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如風雪無常,卻是一動即殤。朗清婉為了得到厲逸清,不惜隱姓埋名潛伏在東方伊雪身邊藉機除掉她,到頭來卻還是一場空。
而東方伊雪面對被愛蒙蔽了雙眼的朗清婉選擇了寬容,說不上是好事還是壞事,畢竟人不是那麼快就能覺悟的。
在暗墨給東方伊雪安排了侍衛之後,朗清婉還不死心地來過慕雪宮幾次,奈何就是近不了東方伊雪的身。
久而久之,好似放棄了。
這晚,東方伊雪穿著單薄的紫紗衣,在廊亭里彈古箏,琴聲婉約,冷月已半缺,夜不眠,感嘆著世事變遷,西風吹窗野,落花成水簾。
敏兒在一旁安靜的坐著,時不時添一下燭火。一夢千年,墨還未乾,思念的人身在何處呢?
踏著落花飛身而下的是一襲金黃紗衣的身影,額前兩縷碎發隨風飄揚,一雙杏花眼含笑看著正奏曲的東方伊雪。
她抬頭看到了,只是抿唇,停止了手裡的動作,「這麼晚,皇上還未歇息麼?」
「怎麼不彈了?你繼續吧,朕還沒欣賞夠呢!」暗墨薄唇微啟,眸波微轉。
「本也是即興之作,既然停了也接不上了,皇上這麼晚來,可是有事?」東方伊雪嘴角微微掛著笑,極是淡雅。
「明日,朕去梅塢尋一位高人,你隨朕一起吧!」暗墨說著已經靠近了她坐的的軟氈上,摟著她的肩膀。
「好啊!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人去,比如柳大人、千大人?」東方伊雪旁敲側擊,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想了好幾日怎麼安排,不想這下正中心懷啊。
「自然,這種難得的休閒散心的機會豈能不帶上他們。」暗墨淡淡地落下一吻。將嬌柔佳人輕輕抱起,往寢宮裡面走去。
敏兒識趣地把廊亭里的東西都收拾了,才回去。心裡竊喜,只怕姐姐抵擋不住皇上的強烈攻勢,即將淪陷了她的一顆孤獨的心了。
流霜微微結在窗台上,月亮比之前更亮了,這一次,東方伊雪沒有感到疼痛了,暗墨好像是變得溫柔了,一直在顧及她的感受。
可即使這樣,原定的計劃也不變,怎麼能被小小的心緒就擾亂了之前堅定的決心呢?東方伊雪想完決然閉了眼睡去。
暗墨捧著她的臉,微微嘆著氣,心裡暗嘆:「什麼時候你才能全心全意的愛我,我等這一天實在太久了…」
三月三,草長鶯飛的季節,確實很適合踏青訪花。在梅塢的門牌樓,各人下了馬車,準備步行走去梅塢深處。
這裡果然是好去處,粉紅色的梅花開滿整個山坡,還有一些其他的花爭奇鬥豔,入眼都是滿滿的詩意,隱士高人都喜歡這樣的地方。
看到半山腰上的一個竹木小屋,眾人心下就知道是那高人的住所了,還沒走近就聞到了裊裊茶香,不禁嘖嘖稱奇。
「皇上,您去訪高人,伊雪想在這梅塢里自己走走,可好?」東方伊雪向暗墨詢問著。
「如此甚好,跟朕的想法一樣。」暗墨嘴角勾起一抹醉人的微笑。
東方伊雪攜著敏兒在花叢間流連,欣賞著此處的精妙,真的是布局井然有序,花簇排列整整齊齊,讓人賞心悅目。
敏兒看的正是起勁,「姐姐,要是我們住的地方也這麼美就好了!」
拉起她的手,東方伊雪笑著說:「你想歸隱田園,做一個遠離繁華的隱士?嘻嘻~」
「沒有啦,就是覺得這裡太美了…」敏兒一句話卻梗在喉嚨里,因為她看到姐姐身後有一個凶神惡煞的白衣男子正握劍走來,是千淵。
毫無防備的,一劍刺來,敏兒拉開了東方伊雪,想用自己的身子替她擋住,誰料,姐姐回頭也看到了正刺過來的劍,硬是擋住敏兒上前接了一劍,刺在左胸口,心臟的位置!
敏兒大喊:「姐姐!姐姐!」扶住她的手很快被鮮血沾染,不停地失聲尖叫,「快來人啊!救命啊!」
千淵見任務完成便收劍走了。
聽到叫聲趕來的侍衛看到此情景,嚇得魂不守舍,這可是雪妃啊,一個不小心要被斬頭的!趕緊將她背到半山腰的屋裡。
暗墨見狀果然是大發雷霆:「你們都在做什麼?看管一個雪妃都如此失職,都是一群飯桶!」發完脾氣,便催促那白眉老道去看傷勢。幸好住在這裡的高人也是一個醫者。
一炷香之後,老者掀簾出來,搖搖頭:「劍直刺心臟,插得太深,又失血過多,已經停止呼吸了。皇上請節哀!」
一句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震驚了,除了冷靜的柳陌塵和千淵。
敏兒直接暈過去,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不!不可能的!」暗墨不顧其他人的阻攔硬是闖到裡面,看著面容安詳,毫無血色的東方伊雪躺在偌大的床上一動也不動。
用手指去探她的鼻間呼吸,心下一片涼,果然是沒了呼吸。不可置信地盯著她,這怎麼會呢?身為半妖的獸王之女就這樣死去了,就這麼輕易地死去了?
「墨,接受這個事實吧,這是個意外啊!」柳陌塵淡淡然地勸慰,東方伊雪死了,他是最開心的一個。
「滾,都給朕滾出去!」暗墨發火了,他還是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所有人都離開房間後,暗墨瘋狂的跑過去,親吻著她冰涼的唇,低喃:「不!這不是真的,不要跟我開玩笑了,伊雪!雪兒!快給朕醒醒啊!」
可惜任由他怎麼放肆,怎麼喊,東方伊雪就是不為所動,白眉老道是個醫術高超的醫者,不會這般誤判的。
幾日之後,皇宮大辦雪妃的喪事,杜府聞訊趕來,甚是驚訝,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說沒就沒了呢?
杜曉洧問著暗墨:「皇上,要不這件事我去好好查查?」
暗墨失魂落魄,根本聽不見他在說些什麼。
柳陌塵一旁幫他答話:「事情已經水落石出,千淵因之前的怨仇殺害雪妃,已經被押在大理寺等候處置了。」
喪禮上,敏兒哭成淚人,心裡也甚是覺得蹊蹺,姐姐怎麼可能就這樣死去呢,一定是有什麼事是自己不知道的,可真相是什麼呢,除了姐姐還有誰知道呢?
葉籟聽到消息的時候也是一臉的不相信,因為她覺得伊雪有著暗墨的保護是不可能出現意外的。可當她驗過屍體後也發現了傷口確實是直接戳中心臟的。
厲逸清和雯沛、南宮烈也趕來了,三人幾乎進入瘋癲狀態,怎麼會這樣呢?到底發生了什麼,暗墨怎麼會這麼不小心?
面對厲逸清的質問,暗墨還是一副什麼都不說的狀態,只是在沉思,沉思…
見話都不能好好說了,厲逸清直接一個揮拳打在暗墨的臉上,頓時暗墨嘴角見了血,卻只是詭異地笑著。
「你不是說護她周全嗎,怎麼現在又出了這樣的事情,你就是這樣保護她的嗎?你作為一國之君,連一個女人都保不住嗎?」厲逸清幾乎是吼出這些話的,氣的已經暈頭轉向。
柳陌塵拽起厲逸清的衣襟:「這樣的事,皇上也不想的,只是意外而已。再說,她是你的棄妃,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跟皇上叫囂?」
一席話說的厲逸清啞口無言,是啊,他憑什麼呢,自己現在的身份,什麼都不是。
其實,東方伊雪的死有人歡喜有人愁。厲逸清和南宮烈是悲的,而在背後偷偷竊喜的人就多了,柳陌塵、晴彎還有朗清婉像是心腹大患被除的開心。
難道她的離去真的就遂了他們的心愿嗎?事實並非如此。
朗清婉找到厲逸清的時候,厲逸清並沒有多餘的表情,而是淡淡地說:「我已經敗了,你不必跟我的命運捆綁在一起了。」
「逸清,不管你做不做皇帝,我只愛你,愛你這個人,有沒有權勢我都無所謂啊!」朗清婉說的聲淚俱下,其實也是真情流露。
「當初你設計陷害伊雪,我容忍了,你不明白現在的我有多後悔。不管你離不離開,休書我是一定要寫的。」厲逸清不帶一點情感的說,仿佛伊雪的死訊給他沉重一擊再無精神做其他事情。
朗清婉聽完他的話,攤倒在地,不甘心地看著那絕情的男人,淚珠掛滿臉,沒想到即使東方伊雪死了,還是有能力羈絆他的心。
晴彎坐在榻上,依偎著暗墨,用著嬌柔的聲音說:「墨,天意如此,你就接受這個事實吧!」
暗墨扯開拉著自己手臂的她:「你出去!」眼裡儘是冷漠和陰鷙。
晴彎被他的眼神嚇了一跳,太恐怖了,趕忙聽話的走了。再不走真要惹怒了他。為了那女人,值得這樣嗎,真是的。
出了暗墨寢宮的門,晴彎就去找了柳陌塵:「那女人好不容易死了,可暗墨還是不理睬我。」
柳陌塵一邊擦拭著狂風鈴,一邊斜眼睨她,「你以為那女人這麼容易就死了嗎?你想的太簡單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晴彎十分不解。
「經歷了那麼多,你還不明白嗎?暗墨對她動了真情,豈會這麼容易讓別人鑽空子傷害她。這一切都只不過是在演戲罷了,只是這齣戲是她東方伊雪一手演的,就看暗墨怎麼接招了。」
「你是說她沒死?那為什麼…」
「再等等吧,暗墨也是在思考,不過他要是想不通,一條路走到黑,我也會陪著他的,你呢?有何打算?」
「你不幫我了嗎這次?你打算站在東方伊雪那邊?」
「不,不是站在她那邊,是站在暗墨這邊,如果,他始終逃不過這情劫,那麼我只能支持他走到最後了。」
「你…那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費了嗎?」
「又能如何呢?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的。只是有些後悔當初因為幫你,做了那麼多阻礙他們兩個在一起的事。」
「後悔?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我就要熬出頭了,他原本愛的就是我啊!」晴彎幾乎要歇斯底里了,眼看唾手可得的幸福就要到手,卻要成為一場泡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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