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粱涼溫和笑著,「齊縣尉的劍很鋒利,我知道。筆神閣 bishenge.com」
齊平川笑而不語。
知道就好。
粱涼又問道:「真是挽霞?」
齊平川忽然眉頭一挑,唰的一下抽出了腰間長劍,「要不看看?」
殺意張揚而起。
卻並非針對粱涼。
裴昱蹙眉。
沒有看齊平川,而是看向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縣衙高牆上,懶散坐著的那個佩劍青年。
粱涼回頭看了一眼,嘆道:「我管不了他,他只聽先生的話。」
話落瞬間,粱涼驟然感覺全身發寒,先前齊平川拔劍的殺意是針對高牆上的青年,那麼這一刻,殺意絕對是針對他。
齊平川確實想殺了梁琦,而且是迫切的想。
因為他認出了高牆上的那個青年,在雙陽城來過一圈,又忽悠梁琦去山裡添亂的那位先生,出行的馬車車夫,就是高牆上的青年。
依然穿著做工精細的長衫,腰間佩了柄長劍,劍鞘古定松紋,厚重滄桑。
不再是馬車車夫。
而是一位江湖劍客,很高的那種。
聽粱涼話里的意思,那位先生如今在明州,又讓車夫護送粱涼來雙陽,只怕那位先生決定輔佐明王——或者是輔佐明王大世子。
那位先生是陳弼同門。
如果陳弼是臥龍,他就是鳳雛。
所以……
得到那位先生輔佐的明王大世子很可能會成為自己一生之敵。
傻子都知道不能放虎歸山。
所以齊平川這一刻是真想殺粱涼,只是他明白,有裴昱在和那個青年在,自己一個人殺不了粱涼。
這就蛋疼了。
咳嗽一聲,長劍入鞘,「我看不到王爺和世子的誠意。」
粱涼笑了笑,看向陳弼,「不知道陳縣令能不能讓我和齊縣尉單獨聊聊?」
態度溫和,自稱用的謙辭。
陳弼自無不可。
裴昱看了一眼坐在牆頭的青年,警告意味很濃,那青年嘲諷的扯了扯嘴角,別人怕你裴昱,我會怕你?
若先生要殺齊平川,他早死了。
陳弼也護不住!
身影一閃,青年消失不見。
裴昱這才放心,看了一眼明王大世子,路過齊平川身旁時,壓低聲音說了句他的話若是說得太直,你別放心上。
大世子就是個書呆子,不太通人情世故。
齊平川嗯了聲。
他沒聽出裴昱話中有話。
當院子裡只剩下兩人,齊平川沉聲道:「說吧,王爺要我們做什麼,又有哪些條件,才會暗中資助雙陽城。」
粱涼臉上溫和的笑意漸漸褪去,五官的陰柔美瞬間變成盛氣凌人,死死的盯著齊平川,咧嘴哂笑,「你是不是想得太天真了?」
真以為我父王是要扶持你們雙陽城。
也配?
齊平川愣了下,很有些意外,旋即哈哈大笑,喲,這麼快就凶相畢露了。
是吃定我了?
粱涼皮笑肉不笑,「先生說過,若不殺齊平川,有陳弼之助,將來必成大患,所以才有本世子雙陽城之行。」
齊平川雙手抄在胸前,「哦?你想怎麼殺我?」
粱涼雙手一攤,「我是個讀書人,殺人的事不太懂。」
齊平川搖頭,「沙場武將穿腸劍,意氣書生誅心言,讀書人比江湖劍客更可怕,所以我現在很好奇,你究竟想做什麼。」
他要真想殺我,為何主動說出來。
這不合理。
粱涼沉吟半晌,「父王和先生的意思,是殺你之後,再以絕對勢力壓迫雙陽城,逼迫你背後那股看不見的力量臣服於明州。」
齊平川點頭,「是個好主意。」
粱涼搖頭,「我卻不這麼認為,大徵太祖有天下第一神將齊汗青,我粱涼身為太祖後人,為何不能有一個齊汗青。」
齊平川恍然,「你覺得我是你的齊汗青?」
粱涼一臉諷刺,「你也配?」
齊平川淡定自若,「嗯,我不配。」
老子都不配,這天下誰配?
粱涼深呼吸一口氣,「你確實不配,那個人不是你,而是晴雨山的陳歆慕,先生對其評價極高,『今日醉迷江湖,潛龍於淵,他日槍舞沙場,龍飛九天』,這是先生對陳歆慕的評價,想必陳弼也有這種看法,只不知他有沒有對你說過。」
臥槽臥槽臥槽……
齊平川想真想到,那個只想當武林盟主睡覺女俠的陳歆慕,在陳弼那位同門眼中,竟然是這等人才,我他媽怎麼沒看出來?
這貨那無恥不要臉的德行,哪裡有半點齊汗青的風采。
想到了一個重點:「所以,你是想留我的命,讓我為了活命,去說服陳歆慕率領晴雨山的人,跟隨你粱涼回明州。」
粱涼笑了,「你不笨。」
而且如果齊平川為了活命出賣陳歆慕,那麼陳弼必然對他失望。
如此一來,就可以順便收服陳弼。
齊平川沉默不語,許久,才輕聲道:「那麼問題來了,這裡是雙陽城,我齊平川是雙陽之王,你明王大世子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憑什麼威脅我的命。」
粱涼呵呵一聲輕笑,眼眸里升起腹黑,「憑什麼?」
倏然言出如劍,「你是否還沒明白,梁思琪為何會出現在虎跳峽,無他,先生算定你會利用梁思琪,為了保護梁思琪,你會讓那個用妖刀的老王送她回信州,而你自以為成了你麾下的裴昱,在我出現後,她已經再次成為金劍義子。」
齊平川恍然大悟,服了。
讀書人果然可怕。
陳弼那位同門,竟然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就為了當下的局面,和陳弼一樣,也是個算無遺策的無雙國士。
但是裴昱……
想到這裡,諷笑:「你以為裴昱真會殺我?」
粱涼哦了一聲,「你對自己很又信心?可你根本不知道裴昱對我的感情,從小到大,我待她如親妹妹,可僅止於此?」
「殊不知,我已在潛移默化之中,讓她心中的那座城裡,留下了我不可磨滅的痕跡,當她需要在你和我之間選擇,你覺得她會選擇誰?」
粱涼冷哼一聲,「我辛苦養大的女人,憑什麼會為了你放棄我?」
齊平川訝然,「原來你喜歡她?」
粱涼笑了,很腹黑很陰險的笑意,甚至有點淫穢,居高臨下的俯視著齊平川,「可笑,我粱涼會喜歡她這樣低下的女人?在我心裡,她只是個玩物,如果我玩膩了,就送她一家人團聚。」
頓了一下,「我其實很期待那一天。」
齊平川怒從心起,臉上卻浮起燦爛的笑意,一字一句的道:
「粱涼,你死定了。」
和我比腹黑。
你怕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你做的事情其實我都能理解,但你做錯了一件事。
不該侮辱裴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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