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名:第章 靈鳩:我後悔了
所謂王戰。
這是朔雲州雲國王族才能夠申請的戰鬥。
王戰一開,生死由命。
兩個戰鬥的人必須都有王位,賭上自己的所有。
除非有著不能緩解的仇恨,王族一般不會王戰,因為這帶來的後果實在是太大。
宋雪衣放下話後就走得不帶一片雲彩,留下宋戎赫他們面面相窺,面色陰沉。
宋戎赫道:「我會勸他。」
申德興嘴唇不斷的挪動,想要說些狠話,卻發現滿肚子的怨氣都沒辦法發泄。最後一甩袖子,冷聲哼道:「最好如此。」臨走前看了白衣老人一眼,眼神之中意味深長。
大堂里只剩下三人,宋戎赫對一直沒有說話的宋興寒道:「你也先回去吧。」
宋興寒來這裡就是為了藉助申德興的威懾,給自己孫子也討回公道,看宋雪衣吃癟受罰。現在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他也沒有留下去的理由,對宋戎赫行了一禮後,又對白衣老人恭敬的彎下上半身,才走出了大堂。
「大伯,你看這事?」宋戎赫對剩下的白衣老人問道。
這白衣老人是宋戎赫的大伯,也就是宋戎賢的父親,宋泰華。
宋泰華又恢復了一臉的和善模樣,笑道:「年輕人就是衝動,你可要好好勸雪衣。我已經老了,這次來也是聽說族裡又出了一個天才,就順路過來看看,這宋家啊,還是要靠戎赫你多操心了。」
這話的意思,是打算管這事。
宋戎赫面上也露出笑容,「大伯說笑了,我會處理好。」
宋泰華點點頭,站起身來就跟個沒事人似的走了。
大堂里只剩下宋戎赫一人後,他臉上的笑容才慢慢的消散,一臉冷漠。
順路過來看看?宋戎赫自然不會相信宋泰華的話。別看這麼多年來,宋泰華都隱居不出,可是他留在宋家的勢力一點都沒有減少,只要他一出山,隨便一聲令下就有一堆人為他辦事。
「家主,宋雪衣的性子的確太衝動。」管家的身影從後面走出來。
宋戎赫沒有掩飾自己臉上的表情,淡淡道:「他不像是會做衝動事情的人。」
管家道:「英雄難過美人關。」
宋戎赫沉默下來。
宋雪衣的確不像是會做衝動事情的人,不過說他會為靈鳩而衝動,這點卻沒有人懷疑。
「這事情鬧起來,家主怕是要放棄雪衣少爺了。」管家低聲道。
宋戎赫眉頭越皺越緊,過了好一會兒才道:「先看看。」
王戰一事剛剛升起,鬧得宋戎赫他們心緒不寧,下午又傳來了宋雪衣和靈鳩闖過了登雲台十二層的消息。這次他們一上登雲台十二層,不到十息的時間就闖過,上了十三層。
圍觀在登雲台下的內堂弟子們一個個張大了嘴巴,完全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情況。
明明之前兩次都沒有過,怎麼突然就這麼簡單過了,難不成是登雲台出了問題?
很快就有人想到一個可能,開口說道:「之前宋雪衣他們是故意裝模作樣戲耍我們的吧?」
這句話又給靈鳩他們拉了仇恨值。
「只是他們為什麼要戲耍我們?」也有頭腦清醒的人就事論事。
「誰知道,他們的心思誰能猜得到。」
這句話落下,就沒有人反駁了。
因為靈鳩和宋雪衣的心思,他們這群人的確沒有人能夠猜懂。
他們不懂得,不代表宋戎赫他們不懂得。
宋戎赫得知消息的時候也被震驚了。
之前兩次都沒有過,今日下午突然簡單闖過。這說明了什麼?宋戎赫只想到一個真相:這說明靈鳩和宋雪衣兩人都抓到了十二層的破綻,所謂的破綻就是要領悟到十二層殺影絕學的精髓。
如果在今日之前,有人告訴他誰誰能夠用一天的時間就把登雲台十二層的精髓領悟,他一定會當做一場笑話,認為對方是在痴人說夢。
可是,現實把真相擺在他的面前,讓他沒辦法去反駁否認。
這條消息就是管家傳來的,管家自身也被震驚得不行,過了好久才對宋戎赫道:「哪怕是當年的元清少爺,也用了兩天的試煉才闖過十二層,而且花費的時間要比雪衣少爺他們長得多。」
饒是如此,宋元清的成績也震驚了宋家的上上下下,被宋家的長輩們稱為絕世天才,千年難出,只怕往後數百年上千年都不會再出一個。
宋雪衣和靈鳩的名字在十二層的玉石碑上,再一次的將宋元清壓在下面,就好像是一個響亮的巴掌抽打在當年認同那番評價的人們。
管家見宋戎赫不說話,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他知道,家主現在心情一定很複雜。
哎,雪衣少爺的悟性和天賦實在是太強了,從目前看到的來判斷,說不定比元清少爺更勝。這樣的一個絕世無雙的天才,如果放棄的話,誰都捨不得。
偏偏這個天才實在是太不聽話,性子也狂傲得不像話,不知道看形勢辦事,也不知道圓滑,惹出一堆堆的麻煩。
這一次靈鳩和宋雪衣兩人闖過登雲台十二層,給眾人帶來無盡的震撼之後,卻沒有繼續闖上去,讓圍觀的內堂弟子們大失所望。
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兩人帶來的震撼太大也太多。
這回兩人從登雲台出來後,再沒有內堂弟子多嘴多舌的說些不好聽話。
問靈鳩他們為什麼不繼續闖下去,原因是他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
當宋戎赫得知兩人出了內堂,坐著馬車去了皇宮之後,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
無論是誰都沒有想到宋雪衣會這麼雷厲風行,上午才說要王戰,下午就坐著馬車去了皇宮,明擺著就是要去找雲莫染下旨王戰,也顯示出上午他在大堂的言行並不是嚇唬申德興他們。
「這小子!」宋戎赫頭痛的立即也出了仁王府,並沒有讓人準備馬車,而是用腳力飛快的趕往皇宮。
雲國皇宮御花園,饒是秋季蕭瑟,此處依舊花開茂盛,尤其是那簇簇菊花獨領風騷。
雲莫染得到宮侍的傳話白璧王求見,一時之間也沒有想到宋雪衣到來是為了什麼事情,就將人安排在御花園裡相見。
「你說什麼?」見到宋雪衣和靈鳩,雲莫染先親切又不失一國雲皇威嚴的打了招呼,沒有提起那一日和靈鳩無意的相遇,卻在聽到宋雪衣一開口後愣住了。
宋雪衣沒有重複之前的話,站在一旁的劉缺開口道:「皇上,白璧王剛剛說,請皇上下旨成全他與平幽王王戰。」
他的話語傳入雲莫染的耳朵里,讓雲莫染知道自己並沒有聽錯話語。
「發生了什麼,竟然讓宋卿想要王戰來解決?」心中難以控制的高興,只是驚喜來得太突然也太打了,反而讓多疑的雲莫染謹慎起來,不敢隨意的答應。
宋雪衣沒有興趣去解釋,事實上雲莫染大概知道他和申德興的恩怨,卻知道的還不夠詳細,畢竟他們的恩怨發生得突然,時間也不長。
「皇上,仁王求見。」宮侍急急的走來傳話。
雲莫染皺眉,應道:「請仁王過來。」
宮侍離去,沒多久宋戎赫就來了。
一眼看到御花園裡坐在亭榭里的三人,宋戎赫先對雲莫染行禮,在雲莫染客氣的話語裡站起來,開門見山的說道:「皇上,雪衣他一時衝動,之前說了什麼還請皇上不要當真。」
雲莫染一聽就知道,宋戎赫突然到來就是為了所謂王戰的事。
他似笑非笑,「不要當真?仁王說笑了,原來王戰也是可以拿來隨便開玩笑的麼。」
宋戎赫面色一變,無奈的看向宋雪衣。他果然說到王戰了!
「皇上您也知道王戰不能說戰就戰,雪衣和平幽王的恩怨並沒有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只是年輕人衝動罷了。」宋戎赫解釋道:「何況現在正在兩州交戰之際,如果我們先內亂的話實在不妥。」
雲莫染笑道:「仁王說的有道理,只是聽你這麼一說,白璧王的所為就欠缺考慮,太過為所欲為了。這麼不懂事,就算是朕也不能姑息,應該稍作懲戒。」
宋戎赫皺眉卻沒有說話。
這是默許了雲莫染的說法,寧可雲莫染懲罰宋雪衣,也不願允許他和平幽王王戰。
只是雲莫染並沒有立刻就承認宋雪衣,反而朝他問道:「白璧王有什麼想說?」
宋雪衣淡淡看了朝他使眼色的宋戎赫一眼,一點沒有後退的意思,「王戰。」
「雪衣!」宋戎赫心中有點不愉。
他已經一再的阻止了,宋雪衣難道一點都不懂得看臉色?
這一刻,宋戎赫也不由的有點怒火升騰,覺得宋雪衣太不懂的實務了。
他的確是個絕世的天才,也的確有天賦,靠自己的努力走到今日這一步也的確讓人驚訝佩服。只是空有實力,沒有背景和靠山的他,在數千年的底蘊面前,一樣不堪一擊。
估計是一路走的太順,還沒有遇到過真正挫折,所以驕傲自滿了。
宋戎赫的心思沒有人知道,雲莫染嘴角微微的上揚,對宋雪衣問道:「沒有一點的餘地?」
「沒有。」宋雪衣道。
雲莫染點頭,「按道理來說,你已經被封白璧王,身負王位,的確有和平幽王王戰的資格。」
宋戎赫插嘴道:「皇上,雪衣是新晉王侯,同時也是宋家的血脈。王戰牽扯太多,本王覺得本王有資格阻止阻止這場王戰。」
「雪衣入了仁王族的族譜祖籍了嗎?」雲莫染問道。
宋雪衣搖頭,宋戎赫不等雲莫染說話,皺眉道:「暫時還沒有入而已,雪衣性子傲,不願不勞而獲。只是在世人的眼裡,雪衣早已是仁王府的少爺,哪怕解釋也沒有人會相信。」
在場的人都看出來了,宋戎赫是打定主意,不想讓宋雪衣和申德興王戰。
「這可真叫朕為難啊。」雲莫染不動聲色的看向宋雪衣,見他依舊沒有開口退讓的意思,一方面高興一方面又著實不好直接答應。
宋戎赫的面子他必須給,如果他真的一口就答應宋雪衣的王戰,等於是和宋家和申家撕破臉,到時候也不知道他們會做出什麼。
相比起千年凝聚而成的宋家和申家,一個宋雪衣著實不夠看。
為了一時的利益利用宋雪衣的話,帶來的損失怕是更大。
「你們今日先回去吧。」雲莫染想了想,對兩人說道:「王戰一事非同小可,朕需要做一番調查再好好考慮。」
宋雪衣抬眸,和雲莫染看來的目光正好對在一起。
驚住的反而是雲莫染,他意味深長的笑道:「這個時間不會太久。」
宋雪衣一句話沒有說,帶著靈鳩一起站起身。
宋戎赫看著兩人的背影,並沒有立即離去。
馬車緩緩從宮門行駛出來,在裡面坐著的就是宋雪衣和靈鳩兩人。
靈鳩躺在宋雪衣的懷裡,懶洋洋的說道:「裝模作樣。」
宋雪衣知道她說的是誰,「他會答應。」
靈鳩道:「一旦答應,就等於放棄了你。」
宋雪衣不語。
「在他們的眼裡,我們是。早晚讓他們知道,被玩弄的感覺。」靈鳩眯了眯眼。
宋雪衣捏上她的臉頰,心想:像只張開爪子的小貓。
靈鳩看來他一眼,也懶得管他動手動腳。
兩人沒有立即回去宋家的內堂,而是在中途下了馬車,宋雪衣抱著靈鳩幾個跳躍就擺脫了暗中跟蹤他們的人,來到一家看似普通的客棧。
客棧二樓的一間廂房裡,兩人才到來沒多久,就有兩個身影出現。
這兩人赫然就是之前見過的趙婉寧和涼意熙。
趙婉寧將一個小竹筒交到宋雪衣手裡,輕聲道:「樓主讓大人多小心。」
宋雪衣把竹筒打開,拿出裡面的紙條。
上面的字跡的確是九華的,用了特殊的墨水,一般人無法模仿。
靈鳩跟他一起看完之後,眼珠子一轉,對趙婉寧問道:「還有個人呢?」
趙婉寧道:「大人問水扶柳的話,她已經死了。」
一旁的涼意熙解釋了一句,「她是七重殿派到樓里的奸細。」頓了頓,還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根據消息來看,七重殿有和本樓作對的動向,也許會對兩位大人出手,兩位要小心。」
靈鳩點點頭,不置可否。
兩人等了一會兒,沒有聽到靈鳩他們有別的吩咐,便再次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怎麼會想這麼做?」靈鳩對宋雪衣問道。
她之所以這麼問,因為看到紙條里的內容。
九華提起遵守宋雪衣的吩咐,已經派人深入各個地區,且動手暗殺了幾個人,剩下的名單依舊在暗中進行中。
這名單裡面大多竟然都是朔雲州的人。
「渾水摸魚,越亂越好。」宋雪衣對她總是沒有隱瞞的。
靈鳩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宋雪衣看出她對自己無聲的支持,笑著撫摸著她的秀髮。
其實還有一句話他沒有說出來。
這世道越來越亂,才沒有一堆煩心的狂蜂浪蝶環繞在她的身邊,來礙他的眼。
遠在千里之外,親自領兵的紅衣男子忽然覺得鼻子有點癢,打了個噴嚏。
他一點點的反應,就引得周圍的飛荊州士兵都緊繃了身子,連呼吸都靜止了。
男子隨手丟棄一隻被他生生撕扯下來的斷臂,手指滴血不沾,讓旁邊端來水盆的人也僵在原地。
「你不,不要囂張!早晚,會被,被齊雲王打敗!」倒在地上四肢不全的人艱難的說道。
秦魑問道:「齊雲王是誰?」
端著水盆的軍官立刻回答道:「回領軍的話,是朔雲州仁王族宋家的宋元清。」
「不是宋雪衣麼。」秦魑一聽就沒有了興趣。
地上的朔雲州奸細喘著氣,斷斷續續的說道:「白璧王,白璧王也不會……」
只是這回他的話語還沒有說完,已經被秦魑一腳踢飛了腦袋。
他這一腳的力道之大,直接讓地上的奸細身首分離。
「丟去餵狗。」
軍官僵著身子,未免之後秦魑再問起來怪罪自己,就實話實說:「軍中沒有狗。」
「餵馬。」
「馬吃素。」
秦魑回頭,陰測測的眸子盯著軍官。
軍官滿頭冷汗,然後聽到秦魑道:「你吃。」
這可把軍官嚇得半死,差點就要跪在了地上,哆嗦著嘴唇說道:「下官這就讓人搬去餵馬。」然後迅速的喚人來搬屍體,期間見秦魑沒有反應,才鬆了一直堵在心口的那口氣。
他知道秦魑一向說話算數,如果對方咬定了要他吃的話,他絕對麼辦法反抗。
幸好,幸好。
秦魑並沒有這樣做。
在軍官萬分慶幸的時候,又聽到秦魑道:「你到軍帳來。」
軍官整個人都僵住,汗毛都豎立了起來。然後在一群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來的士兵們同情視線下,朝秦魑所在的軍帳走去。
秦魑的軍帳在軍中算是最乾淨簡潔的。
一襲紅衣白髮他坐在軍帳之內,輕易就讓軍帳里明亮了幾個度,明明是個簡樸的軍帳也因為他的存在而顯得華美瑰麗。
軍官悄然的抬頭看了他一眼,心想秦少主不說話,絕對是他見過最精美的人。
只是他一抬眸,露出那雙異於常人的暗紅眼瞳,撲面而來的煞氣頓時讓人難以去關注他的容貌,心驚肉跳。
「那個齊雲王是怎麼回事?」秦魑問道。
軍官一聽便把自己知道的情報都說了出來,最後把最新得知的消息告訴秦魑,「這次兩國交戰,宋元清親自帶兵出戰,是幾支大軍的統帥之一。」
「朔雲州的第一天才?」秦魑重複自己聽到的。
軍官道:「是。據消息所言,朔雲州內還沒聽過天賦比宋元清還強的人。」
「他也配?」秦魑露出不屑厭惡的表情。
軍官不言。他以為秦魑之所以排斥宋元清,原因是天下總把他們兩個拿出來做對比,正所謂一山不容兩虎,除非一公一母。如今眼前的秦少主分明就不是女子,會不滿和自己同名的宋元清也是理所當然。
「朔雲州的第一天才,分明是百里小鳩。」
秦魑的聲音忽然傳進耳朵里,讓軍官一怔。
百里小鳩?這是誰,為什麼秦少主說她是朔雲州的第一天才!以前從來沒有聽說過!
「那個宋元清在哪裡?」秦魑問道。
軍官愣了一秒,不自覺就把自己知道的說了出來,「在西面。」
秦魑道:「我們過去。」
「什麼?」軍官大驚。
秦魑沒有重複自己的話,只是冷冷盯著他的耳朵。
那樣的眼神,讓軍官覺得對方在無聲說:耳朵出問題了嗎?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幫你割掉。
軍官捂著耳朵後退一步,妄圖勸說:「將軍,我們的目的地是……」
秦魑沒有聽他把話說完就打斷了他,「轉。」
一個字,森冷的眼神,讓軍官如臨修羅之地。
在大局和自己的性命之間來迴轉動不到一秒,他迅速說道:「得令。」
他可以肯定,哪怕他不答應因此喪命,也無法改變秦魑的決定。
有一個不按常理出牌,且一意孤行,實力又爆表,有背景有權勢有地位的上司,真是夠了!
軍官欲哭無淚。
距離更遠的西邊,正裸著半身站在水池裡沐浴的宋元清,連續打了兩個噴嚏。
而同一時間,宋戎赫也終於從皇宮回到了仁王府,平幽王那邊派人來打探消息,問王戰一事到底如何了。
宋戎赫把實話告之,立即引起暗涌無數。
南邊的一座府院,宋戎賢和宋泰華坐在一起。
宋泰華只說了一句話:「此子不可留。」
宋戎賢聞言,頓時露出一個放鬆的笑容,「父親打算怎麼做?」
宋泰華道:「聽聞最近他都會去闖登雲台?」
「父親打算在登雲台動手?!」宋戎賢眼裡閃動著異光,「這要怎麼做?」
登雲台的秘密連他知道的也不多,根本想像不到宋泰華怎麼動手。
「你只管看著就行。」宋泰華並不多說。
等他離去,端茶進來的申雅看向宋戎賢,宋戎賢對她點點頭。
申雅面上露出笑容。
四方算計,四方涌動時,引起這一切的靈鳩兩人卻恍若不覺,該做什麼還做什麼,一點沒有受到影響。
只是不知道是誰把消息泄露了出去,令整個內堂的人都知道了宋雪衣的所作所為,一群人議論的都是這件事情。一開始對宋雪衣漸漸平息下來的冷嘲熱諷也再次燃起,每個人看他們的眼神就跟看死人沒多大區別。
聽聞申德興也專門去了一趟皇宮,卻無功而返。
聽聞申兮無意落河死於非命,驚動了她的師傅。
這一切發生在短短的兩天時間裡,第三天的時候雲莫染的聖旨到了。
雲國皇宮,朝堂之上。
宋雪衣和申德興一起站在朝堂的中央,兩邊站著雲國朝臣。
雲莫染坐在明黃龍椅之上,聲音傳入每個人的耳朵里。
「按照雲國律法,兩王有怨可以用王戰解決。白璧王和平幽王恩怨難消,由白璧王向朕提出王戰一事。經過三日調查考慮,這王戰,朕准了。」
朝堂之上每個人的臉色各不相同,有人想要說什麼的時候,就被雲莫染抬手止住了。
「只是,」雲莫染話語一轉,接著說道:「按照王戰的規則,輸的一方不僅要被剝奪王位,連同基業也要落入勝者之手。這對於平幽王來說,實在不公。」
「白璧王初封王位,無論是基業還是底蘊都無法和平幽王相比,怕會被世人知道後被稱空手套白狼之嫌,所以這規則必須改改。」
雖然大多人都不認為宋雪衣可以贏,可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雲莫染也不想引起申家太大的反彈,所以該做的姿態都必須做足。
「這次的恩怨只能算是白璧王和平幽王個人的恩怨,所以王戰不牽扯基業。」
「兩位覺得如何?」
申德興不屑看向旁邊的宋雪衣,對雲莫染應道:「本王沒有異議。」
「嗯。」雲莫染點頭,又看向宋雪衣,說道:「白璧王的意思呢?」頓了頓,「如果白璧王不願的話,這場王戰便就這樣算了吧。」
宋雪衣抬首。
在眾人的注視下,平靜的說道:「可以。」
雲莫染被他直視著,竟然有點心虛。這種心虛讓他心情不愉,臉上卻半分不顯,「既然兩位都沒有異議,王戰就在三日後的午時,飛天台上舉行。」
下朝之後,每個人都有意的避讓著宋雪衣。
唯獨申德興走到了他的身邊,冷笑道:「現在你知道自己的無能了嗎?」
宋雪衣頓足,面上並沒有多少的情緒。
申德興斜睨著他,「這就是權勢,千年家族的能量。宋雪衣,本王承認你的天賦絕頂,只是你還是太嫩了。倘若就懂得時勢一點,隱忍十幾二十年,等掌握了一定的權勢,讓宋家捨不得放手你的話,倒還能給本王一點面色看,只是你太嫩了,實在是太嫩了。」
「你真以為本王怕了這場王戰?本王若是告訴你,之前只是做戲讓你入套,你當如何?」申德興哈哈大笑出聲,「千年家族的根基豈是你一人就能撼動的,從雲國建立,每個古族都和皇族利益綁在一起,哪怕起了內訌也不會隨便動真格。你,不過是一顆,一顆隨時可以捨棄的。」
「說完了嗎。」等了一會兒,也沒有聽到申德興繼續說話,宋雪衣語氣平淡。
周圍的朝臣都忍不住頓足,看著兩人的發展。
申德興的說的話都被他們聽進耳朵里,一邊贊同一邊可惜著宋雪衣。
原以為宋雪衣年輕好勝,聽到這一切不是惱羞成怒就是驚懼萬分,誰知道他的反應會這麼的平淡。
「只會作口舌之爭,不過跳樑小丑。」留下這句話,宋雪衣頭也不回的走了。
申德興臉色猛的張紅,死死盯著宋雪衣的背影,手掌握得很緊,那眼裡的殺意都要溺了出來。
因為這次要上朝堂,所以前往的只有宋雪衣,留下靈鳩一人在宋家內堂里。
在住處練了一會兒新得的撒豆成兵的術法,然後獨自前往登雲台。
路途看到她的內堂弟子們,目光都不由的追隨了她一會兒,也有不少看她行走的方向就知道她要去哪裡,然後習慣性的跟了上去。
登雲台守門的光頭漢子看到靈鳩一人的時候,還不由的露出驚訝的神色,「百里小姐怎麼來了?」
「奇怪嗎?」靈鳩反問。
光頭漢子張嘴又把湧上喉嚨的話咽回去,對她笑著開玩笑:「百里小姐已經登上了十五層,名字當屬第一,不會要在今天榮登十層吧?」
原以為靈鳩會謙虛一下,誰知道她竟然眯了眯眼,笑道:「對啊。」
光頭漢子在她流光溢彩的眸子迷失了一瞬,回神的時候發現靈鳩已經走進了登雲台。
他摸著光頭心想:今日聖旨傳來,宋雪衣奉旨入朝,誰都知道是為了王戰的事情,百里靈鳩竟然還有心情在這個時間來闖登雲台,難道就一點不擔心宋雪衣嗎。
產生這個想法的人不止他一人,前來圍觀的內堂弟子們也這樣想,只是他們的想法如何那都不關靈鳩的事,當登雲台第十六層的玉石碑出現的時候,也打斷了內堂弟子們所有的思緒。
「她不會真的打算在今天闖過登雲台十層吧!」
「現在的排名當屬她第一,如果登雲台十層,她還是第一的話,豈不是把元清族兄和宋雪衣都打壓了下去?」
「這麼說來的話,她的天賦豈不是也和元清族兄相當?」
內堂弟子們議論紛紛。
因為沒有宋雪衣在,他們的注意力就落在了靈鳩的身上。
這時候他們才幡然醒悟,一直以來他都只顧著針對宋雪衣去了,之前竟然一直都沒有注意到靈鳩的實力。
要知道這登雲台的玉石碑排名,靈鳩才是真正第一的那一個。
第十六層的玉石碑浮影出現再消失,大約過去半柱香的時間,十七層的玉石碑也出現了。
每個人看到這一幕,呼吸都跟著一緊。
如果百里靈鳩真的闖過了登雲台十層,且還保持著第一名的話,對於他們宋家弟子來說,等於實實在在的打臉。
不管怎麼說宋雪衣都是宋家的血脈,可靈鳩卻是實在的外人。哪怕她有著宋雪衣未婚妻的身份,血脈上的陌生卻改變不了。
何況,她又是個女子。
對於男子眾多的內堂來說,大多男人骨子裡還是看低女子的。
此時此刻,如果宋雪衣在的話,只怕不會再受到內堂弟子們的排擠,反而慫恿著支持著他闖關,最好能把靈鳩壓制下去。
而這時候的靈鳩就站在一片黑暗渾沌之中。
她知道自己現在站著的地方就是登雲台的十層,只是不知道最後一層會遇到什麼樣的考驗。
「有人嗎?」靈鳩輕輕的喊道一句。
難道說這最後一層考驗的是人的耐心不成?
靈鳩再次仔細的查探周圍,發現這黑暗渾沌並不是幻境,所以這並不是在考驗她的陣法學。
大約一刻鐘的時間過去,靈鳩暫時不知道十層考驗的到底是什麼,心想要不要先退出去算了。畢竟算時間,宋小白也快回來了。
這個念頭剛剛升起來,她周圍的景象就開始發生了變化。
黑暗如同煙霧的散去,變成空無一物的淨白圓台。
這圓台仿佛無邊無際,上不著空下不著地。
靈鳩挑了挑眉,還沒有來得及仔細觀察,忽然就察覺到一股異樣的波動從身側出現。
這是個身著一襲無暇白衣的女子,依舊是她的容貌,赤足漂浮在半空中。
白衣墨發,絕世絕塵,仿佛乘雲駕霧,隨時都會乘風而去的仙。
靈鳩詭異的被自己驚艷了一下。
女子嫣紅的嘴唇輕輕的挪動,發出的聲音也是靈鳩熟悉的,調子卻輕緩得沒有任何的感情,「登雲台外有青天,青天之上有雲台,雲外天,天外天。」
「你?」靈鳩心中詫異。
之前十七層遇到的對手個個一來就動手,沒有任何一個開口說過話。
這十層出現的女子竟然口出言語,是早就設定好的考驗,還是她有靈智?
「你可信天道?」女子輕聲問。
她安安靜靜站著,用沒有感情的嗓音問著這話,連靈鳩都忍不住產生一種對方就是真仙的錯覺。
這個錯覺令她走了一下神,也是在思考女子的問題,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異變突起。
漂浮在半空的女子身軀一顫,仿佛雲霧般的扭曲虛幻了一瞬又凝實回來,然後她本來沒有情緒的眼睛多了一抹神采,那是殺機。
突如其來的一掌實在太快了,等靈鳩察覺到的時候,她已經被打飛了出去。
「噗!」
一口鮮血吐出。
靈鳩半空翻身,抬眼看去眼前的女子已經消失不見,然後背後又傳來凜冽的寒氣。
她手指迅速的結印,身影在打中的時候化為煙霧,再次出現已經在三米之外的地方。
「咦。」白衣女子嘴裡發出詫異的聲音,沒有想到靈鳩還能躲過這一招。
「咳咳。」三米外的靈鳩咳嗽著,捂著胸口,狠狠盯著白衣女子,「竟然玩偷襲。」
緊接著她眼眸又眯了眯,瞳色漸漸暗沉下來,「你是誰?」
天眼之下,她看到白衣女子身體內潛藏著一道模糊不清的魂魄意識。
白衣女子眼裡閃過驚疑,隨後對靈鳩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這笑容出現在和靈鳩一模一樣的臉上,自是美不勝收。只是看在靈鳩的眼裡,卻怎麼看怎麼討厭。
「我是登雲台第十層對宋家弟子的考驗。」白衣女子微笑道:「只要你打敗了我就能過關。」
靈鳩盯著她不動,過了一會兒,也笑了,「原來是這樣啊。」
只是她絲毫沒有放鬆警惕,接著說道:「只是看起來很難,我今天就不闖了。」
她有意離去,卻發現今天的登雲台出了問題,無論她怎麼嘗試,都沒有像往常一樣讓她自由離開。
「這是第十層的規則,既然來了就不能臨陣退縮。」白衣女子臉上是和善的笑,右手裡漸漸出現一柄凝白色的靈劍。
靈鳩伸手緩緩擦拭自己的嘴角,看著手背的鮮血,心中想這麼多血吐出來多浪費,還不如送給小魑,還能換他很多好吃。
「你當我白痴嗎?」再抬頭的時候,靈鳩目光如炬,凶光不掩。
白光一閃,凝白的靈劍已經和桃花傘碰撞在一起。
兩張一模一樣的臉龐離得很近,靈鳩注意到對面的女子嘴角一勾,露出個不屑的笑容。
不好!
察覺到不對的時候,她及時躲開,左臂還是被一劍劃傷,衣袖破碎,傷可見骨。
靈鳩皺眉,聽到女子說道:「束手就擒,便可離去。」
她一言不發,轉眼看去發現傷到自己的是一個看不清容貌的白影。這白影手持長劍,沒有絲毫的生命氣息,難怪她一時之間都沒有察覺到。
她反身一腳踢去,就將傷她的白影踹散,隨即瞳仁一縮,感覺到迎面而來的狂烈罡風。
這次靈鳩躲得及時,並沒有被襲擊傷到,發現襲擊她的又是個白影,只是手中拿著的卻是一根長棍。
在手持長棍的白影身邊,很快又憑空冒出來個模糊的身影,身上隱約可見暗器。
靈鳩腦海靈光一閃,發現這些出現的白影,分明就是她前面經歷過的考驗。
然後她的眼神漸漸凝重,之前她簡單就能通過十七層不假,可是不代表這十七層的考驗真的那麼簡單。一對一的情況下,靈鳩不怕他們,只是現在他們卻是一群聚靈境,外加一個還不知道深淺的人在虎視眈眈。
更為重要的是,靈鳩不清楚他們是不是可以無限的重生。
「我投降。」靈鳩再次抬起眸子的時候,目光一片清明誠懇,無害得仿佛一頭無辜的小鹿,「這樣是不是可以饒了我?」
「這只是一場考驗。」漂浮在半空的女子卻沒有一點的鬆口,「自然不會傷你性命。」
她這麼說道,所有的白影卻朝靈鳩涌去。
靈鳩聽到白衣女子道:「不要反抗。只要你失去反抗的能力,這場考驗就算你敗了,敗了就可以離去。」
這群白影對她使出來的確不是殺招,但是任由他們所為的話,靈鳩敢肯定,不僅自己的丹田要廢,手腳只怕也不再是自己的。
她迅速的後退,躲過所有的襲擊,對白衣女子道:「我突然後悔了,這場考驗,還是闖一闖比較好。」
這是個老手!
靈鳩確定。
哪怕面對她的示弱,對方也沒有一點輕敵,更沒有一點的破綻和放鬆。
這樣的對手,至今為止,她還是第一次遇到。
今天終於沒有滾雪球了……!暗暗鬆了一口氣!
大家覺得會怎麼度過難關,又會怎麼對付渣渣呢?
欲知後事,請踴躍追文~
然後就是咱只在第六呆了一天,淚目!後面還很緊逼,看得我心驚膽戰,我需要安慰需要支持需要乃們的票票~躺地翻滾,哭喊票子(請常考章溫包子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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