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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儀黑乎乎的排骨?這貨口味真重。原來欣賞那種野性美啊!想想焚琴的端莊淡雅以及碧池的嬌俏可人,這夜無儔從前心儀的女子當中倒也沒有哪個女子散發出什麼狂野之美了。莫非,這一失憶,連性情也轉了?
昨日分明冷眼瞧著這小子同他的「翠兒」買菜時邂逅的柔情蜜意,一同烹飪時候的如膠似漆,以及相互夾菜時候的郎情妾意,難道自己親眼所見還假了不成?
這小子,不會是……害羞了吧?
又或者是潛意識之中想起自己原本心之所屬?
焚琴是他日他的中宮正妻,為了碧池,他竟連江山也可拋卻,這樣的生死大愛面前,小翠這樣涓涓細流或許真的太過輕飄了。
卿君眼見著自己的暗藏玄機後路的一招如意算盤即將落空,正暗自躊躇:「這可如何是好?」
夜無儔仿佛見不得她如此,正皺眉張口想說些什麼。忽然聽到門外有個男人在叫囂著。
「蕭旺財!你給老子出來!蕭旺財……」
似乎來者不善,夜無儔似乎已經對旺財這個角色入了戲,聽到這樣的挑釁,是可忍,孰不可忍!
夜無儔忿忿出門迎戰。
「來者何人?所為何事?」夜無儔睥睨著鳳眸,對門口一位黑黑壯壯憨厚實誠的小伙子問道。
卿君此刻也跟著出來看熱鬧。是……昨天幫她生火的復生?夜無儔什麼時候跟他結下了梁子?
卿君滿腹問號,站在夜無儔身後看事態發展。
「我便是小翠的青梅竹馬!你說我來所為何事?」復生一臉憤然道。
哦,原來是原配來護花了!難怪昨日見復生神色殷切婉轉在小翠家門口轉悠。被卿君逮住來幫忙生火的時候又形色匆匆、心不在焉模樣。原來這小子是小翠的前度!
這小子,換做從前的夜無儔,敢這般狂妄叫囂,後果可是堪虞!
這位壯壯的小伙子,模樣倒是不賴,怕是在這小漁村內也屬姿色上乘之流了。同小翠一起,倒也般配。
若非半路殺出夜無儔這麼個高段數的姿色,這小翠怕是會甘心同他這般「你耕田來我織布,我挑水來你澆園」,在這小漁村里了此一生了吧?可事實難料,想到這一層,卿君不免同情哀怨的看了眼那復生小伙子。
夜無儔只是淡定淺笑著:「這位『青梅竹馬』小兄弟,你來找在下,卻問在下你來所為何事?你倒說說,這是什麼道理?」
那復生黝黑的臉蛋因為憤怒漲的通紅:「道理?你同我講道理?我同小翠原本雙雙對對,我便只等著明年將家中房屋修葺一番便向她求親成婚,你倒從中插一腳,你來說說,你這又是什麼道理?」
復生振振有詞,此時同卿君一般來看熱鬧的人越發多了起來。不一會兒的功夫,便圍城一堵人牆,大有包圍兩位男主角之勢力!
夜無儔不動神色,只是淡然看著對方。論心理戰,這位鄉野小子哪裡是從小浸淫其中的夜無儔的對手?即便失憶,卿君總覺得,夜無儔潛意識裡的有東西,總還保留著。
復生被他看得發毛,轉而以攻為守,他怒吼道:「現在村里多少流言蜚語,你這樣,置我於何地?」
夜無儔悠悠啟齒:「小兄弟,在下有幾樣事情不明,一,你如此指責在下,是否與翠兒已然有了婚約?亦或是已然定情?」
「還沒有,但你若不從中作梗,也是遲早的事!」
「那……我便當作是沒有,那此番你如此興師動眾,便全然沒有出師之名!二,所謂流言蜚語,是否你親自證實?在下對翠兒是否逾矩怠慢了分毫?」
復生此刻支支吾吾,皺眉想著如何回他。
夜無儔沒等他回答,咄咄逼人道:「若沒有,關於流言蜚語對你造成的困擾,干我何事?」
復生此刻已經沒有剩下多少理智,多妻之痛,奇恥大辱,豈容夜無儔這巧舌如簧、冠冕堂皇的三言兩語便可勾銷?
他愈發張狂的叫囂:「你莫要狡辯,你奪我小翠是事實!」
正當二位劍拔弩張、僵持不下之際,小翠的父親帶著咳嗽聲蹣跚而至。
小翠扶著爹爹,忿忿望向復生:「你發的什麼瘋?」
復生哀怨的望著小翠,仿佛接受不了昔日的青梅竹馬的惡言相向。
村長嚴厲掃了眼小翠。示意她不得無禮,小翠隨即不服氣的撅嘴收聲。
「咳咳咳……」村長咳嗽了好一陣兒,人們等的心灰意冷之際,發話了,「二位少年英雄,莫要為了小女,傷了和氣……若是想一決高下,我倒有個主意,和平解決。」
夜無儔同復生同時望向村長,等待其道出解決方案。
「今日,是海龍王的生辰,也是我們武陵村一年一度的龍涎節。咳咳咳……」關鍵處,村長又劇烈咳嗽起來,卿君覺得他快要將肺咳出來了。
所有人都在揪心等待下文,村長也不負眾望,咳完繼續緩緩說道:「兩位既然都心繫小女,不若,各駕一艘船隻,出海,打撈龍涎香。誰的船隻率先平安返回,誰便勝出,贏得小女!」
此言一出,村名們各個皆以為妥當。
復生是村裡的捕魚能手,剛會走路便會出海,對於村長這樣的安排,他自然是成竹在胸。
卿君在一旁急了:「復生兄弟捕魚為生,我家旺財生平便沒出過海!村長這樣的『主意』,倒真是『公允』!」
此言一出,跟著第一個著急的自然是小翠。她急切的搖晃著爹爹的臂膀,一個勁兒的向爹爹擠眉弄眼使眼色。原本便腿腳不便的村長被自家閨女這般拼命晃悠,大有即將傾頹之勢!
村長被小翠晃的無奈,便只得開口答應雙方船隻上各安排五名村中的駕船好手從旁協助。小翠這下,才笑逐顏開。
卿君也放心的疏了口氣。卻被前面夜無儔掃來惡狠狠的目光。
這傢伙,我為你爭取公平公正的權益,你竟然還瞪我?!
夜無儔朝卿君低吼:「你便這般想我去這不知所謂的比賽?!」
卿君心想,到了這個地步,還在害羞?她湊到夜無儔耳畔,呵氣如蘭,小聲同其竊語:「你這翠兒可是香餑餑,你再矜持,可被那復生搶走了!」
說完,沒等夜無儔越發暗沉下來的臉色即將發作,她又說道:「況且,那龍涎香可是祥瑞之物,聽聞似乎是海中真龍睡覺時流下的口水,滴到海里凝固而成。香氣獨特,我垂涎已久,只是此物稀罕,你此番赴賽,贏取佳人之餘順便於我奪來那寶物,如何?」
夜無儔挑眉問:「小姐,當真想要那寶物?」
「當真!比珍珠還真!」卿君想著,這等寶物,放眼現代,已然被證實並非什麼真龍的口水,而是一種叫抹香鯨的海洋生物的分泌物。作為高級的香料使用,幾乎與黃金同價。所以,卿君對此興趣濃厚。
夜無儔聞言便朝出海的船隻上大步行去。
「阿財哥!」小翠滿臉幸福橫溢的柔聲叫住了夜無儔,夜無儔聞聲頓住了腳步,朝她緩緩轉過風華絕代的臉,柔柔望著他的翠兒。
「可要小心了!」小翠叮嚀著,似一位嬌妻殷切囑咐即將出海的丈夫。
復生憤慨看著小翠的偏心,甩了衣袖,便上船了。
夜無儔柔聲安撫了小翠幾句,卿君遠遠望著兩人耳鬢廝磨了好一陣,夜無儔才收起心思,上船。
村名們的助威聲之中,兩艘船隻便起錨了。
臨行前夜無儔似乎朝卿君這便遠眺,神情之中似乎有一絲……惆悵?待卿君細細分辨,那神色稍縱即逝,轉而變成了夜無儔同人群之中的小翠揮手道別。這景象,遠遠觀之,他們,倒真似一對璧人!
只是,為何,望向那個漸漸遠去的風姿綽約的背影,內心有種忐忑?她何嘗不想到人群之中為他送行?可是小翠在那兒,一臉關切,自己又是他何人?不過空占了他七王正妃的名號,他的心,從來不曾有自己。甚至,他恢復記憶的那一刻,又會怎樣對待曾在關鍵時刻鬆手的自己?
滿腔愁緒湧上心頭,海上無風三尺浪,而他一菜鳥,會全身而退嗎?
待兩艘船隻漸行漸遠,卿君沖向人群。同小翠一般,在蔚藍海岸,站成了一尊石頭。
不時有人奔走相告,說著什麼專業術語卿君並不了解,只是小翠原本殷切盼望的神色漸漸凝重,對上卿君詢問的眸子,她道:「海面忽生異樣,此刻出海,怕是有風險!」
卿君心中一拎,方才的忐忑越發濃郁了起來——夜無儔!
他似乎才剛剛醒來,即便是這海上的波浪,恐怕他都經受不住,更遑論連小翠都談之色變的「異樣」?
原本只是以為只是等閒的比賽而已,卻忽略了這海上無風三尺浪的喜怒無常。然則人的生死,豈非更加無常?
回想起那些幾乎要失去他的日夜,他緊閉的眸,一言不發的唇,卿君的心有種快要爆掉的感覺。
夜無儔,要平安歸來。我不要什麼龍涎香了!從來珍貴的寶物便沒有輕鬆得來的!
卿君瞧著小翠的神色更加陰沉。小翠的臉色,對於卿君來說,便是反應夜無儔狀況的晴雨表。
「天吶,那是……扶搖之風!」身側的圍觀村民們此起彼伏的驚嘆。
卿君見小翠聞言立即朝海面遠處急急望去,臉色煞白,卿君也跟著望向那人身在的海域,之後,她幾乎要癱軟——颱風!
------題外話------
最近年終比較忙,更的有些晚,各位親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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