立刻跟上鄴帝的話題:「所以那些兵馬是怎麼回事?若是閔梁安置不了那麼多人馬,可以送到我軍營中,我軍營有的是地方,有的是糧草,十幾萬大軍而已,我吃得下。」
羅蠍臉色男看起來,心說這公主和季寒舟還真像一對,說起大話來一個比一個狂妄。
「世子說笑了,我閔梁大軍會駐守在那裡,當然是因為那是閔梁的國土。」
羅蠍一頓:「說起來,這次我們使團前來,還有幾件寶物要送給陛下。」
他話音一落,立刻又閔梁的隨從端來幾件瓷器古董,瞧著年代很是久遠,是好東西。
羅蠍微微一笑:「陛下有所不知,那些兵馬駐守在那裡是有原因的。」
「就在不久之前,我閔梁大軍在大鄴與閔梁邊境接壤之處,發現了一處墓穴。」
「那墓穴之中,有大量藏品和書籍,經過幾位閔梁大儒鑑定,此處乃是我閔梁先祖的墳墓,可追溯到幾百年前。」
羅蠍向鄴帝展示那幾件帶著異域風情的瓷器:「這便是從中出土的瓷器。」
緊接著,那羅蠍侃侃而談,聊起閔梁先祖是如何驍勇善戰,那墓穴規模是如何龐大,其中出土的配藏品又是多麼巧奪天工。
季寒舟聽得只打哈欠,雲姝笑著搖搖頭:「你還在這兒打哈欠,閔梁這次恐怕所圖不小。」
季寒舟湊近問道:「你瞧出來他們的陰謀了?真厲害。」
雲姝斜他一眼:「你早就看出來了吧?裝什麼傻。」
兩人剛剛說完,羅蠍已經從懷中掏出一個精緻的盒子,打開盒子,其中便是一本殘破的古籍。
「這是一同出土的古籍,那墓穴挖了一半遇到些問題。」
在場的就沒一個蠢人,鄴帝也十分配合,一輛驚訝問道:「哦?遇到什麼問題了?」
羅蠍一臉為難:「那墓穴有一半在我閔梁境內,另一辦,卻是在大鄴境內。」
季寒舟突然就笑了:「有意思,真有意思。那你們這次就是為這件事而來?」
羅蠍點頭:「是,那個墓穴,乃是先祖留給閔梁後人的,我聽聞大鄴素來以孝道為先,相信陛下可以明白我們的心情。」
「懇請陛下可以讓我閔梁的人馬進入大鄴邊境,拿回屬於我們的東西。」
羅蠍這要求提的,實在是沒人敢搭腔,鄴帝被帶了一個高帽,也不好直接拒絕,但他提的要求也著實荒唐。
他話剛說完,一旁的雲姝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羅蠍眉頭微微一皺,「夫人笑什麼?」
雲姝笑著搖頭:「我笑這事情實在是有意思。你大閔梁的祖先,怎麼會葬在我大鄴的國土之內?國師確定搞清楚了?別到時候認錯了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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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姝此言一出,不少官員跟著笑了起來。
沒等羅蠍說什麼,雲姝收起臉上的笑容,「再說,邊關乃是我大鄴防線,怎麼可能因為這種莫名其妙的原因讓外族進入?倘若開了這個先河,日後有人在你閔梁皇城發現了什麼我大鄴的東西,我大鄴豈不是可以率大軍直通閔梁皇城了?」
羅蠍早就料到此事不會順利,臉色一變:「我使團進京,是本著商量的目的前來,這位夫人說話未免太難聽,對我閔梁先祖不敬!既然如此,有些事我本不欲提及,現在也顧及不了太多了。」
說罷,將手中書籍翻開:「這古籍之中,曾有記載,大鄴邊境雲壤,秀山,覃水三座城池,本就是閔梁國土,後被異族無恥占去,我閔梁後人進入自己的國土,拿回先祖的東西,乃是天經地義!若有人膽敢阻攔,我閔梁發兵也是師出有名!」
他一番話說得擲地有聲,雖然內容極其無恥且不要臉,但起碼看上去挺像那麼回事的,說起大鄴這個「無恥異族」的時候,氣的臉都紅了。
只是他說完之後,卻是沒人出聲。
雲姝管了這趟閒事,也算是為了報答鄴帝對他們關係的支持,索性便管到底了。
她用舉著茶杯的手捅了捅季寒舟:「世子,收拾收拾,準備前往閔梁了。」
羅蠍神色巨變:「夫人說這話,什麼意思?可知此話後果?要與我閔梁直接開戰嗎?!」
雲姝佯裝驚訝:「什麼開戰?我的意思,是讓世子收拾收拾,準備去接收屬於我大鄴的國土啊。」
雲姝放下杯子,看向幾位老臣:「雲姝才疏學淺,卻也知道千年之前,前朝皇族驍勇善戰,當時我大鄴國土幾乎比現在多出一半有餘,其中以接壤的閔梁為起始,東至汗塔,西至托納,南北涵括幾個小部落......那一整片,可都是我大鄴的國土。」
「要按照國師這麼算,這些國家都應該歸我大鄴才是,當然,這其中首當其衝的就是閔梁。」
「更何況,國師隨便拿著一個破書,就敢說我大鄴邊境三城是你們的地盤,我剛剛說的這些,可都是有據可查,有正統史官記載,皇家庫房中更有古地圖為證,還有當時那幾個小國作為大鄴城池,上供的東西......這一樁樁一件件,可都是有證據的。」
說完,看了那幾個老臣一眼:「是吧?幾位大人?」
也不知道雲姝是不是故意的,之前羅蠍說到閔梁大儒鑑定,而現在雲姝看的幾位,也算是閔梁響噹噹的人物,無論是才學,名聲,人品,那都是頂尖兒的。
那幾人紛紛點頭,表示雲姝所說都是對的。
鄴帝甚至直接揮手,讓貼身太監去取雲姝說得那些東西。
見狀,雲姝又看向羅蠍:「幾位大人的話,還是有說服力的。但幫國師鑑定這書籍真偽的,不知是哪位大儒啊?如果我沒記錯,閔梁建國也不過幾百年,大鄴統治周邊部落的時候,不知道你的先祖還在那顆樹上摘野果呢。」
雲姝話說得難聽,但卻是事實。
在前朝皇族統一周邊草原部落之前,那一片發展十分落後,不少部落還在過著茹毛飲血的日子,是大鄴前朝的官員帶著書籍,文化,糧食,種子,進入那地界,才慢慢發展起來。
雖說前朝到了後期,皇族昏庸殘暴,才有了現在皇族揭竿而起......但不可否認,前朝鼎盛之時,四海之內,大鄴跺一跺腳,眾國皆跪地俯首......
所以雲姝說得也沒錯,可不就是在樹上摘野果麼?
羅蠍自認口齒伶俐,如今卻被雲姝堵得無話可說,面色漲紅,指著雲姝半天說出話來,最後惡狠狠道:「無知婦人!你一個後宅婦人懂什麼?也敢妄議朝政!我不與你說!我要和能主事的人說!」
說完,看向鄴帝:「我閔梁使團是帶著誠意來與陛下商議的,甚至還帶了尊貴的公主前來和親,這就是貴國的態度?讓一個後宅婦人同我說這些?」
鄴帝心底早把這不要臉的罵了幾百遍了,但是他是一國之君,表面上要繃得住,正巧這時那些東西也取來了,就道:「嗯,聽聞閔梁公主能與皇子一樣享受皇室榮耀,甚至影響力不輸皇子,我大鄴女子雖溫良賢淑,但也不乏西南王妃這樣博學多才的,朕覺得她與你對話,並無不妥。」
「何況......使團帶了公主,又說了這麼多,若是朕答應和親,你們是不是還要開口用那三座城池做聘禮啊?國師打得好算盤!」
鄴帝說著,火氣也上來了。
天子一怒,還是有些威壓在的。
羅蠍從對上雲姝就開始節節敗退,如今又察覺到鄴的怒容,自知已經落了下風。
於是便繞開了這個話題,將重心轉到了呼延塞雅的婚事上。
「陛下息怒,我不過是提出一種商量的假設,具體的可以再談,這麼重要的事,當然不可能三言兩語就聊出結果。」
「但公主和親之事,我閔梁的誠意是十足的,聘禮什麼的容後再談,塞雅公主的嫁妝也拿得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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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雅公主心悅世子已久,若是世子願意娶了公主,公主在閔梁的封地將交由部下打理,在公主死之前都不會交給其他人,封地每年的稅收,都會交給公主,如此,便是公主承諾的嫁妝!」
此言一出,群臣都議論紛紛。
真是十分誘人的條件。
這等於是呼延塞雅嫁過來之後,每年都能向大鄴進貢很大一筆財富。
羅蠍看到他們心動了,微微一笑,勝券在握:「若是世子願意跟著公主回去做駙馬,我們王上會將閔梁與大鄴接壤的兩座城池割讓給大鄴,算是公主的聘禮了。」
「轟」一聲,整個大殿頓時炸開了鍋。
兩座城池!
剛剛羅蠍說那三座城池眾人有多憤怒,如今聽到這個條件就有多心動。
即便是兩國交戰,打個幾年,也不一定能有兩座城池的戰果,更有可能丟失我方城池;
可現在,只要和親,就能白得兩座城池,這怎麼能叫人不心動呢?
已經有朝臣望向鄴帝:「陛下.......這提議,很不錯啊。」
雲姝用茶盞擋著臉,小聲跟季寒舟嘀咕:「嘖嘖嘖,下血本了啊,沒想到啊,季寒舟你可真值錢。」
高座上的鄴帝神色也有一瞬間的動搖,忍不住看向季寒舟。
鄴帝在那一瞬間有了一個很大膽的想法。
若是季寒舟過去做駙馬了,就算什麼都不做,都可以白得兩座城池;
若是季寒舟願意忠心耿耿,和他一起放手一搏,到時候裡應外合......在他當政的時候,或許能夠重現前朝鼎盛時期的榮光也不一定!
這種想法一閃而過,被鄴帝強行按了下去,轉而看向季寒舟:「愛卿覺得如何?」
季寒舟已經半天沒說話了,聞言,放下手裡夾著的配茶水的點心,看了一眼雲姝,道:「這事兒啊,自古婚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國師問我沒用,得問我家裡長輩啊。」
眾人一愣。
一旦接受了季寒舟和雲姝有一腿這種設定,他們竟然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現在雲姝還是季寒舟的長輩呢!
雲姝瞧了季寒舟一眼,用眼神示意他:「什麼意思啊?」
季寒舟無聲攤手,目光看了一眼唐雨燕的方向。
雲姝愣了片刻,反應過來了。
這是當初他為了氣雲姝,說要娶了唐雨燕時,雲姝給他的說辭。
雲姝險些沒忍住掐他一把,這壞男人。
羅蠍看向雲姝:「王妃,您可是長輩,不會阻攔小輩的大好前程吧?」
雲姝輕咳一聲,看向羅蠍:「國師再問我啊?」
羅蠍點點頭。
雲姝朝他無辜一笑:「我一個後宅的無知婦人,我能懂什麼兩國交好啊大好前程啊......我不懂的。」
雲姝喝了一口茶,」叮一聲放下杯子,似笑非笑看著羅蠍:「你還是跟我那不成器的繼子,和他手裡的三十萬大軍說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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