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雷傳 第1165章 暮光之城（二）

    張楊今天收穫的驚喜似乎太多了一些，無論是詭異神秘的血戰前線，還是這座神奇的地底城市，以及其中奇特而矮小的地底居民。

    然而這些與眼前見到的這個有著七階傳奇級別超強實力的魔獸巨鼠相比，似乎全都變得黯然失色起來，畢竟張楊從未想過世界上不靠譜的傳奇魔獸除了加菲那個奸懶饞滑都占全了的吃貨之外，還能有誰？

    如今好了，張楊在感覺自己一個頭兩個大的同時已然確認，眼前這個身高不足一米，鬍子眉毛卻足夠四五米、渾身皮肉極度鬆弛的大老鼠，絕對是有實力和加菲一較長短的存在！

    而且從秉性上來看，加菲除了奸懶饞滑之外（加菲：怎樣，有意見？似乎還是挺正派的一隻喵，哦不、一隻魔獸。然而眼前這老貨呢？張楊怎麼總覺得他身上有種藍斯特那廝附體一般的光輝呢？

    （或許這真的應了那麼一句話，每一個強者都有自己特立獨行的一面吧？

    好在感覺到莫桑比比發怒之後，那個無良的傳奇大老鼠頓時嘿嘿笑著住了口，然而就在莫桑比比滿臉羞怒，看起來似乎準備衝上去報以粉拳的時候，那隻傳奇老鼠卻是畫風一轉，進而擺出一副長者模樣和張楊說道：

    「我想你此刻應該是滿心都是疑惑，好吧，正式自我介紹一下，我的名字叫做吉姆洛克，如你所見，是一個活了好幾百歲，有著七階傳奇中級實力的老傢伙。除此之外，現在你看到的這座城市，也是我一手修建出來的。」

    說到此處這個自稱吉姆洛克的傳奇級別碩鼠似乎為此十分自豪，兩條長長地稀疏白眉一抖一抖不說，身後那條尾巴也是向上翹起。然而無論是一貫冷淡的張楊，還是更被他惹惱的莫桑比比，此刻都沒有為他捧臭腳恭維幾句的意思，於是乎有點尷尬的吉姆洛克只好咳嗽兩聲以掩蓋自己的尷尬，而後又長吁短嘆一番之後，才繼續開口說道：

    「一直以來我們碩鼠一族都生活在地下過著近乎與世無爭的生活，就算偶爾有些餓極了的魔獸鑽進我們挖出的地洞想要對我族下手，但你要知道地底下可是我們碩鼠的主場，它們自以為強大但下來之後大多反而會成為我族的食物，所以久而久之便不再有生活在地表的魔獸來到地下了。」

    聽故事就要有聽故事的態度，因此縱然張楊心中的疑問並非這點，但他還是選擇安靜地繼續聽了下去。這舉動看起來令吉姆洛克感到相當滿意，於是在咂咂嘴之後，這大老鼠便繼續充滿回憶地講道：

    「然而很不幸的是，我們碩鼠一直以來賴以生存的土地不知怎地卻開始發生一些令人無奈的變化。原本我族賴以為生的那些深植於地底的植物根莖，從幾百年前卻是開始變得越來越少，直到三百年前已然不足以維持我族的所需了。對此我一直無能為力，甚至在不得已的情況下還曾親自前往地表進行狩獵……」

    「只可惜地表的危險實在比地底多太多了，哪怕以我當初剛入傳奇級別的實力，偶爾也會遇到與自己旗鼓相當、甚至無法抵擋的強者。而在又一次狩獵失敗之後，我遇到了莫桑比比的祖先，也就是她的曾曾曾祖母。」

    聽到這裡張楊心下一動，他隱約覺得在當時的情況下，正在為族人生計犯愁的吉姆洛克，絕對是和莫桑比比的曾曾曾祖母發生了些什麼，不然以他和獸族人戰鬥結下的仇恨來說，恐怕早就直接把這群矮小的獸族人當口糧了，哪裡可能和平共處？

    不過吉姆洛克並沒有深說自己和莫桑比比的曾曾曾祖母之間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事情，他只是轉頭看向不遠處牆壁上一幅石雕女性頭像，之後便繼續講了下去。

    「如果你見識足夠多的話就會知道在坎帕斯獸人王國的鼠族獸人之中有這麼一支最為矮小，在幾百年前徹底消失在地表獸族人眼中，他們就是如今你看到的暮光之城的居民了。而當初之所以我會接納這些鼠族人一起生活，除了我們兩族之間那極小的淵源之外，最重要的還是他們帶來了能夠在地底環境下生長的神奇蘑菇！這就是我們兩族主要的食物了。」

    聽到這裡張楊已經大體上明白了，這似乎是一種奇異的共生關係，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這些巨大的碩鼠為這群鼠族遺民開鑿生存空間並提供保護，而鼠族獸人則種植那種能在地底生長的蘑菇為兩者提供食物。

    像這種共生的關係，理論上可比任何情感的羈絆都更加穩定和長久了。想到這裡張楊頓時瞭然地點了點頭，而後真心充滿讚許地說道：

    「互利互惠，共生共榮，你們和這座城市的卻是一個令人稱道的奇蹟。不過這一切都要歸功於你的存在，一個能夠和獸族人交流的碩鼠，才是聯通兩族並共築和諧的關鍵。」

    「互利互惠？共生共榮嗎？沒想到你這個人類竟然還是個難得的哲人。」

    「呃，你在說什麼？」

    本來聊得好好的，可當吉姆洛克突然拋出『人類』二字的時候，張楊還是小小吃了一驚。不過他好歹心裡有底，即便吉姆洛克想要對他不利，以張楊如今完好無損的身體狀態而言，至少也有一拼之力。

    好在這隻老碩鼠似乎並沒有任何對張楊不利的意思，見張楊否認他反而笑著搖了搖頭道：

    「你不必驚慌，我對你沒有惡意。想來此刻你最想知道我是如何猜到這點的對不對？」

    「……」

    「哈！我就知道你不會回答！不過沒關係，我本就準備把一切都告訴你，而之所以這麼做，只是想為我們兩族尋求一個更好的未來！」

    說到這裡吉姆洛克終於有了一個傳奇長者應有的風采，他那雙小眼睛之中擔憂與關心，完全是真情流露。而這終是讓張楊變得有些遲疑起來，連帶著體內已然準備好的靈魂之力，也稍微安定下來幾分。

    「你想讓我答應你什麼？」

    「呵呵，現在說什麼都還太早，入果不能解除你心中的疑惑和戒備，我說什麼又有什麼用？」

    都說人老成精，然而張楊此刻卻覺得似乎什麼東西活的久了，都不是好相與的。旁的暫且不提，就是那數十乃至數百年積累下來的經驗，就足夠碾壓大多數年輕的天才了，更何況張楊清楚自己本就不是什麼擅長智計的天才，他只是一個被命運不住左右的戰士而已。

    「請繼續。」

    似乎張楊的反應再次令吉姆洛克感到滿意，他那張皮膚鬆弛滿是褶皺的老鼠臉上，此刻竟然露出一抹極為明顯的笑容。與此同時只見他慢慢依著牆壁坐下之後才繼續道：

    「其實你應該明白我從未見過你，因此按正常情況想來我應該不知道你是誰才對。然而，作為一個實力足夠，同時又活的足夠久的碩鼠。我與大地母親之間的聯繫絕對比大多數奧蘭多世界的生物想像中還要緊密得多！」

    提到這點的吉姆洛克此刻的神情看起來竟然有些虔誠的味道，只不過虔誠這個詞似乎不準確，用孺慕和眷戀來形容似乎更加準確一些。對此張楊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不過朦朧間他心底似乎產生一個念頭……

    然而沒等張楊理清自己的思路，老碩鼠吉姆洛克便繼續說道：

    「不怕你知道，用你們人類的話說，我們碩鼠一族天生就是出色的地系魔法師。然而我並不知道從前族中是否還出現過達到傳奇級別實力的先例，畢竟對於我們碩鼠來說，實力普遍成長到五階就已經是極限了，而我早在滿五十歲那年就已經突破本族極限的桎梏了。」

    此刻的吉姆洛克語氣中滿是驕傲，畢竟能夠成為整個種族中的最強者，這本身已經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了。然則吉姆洛克這話卻有另外一層意思，那似乎是說，當他達到到傳奇階位之後，似乎發生了某種變化？

    「看你的樣子或許已經猜到了什麼，沒錯！自從我晉入傳奇級別之後，除了更夠比以往更加清晰地感受到土元素的存在之外，偶爾我還能在最深層冥想的時候感受到一股虛無縹緲但強大無比的意識！」

    「你是說……？」

    「沒錯！我知道那是屬於大地母親的意識！否則誰又能給我以無處不在、又無比強大的感覺呢？於是在大地母親意識的緩慢引導下，身為碩鼠一族的我學會了許多神奇的技巧不說，甚至在許多時候，還能得到她給予的啟示！」

    說到這裡的老碩鼠吉姆洛克已然十分激動，而這個時候張楊卻是驚訝地發現，隨著吉姆洛克的情緒變化，他身邊的石屑和灰塵，竟然莫名顫動甚至漂浮起來！這似乎根本不是尋常七階傳奇中級強者所能達到的程度吧？

    於是此刻張楊再也掩飾不住心中的驚訝，以至於一直面色平靜的他，臉色終究是變了！而這時候用後腿緩緩站起的吉姆洛克，卻是神色地開口道：

    「所以我已然不再是一個簡單的碩鼠族強者了，我如今稱呼自己為『大地祭祀』！而有關你的身份、還有何時到來的消息，全都是之前大地母親在我進入深層冥想時告訴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