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劍客 第642章 臨風水娘

    方譚松一看衛塵拔劍而向，不由得心頭暴怒，厲聲喝道：「好小子，你以為這裡還是青州嗎？」

    碼頭上本來就有不少人，其中不乏馬蛟幫的弟子。見幫主與一個年輕人拔劍相向，頓時呼喝著圍攏過來。

    衛塵長劍一指方譚松，冷冷的說道：「衛塵長劍，從不問何地！」

    衛塵此言一出，方譚松頓時臉色一變。一個初到乍地的毛頭小子，居然敢如此傲然的對自己，若不是目中無人，便就是武功極高。方譚松雖然身在東瀛島，但是亦曾聽說過衛塵的名號，自然知道衛塵是何種人。

    但是，這裡是東瀛島。方譚松總不能讓自己在這麼多幫中弟子們面前丟臉。看著幫副方鴻業惶恐不安的臉，方幫主心中一時亦猶豫不決。

    「呀！怎麼回事？無緣無故的這麼多人圍著做甚！都不用幹活了嗎？」一個女人的聲音，自不遠處響起。方幫主聞言心頭一喜，暗道解圍之人來了。

    一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穿過無數雙火熱的眼光，扭著柳腰到了衛塵與方譚松中間。

    「方幫主，何事這麼吵吵鬧鬧的？」那女人似乎極不耐煩的看著方幫主，高聲叫道。

    「回水娘的話，這小子坐了我馬蛟幫的船，不但切下我幫副的耳朵，還打傷我兩個兄弟。此口惡氣，我馬蛟幫豈能咽得下！」方譚松似乎找到了靠山，一指衛塵厲聲叫道。

    「哦！居然會有此等事？」水娘疑惑的接話道，順著方譚松的手指方向看去，一個身材修長的年輕人，傲然挺立的站著，手中一把長劍發出一道讓人心寒的光。

    衛塵見那女人五官精緻，長髮披肩。身穿花長裙，頭戴一頂草環銜接成的草帽，赤著雙腳穿著一雙草鞋，女人白皙的肌膚，與島上那些黑黝黝的男人們形成了天壤之別。

    衛塵注意到，這個叫水娘的女人一出現，所有的男人眼睛雖然偷偷的瞄著，但是卻不敢發出聲音，甚至連馬蛟幫的方幫主，亦是畢恭畢敬的和她說話，看來這個女人在東瀛島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水娘狐疑的眼神上下打量著衛塵，忽然噗嗤一聲笑嘻嘻的說道：「方幫主，怎得和一個年輕人過不去。」

    「年輕人？水娘可知這小子是誰？」方幫主恨聲叫道。

    「誰？」水娘疑惑的問道。

    「這小子就是衛塵，就是號稱青州青州武林盟主的衛塵。」方幫主特意加重了語氣，大聲說道。

    「你就是衛塵？」水娘眼睛裡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看著衛塵的目光一直閃爍，不知其心裡想著什麼。

    「沒錯，在下正是衛塵。」衛塵亦不遮掩，直白的說道。

    「衛塵，你來東瀛島何事？」水娘的聲音，帶著明顯的戒備。

    「在下欲往滄州，聽說去滄州只能先到東瀛島，故而來此。」衛塵如實回答道。

    「去滄州？」水娘的眼睛，一直在衛塵臉上打轉，希望能看出衛塵說的到底是真話還是假話。

    「沒錯！請問水娘，如何才能去滄州？」衛塵知道，這個女人必然知曉去滄州的方法，故而直白的問道。

    「衛塵，既然如此，那就先到我臨風閣喝被水酒，慢慢說來亦不遲。」水娘咯咯一笑，熱情的招呼道。

    「水娘，我馬蛟幫與這小子還沒算賬呢！」方幫主大聲叫道。

    「方幫主，從現在起，衛塵就是我臨風閣的朋友，你們之間的雞毛蒜皮之事，不得再追究，否則就是不給我水娘面子。」水娘的話，讓方幫主心內一動，以自己的武功根本就不是衛塵的對手，水娘的話剛好給了自己一個台階下。

    「這……，既然水娘這麼說，那就算這小子命好，水娘這面子必須要給的。」方幫主故作為難的樣子，順坡下驢說道。

    衛塵見水娘三言兩語就摁住了方譚松，心內一動便點了點頭說道：「既然水娘邀請，衛塵恭敬不如從命了。」

    水娘聞言咯咯一笑，對著衛塵做了一個邀請的姿勢。

    衛塵亦不客氣，心道既來之，則安之。在這個魚龍混雜的東瀛島，須得摸清情況，才能安然去滄州。否則茫茫大海，就算千百個衛塵，亦都不夠填魚蝦之腹。

    衛塵隨著水娘一路往前，見這東瀛島雖然突兀在滄海之中，除了東面一山顯得高嵩外，其背後儘是平坦之地，路上遇到形形色色之人，見到水娘皆熱情的問候。

    兩人不緊不慢的走了半晌，水娘一路上笑嘻嘻的給衛塵介紹島上的風土人情，衛塵一邊聽著，一邊注意著擦肩而過的各色人等。

    半晌之後，前方豁然出現一處集市模樣的地方，鱗次櫛比的屋舍，此起彼伏的吆喝聲，與青州的街市並無多大的異樣。唯一不同的是，行人皆是各帶兵器，看來都是會家子。

    水娘帶著衛塵，走到一處高處，一座諾大的房子出現在眼前。只見門口豎著一根高高的旗杆，一面鮮紅的旗幟掛在旗杆上，上面繡著三個字：臨風閣。

    衛塵隨著水娘邁步而入，只見大堂內的眼睛，全部齊刷刷的看向過來。一個小二模樣的小伙子，疾步笑嘻嘻的跑了過來，低聲說道：「呦，掌柜的回來了啊！掌柜的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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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娘嗯了一聲，沖小二吩咐道：「小桐子，把客人帶到樓上風起包間，上最好的酒菜，老娘要給衛盟主接風洗塵！」

    水娘的話，讓大堂內所有人的眼睛，全部盯向了衛塵，眾人的眼神，各有不同的。

    衛塵徑自隨著小二上樓而來，現在對於自己來說，以不變應萬變，是最好的辦法。

    「衛盟主，請坐。」水娘看著衛塵，熱情的招呼道。

    「水大姐，此島有不少武林高手，果真是藏龍臥虎之地！」衛塵淡淡一笑的說道。

    「衛盟主，這些所謂的武林高手，都是浪得虛名之輩，哪有像衛盟主這般的真正高手。」水娘笑靨如花的說道。

    衛塵深知，越是表面客氣的人，越是危險的道理。一個嬌媚的女人，能在東瀛島這樣的地方立足，手裡沒有一點真章，是不可能活到今天的。

    片刻之後，小二麻利的上了四道菜。衛塵一看，皆是見所未見的海鮮。分別是一大盤長著長刺的海螺，一條艷紅身上長著藍色星星斑點的魚，兩隻肥碩的紅膏螃蟹，還有一盤色彩斑斕的蝦。

    水娘見衛塵目露稀奇的樣子，笑著說道：「衛盟主，這些都是海島特產，嘗試一下看看味道如何。」

    水娘一邊說著，一邊拿起桌子上螃蟹，輕輕一捏那大鰲，只聞得嘭的一聲，那蟹腳齊齊整整的斷成兩半，露出裡面鮮紅的蟹肉。

    衛塵一看水娘露了這手，心內一動，這女人果然內力高強。如此堅硬外殼的螃蟹，被其看似輕輕一捏便整整齊齊的從中斷成兩截，這內功之強，運功之妙確實非同一般。

    水娘笑嘻嘻的將蟹腳遞給衛塵，熱情的招呼道：「衛盟主，不要客氣，荒島沒什麼好東西，只有這些海鮮可以嘗嘗。」

    衛塵心內一動，給水娘過謝。伸手接過蟹腳，放在自己面前。拿起一個滿是長刺的海螺，放在手心。運氣於掌，只見那雪白的螺肉，緩緩的從螺殼內蛻出。

    衛塵淡淡一笑的說道：「多謝水大姐，衛塵覺得這螺肉更是鮮美。」

    水娘一看衛塵這功夫，不由得臉色一變，瞬息間又恢復了正常。咯咯一笑的說道：「衛盟主果然英雄出少年，妾身佩服佩服。」

    若說水娘捏斷蟹腳是內功高深，那衛塵這一手更是讓水娘驚駭。螺肉在殼內，平時需要拿竹籤才可挑出，衛塵催螺肉自行蛻出，這內功已經讓人匪夷所思了。

    「水大姐，在下只想要去一趟滄州，請水大姐告知在下，如何才能安然過去？」衛塵眼神誠懇的看著水娘，低聲問道。

    水娘見衛塵直白，臉色一正便接話道：「衛盟主，此去滄州大海茫茫，一不小心便落得個葬身魚腹的下場。衛盟主乃年輕才俊，何必要冒這風險呢？」

    「大姐好意，衛塵心領了。只是滄州之行衛塵非去不可。」衛塵斬釘截鐵的說道。

    兩人正自說著，忽聞得樓下一陣騷動。有人在高聲叫嚷著：「快叫水娘來陪老子喝酒，否則老子今天就砸了這地方，讓臨風閣變成破風閣！」

    那人一通叫嚷，其他人又是一陣哄叫。水娘聞得聲音，不由得臉色鐵青，起身對衛塵說道：「衛盟主，妾身前去看看，哪方的毛賊敢老娘地盤撒野！」

    衛塵點了點頭，亦自跟著水娘緩步下樓。

    水娘剛一下樓，就看見一個絡腮鬍子的大漢，正自大吵大鬧的叫著。水娘身形一閃，輕飄飄的落在那人面前，嬌喝道：「哪裡來的野毛賊，敢在老娘這裡撒野！」

    那人聞言一怔，繼而哈哈大笑起來：「水娘，你終於來了。讓大爺好好看看！」那人說罷，一雙蒲扇般的大手，直衝水娘高聳的胸脯抓去。

    大堂內眾人一聲驚喝，沒想到這個絡腮鬍子居然這般下作。水娘臉色一變，待那人手掌近身，忽然出手如電，在其掌心一點，只聞得絡腮鬍子一聲悶哼，噔噔退開五步。

    「無恥之徒！」水娘嬌喝一聲。那大鬍子滿臉氣憤，伸手往腰間一抽，一道寒光又自撲向水娘。

    衛塵正旁看了個真切，剛才那絡腮鬍子一掌襲來，水娘手指一捏頭上的髮釵，將那大鬍子掌心戳了一下。若不是那大鬍子退的快，只怕掌心就要被戳個窟窿。

    那大鬍子果然身手不錯，刀風嗚嗚而來。水娘手中只有一支髮釵，自然不吃眼前虧，身形一閃避開其鋒芒。

    絡腮鬍子一看水娘逃避，大喝一聲：「哪裡走！」刀光一現，一團銀光剎那間又自兜向水娘腦門。

    水娘身形一閃，忽然欺近大鬍子身邊，抬手一頂，髮釵在瞬息間射入那大鬍子的咽喉。只聞得叮噹一聲，絡腮鬍子手中單刀落地，雙手痛苦的捂著咽喉，嗚嗚了幾聲便倒地不起。

    「小桐子，把這死狗扔到海里餵王八。」水娘叫了一聲，小二飛快的跑了過來，帶著兩人麻利的扛起大鬍子，飛似的跑了出去。另外幾個夥計，又整理了一下桌椅。整個大堂，又恢復了之前的秩序。各路人馬自顧喝酒吆喝，仿佛剛才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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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娘輕輕捋了捋自己的頭髮，轉頭對衛塵說道：「衛盟主見笑了，這些毛賊不知好歹，皆都是該死之徒。」

    衛塵點了點頭，剛才那絡腮鬍子一看就非善類。死在水娘手裡，亦是活該。倒是經過剛才一戰，衛塵看清楚了水娘的身手，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暗器高手。

    水娘又朝小二叫道：「給老娘上一壇上等女兒紅，老娘要喝點酒。」說罷便招呼衛塵上樓。

    小二應了一聲，飛快的往後堂而去，一會功夫就抱著一壇酒，送到了二樓包間。

    「衛盟主，剛才不好意思，讓衛盟主見笑了。」水娘咯咯一笑，嫵媚的說道。

    「水大姐好身手，衛塵佩服。」衛塵淡淡一笑，由衷的說道。

    「哪裡哪裡，雕蟲小技而已。」水娘看了一眼衛塵，笑嘻嘻的說道。

    「水大姐，衛塵剛才說去滄州之事，能否請大姐告知。衛塵拜託了。」衛塵說完，從懷中掏出一張金券，遞給水娘。

    水娘乃見多識廣之人，接過來一看，這是一張千金券，不由得滿臉堆笑的對衛塵說道：「衛盟主實在是太客氣了。」

    水娘一邊說著，一邊快速的將金券收起。起身給衛塵倒了一杯酒，笑盈盈的說道：「衛盟主不必著急，這幾日就會有船經過東瀛島，到時妾身再通知衛盟主。順道讓他們帶去滄州便可。」

    「那就太感謝水大姐了。」衛塵沒想到，事情會這般順利，忙起身抱拳施禮道。

    「衛盟主，不必客氣。快請坐。」水娘一見衛塵起身，忙發話道，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眼角帶笑的看著衛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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