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劍客 第518章 香消化蝶

    來人正是鐵拐飛劍陳傳，一見衛塵大大方方現身，哈哈一笑說道：「衛小友 ，汝一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老朽只能出此下策，方可吸引小友注意逗留一時啊！」

    衛塵聽罷，冷冷的說道：「只怕是長公主出的此策吧！」

    陳傳聞言微微一笑，接話道：「不管是誰的主意，能讓小友留住就是好主意。」陳傳雖然如此說，但是心內對衛塵的判斷力亦是不得不承認確實不錯。這個年輕人在青州武林，如同鶴立雞群。陳傳甚至有時都有一種想收其為徒的衝動。

    「陳老前輩今日不會是想與衛塵拉拉家常吧？」衛塵的話，依然那麼直接明了。

    「小友，汝來上京是在找那午幸仁嗎？」陳傳看著衛塵，語氣輕鬆的說道。

    衛塵心內一震，自己來上京的目的，居然被這老頭一語道破。衛塵心念一轉，開口朗聲說道：「正是，聽說午幸仁被人救去，吾來看看。」

    陳傳見衛塵居然直接承認，亦自一怔。沒想到此子會如此坦白 ，連掩飾一下的話都懶得說。

    「小友，老朽勸汝死了這條心，不要再做一些螳臂擋車的事，否則……？」陳傳的話，明顯帶著威脅的意思。

    「否則又能怎樣？」衛塵冰冷的眼神，盯著陳傳。一股寒氣，頓時在空氣中瀰漫開來。

    「小友，不要自視過高！」陳傳心內暗暗惱怒，若不是有惜才之意，自己豈能這般苦心勸衛塵。

    「衛塵一向如此！」衛塵的話，頓時讓陳傳臉色一變， 看來此子是不識時務，非要逼自己動手不可。

    衛塵心內清楚，陳傳此來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招安自己。若是不從，肯定刀兵相見。陳傳一直聽命於長公主，而長公主已經將自己當成了潛在威脅，必然會派出精銳來對付自己。

    「出招吧！」衛塵的聲音，冰冷的如同來自雪域。

    陳傳心內一橫，暗道小子老夫已經給了汝機會，汝既然如此不識抬舉，那就不能怪老夫以大欺小了。

    衛塵知道，以陳傳這般的人物，不會自掉身份率先動手的，於是玄冰劍粲然出鞘，劍光一揚，一道寒光疾速刺向陳傳胸口。

    陳傳冷冷一哼，黑黝黝的鐵拐劃出一個半圓，一股勁氣剎那間就盪開衛塵的劍。衛塵剛與陳傳對了一招，就感覺對方似乎有無窮無盡的後勁，透過鐵拐直震自己的虎口，心中亦是暗暗折服陳傳的功力。

    衛塵一招「千山凌雪」，劍氣泛起無數雪花，直刺陳傳咽喉。陳傳輕喝一聲：「不錯！」鐵拐一橫，一招「橫掃千軍」，直直迎了上去。

    陳傳此招，隱隱有風雷之聲，若一招實打實的碰上衛塵的劍，必然會讓其吃大虧。衛塵亦深知這道理，知道不能與陳傳硬碰硬，玄冰劍一閃，須臾間又變了一招「暮雲穿日」，劍鋒一撩刺向陳傳雙目。

    衛塵正這頃刻間，就變了三招。陳傳心內一凜 ，此子劍術之詭異，當真是讓人防不勝防。若不是其內力比自己稍欠，勝負還真的不好說。

    陳傳一念至此心中殺機頓現 ，絕不能留衛塵於世上，讓其日後長成一方巨擎。

    衛塵感覺到陳傳手裡招數忽然變得狠辣異常，心中亦明白其是已經起了殺念。於是玄冰劍一招接一招綿綿而上，絕不能讓陳傳覓得自己的破綻之處，否則就是在劫難逃。

    十招過後，衛塵明顯感覺有一股巨力，壓迫著自己的胸口，連呼吸都開始變得急促起來。陳傳見衛塵疲於應付自己的鐵拐，心頭更是暗暗得意，手裡的招數亦愈發的加緊。

    綺紅的院子本來就不大，衛塵輕功優勢不能突顯，只能一味與陳傳苦鬥。陳傳的招數，如怒海驚濤，一浪更勝一浪接踵而來，衛塵不敢有一絲大意，玄冰劍舞的水泄不通，只為先求自保。偶爾有機會，才出招攻擊陳傳。

    「小子，棄劍投降，老朽保汝不死！」陳傳的聲音，如一道命令又似一道恩賜般響起。

    「休想！」衛塵咬牙悶叫道。陳傳聞言哈哈一笑，沉聲說道：「那就休怪老夫無情！」

    陳傳一語言罷，一招「仙翁渡江」，只見鐵拐化成一條黑蛟，剎那間就撲向衛塵，那黑氣將其直接籠罩在內。

    衛塵心神一震，識得陳傳此厲害。玄冰劍劍氣暴漲，一招「晴空萬里」，銀光突現直抵鐵拐而去。

    陳傳冷哼一聲，鐵拐忽然一個停頓，那拐化鐧暴擊衛塵腦門而下。陳傳此招變化之快，大出衛塵意外。

    急切間衛塵玄冰劍一轉，意欲封住陳傳的鐵拐。陳傳嘿嘿一聲冷笑，鐵拐往前一頂，硬生生的直壓衛塵而來。

    衛塵剎那間直覺一股巨力，自劍身洶湧而來，身子不由得往後一傾。陳傳一見衛塵出現頹勢，忽然左手一伸，從鐵拐把手處抽出一把長約半尺，約莫指寬的短劍，如電般刺向衛塵胸口。

    衛塵玄冰劍被陳傳死死抵住，眼見其忽然發難，一時之間竟然毫無脫身之法，只得眼睜睜看著短劍刺近身來。

    就在此急切間，一聲嬌喝忽然響起：「陳老，不要！」一道人影疾速撲向陳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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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傳被人一叫，不由得手上略一停滯。衛塵藉此千載難逢的機會，奮力將玄冰劍一盯，剎那間震開陳傳的鐵拐。

    陳傳見那黑影撲向自己，急切間鐵拐一掃，直聞得一聲悶響 ，一道嬌軀橫飛而去。衛塵心頭大駭，急叫一聲：「綺紅妹妹！」原來衛塵已經聽出來人的聲音，正是綺紅。衛塵躍至綺紅身旁，只見其滿口鮮血噴涌而出，艱難的嗚咽著說道：「衛…大哥，快走！」

    陳傳本能之下，一拐將綺紅掃飛，心內亦不由一震。因為陳傳很清楚綺紅是長公主的貼身丫頭 ，與長公主有極其親密之關係。再加上此丫頭也是為人玲瓏，自己亦甚為歡喜。沒想到今日其居然為了搭救衛塵，不惜以身犯險。

    陳傳一招打實，自己心內亦有點懊惱。眼看綺紅跌落牆角一動不動，估計是凶多吉少。眼見衛塵神情悲切，陳傳亦不由得心頭一震，嘆了一口氣，身形一閃疾速遁去。

    衛塵上前一把抱起綺紅，急奔向屋內放在床上躺著。綺紅臉色煞白，一雙眼睛已經失去了往日的神彩，極為艱難的撐著。

    「綺紅妹妹，撐住啊！」衛塵低聲吼著，害怕綺紅一閉眼就就不再撐開。迅速將雙掌抵住綺紅後背，內力源源不斷傳入綺紅體內。

    過了半晌，衛塵聞得一聲虛弱的聲音：「衛大哥，不要…不要…再費力了。小妹…有話要說。」

    衛塵只得停下 ，將綺紅摟住慢慢放平。衛塵此時看見，綺紅臉色雖然有點起色，但其眼淚已經如斷線珍珠而下。

    「綺紅妹妹，不要多說，養傷要緊。」衛塵輕聲安慰道。

    「大哥，不要…，小妹有自知之明。」綺紅輕輕的搖了搖頭，衛塵一見其如此不由得心頭一酸，眼眶泛起紅潮。

    「大哥，小妹對不起你，吾…吾騙了大哥。」綺紅斷斷續續的說道，衛塵聲音哽咽的說道：「綺紅妹妹，不要說了。衛塵知道妹妹身不由己，從來沒有怪過妹妹。」

    「大哥，真的嗎？」綺紅聞得衛塵這話，忽然眼裡出現一絲光彩。衛塵見狀不由得心內一沉，那日雲萍朱笑笑在自己懷裡臨死的一幕，不由得浮現在眼前。

    「嗯!真的，是真的，衛塵從來沒有怪過妹妹。」衛塵忙不迭的點頭。

    「大哥…，真…好，是妹妹….沒福氣。」綺紅努力的說著，衛塵見心內更如刀絞。自己雖然從未對綺紅動過男女之情，但是面對如此一個痴情女人，又何曾不會明白其之心意呢。

    「大哥……，抱抱…小妹，小妹……好冷！」綺紅忽然臉上泛起一絲紅暈，衛塵眼含淚水，輕輕將綺紅摟住。

    綺紅吃力的將頭靠近衛塵的胸膛，又艱難的深吸了一口氣，對著衛塵說了一聲：「大哥，謝謝。」

    衛塵剛想說讓綺紅不要再多說，低頭一看，綺紅嘴角含笑，雙目緊閉，那隻握著自己的手忽然垂了下去。

    衛塵悲中心來，放任淚水肆虐的滴滴落在綺紅的臉上。

    夜風中 ，傳來幾聲烏鴉的叫聲，仿佛亦為這個可憐的姑娘在哀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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