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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的樹林中,大概因為有人潛伏在內,最近樹林裡的鳥少了許多,所以,以往盧部落人夜裡能聽到的夜行鳥類的叫聲,現在卻要少得多,因此,夜晚也要安靜得多。
今晚是最安靜的一夜。
以前樹林裡偶爾會有一些怪腔怪調的喊聲或者猖狂的笑聲響起,今晚那些聲音都沒了,盧部落人知道,不是藏在裡面的人離開了,而是因為炎角人的到來,那些人都藏起來了。他們在暗處靜靜地觀望,並沒有就這麼輕易放棄盧部落這塊肥肉。
樹林裡,幾個人藏在一處,看著盧部落的方向。
「你們說,今晚咱們要不要去盧部落的獸圈裡拖一隻出來吃有些餓了。」有人低聲道。
以往他們在外行動時,其實並不一定要吃多少好東西,都是碰到什麼吃什麼,餓不死就行,為了撈到更多的好東西,他們對食物也不那麼在意。可在盧部落附近的這段時間,他們的胃口已經被養大了,一般的食物還真沒法讓他們滿意,由奢入儉難。
其他人聽到這話,也想到盧部落的那些渾身是肉的鳥,以及烤肉的香味,頓時唾沫都分泌得快了,樹林裡的夜間飄動的花香都像是帶著烤肉味。
「要不,咱們去看看」
幾人正打算往盧部落的獸圈那邊過去,突然,身形一頓,眉頭緊鎖,看向一個方位。
他們身上穿著的衣服並不多,四肢有一半以上的部分都是露在外面的,他們的皮膚可以變得極為敏感,尤其是在夜晚的時候,汗毛根根立起,這並不是說他們有多恐懼。不同於其他人的是,這些人在夜裡就是憑皮膚上的汗毛去感知四周的動靜,仿佛猛獸的觸鬚,能夠察覺到周圍的人活動時身體與空氣摩擦產生的氣流波動。
此時,他們感覺到有人在靠近。
來了
沒多久,就有不大的腳步聲傳來。不是他們隊伍里的人,腳步聲聽起來很陌生,每一步之間的時間間隔幾乎都是相等的,每一步的力道也相近,光聽聲音讓人有種異的感覺。
誰在夜裡行走不是小心謹慎就算是他們這幾個人能在夜裡有比尋常人更好的視力,可基本的防備還是有的,可對方像是什麼都不顧忌似的,不急不緩,每一步都如散步般。突然出現在這裡,什麼目的
很快,他們便見到一個人影從遠處的樹林中緩緩走過來,除了腳步聲和小腿與草叢的細小的摩擦聲之外,便沒了其他聲音。呼吸聲喘氣聲都聽不到。他們以為這是對方在夜裡的隱蔽手段。
來人身上穿著的衣服並不多,還是個光頭,他們並不認識。
嗖
一根樹枝如箭支一般,從周圍一棵樹上射出。扎進來人腳前。這是止步的意思。
甘切看了看腳前的樹枝,抬頭掃了周圍的樹一眼。沒有人影,但他知道這幾棵樹上都有人藏著。
「我有個問題。」甘切語氣不急不緩地道。
周圍沒有聲音,只能聽到其中一棵樹上有飛蟲在爬動的細微聲響。
甘切繼續問道,「你們是離開了原本的部落,又聚在一起的人」他能感覺到,這幾個人身上流的血是相似的。
藏在樹上的人原本還以為對方也是周圍哪個打盧部落主意的人。過來是想和他們商議合作,誰料,竟然會問出這麼個問題。有病
甘切在等答覆的時候,:。:離他最近的一棵樹上突然躥出一個黑影。對方手中有一把刀,刀身彎曲弧度很誇張。幾乎快成圓形,刀身被塗了一層黑色,在夜裡並不會反射出光芒來。對方出刀的速度極快,如鬼魅般在空中變動數次,讓人難以看清出刀最後的落dian在哪裡。刀鋒劃破空氣,帶著一絲絲高低起伏的嗚嗚的聲音。
甘切知道,這人朝著他脖子來的,直指頸部。
很多人出刀都會如此,朝著一些致命的地方下刀,比如心臟、頸部動脈等等,畢竟,再強壯的身體,在受到這些傷之後都難活下來。
本來甘切懶得躲,反正被割了動脈也不會有事,他身上又沒有血能流,可一想到邵玄說沒了頭可能就活不成,甘切又猶豫了,這過來的刀看著是要劃頸部的脈,可若是一用力直接將自己頭砍了,怎麼辦
這一切都只在剎那間,在對方看來,甘切只是有片刻的停頓。
很快甘切就側身避過刀子,根本不懼對方擦著脖子過去的刀,肩膀抖動,直接與對方撞上。
甘切的身體比炎角人還要強,光論骨骼,比炎角部落的高級圖騰戰士還硬。對甘切動刀的人看上去其實也不瘦弱,甚至,若同時將甘切和那人放一起比較,對方看起來還要比甘切強壯一些,可在碰撞的剎那,隨著骨頭斷裂的聲音,對方整個人都被撞得倒飛出去,狠狠砸在一棵樹的樹幹上。樹冠被震得搖晃,像是要將葉片都抖落下來。
一個照面,刀沒傷到來人,反而自己這邊的人被直接撞出去一個。
此時,藏在樹上的其他人在短暫驚訝之後,齊齊出手,將甘切圍在中間。
他們能看出,甘切是一個很強的人,他們必須合作再能勝。他們並未想過失敗會如何,畢竟,再強壯的圖騰戰士,在這般合力的圍攻之下,也會被打殘。
關節的脆響帶著如猛獸獸掌般彈出長長的利爪,不知是自身骨骼特化,還是金屬打造後安裝在手上的,手腕扭動,手指如一把把旋動的尖刀,朝著甘切抓過去,所經之處,氣流都嘶嘶作響,像是黑夜裡捕食的毒蛇。
也有人手中拿著造型詭異的刀,帶著黑夜中看不見的寒芒,朝甘切砍去。
五個人,各自用自己慣用的武器,對著甘切圍攻。
拳腳的呼嘯,刀鋒撞擊硬物的錚鳴。骨骼斷裂的脆響,以及人的慘叫,夾雜在一起,像是鬼哭狼嚎,那處的樹林都在晃動。
聲音傳至盧部落內,獸圈裡的飼養獸們都開始躁動起來。
「發生了什麼事」盧部落的守衛緊張的看著那邊。不知道那邊到底怎麼了。
「夜裡沒人出去吧」
「沒人,咱們夜晚都不出去,炎角的人好像也沒出去。」
「那就行,別管了,守好自己的地方,別去管那些。」領隊的人說道。
話雖然這麼說,但夜晚巡守的人,總是時不時朝那邊看過去,思索著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是藏在樹林裡的人開始爭鬥了還是又有什麼人過來
從出事以來,周圍的變化帶給盧部落人的心理壓力太大,任何動靜都能讓他們想很多。
而當盧部落的守衛們心不在焉的時候,離飼養笨鳥的獸圈不遠的地方,三道人影趁著月亮被雲層遮擋,朝著獸圈接近。
他們雖然也有些好奇那處傳出怪聲的樹林裡發生了什麼事,但他們更明白,這是個下手的好機會。
趁著那邊的動靜吸引了守衛。他們便能更順利地對關著笨鳥的獸圈下手。
他們這段時間幾乎:。:每天都會出手,輪換著來。今天這幾個人,明天那幾個人,而今晚,正好輪到他們三個。就算今天來了炎角人,知道這邊的防衛可能會嚴許多,但還是忍不住心中的貪婪。
這些日子過得實在是太好了。他們其實不在乎盧部落的火種到底滅不滅,他們只是習慣了這種餓了就過來「牽」一隻渾身是肉的鳥離開,然後大快朵頤,什麼時候餓了,什麼就過來盧部落的獸圈走一趟。
剛來的時候還會謹慎一些。偷東西也做得隱蔽dian,避開盧部落追出來的人,可後來發現周圍打盧部落主意的人越來越多,盧部落也不再往外走,只是守在部落內,到後來即便聽到挑釁也極少會出去。
所以他們膽子就越來越大了,甚至還會在吃喝的時候放聲大笑,還有人在吃完之後將骨頭朝盧部落人扔過去,再嘲笑幾句,看著盧部落的人氣得跳腳。
反正盧部落的人不敢出來的。這是大家的共識,他們有恃無恐。
至於今天,雖然看著盧部落裡面來了人,像是幫手,不過,他們還是選擇過來一趟,餓了。
就試試而已,應該沒事。他們心中這般告訴自己。
他們挑晚上巡邏獸圈的人離開的空隙,熟門熟路往獸圈靠近,先觀察了一下周圍,這獸圈附近也沒見到有什麼不同的,守衛的人還是那麼些人,與以前也沒什麼不同。
「果然,都是唬人的。」
一人無聲笑著,接過後面同夥拋來的一個帶著清香的果子,用草繩一綁,然後在果子上切出幾個口子,讓汁水流出來,被風一吹,果子的香味朝遠處飛過去。
風吹過去的方位,他們在樹上隱約看到有個鳥窩在那裡,裡面只有一隻鳥,其他鳥都離得稍遠。
他們也算謹慎的,知道不能一次性吸引太多的笨鳥,否則目標太大,容易引起盧部落守衛們的警覺,之前被盧部落人發現的幾次,都是因為一下子吸引了好幾隻笨鳥,以至於被守衛們察覺,費了不少氣力才逃脫。
所以,自那之後,他們就學聰明了,每次都挑靠邊上一dian的,脫離鳥群的,單獨窩在一個鳥窩裡的鳥下手。
握著果子的人靠近獸圈的柵欄,然後很有技巧地將果子往那個模糊的身影拋過去。
被草繩綁著的果子,在空中划過一道弧線,滾到離鳥窩十來米的地方停住。因為地上都是草,果子又比較軟,並不會發出大的聲音。
笨鳥雖然笨,但嗅覺很好,他們偷鳥已經偷出了技巧,知道最適的距離在哪裡,手一拋果子就落在預計的著落dian。
蹬蹬蹬
鳥的大腳趾踩踏在地上的聲音響起。
那人心中一喜。
來了
很多時候,他們就算避開了更多的鳥,果子的香味還是可能會一下子吸引過來兩三隻,他們還得耗費一番功夫才能將鳥偷出去,不過,這次被果香來的。聽聲音只有一隻,沒有多的鳥過來。更好省了他們不少事。
聽聲音,來的這隻還挺大。那更高興了。
他躲在柵欄後面,因為看不清裡面的情況,只能聽聲音判斷。
沒有其他人,巡邏的守衛沒過來。那隻中計的鳥已經到了他們拋出果子的地方停住了。
握著草繩的人感覺手上的草繩被拉動了一下,知道是那隻鳥要開始吃了,趕緊將草繩往外拉。但拉的時候也得有技巧,不能過快,太快了笨鳥晚上不會追,可若是太慢,就會被笨鳥直接吃掉,他們這番行動就功虧一簣。思及至此,那人心中還:。:挺得意。
一人聚精會神拉動著繩子。耳朵聽著聲音,判斷笨鳥的行為,另一人則破壞柵欄。在他們身後,還有人在放哨,看是否有盧部落巡守的人過來。
「快dian」身後有人催促。
蹲在柵欄旁的兩人聽到後也急,盧部落的守衛已經往這邊過來了。
拉繩子的人加快了拉動的速度,拉一會兒,停下來。察覺到有被掙動的跡象,才再繼續拉。而另一人則將獸圈的柵欄弄出一個缺口。因為這些柵欄經常被破壞,盧部落人修補得太過匆忙,現在用的樹也不是多好的,木頭與木頭之間的空隙也更大,這方便了他們這些人,破壞起來更容易。連接木頭的繩子砍斷,木頭能拔的拔,拔不出來的鋸,只要在鋸子上抹dian東西,就能將鋸木頭的聲音降低很多。
大腳趾在地上踩動的聲音越來越近了。
「聽聲音就知道是個大傢伙。嘿嘿。」正在鋸木頭的人低聲笑道。其實,若是他們有更大的力氣,直接從裡面扛一隻出來多方便可惜,沒那力氣,只能多費勁。
拉繩子的人卻沒笑,他總覺得,今天這隻,好像與前幾次有些不同。
伸脖子從柵欄中已經被打開一個缺口的地方往裡瞧,模糊看著是個鳥影,雖然與以往的身影有些不一樣,沒那麼胖,但應該沒什麼問題。
他們今天沒有見到炎角的隊伍,只遠遠看了眼已經進入盧部落內的隊伍尾巴,所以,並未聯想到其他。
「快dian」身後不遠處樹林裡的人又在催。
「知道好了好了準備套繩」
拉繩子的人話還沒說完,就感覺手中纏著的草繩突然被一股大力往裡拉,令他毫無準備地一頭撞在旁邊尚未被拔出的柵欄上,發出嘭的一聲響。
「怎麼回事」旁邊剛鋸完木頭的人問。可是,他話剛落下,破開的柵欄處,一個身影突然風一般沖了出來,帶著大腳趾的腳由上至下,直接踩了下去。
「啊」
慘叫聲驟然響起,驚得獸圈裡的笨鳥們大叫著朝獸圈中間聚攏。
喳喳將人踩趴下之後,也不給對方起來的時間,兩隻大腳飛快交替踩踏,根本不給對方起身的機會。所謂占先機,要你命,就是這個道理,在山林里捕獵的時候都是這樣,否則,它如何能獵殺那些比它要強壯的凶獸
夜空雲層飄動,被遮擋的月亮露了出來。
剛被草繩拉得撞到柵欄上的人,一側頭就見自己同夥被踩在鳥爪下。借著月光,他看清了從獸圈出來的鳥,只覺一股寒意從尾椎直竄腦門。
這根本就不是他們平時吃的那種渾身是肉的笨鳥
明明體型與那些笨鳥差不多,但面前這隻,那兩隻鳥爪卻比笨鳥要鋒利、有力得多,如鉤子般,鉤上就得撕下快皮來。
「快,又有人偷笨鳥了」盧部落巡守的人聽到動靜朝這邊跑來。
樹林裡的人一見事情有變,趕緊朝獸圈那邊過去,想要將同夥拉出來,可是,剛跑出樹林,他就見到,黑夜裡,一隻大鳥跳起來,兩個大大的鳥爪將他其中一個同夥蹬飛,至於另一個,倒在地上,無力掙扎著,根本爬不起來。
見到那邊的情形後,從樹林中跑出來的人腳步一頓,轉身跑了。盧部落的人已經過來,而那兩個人也受傷,他帶著傷員肯定跑不過盧部落人的追殺,還是先溜為妙。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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