喳喳將之前那幾個孩子順利送到了首領那邊,又趕忙往邵玄這邊過來,只是,這一次,它受到了來自地面的攻擊。
地上總有人藏在樹林子裡朝它扔一些鋒利的長矛石刀等,帶著石鏃箭頭的箭支時不時從某棵樹後面或者一堆茂密的草叢裡射出,這讓它很煩惱,它現在還無法做到對這些攻擊置之不理的程度,被擊中還是會受傷的。
一邊躲閃避著要害,喳喳往邵玄那邊過去。
邵玄這邊的幾人也注意到喳喳的困境,那些藏著的人,若只是躲藏著攻擊,並不直接出手,並不容易逮住,邵玄還得顧著這邊的幾個孩子,不可能專門去處理那些攻擊喳喳的人。
「要不然,別讓喳喳下來了,這裡離首領那邊也不算遠。」沉甲說道。
「對,別讓它下來了。」另一人也說道。他們以前也並不喜歡鳥,因為有一些水鳥會對小寶魚造成威脅,一旦發現稍大一些的鳥,部落的戰士們就會朝空中扔長矛或者箭支,將空中的鳥射下來。只是,若那些鳥飛得比較高,他們就很難扔准了,每次都是選擇那些水鳥接近地面的時候去攻擊,那樣水鳥會被周圍的地形限制,容易射中。
清一正在尋找周圍那些攻擊喳喳的人,但是,除去爆發力,論速度,清一還真難去逮到偷襲的人。
邵玄也知道喳喳現在降落不太好,但看這形勢,若是從陸地過去,五個孩子中至少要傷倆,甚至重傷死亡。
想了想,邵玄道:「我有辦法了。」
「真的?什麼辦法?」沉甲問。若是能讓喳喳帶過去。也省了不少事,他們留在這裡只是累贅。
「不需要喳喳降落,我會讓你們安然到喳喳的背上。你們放心!」邵玄說道。
沉甲抱緊藤筐。使勁點頭:「嗯!」
見邵玄不僅保護自己幾人,還使勁想法子解決問題。沉甲非常感動,自己之前那般誤會,在這個時候,邵玄竟然會如此積極地幫忙,果然和阿爹他們說的一樣,邵玄真是個好人哪!邵玄所屬的那個炎角部落,肯定也都是好人。
不僅是沉甲,其他四個孩子也都是同樣的想法。覺得邵玄這人真好,他們也相信邵玄。
「將你們的藤筐緊緊綁在自己身上。」邵玄說道。
「綁好了!」
「到了喳喳的背上,一定要抓穩,別讓自己掉下來。」邵玄再次道。
「知道,我們一定會照做的!」
「那就好。」
邵玄一刀將投過來的長矛砍到一邊,另一隻手伸向離他最近的沉甲。
然後,沉甲就感覺自己被一隻強有力的手,連人帶筐,像拎小雞崽似的被拎起來。
「準備好了嗎?」邵玄問。
「好……好了。」沉甲咽了咽唾沫,總覺得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下一刻。沉甲就被大力甩向空中。身體急速地離開踏實的地面,如沒有重量一般,沖往天空。
旁邊原本高高的大樹。眨眼間縮小,以前仰望才能看到的樹頂,現在一低頭就能看到一大片。
作為長久習慣於生活在潮濕的陸地和水池等水浴地帶的咢部落人,他對天空有種天生的畏懼感,他們能在陸地爆發出強大的戰鬥力,能在水中流暢地追逐那些潛入水底的獵物,可是,天空?
上一次沉甲只是因為陷入絕境,被邵玄拉著從河岸下方往上飛。那時候他並沒有去在意下方是怎樣的情形,也沒有去想有什麼不對勁。而且,那時候只盯著河岸了。與此刻的感受完全不同。
相比起之前的那一批,沉甲完全沒有經歷安然起飛的階段,直接被拋了出去。看著越來越遠的地面,沉甲感覺有種眩暈感,完全是條件反射,扯開嗓門大喊。
「啊——」
一直覺得自己勇猛無比的沉甲,這時候竟然會嚇得叫起來,差點尿崩。叫得那個悽慘勁。
炎角部落的人,相比起其他部落來說,力氣要大很多。以前邵玄以為這世上的人都這樣,到了咢部落,見到咢部落和侚部落的人後,他才發現並非如此。所以,一直覺得強壯有力的咢部落的人,沒誰會想到邵玄單手隨意一扔,就將沉甲連帶那筐水月石給扔往高空了。
在喳喳還小的時候,他就跟喳喳玩過類似的拋接遊戲,不同的是,現在跑出去的不是石子和獸皮包,而是人。當然,對於喳喳來說,這兩種沒多大分別,唯一的區別是,它這次得用背去接,而不是用爪子。
沉甲一開始沒反應過來,落到喳喳背上之後,還沒來得及抓住喳喳身上的羽毛,就從喳喳背上又滾下去了,等喳喳再次接住他,他想起邵玄說過讓他們上鳥背了記得抓緊的事,為了不被摔死,沉甲趕緊牢牢抓住喳喳背上的毛,因為用力過大,差點將渣渣的鳥毛都給拔下來,氣得喳喳大叫了一聲,心想到時候將這幫人抓了扔著玩。
看到空中沉甲安全上背,邵玄側頭,看向另外四個孩子。
站在原地一臉呆滯的四個人,發現邵玄的目光之後,同時往後退了一步。
「要麼被殺,要麼過來。」邵玄說道。
四人還有些猶豫。
「你們還能比沉甲膽小不成?」邵玄激道。
終於,其中一個孩子咬著牙,硬著頭皮朝邵玄走過去。
於是,第二個慘叫的人出現了。
接著是第三個,第四個,直到第五個孩子被邵玄扔向天空,被喳喳接住,這事才算圓滿成功。能成事就行,至於方式,那就不用在意了。
五個孩子被喳喳帶走,邵玄和清一的負擔驟減,一邊朝首領那邊過去,一邊清理潛伏的人。
中途遇到過一隊咢部落的戰士,他們負責尋找潛伏的人並清理掉,清一跟他們說了說自己所見的情況之後,便分開。
清一帶著邵玄來到咢部落的核心區,也就是邵玄第一天來的時候所到的地方,這裡已經有不少人被帶過來,多半是年紀小的孩子,以及年紀過大的老人。
完成這個任務之後,清一又跟著一隊人去部落里巡邏,繼續清理潛入內部的敵人。
而邵玄則被巫叫過去。
畢竟邵玄不是咢部落的人,這位巫又抱著跟炎角部落好好打交道的心思,不可能再讓邵玄去參戰,邵玄幫得已經夠多的了,這場屬於咢部落人的戰爭,不需要再牽連其他人。
沒能離開參戰,邵玄便幫著救治傷員,他的獸皮袋裡還有些配置好的草藥包,熬了給送過來的傷員喝。
為此,咢部落的人對邵玄非常感激,那位巫還許諾,若是有一天炎角部落需要幫助,他們將竭力助之。這是邵玄正想要的,他幫咢部落,也是在幫炎角部落,有咢部落在,炎角部落的人過來才能更輕鬆。
這場廝殺,從雙月重合的那晚,到次日月亮消失,太陽再次出現,仍舊沒有停止,不同於這一天炎角部落人的輕鬆,咢部落的人,仍在艱苦奮戰中。
部落里有很多屍體,有咢部落的,但也有侚部落的,尤其是外圍,很多水池都被染紅,殘肢斷臂,血肉碎塊,隨處可見。
好在咢部落的人畢竟從數量上占優勢,又是自己地盤,準備還算充分,一直處於上風。
一天過去,太陽降落,戰鬥已經漸漸降溫。
天空中,兩個月亮正在分離。
樹林裡,水池周圍,依然還有一些侚部落的人在,他們越來越心急,想跑,卻又被外圍的人堵著,退路都被截住,咢部落這次是鐵了心要將這些人留下來,告慰在這場戰鬥中死去的同伴們。
剛幫人抬了傷員的邵玄一出屋子,就看到站在空地上看著一個方向發呆的巫。那邊,是大河的方向。而那位巫,面上漸漸露出一絲笑意。
與此同時,邵玄感覺腳下的地面在震動,周圍的水池裡,水波蕩漾。
震動越來越厲害,熟悉的轟轟如萬馬奔騰的聲音,從遠方傳來。
空氣濕度在變大,水汽在增多。
風開始猛烈地刮,幾乎要掀飛屋頂一般,一些屋子的木板都被卷跑了,可沒人去在意那個,咢部落的人,每個人面上都露出喜色,那雙看上去不帶任何情感的眼睛,此刻閃著淚光。
轟轟的聲響,地面的劇烈震顫以及空氣中的水汽,這些都意味著,「消失」的河水,要再次漲起來了。
「嗚——」
河中王者們回歸的叫聲,宣告變化的來臨。
雨季里離開的生物們,都隨著河水回來了。
當河中王者們朝著河更深處游去,一切漸漸平息。
一隻大爪踏上河岸,十米來長的龐大身形從水中顯露出來,大嘴裡發出一些咕嚕嚕的聲音,如同悶雷滾滾,同時它還朝著周圍看了一眼,大概在感知周圍環境中的異常因子。
很快,它似乎發現了什麼讓它非常惱怒的事情,一聲吼叫從河岸邊,傳向遠處。在它周圍,還有很多它的同伴,和它的反應一樣,龐大的身體很快進入支流河。
因河面上漲而擴大的支流內,一群大傢伙們,正在快速接近部落。
戰場的掃尾,由它們來負責。(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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