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不是
白朮一愣,而此時,君長知自然也是聽見外頭錦衣衛指揮使鬧出的動靜來,微微一愣後、轉過頭看著白朮似笑非笑道:「我便猜著你們的人不會放著你不管,這下倒是好,一群狗急了想不著法子就真的跳起牆來,連聖旨都敢假傳。」
君長知這話的聲音不高不低,卻是正好能夠叫在牢獄外一通發威、為難了大理寺的衙役這會兒走進來的紀雲聽見。
只見那之前眉頭緊鎖、腳步匆匆的錦衣衛指揮使聞言腳下一頓,之前臉上掛著的焦慮神情瞬間一掃而空,站在白朮他們三五米開外的地方,忽然笑道:「假傳聖旨?怎的,這是君大人拿了我府上的人不滿足,現在連我都想一塊污衊上了不成?」
白朮轉過頭去看,卻看見自己不遠處紀雲攏著麻香色飛魚服原地站著,一雙黑亮的眼睛就是笑吟吟地瞅著君長知,然而那笑意卻並未達到眼底。
仔細一瞧,居然品出一點兒讓人膽戰心驚的味道來。
就連平日裡跟紀雲走得極近的白朮都難免被他這皮笑肉不笑,山雨欲來的模樣嚇得夠嗆——然而君長知是什麼人?論性格惡劣,他說自己是大商國第二,就沒人敢說自己是第一的主兒,所以這時他只是淡定地攏著袖子一臉平靜聽紀雲咄咄逼人,腳邊扔著沾滿了白朮得血的鞭子就像那玩意只是恰巧出現在那裡他從來沒有碰過它似的,耐心地聽紀雲嘲諷完了才淡淡一笑道:「不敢,瞧紀大人說的,本官也只不過是奉命行事罷了。」
&便放了二十八,讓她隨我走一趟,大家都是為皇上辦事的人,君大人也不想紀某難堪吧?」
紀雲一邊說著一邊將視線漫無目的地到處都轉,奇怪的是,卻偏偏並沒有看向白朮——準確地說,最開始他剛下地牢時的餘光便是往白朮這邊看了一眼的,白朮只感覺他的目光從她被君長知撕破的衣領上一掃而過——
然後…………當時紀雲臉上的表情很精彩。
就好像他親眼見證剛才白朮和君長知兩人沒穿褲衩躺在一張床上似的。
「……」想到這裡,好不容易有了喘息空間的白朮居然又做出個令人匪夷所思的行為——她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胸。
然後一臉微妙地抬起頭來。
一大片暴露出來的肌膚也是醉得不行,她覺得撇開自己平胸不說,現在,她一身的血,明明這才是重點……
不僅全身是血,還他娘的很疼。
但是在場的所有人似乎都不認為這是問題。
君長知的眼裡只有紀云:「倘若是真,本官自然配合。」
紀雲鬆了口氣,似乎好不容易才想起他和君長知之間還有個小三……這才攏著袖子一臉淡定笑道:「自然是真,勞煩君大人了。」
君長知:「且慢,聖旨在哪?」
紀云:「傳的口諭。」
君長知:「那就是沒有聖旨。」
紀云:「…………」
此時,見這倆一文一武,天德帝身邊的左右臂膀這會兒像是小學生似的明槍暗箭互相嘲得停不下來,白朮在心中嘆了口氣,心想萬歲爺早不早晚不晚,怎麼這會兒魔怔似的反倒湊了上來?這麼一想,幾乎是下意識地就琢磨准沒好事。
至於是什麼事急得天德帝突然找她,這……簡直想都不敢想。
\"萬歲爺?\"君長知瞧著紀雲,臉上的表情分明就是不信,\"之前便是萬歲爺允許了將人送來大理寺,現下倒是忽然反悔了不成?\"
&意見君大人倒是與萬歲爺自己說去。」
紀雲說完,就滿意地聽見君長知安靜了下來,此時連同在眾人身後的掌案都安靜了下來,似乎下意識地屏住呼吸,誰知片刻後,便見年輕的大理寺卿一步上前,將被掛在刑架上的錦衣衛取了下來。
&揮使大人說得是,」君長知笑道,「那便一道去見皇上好了。」
君長知一邊說一邊垂下眼,目光從面前那渾身血腥仿佛整個人都泡在血里的人身上一掃而過,當餘光瞥見那還算完整的皮膚時,他目光微微一頓。
而此時,白朮一下失去了支撐著她的支撐力,整個人如同瞬間被抽去了骨頭似的掉落下來,君長知目光一凝,下意識便要伸出手接住她——
豈知這個時候,在後面一直默不作聲的紀雲忽然一個錯步上前,將正要抬手的大理寺卿往後拉扯了下,而後自顧自地上來將白朮聞聞接住。
雖白朮平日看著矮小,但是每天幾碗飯也不是白吃的,這會兒沉甸甸的壓下來,紀雲被壓得渾身一僵而後腳下不穩後退幾步——白朮被他這動作扯到了傷口,痛呼一聲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紀指揮使,今早沒吃飯?」
「……」
紀雲下意識地抬起頭就想揍白朮的額頭,然而此時見她一頭冷汗,髮絲凌亂,雙唇毫無血色,心中猛地一緊,那伸出一半的手忽然就收了回來。
&廢話,」紀雲目光一沉,壓低了嗓音低低道,「痛不痛?」
&死了。」
&痛還犯事,有什麼事不能跟我們商量,偏生覺得是什麼天大的事情,」說到這裡,紀雲抿起唇,「結果就真的闖出了天大的禍。」
紀雲說完,不等白朮再說話,避開她身上的傷口將血淋淋的人抱起來,轉過身看著君長知冷笑一聲:「君大人好大的本事,人才交予你半時辰不到,便成了這幅模樣。」
&日紀大人有空可來大理寺參觀瀏覽一番,本官自然會與大人好好介紹大理寺是什麼地方。」
紀雲聞言,正抱著白朮出牢獄腳下一頓,回過頭來瞥了君長知一眼,又低下頭看了眼這會兒昏昏沉沉縮在自己懷中的白朮,隨即淡淡道:「你日後定會後悔。」
&官只是做自己分內的事而已,何談後悔與不後悔?」君長知眉眼不動淡淡道,「紀指揮使多慮了,請吧。」
……
來到央城,白朮曾經幾百次走上前往乾坤殿的道路,卻從來沒有像是今天這樣被人一路扛著來的——她的腦袋放在紀雲的肩膀上,看著他們走過大約每五米距離就滴下一大滴觸目驚心的血,那血從大理寺一路滴到乾坤殿門口,期間她感覺到紀雲的手放在她的腰間,想來也是同樣被血沾滿了的。
到了大殿門前,紀雲卻又不急著將白朮帶進去了,腳下一停將她放下,居然先是伸手替她拉了拉胸前被撕開的衣服,期間因為動作粗魯多少還牽扯到了白朮身上的傷口,引來她一陣痛呼連連。
有那麼一下紀雲伸手來拉白朮腰間的腰帶,那勁兒大得她整個搖晃了下,正巧這時候君長知攏著袖子跟她擦肩而過,就順便伸出手,扶了她一把——
白朮眼皮子跳了跳,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見紀雲臉色一變,啪地一下拍開君長知的手,那用勁兒大的,白朮都愣了愣。
這紀雲突然就變老母雞了怎麼回事?
君長知冷笑一聲縮回自己的手,紀雲似乎也感覺到了一點兒尷尬,手縮回來扶了扶腰間的繡春刀,又問白朮:「你刀和牌呢?」
&理寺。」
&點給你拿回來。」
紀雲一邊說,一邊斜眼瞥了眼君長知,頓了頓又繼續道:「一會見了萬歲爺,他說什麼你便受著,發火是自然的,然而沒等證明你真的給了西決設計圖,就誰也辦不了你……你別插嘴,這事是我們都尉府辦的,要砍你腦袋,還得經過我的手。」
說到這,他又低下頭認真地給白朮整理了□上被血染成了深褐色的侍衛衣服,期間那略顯的粗糙的大拇指指尖從白朮的下顎上划過,白朮嗅了嗅鼻尖隨即垂眼,果不其然看見了紀雲手上滿滿都是自己的血。
當事人反倒像是沒見到一般。
&父,」白朮舔了舔下唇,「萬歲爺到底傳我來幹嘛?我……我能說的都說了。」
紀雲聞言,手上動作一頓,抬起頭來深深地看了面前的矮子錦衣衛一眼,有一瞬間,白朮覺得他看上去似乎有很多話想要說,然而最終他卻還是唇角緊抿,只是說了句:「進去你就知道了。」
白朮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君長知,而後發現後者正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微微蹙眉,像是對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也不確定似的。
這時候,大殿內十分應景地響起了一聲茶杯或硯台砸地碎得四分五裂的聲音,與此同時天德帝那聽上去包含怒火的聲音便響起——
&了就滾進來,準備墨跡到明天早晨?!」
然後白朮就跟君長知一塊兒進去了。
準確的來說,白朮是挪進殿內的,她一點兒也不懷疑,如果紀雲再晚來一盞茶的時間,恐怕她只能爬著來面聖了。
進了大殿內,不敢抬頭,一雙眼睛只敢盯著不遠處高位之上端坐著九五之尊的那雙華麗的靴子,等了一會兒,便聽見頭頂天德帝問:「怎麼弄成這副模樣?」
白朮想了想,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這是在問她。
頓了頓,決定還是不回答這個問題。
這時候她又聽見,天德帝在頭頂又問:「怎麼流了一地的血?」
白朮:「………」
白朮伸出爪子,擦了擦腳邊的一灘血,然後………順利地將一灘血糊開成了更大的一灘。
白朮:「………」
唔。
正風中凌亂,卻在這時,聽見天德帝在腦袋頂上和藹可親地問了句:「要止血麼?」
咦?
白朮茫然地抬起頭。
然後便看見坐在上首位的九五之尊迎面扔來一個巨大的包袱,包袱在飛向白朮的臉的途中十分戲劇化的散開,裡面的東西噼里啪啦落了一地。
白朮:「…………………………」
一大包的月經帶就這樣在天空中呈現天女散花狀綻放開來。
那畫面太美。
她甚至不敢回頭去看此時身後君大人是什麼表情。
作者有話要說:aa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不是故意不更新前天剛落地坐了十幾個小時飛機起了大早逛了一天景點回酒店就抱著手機碼1000+睡著了!
今天沒那麼緊行程立刻滾來更新!!!
久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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