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乘風一招即出,身形便直欺衛塵近而來。
衛塵一看林乘風如此急迫冒進,心內一動,玄冰劍一招「臨淵數雪」,只見劍光星星點點,如天際繁星直射林乘風的周身。
林乘風自然明白,衛塵的萬點劍光最終必須會匯聚成一股劍氣,襲向自己某一處命門要穴。但是自己的劍,要做的就是比衛塵的劍更快,若是早一步先刺到衛塵,那麼死的人就是衛塵。
衛塵劍花翻湧疾速而至,剎那間忽然凝聚成一股白練般的劍氣,只聞得叮叮一聲。在電光石火間,林乘風的劍恰好與衛塵玄冰劍一交錯,雙方皆傾盡全力對峙著。
此時此刻,兩人只能以內力相搏,誰要是退一步就是萬劫不復。
林乘風催動體內十二分真氣,意欲強壓衛塵,哪知道遇到衛塵的內力源源不絕直迫而來,居然絲毫不落下風。
林乘風心內驚駭不已,此子劍道之高已經駭世駭俗,沒想到內力還如此強悍。若是再過三五年,放眼滄州江湖,豈不是無敵!林乘風心頭知道,自己能不能將衛塵擊殺,亦只有這一次機會了!
衛塵長劍一抵住對方,便覺林乘風內力深厚,咬牙一挺堅持扛住對方的一波又一波的攻擊。
兩人相持不下,戴克林等人見狀,心內焦急萬分。若是此時自己等人上去幫忙,一則功力不夠將兩人分開,二則搞不好弄巧成拙自己要血濺當場。
半晌之後,林乘風已經額頭熱氣騰騰,豆大汗珠涔涔而下。再看衛塵亦是神情凝重,呼吸漸重。兩人皆是心知,此時此刻就是生死一線間。
就在戴克林等人焦急萬分之際,忽然聞得衛塵一聲暴喝:「著!」
只見林乘風如斷線風箏般倒飛出三丈開外,臉如土色,身子跌跌撞撞的勉強站住。而看衛塵,亦是噔噔噔的退開十來步 ,長劍顫抖不已。
衛塵緩緩舉起劍,一指林乘風道:「林掌門,再來!」
林乘風此時心內叫苦連天,剛才一對峙已經將自己畢生功力全部傾出,卻依舊不能將衛塵震住。此時再上,自己已經身如泥菩薩,豈能自保。
看著殺氣凜人的衛塵,林乘風從心底冒出一股濃濃的怯意。這是自己幾十年以來 從未有過的感覺。這也是一種死亡的氣息,之前皆是自己讓別人感受到的,今日卻不想應驗在自身。
「衛塵,不要再打了。你要什麼,老夫皆可以給你!」林乘風說完,長劍直插地上。齊雲派所有人皆是愕然。戴克林等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家的掌門,居然對一個年輕人服軟求饒。
衛塵見林乘風棄劍求饒,心內一動。一指戴克林道:「爾等半夜暗算衛塵,此事怎麼計算?」
戴克林聞言心內一驚,若是林乘風不能護住自己周全,那接下來自己的岌岌可危了。
戴克林見林乘風嘴巴一動,忙搶先高聲叫道:「大哥,這小子心懷不軌,你可千萬不能上了其當。」
衛塵亦不接話,只是眼神冰冷的看著林乘風。
林乘風面色鐵青,轉頭對戴克林沉聲說道:「老二,砍下一條手臂,當做給衛大俠賠禮道歉!」
林乘風此言一出,在場之人更是心驚不已。衛塵亦是沒想到,林乘風居然會讓自己兄弟砍下一條手臂,這心腸之狠辣,果然非一般人可以做到。
「大哥,大哥!」戴克林悲憤欲絕,高聲叫著。
林乘風神情冷峻,聞著戴克林的叫聲依舊不為所動,只是冷冷的說了一句:「老二,要等我親自動手嗎?」
戴克林此時欲哭無淚,沒想到事情居然會發展到這個地步。看著林乘風那張決絕的臉,戴克林知道自己再多說什麼皆是無用。
戴克林默默的走到林乘風面前,拿起其插在地上的長劍,忽然大喝一聲:「臭小子,大爺跟你拼了!」
戴克林長劍當刀,一股旋風般殺向衛塵。
衛塵早就注意到戴克林異樣的神情,待其長劍來襲,玄冰劍一揮,一招暮雲穿日,劍氣疾速射向戴克林。
戴克林畢竟是使刀之人,對於長劍的使用還是極為彆扭,衛塵一劍如電而至,戴克林驚慌失措之下舉劍一擋,只聞得一聲叮叮之聲,戴克林長劍脫手而飛。
「老二,你這是要做什麼?」林乘風似乎極為憤怒,一指戴克林厲聲罵道。
衛塵長劍一指戴克林的胸口,冷冷說道:「天道循環,惡人自有惡報!」
戴克林轉頭看了看看林乘風,一臉的不甘與憤怒,沉聲說道:「大哥,沒想到你是這般對兄弟!」
戴克林說完,忽然往前一挺,衛塵猝不及防之下,玄冰劍直插戴克林肩膀而入。只見一道血注飛濺而出,戴克林倒在血泊中。
林乘風鐵青著臉,怒斥戴克林道:「蠢貨!」身子一閃躍至其身邊,撿起地上長劍一揮,噗嗤一聲砍下戴克林的一條手臂。
「衛大俠,林某說到做到!」林乘風的話,讓齊雲派所有人不寒而慄!
衛塵冷眼看著林乘風的一舉一動,從心頭感到一絲涼意。此人心機之毒辣,心腸之決絕,非同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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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掌門果然言而有信!衛塵佩服。」對於林乘風,衛塵不得不承認其已經做到了。自己剛才沒有否認其之要求,現在當然亦不能否認人家之行為。
林乘風見衛塵點頭同意自己的說法。便快速讓弟子將已經暈死過去的戴克林抬了下去。
「林掌門,在下不要其他,只想問林掌門一個問題,希望如實回答。」衛塵看著林乘風,眼神肯定的說道。
「衛大俠請說。」林乘風此時倒是很是客氣說道。
「林掌門,是否知曉海鳴山在什麼地方?」衛塵的話,讓林乘風心內一驚。
林乘風搖了搖頭說道:「衛大俠,齊雲派乃是小門派,無緣參與江湖大事,故而不知衛大俠所言海鳴山到底是何地方。」
林乘風這句欲蓋彌彰的話,讓衛塵心內一動。若是林乘風直接說不知也就罷了,但是卻又說了這些讓人浮想聯翩的話,很想想像其不知道其中之事。
衛塵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林掌門,在下只是好奇,若是齊雲派投靠了神行教,是不是接下來林掌門欲通知神行教,派人來對付在下。」
林乘風一怔,繼而哈哈一笑的說道:「衛大俠,在下不知大俠說些什麼?」
衛塵淡淡一笑的說道:」林掌門,衛塵明天便啟程前往興安城,請林掌門通知一下天蠍夫人,就說衛塵在興安城恭候大駕!」
衛塵的話,讓林乘風疑惑不已,接話問道:「衛大俠為何覺得在下會通知天蠍夫人?」
衛塵冷冷一笑,接話道:「因為林掌門的眼神,出賣了你自己。」
林乘風困惑不已,自己並無什麼意外之舉,為何衛塵會有此說。
「林掌門,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齊雲派能在齊雲城隻手遮天,難道不是有人在背後撐腰嗎?」衛塵的眼神,讓林乘風心內一驚。
「衛大俠,為何非要是說神行教?」林乘風疑惑不已的問道。
「林掌門,因為戴克林在客棧所施之毒!」衛塵的話,讓林乘風終於明白,原來是這個地方露出了馬腳。
其實衛塵從戴克林往客棧房間所吹之毒氣已經清楚 ,這是與杜月鐵扇內噴發的是一模一樣的毒氣。故而早就明白齊雲派投靠了神行教。但是亦正是這個原因,才讓衛塵覺得,暫時先放過林乘風。因為衛塵要將林乘風當做一個傳話筒,讓神行教主動去尋找自己。
衛塵很清楚,以神行教之毒辣,就算殺了林乘風,也不一定會得到海鳴山之準確地址。且在敵方實力未明時 ,把壓力最大限度傳遞給敵方,才是最好的辦法。古來就是攻心,為上上計。
衛塵一語道破玄機,讓林乘風不得不佩服衛塵心思之縝密。只得默默的轉頭,長嘆一聲說道:「衛大俠,林某佩服。」
衛塵見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便悄然隱去。留下齊雲派一眾人心惶惶的弟子,與心亂如麻的林乘風呆立當場。
衛塵離開齊雲派後,便去往興安城方向而去。翌日到了一處山腳,抬眼看去大山魏然,山林鬱鬱蔥蔥。
衛塵見此處倒是幽靜,心內歡喜,便下馬信步而行。
正當衛塵慢悠悠的賞著眼前怡人的風景時,卻聞得一人叫道:「衛塵,你終於來了。」
衛塵循著聲音方向看去,只見不遠小溪邊,一人笑盈盈的站著。山風吹拂著那人的一襲長衫,遠遠看去飄然若仙。
「杜姑娘,沒想到神行教居然派來追殺在下!」衛塵冷冷的說道。
「咯咯咯,衛塵,莫要誤會。本姑娘可不是來與你拼命的。」杜月的話,讓衛塵疑惑不已。
「衛塵,你一人獨挑齊雲派之事,神行教已經知曉。」杜月笑嘻嘻的看著衛塵,輕描淡寫的說道。
「那又如何?」衛塵眉毛一挑,不置可否的說道。
「你是不是一直在問海鳴山在何處?」杜月的話,讓衛塵心內砰然一動。
「是又如何?」衛塵的話,透出自己的本意。
「本姑娘可以告訴你海鳴山在何處,不過有一個條件。」杜月依舊還是那般的笑意盈盈,似乎衛塵肯定會答應自己的條件。
「杜姑娘說來一聽。」衛塵亦不拐彎抹角,直接說道。
「只要你去一趟萬尊樓,取回一物。本姑娘便可帶你去海鳴山。」杜月的話,讓衛塵甚為意外。
「杜姑娘,萬尊樓內何物,難道以神行教之能耐,亦不能自己去取?」衛塵臉露不悅之色的說道。
「衛塵,莫道本姑娘戲弄你。此物神行教之人確實無法親自去取。」杜月見衛塵不悅,緩緩將事情原委說來。
衛塵聞言心內一動,原來萬尊樓與神行教之間,其實亦是相互牽制。看來滄州江湖,亦並不是神行教一家獨大。只是此去萬尊樓,必定兇險莫測。且萬亭方等人功力極高,自己並無必勝的把握。
「衛塵,若是你不願前往。那就當本姑娘從未說過。」杜月見衛塵神情猶豫,便開口說道。
「好,衛塵答應你。半個月之後,興安城見。」衛塵打定主意,堅定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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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本姑娘相信你能做到。」杜月咯咯一笑,看著衛塵迅速離去。
半晌之後,兩道人影自山林內現身。杜月快步上前,沖一人說道:「娘親,衛塵會照做嗎?」
那婦人正是天蠍夫人,見杜月疑惑的問向自己,便堅定的說道:「依此子之性格,肯定!」
杜月看了看衛塵離去之方向,迷惑的問道:「娘親,以娘親之武功,去萬尊樓取那物件應該亦不是難事,為何還要利用衛塵?」
天蠍夫人看了看杜月,哈哈一笑的說道:「月兒,待過些日子你就會明白為娘之良苦用心。」
衛塵離開山林後,便去取道往東而行。依照杜月所說,萬尊樓就在秦樵山腳,只需三五日路程可達。
經過這些日子的江湖遊歷 ,衛塵已經不再是那個當初剛出死亡谷時的單純少年。衛塵很清楚,杜月能單獨現身與自己相見,必然有高手隱至暗處,窺視著自己的一舉一動。
既然神行教已經出動,自己倒亦是樂得看看,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他們不急於出手對付自己。
若想抽絲剝繭,須得耐得住性子。如果只逞匹夫之勇,或許自己還沒到海鳴山,就已經死在敵人的刀下。
翌日日落時分,衛塵到了一處小城。正欲進入一客棧歇息。卻聞得有人高聲叫道:「衛塵,本公子終於找到你了。」
衛塵抬眼一看,不由得疑惑不已。張口問道:「盧公子,你怎地到了此處?」
「你衛塵來的,難道本公子就來不得?」盧本禾一臉不悅的看著衛塵,不客氣的回道。
衛塵皺了皺眉頭,對盧本禾說道:「盧公子當然來的,這官家大道人人皆可來的。盧公子請便!」
衛塵說完,頭亦不回的往客棧裡頭而去。盧本禾見衛塵對自己愛搭不理的樣子,心頭氣惱卻亦無可奈何,只得一跺腳亦自跟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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