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塵看著臉色蒼白的長公主,淡淡的說道:「公主,武國王子眾多,就算再怎麼內鬥,亦不可能輪到岸兒繼承大位。此事現在尚未被其他王子知曉,若是消息泄露出去,公主覺得岸兒還能安全嗎?」
衛塵的話,讓長公主心內一驚。確實自己也曾經想過這個問題,故而一直不敢對武岸說實話,自己就是其娘親。就是擔心若是消息泄露,武岸就面臨著極大的危險。
長公主臉色變幻,心內如波瀾翻湧。想起自己千般算計,最後卻落的一場空。心不甘,卻又無計可施。
「公主,衛塵冒昧問一下,公主可曾愛過午幸仁,在意過其之生死嗎?」衛塵的話,讓長公主心內一震。
想起當年,郎才女貌恰正意氣風發時,英俊將軍與花季公主,確實是相互吸引。到了後來 ,一個叫午幸仁的男人再次出現在自己眼前時 才,那個曾經純潔的愛戀,似乎早就偏離了原來的初衷。
長公主只恨自己不是男子身,而眼看著這些弟弟們如此不堪大任,心中一直有股恨鐵不成鋼之感。只是長公主也清楚,自己作為一個女兒身,在傳男不傳女的王室傳統下,根本就不可能有一絲可能。
自從董藝以午幸仁的身份,回到上京後,長公主忽然萌生了一個念頭。自己不能有希望的事,為何不能讓武岸來完成。而當時午幸仁透露出來的一個消息,亦是長公主震驚不已。衛家被滅門,牽涉到武國王室權力中心。至於什麼原因 ,因為午幸仁加入神行教時間不久,亦並未知曉。
長公主開始了自己的計劃,午幸仁從此成為計劃中最好的一顆棋子。
曾幾何時,長公主看著身邊熟睡的午幸仁,心內亦自問,自己還愛著這終日戴著面具的男人嗎?然而長公主卻不敢細想,為了武岸,就讓一切維持在默契中,這才是最好的選擇。
或許,戴著面具不見得是一件壞事,至少別人看不懂你的表情。有時候,心裡的面具才讓人忘記了自己到底是誰。
長公主嘆了一口氣,頹然的說道:「衛塵,當你換成是本宮時,你亦會覺得愛與不愛,其實並無關緊要。」
長公主的話,讓衛塵沉默。讓被點了啞麻穴動彈不得,卻又聽的明明白白的一個男人 ,眼睛裡露出一股無比的痛苦之情。
「公主,衛塵勸公主一句,不是自己的,不要想強行占有。否則,只會平添痛苦與犧牲。」衛塵的話,如一道冷風吹入長公主的心裡。恍惚間,長公主似乎又回到了御花園 ,那個如花似玉的公主,一眼初見了英俊將軍。
「衛塵,這一切皆是命!」長公主忽然嚯然站起,聲音冷峻的說道。
「公主,亡羊補牢,為時未晚。滄州神行教害我衛家,又禍害青州武林,衛塵必定不會善罷甘休。」衛塵斬釘截鐵的說道。
「衛塵,不要以為你現在武功不錯,可以為所欲為!本宮勸你不要螳臂當車,自取滅亡!」長公主的聲音,甚是低沉。衛塵聽罷冷冷一笑,點了點頭說道:「多謝公主提醒,衛塵必定不會輕敵!」
「衛塵,你走吧。本宮不想看見你。」長公主一轉身,便欲往後院而去。
衛塵見長公主這般神情,心中亦明白其之執念,不會輕易放棄。於是閃身而出,如清風般的扶住一人,飛身遁出公主府,直至一僻靜之處放下。
「董藝,剛才公主所言,你已經句句聽得清楚。至於爾等今後怎樣,你自己掂量。衛塵問你,爾等到底是如何聯繫滄州神行教的?」衛塵解開午幸仁的啞穴,眼神如電般盯著其說道。
「衛塵,廢話少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午幸仁冷冷一哼 ,傲然說道。
「董藝,你走火入魔差點喪命。衛塵搭救你一命 ,該不回換來的就是這幾句話吧!」衛塵亦不氣惱,淡淡的說道。
「衛塵,誰稀罕你之搭救!」午幸仁臉色一翻,沉聲說道:「難道本尊不知,你搭救本尊,亦不過是想羞辱我而已。」
衛塵聞言一怔,繼而微微一笑,看著午幸仁那激憤的神情,一字一頓的說道:「午幸仁,衛塵相信你之所言,並無參與衛家血案之事。但是神行教卻實實在在是謀害衛家之兇手。若你同意,可以將神行教之事與衛塵一說。若是不願,那就自便吧!」
衛塵說完,伸手一點午幸仁的腰間,替其解開了麻穴。
午幸仁沒想到,衛塵居然會這般輕易的替自己解穴。而更沒想到的是,其居然會毫無條件。
「衛塵,你這是意欲何為?」午幸仁眼神閃爍,不可理解的問道。
「董藝,衛塵覺得,你亦是一個可憐之人,並不想殺你而後快。僅此而已!」衛塵淡淡的說道,仿佛之前的種種,皆隨風而逝。
「本尊不需要你的可憐!」午幸仁忽然尖聲叫道,聲音中充滿了不甘與落寞。
「董藝!」衛塵忽然高聲叫道:「你以為換了一個名字,就能將所有事情都從頭來過嗎?你協助長公主,做逆天改命之事,你覺得會成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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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塵的話,讓午幸仁神情一震。看著神情莊正的衛塵,午幸仁大聲叫道:「天下人情寡淡,我午幸仁為了自己的兒子,不計代價難道有錯嗎?」
衛塵聞言冷冷一笑,深邃的眼神盯著午幸仁,沉聲說道:「董將軍,你為兒子做任何事情,皆是正常。但是你引神行教之力,殘殺青州武林正派,滲透武國權力中心,意欲改朝換代 。這些事 ,你覺得沒錯嗎?」
午幸仁被衛塵如此一問,頓時語塞。支吾了一下後,滿臉通紅的說道:「那是因為這些人皆冥頑不靈!」
衛塵聞言哦了一聲,接話道:「董將軍,冥頑不靈並非致死理由。其實說白了,就是你的一己之私,才會造成如此多的流血。你之良心,難道就安心嗎?」
衛塵的話,如同一支利箭射入午幸仁的心頭。午幸仁倒退了幾步,聲音發顫的叫道:「那是因為這些人皆死有餘辜!」
「董將軍!」衛塵忽然抬高聲音,厲聲問道:「朱笑笑有何餘辜?彭遠新有何餘辜?飛刀門有何餘辜?神行教所作所為,皆是為了一己之私!我衛塵有生一日,必定剷除邪教!」
衛塵的話,擲地有聲。午幸仁不覺一震,不知如果回答。
「午幸仁,看在岸兒面上你走吧!趁衛塵還沒改變主意,不要再讓我看見你。下次若是再見,或許衛塵就不會手下留情了。」衛塵冷冷的說道。
「好!衛塵。本尊欠你一個人情!」午幸仁說完,自顧離去。
衛塵徑自回到小巷院子內,金靈兒一看衛塵獨自一人回來,不由得疑惑的問道:「小黑,那午幸仁呢?」
衛塵淡淡一笑的說道:「放了。」
眾人聞言不由得驚訝異常,無了大師扯著嗓子叫道:「盟主,那惡賊可是盟主千辛萬苦抓回來的,怎地就這般輕易放了?」
衛塵見無了大師與其他人疑惑不解的樣子,微微一笑的說道:「大師,放了午幸仁,就是為了更好的了解神行教之接下來的計劃。」
衛塵將自己的猜測,簡單的說了一番,眾人聞言這才恍然大悟。金靈兒一拍衛塵的肩膀,打趣的說道:「小黑,何時你亦學的這般奸詐了?」
衛塵笑著接話道:「靈兒,對付這般奸詐之人,自是要用計。有道是用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衛塵只不過是請君入甕罷了。」
「那按照小黑的說法,最近上京城,可有熱鬧看了。」金靈兒笑著說道。
「熱鬧不熱鬧,那要看長公主能不能沉住氣了。」衛塵看了看眾人,又自說道:「不過以我猜測,午幸仁被抓又被放,其與長公主必然心生罅隙,再加上青州神行教總壇被破,而午幸仁走火入魔後功力大減,如此多的因素疊加一起,對長公主來說,午幸仁其實已經並無多大利用價值了。」
「那午幸仁不還是岸兒的父親嗎?長公主不看僧面看佛面,不能將午幸仁棄之如敝帚吧。」金靈兒不可想像,長公主會這般無情,遲疑的說道。
「靈兒,長公主非常人,不能以平常人之心度之。」衛塵看著一臉不可思議神情的金靈兒,神情莊正的說道。
翌日,上京城傳出一個消息,說有王子因為與神行教有聯繫,導致武國主龍顏大怒,正派人秘密調查幾個有嫌疑的王子。而二王子,五王子兩人因為能力出眾,所以 嫌疑也最大。
此消息不知從何傳出,剎那間就傳遍了整個上京,半日時間,就變成了一個公開的秘密。所有上京城的王公貴族,都是心內驚恐,只怕與這幾位王子牽扯上關係,導致被武國主興師問罪。
二王子府邸,武宇航暴怒異常,聽著倪文村回報的信息,狠狠的將自己手中的白瓷茶杯砸向地面。
「是哪個不長眼的狗東西,竟然會如此中傷本王子?」武宇航眼中冒火,盯著倪文村厲聲問道。
「回殿下,此消息如同一陣風,忽然間就傳遍了整個上京城。以小的看來,故意傳播此謠言者,其背後目的不可告人,且其心當誅。」倪文村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倪總管,你覺得是誰最有可能?」武宇航看了看窗外,見並無什麼人,似乎順口問道。
「殿下,此事小的不敢多言。但是以小的看來,誰最得益誰最有可能!」倪文村的話,讓武宇航心內一動。若是自己與老五皆被父王問責,甚至因為這事被廢,那最大得利者就是大哥武宇通。
二王子一想到此處,急忙對倪文村說道:「倪總管,陪我速去一趟五弟府上。」
倪文村應了一聲,跟在武宇航身後,疾速出了府往武宇奇府邸而去。片刻之後,兩人就到了五王子府邸,兩人叩門報上名號,即入府而去。
武宇奇府邸外,一雙眼睛盯著二王子兩人入府後,便急匆匆的消失在街角。
「二哥,什麼風將二哥吹到小弟府上的?」武宇奇急匆匆的從後院而來,一看見武宇航便施禮道。
「五弟,無事不登三寶殿。二哥此來,就是想問問五弟,今日是否聽說了上京城的一個驚人消息?」二王子亦不遮掩,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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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說的是關於你我兩人,與神行教有染之說吧?」武宇奇似乎並不著急,慢悠悠的說道。
「五弟,怎地似乎並不意外?」武宇航一看五弟這神情,疑惑的問道。
「二哥莫急 ,入屋喝口茶再慢慢說。」武宇奇做了一個邀請的姿勢。武宇航這才發現,原來自己還在院子中,剛才一見老五就著急的問話,還沒到大堂內。看著不緊不慢的老五,武宇航忽然覺得自己怎麼這麼沉不住氣,在老五面前有點失了方寸。
武宇航隨著五王子到了大堂,五王子讓下人泡了上等的好茶,呷了一口後,才慢悠悠的開口說道:「二哥,此事甚為蹊蹺!」
二王子一聽心內暗道廢話,但還是耐著性子問道:「以五弟之見,此妄言從何而起?」
「二哥,按照常理。中傷他人是即得利益者作為。」五王子看了看武宇航,又自接話道:「但是以小弟看來,你我兩人若是皆被傳言所害,那即得利益者做的如此明顯,亦不是什麼聰明行徑。故而小弟認為,此事不可能是其所為。」
武宇航明白,武宇奇所說的即得利益者,就是自己的大哥武宇通。再仔細一想老五說的話,確實亦很有道理。如此明著去干一件損人之事,若被父王知曉,其必然暴怒不會輕饒。因為父王最忌諱的,就是他們幾個兄弟相殘。
若不是大哥所為,那又有什麼人,非要用這般謠言,故意散播來迷亂人心呢?
武宇航苦苦思索,亦一時不得解。五王子見二哥費心的樣子,手指蘸了蘸茶水,在桌子上寫下了兩個字。
武宇航看著桌子上的字跡,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驚聲問道:「五弟,這是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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