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不是
此時此刻,白朮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她仰著頭看著站在門外的君長知,後者攏著袖子低著頭看著她,臉面之上,看上就如同尋常一般淡漠,然而平日裡,白朮卻從未覺得這表情如此磣人。
&十八,那日皇上讓豹韜衛圍攻都尉府,你說懷疑都尉府里有內奸,你可還記得?」此時,一片寂靜當中,跟在紀雲身邊的二十一反倒成了第一個說話的人,「結果沒想到,你居然就是那人……」
白朮:「……」
白朮動了動唇,想說我不是,我他媽若是的話賊還捉賊也就算了,為什麼還非得作死似的提出那些個「內奸」的概念來坑自己?
目光游移,白朮沒有理會君長知,目光反而是順著這會兒站在面前的大理寺卿的目光往身後的桌邊一看,這才發現君長知的目光都固定在了方才白朮交給他的那捲設計圖捲軸之上,白朮眼皮子跳了跳,忽然沒來由地響起幾個時辰前,和紀雲的對話……
對話如同電影回放機似的在白朮的耳朵邊嗡嗡響起,當時錦衣衛正指揮使看著那模樣與平日裡別無二般,現在看來……居然是在笑眯眯地給她套話?
白朮搖了搖頭,卻半天說不出話來,連著後退了一步卻笨拙地碰到了身後的椅子倒了下來,「呯」地一聲摔了個狼狽,發出好大響動——連帶著她身後坐在桌邊的西決也跟著站了起來,然而後者當然不是準備扶她起來,因為與此同時,在一片混亂聲中,白朮聽見了君長知那冰冷的聲音在她不遠處響起:「把他們拿下。」
血管中的血液像是一瞬間凍結了起來。
白朮愣愣地坐在地上,任由昨晚還跟她睡一個大通鋪的錦衣衛兄弟將巨大的手鍊與腳鏈掛在她的身上,當她被人從地上拉起來的時候,臉上整個兒是放空的狀態……從頭到尾她都沒有說話,只是望著君長知,然而直到她被推搡著走出房間,後者也再也沒有與她產生哪怕是一瞬間的對視。
白朮算是死了心,在心中嘆了口氣,琢磨著什麼事兒還是回宮裡再說清算了。
反正……現在她說什麼怕是也沒有人願意要聽。
然而就在白朮被推出房門的同時,在她的身後傳來了一陣打鬥的聲音,他回過頭去看,果不其然是錦衣衛十八與西決皇子打了起來,十八似乎早就收到了命令是要將那設計圖拿回,一招一式都是衝著西決懷中的設計圖去的,白朮看了一會兒,動了動唇,轉過頭,看著身邊的紀雲,總算是說出了從剛才以來的第一句話:「……那設計圖……」
&紀雲皺著眉,語氣還算溫和,「回去再說。」
&是,我是說那設計圖是——」
&弟,」紀雲頓了頓道,「別說了。」
白朮愣了愣,片刻之後,狠狠地閉上了唇,點點頭——紀雲說話的方式和以往相比簡直不知道溫柔了多少倍,然而對於白朮來說,這樣的溫和聲音卻仿佛是在替她判了死刑一般,她寧願紀雲臭罵她一頓,也比現在這樣好。
她垂下頭,真正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小孩一般。
而此時,打鬥聲已經距離她越來越遠,白朮在一群人的包圍下走出房間,果不其然,方才那片刻的安靜並非她的錯覺,事實上,這會兒花樓早就沒了客人,只剩下一堆花娘坐在位置上瞪著眼眼巴巴地望著一群官老爺辦案,鴉雀無聲的。
紀雲走到老鴇子的跟前,先是拿出腰牌淡淡地說了句「錦衣衛辦案」,隨即便問:「你知道西番國西決皇子在你家花樓私下買通朝廷命官販售神兵營設計圖的事嗎?」
老鴇老臉煞白,撲通一下就坐在了地上,那神情那模樣,很顯然是在說明她什麼都不知道——只是一個花樓的老鴇子,眼裡只有銀子,當然是什麼也不知道,只是此時,白朮聽見君長知那沙啞低沉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語氣依舊是顯得雲淡風輕的:「一通帶回去罷。」
白朮想要回頭看他,但是想了想卻還是沒動,老老實實地走到花樓外,卻意外地沒有看見那用來遊街示眾的囚車,只是一座尋常的馬車停留在花樓門口,而且馬車上還有君府的標誌,除此之外,剩下幾匹錦衣衛的的坐騎隨手放在花樓門前,其中還有紀雲的那匹大黑馬。
白朮終於忍不住轉過頭,去看紀雲,後者皺著眉,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淡淡道:「怎麼會拿囚車來捉你,家裡的事情,自己關上門解決便是。」
「……」
紀雲又頓了頓,猶豫了片刻後,這才補充道:「其實是君公公的主意,一會……你好生謝謝人家罷>
說完,紀雲似乎也覺得讓白朮感謝捉拿她的人這行為也是奇怪的很,索性不再說話,閉上了嘴……只不過經過紀雲這麼一說,白朮更難過了,連帶著五臟六腑都跟著疼了起來——她明明什麼都沒做,這會兒卻好像給整個都尉府都蒙上了羞似的,走向門外時,陽光刺眼得很,她微微閉上眼,只覺得此時此刻戴在自己手上的手銬腳銬沉甸甸的,仿佛立刻就要將她的手腳都扯斷一般。
她慢吞吞地走到那君府的馬車前,卻還沒來得及跳上去,就在這個時候,她猛地聽見從花樓的二樓處傳來一聲巨響,緊接著,從腦袋頂上十八橫著掉了下來,「啪」地一聲落在白朮跟前,噴出一口血。
白朮被嚇得連忙後退一步。
與此同時,在他們的頭頂不遠處,西決皇子的身影一晃而過,居然是打傷了十八,順利地逃脫了!
白朮心裡咯噔一聲,若是西決帶著那假的設計圖跑了,沒有物證,這回她算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計圖假的假的假的!師父!」白朮終於忍不住一把抓住了手邊的紀雲,急切道,「師父抓住他!那設計圖是假的,我沒做你們以為的那些事兒!」
紀雲目光一凝,立刻放開白朮,跳上馬便追著西決的方向去了,與此同時,一塊兒行動的還有君長知——只見其身上緋紅蟒服發出風中撲簌之聲,下一秒,整個人便上了馬,與紀雲如同兩道利箭,雙雙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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