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劍客 第639章 毀容毀心
衛塵離開聞浪閣後，疾速往醉柳園而來。
蘇舟見衛塵面帶喜色，匆匆回來。急聲問道：「大哥，是不是拿到解藥了？」
「舟妹，正是。」衛塵從懷中掏出解藥，遞給蘇舟。
蘇舟拿起藥丸聞了聞，點了點頭說道：「應該是解藥。」然後急步往裡屋而去。
服用了解藥後的金靈兒，呼吸漸漸有了起色，半晌之後忽然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黑血。蘇舟見狀大喜，轉頭對衛塵說道：「大哥，靈兒姐姐無虞了。」
衛塵驚喜萬分，上前一把抓住金靈兒的柔荑，低聲說道：「靈兒，你可嚇到衛塵了。」
悠悠轉醒的金靈兒，一看衛塵的眼裡有從未見過的柔情，不禁眼圈一紅，哽咽的叫了一聲：「小黑，我以為再亦見不到你了。」
蘇舟見兩人正自說著，默默的退了出去。剛走到無了大師房間門口，就聞得醉和尚在屋裡嚷著：「無恥妖女，佛爺必不饒你！」
蘇舟推門而入，狄勇見蘇舟入內微微一笑的說道：「蘇姑娘來的正好，大師說立馬就去宰了那杜妖女。」
「大師，重毒剛排，可不能用氣。」蘇舟忙上前安慰道。
無了大師一看蘇舟，氣憤填膺的說道：「蘇姑娘，和尚這是氣不過。那妖女差點要了和尚的命！」
「大師，先在此處靜養幾日，待體內之毒完全排盡才可以運功，否則餘毒在身，隨時都會復發。」蘇舟忙接話道。無了大師見蘇舟這般說來，悻悻的一拳砸在床上，不過也就再不嚷了。
衛塵離開聞浪閣後，杜月自然亦無法阻攔。便急忙上前給隗尤包紮了一下傷口。
「月兒姑娘，先去看看長公主。」隗尤顧不得自己身上的傷，對杜月說道。
兩人到了聞浪閣內，果然見長公主斜靠在長椅上，只是臉色煞白無平日裡的一絲風采。
杜月迅速給長公主服了一枚解藥，半晌之後長公主悠悠轉醒。對著隗尤與杜月，虛弱的說道：「隗元使，此乃何處，本宮怎地在此？」
隗元使與杜月兩人對視了一下，開口說道：「長公主，衛塵派人潛入公主府，點了公主穴道後又給公主下了藥 ，我等好不容易從衛塵手中搶回公主，幸虧得杜天師深諳藥理，長公主才能安然無恙。」
長公主聞言，再想起歐陽璟雨點了自己穴道，不由得心頭怒氣衝天。冷冷一哼的說道：「衛塵，本宮讓爾等不能活著出上京城。」
隗尤上前一步，關切的說道：「公主身子剛剛恢復一點，先不要動氣。我等先回公主府，再從長計議。」
翌日，金靈兒與無了大師兩人都已經能下床活動。衛塵見兩人無虞，自是心內大喜。
「衛大哥，璟雨有事想與大哥商量。」歐陽璟雨吞吞吐吐的說道。
「歐陽師妹 ，是不是想說去滄州之事？」衛塵看著神情躲避的歐陽璟雨，沉聲問道。
「衛大哥，璟雨正是此意。」歐陽璟雨見衛塵問的清楚，亦就不再遮遮掩掩。
「歐陽師妹，滄州是肯定要去的。但是上京之事，衛塵還需理個明白。靈兒與大師，不能 白白受這份罪。另外長公主之事，亦需得有所了結。」衛塵看著窗外，聲音堅定的說道。
「衛大哥，那要怎地？」歐陽璟雨問道。
「歐陽師妹，衛塵要再去一趟公主府。」衛塵說出自己的想法。
「大哥，再去公主府，豈不是危險？」蘇舟擔心的說道。
「舟妹放心，那隗元使昨日被我所傷，杜月本身武功一般，且現在有解藥在手，估計其亦無其他能耐，衛塵此去，就是要從長公主口中探的當年神行教是如何到青州，殘害我衛家。」衛塵聲音帶著一股駭然的寒意。
上京城內，長公主看著鏡子內那容顏憔悴，臉上儘是黑麻點的樣子，一聲驚叫。小紅與幾個丫頭惶恐不安，不敢上前說一句話。
「本宮的臉，本宮的臉怎麼會變成這樣！」長公主驚恐的撫摸著自己的臉，那張曾經白皙水潤的臉，而今卻如同撒滿黑芝麻的麵團。對於長公主來說，容貌被毀比丟了性命，還要悲哀。
「快，快給本宮叫杜天師來！」長公主忽然想起，杜月乃使毒高手，自己臉上的斑斑點點，應該就是中毒使然。或許杜月，會有辦法解決。
半晌之後，杜月來到長公主的閨房，見到正自低泣不已的長公主。當長公主抬眼時，杜月不由得一怔。
「杜天師，本宮的臉，可是中毒使然？杜天師可有妙方解決？」長公主急聲問道。
杜月上前，仔細打量著長公主的臉。半晌之後才開口說道：「公主之臉，應該是被衛塵身邊那個叫蘇舟的野丫頭，對公主使了毒導致。因為關公主不會武功，毒性侵蝕公主玉體，故而從臉上發毒而出。」
杜月的話，讓長公主心內翻湧起對蘇舟的萬般恨意。
「杜天師，你還沒回答本宮的話，可有妙方恢復本宮容顏？」長公主急切的問道。
「這個…」杜月遲疑了一下，不敢回答長公主的話。杜月心內很清楚，長公主之所以會變成這般模樣，就是因為中了自己鐵扇內的毒氣。杜月並不知曉其中的原因，自然根本無法替長公主出何妙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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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恕本天師直說，這個妙方或許只有我的師尊才有此能力！」杜月遲疑了一下，終於想到一個完美的答案。
「杜天師，那就馬上請令師到上京，不管用多大的代價與條件，本宮都會滿足。」長公主斬釘截鐵的說道。
杜月看著心急如焚的長公主，只得敷衍的說道：「公主，師尊遠在滄州，且行蹤不定。待本天師回到滄州，必定轉達公主的意思。」
長公主聞言心內一涼，若是如杜月所言，那其師尊不知猴年馬月才會到上京。
「杜天師，本公主要你即可找到蘇舟那賤婢，不管用什麼辦法，亦要將其毀容，本宮要其天天活在爛面之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長公主的話，近乎歇斯底里，帶著萬般恨意。
杜月正欲回話，卻聞得屋外一人朗聲說道：「杜姑娘，頭頂三尺有神靈，血口噴人會有報應的！」
杜月與長公主聞言心內一驚，轉頭看去，一個修長的年輕人，正自邁大步而入。
「衛塵，你胡說什麼！」杜月心頭驚駭，尖聲叫道。
「杜姑娘，公主的臉，為何變成這般模樣，難道杜姑娘不是心知肚明嗎？為何要污衊蘇舟。」衛塵盯著杜月，冷冷的問道。
長公主聞得衛塵所言，轉頭看了看杜月，見其神情躲避，不由得疑心大起。
「杜天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長公主厲聲問道。
「公主，這……」杜月不知該如何回答長公主的問題，只得支吾不語。
長公主從杜月的神情中，就明白了衛塵所言必是事實。不由得尖聲叫道：「杜天師，馬上讓你師尊從滄州來此，否則休怪本宮翻臉無情！」
杜月看著平時端莊貴氣的長公主，因為盛怒而扭曲的臉，不由得心頭泛起一股後悔。長公主乃是神行教在青州最大支持者，教主亦是對其禮待有交，若是因為自己的一時疏忽導致長公主毀容。對一向來視容顏為命根的長公主來說，這是絕對無法容忍之事。
「長公主，衛塵有辦法可以讓公主恢復容顏。」衛塵往前一步，淡淡一笑的說道。
「衛塵，當真？」長公主急聲問道。
「公主，衛塵從不說誑語。」衛塵看著一臉急切的長公主，胸有成竹的說道。
「公主，不要聽信衛塵胡言亂語，這蟾毒浮面，衛塵不可能有解藥。」杜月叫出聲來，待回念一想驚覺自己不該說出，但話卻已經出口。
長公主臉色鐵青，杜月的話肯定了一個真相。自己臉上的黑點，確實是杜月的造成。
「杜月，本宮不想見到你。」長公主下了逐客令，聲音冰冷的如同寒風。
杜月看了一眼衛塵，眼神中充滿了怨恨。眼看著長公主那迫切的神情，杜月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說起，只得無奈的退出。
「衛塵，本宮知道你不會無緣無故的幫助本宮，有話你就說吧。」長公主很清楚，衛塵此行的目的，故而直白的問道。
「公主，衛塵就兩個疑問，希望公主能回答。」衛塵頓了頓，朗聲說道：「其一，長公主可否告知當年神行教為何要害衛家之事？其二，長公主如何與滄州神行教聯繫？」
長公主嘆了一口氣，沉思了半晌。終於開口說道：「衛塵，你之一的問題，本宮無法回答。因為本宮亦不知曉。」
長公主的話，讓衛塵極為意外。神行教在青州，一直都是與長公主關係密切，可以說沒有長公主，就沒有神行教在青州的異軍突起。
看著衛塵疑惑不解的神情，長公主悠悠的說道：「衛塵，本宮與神行教聯繫全憑鳥舍。你之問題，或許只有你自己去滄州，才可問個明白。」
長公主的話，讓衛塵心內一動。連忙接話道：「長公主，可否幫衛塵一個忙？」
長公主見衛塵語氣誠懇，接話道：「何事？」
「公主，請公主修書一封，就說衛塵中毒，近期無法前往滄州。」衛塵臉色莊正的說道。
「衛塵，你想暗度陳倉？」長公主何等聰明，馬上明白衛塵此舉之意。
「公主，你我皆是聰明人。有道是看破不說破，今日衛塵看在岸兒份上，不與公主計較。但願衛家之事與公主無關，否則衛塵他日亦不會輕饒衛家仇敵。」衛塵眼神冷峻的看著長公主，一字一頓的說道。
長公主忽然無來由的心內泛起一股洶湧的寒意，衛塵的話讓人有一股無法呼吸的壓迫感，這是一股赤裸裸的死亡氣息。
「好！衛塵，本宮答應你的要求。」長公主沉吟了一下，立刻答應。
長公主走到桌子前，在小卷上寫了幾個字：「衛塵中毒，命不久矣！」
衛塵看著長公主出屋，走到鳥舍，將小卷裝入一隻羽翼豐滿鴿子的腳筒內，然後將其放飛。
「衛塵，本宮已經按照你說的辦了。你應該也要實現自己的諾言。」長公主轉頭看著衛塵，目光中充滿了期待。
「好。」衛塵從懷中掏出一片天蓮果皮，遞給長公主道：「公主，將此物煎熬，熬三次後連湯帶藥渣服下。快則三五日，慢則七八日，必會恢復容顏。」衛塵肯定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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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看著著黑乎乎的東西，疑惑的問道：「此乃何物？」
轉頭再看，衛塵已經身形遁去無蹤，空中只傳來一句：「天蓮果。」
衛塵出的公主府，便急往醉柳園方向而去。剛到城外，卻見一道人影，疾速自後方跟來。衛塵心內一動，驟然一個轉身，對著那人喝道：「閣下是何人？」
那人哈哈一笑，伸手摘下自己的斗笠，恨聲的說道：「你讓胡某找的好苦！」
衛塵這才看清，眼前之人居然是欄架山的胡奕。
「衛塵小兒，你居然敢騙胡某！當日口口聲聲說金都再見，卻沒想到你潛逃至上京。害得胡某一路追至此地。」胡奕一指衛塵，厲聲喝道。
胡奕的話，讓衛塵猛然想起，當日在迷瘴林內確實與其有過金都再戰之約。只是當日因為自己匆忙要去青國，故而才會爽約。沒想到胡奕居然孜孜不倦一路追行至此。
「胡大俠，當日匆忙要去青國，故而才會沒有踐行諾言。既然胡大俠非要讓衛塵出手，衛塵自當奉陪。」衛塵淡淡的說道。
胡奕看衛塵神情，不似說謊。傲然的說道：「衛塵，不管你當日是什麼原因，今日胡某人必定不會再讓你詭計得逞！」
衛塵點了點頭說道：「胡大俠，話已至此，那就隨衛塵來，你我找一地方戰個痛快。」
衛塵說完，身形一閃往醉柳園方向而去。胡奕腳下生風，疾速跟著衛塵而行，兩人一前一後，片刻後，前方出現一處小樹林。
衛塵身形一頓，玄冰劍粲然出鞘。冷冷的說道：「胡大俠，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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