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唐歌的解釋,原本趴在「手術台」上有氣無力呻吟的小刀「嗷」的一聲怪叫,悽慘的嘶吼道:「少巫!大酋長!救我啊!不要讓他把我的手腳鋸掉!」
姜離「砰」的一聲猛一拍桌子,站起來怒吼道:「簡直是胡鬧!我看你是在估計藉機會折磨小刀!」
唐歌翻著白眼,不耐煩的說道:「你急啥呀急!我說過要鋸他了嗎?鋸子是給嚴重凍傷、壞疽、或者肢體壞死的人用的,他只是外傷,用不著截肢!」
姜離微微一楞,然後憤憤的說道:「那你說什麼鋸手鋸腳的!?我看你分明就是在嚇唬他!」
唐歌「嘁」了一聲,不耐煩的說道:「是我要說的嗎?明明是你們自己問的好不好!」
眾人盡皆愕然,心道唐歌說的也沒錯,這事還真不是唐歌主動說出來嚇唬人的。
唐歌輕輕踹了張龍一腳,笑罵道:「你們幾個也真是!怎麼把這東西也擺出來了?」
張龍嘿嘿乾笑道:「順手!順手擺的。」
見沒人再發表疑問,唐歌緩步來到「手術台」前,打量了傷口之後,「嘖嘖嘖」的咂著舌頭直搖頭。
「你搖頭是什麼意思!」倒霉蛋小刀用顫抖的嗓音問道。這傢伙已經臉色發白,不過不是疼的,而是被嚇的。
唐歌搖頭晃腦的說道:「你說你被人砍了就老老實實趴著好了,在地上打什麼滾啊!這下好了,傷口裡進了髒東西,不清理的話,恐怕會發炎。你小子這回可有得罪受了!」
小刀被唐歌邪惡的笑容嚇的渾身直哆嗦,沖唐歌色厲內荏的吼道:「你少胡說八道!我是不會怕的!」
唐歌怒道:「你真以為我嚇唬你呢?小爺我對你不爽是不假,但說給你治傷,就會負起責任!小爺我還不屑於在這時候對你動手腳!」
小刀聞言,把牙一咬,惡狠狠的說道:「那你就只管治!今兒我隨你折騰!爺們我要是喊一聲疼,就不算是男人!」
唐歌陰測測的嘿嘿一笑,把小刀嚇的渾身直發毛之後,才不懷好意的說道:「話先別說那麼早,小爺我可沒麻藥,你就咬著牙,硬挺著吧!」
唐歌還真不是在胡說八道嚇唬人。小刀的傷口算不上太深太重,但是卻很長。這種傷口擱上輩子,也就算個輕傷而已,可在原始社會的醫療條件下就要當心了。這個世界的人沒有縫合傷口的概念,只是把傷口擠壓包紮的話,傷口恢復的很慢,而且一旦傷口感染,也沒什麼退燒消炎的特效藥,只能硬扛著拼體格,所以不管大傷小傷,都不能馬虎,必須認真對待。
當下,唐歌也不再多廢話,讓小刀在手術台上趴好之後,便在眾目睽睽之下,開始了他的第一次,也是胡鬧至極的一次手術。
手術第一步:先用乾淨麻布粘上蒸餾水,把傷口周圍的皮膚小心翼翼的擦拭乾淨。按理說應該用酒精的,可酒精太珍貴了,唐歌用了一大壇酒才蒸餾出小小的一瓶,只能留作最後消毒用,其他的步驟就用蒸餾水代替了。
傷口周圍清理好之後,就該沖洗傷口內的雜質和藥物了。沖洗傷口應該用雙氧水,但唐歌依舊只能用蒸餾水代替,可見這個手術的胡鬧程度。
唐歌讓王朝馬漢把小刀扶起來,坐在手術台上,然後讓二人每人一邊,死死的抓住小刀的胳膊,省的等會疼起來這傢伙來回的扭動。
唐歌拍了拍小刀的肩膀,不懷好意的說道:「我得給你沖洗傷口了,你可要忍著,這傢伙,可疼了!」
小刀臉色煞白,咬著牙種種的點點頭,拿出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唐歌嘿嘿一笑,抄起清洗器就準備動手。
沖洗傷口要用到注射器,可這玩意唐歌更沒處找了,不過即便沒有注射器,唐歌也有辦法用別的東西代替。
唐歌把蒸餾水裝在一個錐形皮囊里,皮囊的頂端有一個不大不小剛剛好的小孔,只要用力擠壓皮囊,蒸餾水就會從小孔里激射出來,形成水柱,而且,水柱的力道還挺足。
唐歌抱著皮囊站在小刀身後,嘿嘿冷笑道:「你可千萬不能亂動啊!不然小爺我還要從頭再來一遍。」
小刀聞言正要講話,唐歌用力一擠皮囊,一道明亮的水柱噴射而出,正好打在傷口上部皮肉翻卷處,疼的小刀「嗷」一嗓子,本能的就要扭動身體躲開受傷部位,可無奈王朝馬漢兩個小山一般的雄壯漢子一人一邊把他控制的實在,還用身體死死的把他積壓在中間,讓他絲毫動彈不得。
「不要動!你們兩個控制好他!千萬不能讓他亂動,不然傷口裡進了髒東西,還得從頭再來一邊!」
聽到唐歌的吼聲,王朝馬漢又加了一把子力氣,把小刀擠的氣都快回不上來了。
棚子裡黑壓壓的一堆人,全都目瞪口呆的看著唐歌用力的擠壓皮囊,粗暴的用水柱沖洗小刀背上的傷口,水柱過處,不管是傷口上沾染的髒東西,還是剛才上好的藥,全都被沖的乾乾淨淨,露出底下尤自滲血的白生生的肉。
小刀已經疼的渾身顫抖,圍觀的族人們也看的直起雞皮疙瘩,膽小的甚至已經轉過頭去了,一個個的都在心裡感嘆,這小屁孩下手太狠了!
唐歌小心的控制著水壓,一遍遍在傷口上來回沖刷,這種外科手術中,沖洗傷口這一步非常重要,如果沖刷的不徹底,殘留下一點點雜物都有可能引起感染,在目前的醫療條件下,哪怕是輕微的感染,都有可能要了患者的性命。
唐歌沖洗傷口的行為看似粗暴殘忍,其實也是為了傷者好,因為這種手法清洗速度最快,患者所受的痛苦也最少。如果是小刀子拉肉一樣慢慢清理,看起來是挺溫柔細心的,但患者受罪的時間也更長,而且溫柔的手法,還不一定能把傷口清洗乾淨。
沖洗傷口這一招,是唐歌跟一個做醫生的朋友學的。他有一次手上受傷,傷口還挺深,而他這個朋友給他處理傷口時,用手術鉗夾著酒精棉直接在他傷口裡一通亂捅,疼的唐歌直罵娘,堅決認定這傢伙是在藉機會整自己。後來聽了朋友的解釋才明白,原來醫生處理外傷時,看似粗暴殘忍,簡直不把人當人對待一樣,其實這其中是有道理的。雖然,處理外傷的訣竅就是不把人當人……
清洗完傷口之後,小刀已經大汗淋漓,渾身上下濕漉漉的,如同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
唐歌放下皮囊後,馬上打開一個小罐子。罐子一打開,一股濃郁的酒味立刻撲面而來。眾人不禁瞪大了眼睛,不明白唐歌這時候為什麼會拿出一瓶酒來。而且,這酒味也太過濃郁了點,即便是胖巫,也從沒嘗過如此醇厚的酒。
大嘴老黑探著頭,巴巴的看著那壇酒,問唐歌道:「歌兒,這是啥?」
「酒精!一大壇幾十斤的酒,就做出來這麼點東西。」唐歌拍著酒罈子說道。
大嘴老黑咽了口吐沫,再次問道:「這東西好喝嗎?」
唐歌沒好氣的說道:「我沒喝過,你要是不怕死的話,可以嘗嘗看。」
大嘴老黑一翻白眼,悻悻的坐回去了。
這次唐歌沒說實話。其實這壇酒,雖經過反覆提煉,但也沒到不能喝的程度,頂多也就算個烈性白酒,但現在部落里的酒已經所剩無幾,就算全蒸餾成白酒也沒多少,在新酒沒下來之前,唐歌是一點都捨不得糟蹋了。
唐歌換了一個皮囊,一邊小心翼翼的往裡面倒酒精,一邊心疼的直咂嘴,就這也不耽誤他跟小刀碎碎的念叨:「算你小子走運!剛好趕上我把酒精做好了,也就是今天這場合了,要不然,我還真捨不得給你用!我跟你說,前面的,那都是小兒科,真正難熬的,現在才開始呢!」
聞到濃郁的酒香,小刀也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不過依舊梗著脖子說道:「你儘管來好了,甭管你用什麼手段,爺們我都接得住!」
唐歌搖搖頭,苦口婆心的勸道:「我沒跟你開玩笑,也沒嚇唬你。接下來我要用酒精給你消毒,那種罪可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
小刀不屑的說道:「可爺們兒我不是一般人!」
「好!!!」
小刀話音剛落,周圍便響起一片叫好聲,聯盟的客人們紛紛為小刀的氣概表示讚揚。
唐歌不屑的撇撇嘴,對小刀說道:「雖然小爺我沒有麻藥,但是卻知道一種物理麻醉法,可以讓你感覺不到痛。」
「物理麻醉?什麼東西?」小刀疑惑的問道。
唐歌指了指自己的後腦勺,嘿嘿笑道:「物理麻醉,就是把你打昏。暈過去了,自然也就不知道疼了。不過這個方法也有弊端,那就是打得輕了沒效果,白挨一棍子,打得重了又容易傷腦子,甚至會造成腦震盪。所以必須打的不輕不重,剛好暈倒才行。」
小刀也嘿嘿一笑,冷聲說道:「狗屁的物理麻醉!還是那句話,爺們兒要是喊一聲疼,就不算是男人!」
周圍再次響起一陣為送給小刀的喝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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